第17章 章十七 争吵
晚飯是直接定的飯店,這回來的人太多,莊銳淞和李作羽都自認沒有食堂阿姨高超的手藝。
到了飯店就坐,服務生很快就端着一盤盤美味佳肴上桌。
兩個主人自然挨着坐在主位,莊安盈和徐思沛作為正統的親屬也和莊銳淞坐在一起。
菜一上來李作羽就趕緊給莊銳淞夾菜,倒水擋酒一把手,殷勤得莊銳淞都起雞皮疙瘩。
莊安盈小口地吃着菜,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我有多少年沒見作羽這麽狗腿的樣子了?”宋明宇啧啧道。
“明宇啊,你還不知道這人最擅長的就是裝腔作勢?”莊銳淞瞟了一眼身邊的人。
宋明宇笑得開朗,“對啊,這貨私下真不行。”
“兄弟你懂我。”莊銳淞故作認真,“我是真的苦啊。”
“你苦啥,”李作羽不樂意了,“我就差沒割肉給你吃了。”
“別,你的肉酸。”莊銳淞表示拒絕。
巨大的圓桌上滿是歡聲笑語。
“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莊安盈低聲調侃。
“姐你是和他不熟,”莊銳淞瞪着眼珠子,“李作羽這人天生就是個作精,不搞點事心裏不舒服那種。”
這個問題李作羽沒法反駁,摸了摸鼻子,道:“我不在改呢嗎?”
“誰會沒點小脾氣,你讓着他點。”莊安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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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銳淞的眼睛更鼓了,“我這還沒讓着他?他作天作地的時候我跟個佛似的度他,他大晚上打游戲經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我也沒有過意見。姐我和你說這人追的時候千好萬好,到手了就和小孩兒似的。我可算發覺了,我這不是談戀愛是養兒子。”
“哎,暴露了吧,”李作羽斜眼,“嘴上說沒意見心裏可多抱怨了。”
“我一個星期不到就得去買一回醒酒藥我就不能抱怨?”莊銳淞一個眼刀殺過去。
“當然可以,”李作羽認錯态度良好,“每次看着醒酒藥我就深感自己是個幸福的男人。”
莊銳淞無力,“你不看醒酒藥會更幸福。”
“因為你在我身邊。”李作羽呲牙。
莊銳淞覺得食道卡了一下,拿拳頭砸自己胸口。
宋明宇差點噴飯,其他人默默吃糧。
吃過晚飯徐思沛和莊安盈就準備走了,畢竟還要開幾個小時的車。
李作羽因為那堆損友回到屋子又開始拼酒就只送到了電梯口,嘴上客套地道:“姐怎麽不多玩一會兒。”
“白天還行,到了晚上圓圓會找我。”莊安盈笑道。
“那姐有時間帶圓圓他們過來玩。”李作羽眯着眼笑。
莊安盈颔首,“好,等她大點一定帶過來。”
電梯到了,莊安盈又道:“作羽啊,有時間和銳淞到家裏來玩。”
“好的一定去。”李作羽答。
進了電梯,莊銳淞按下負二樓。
離開喧嚣的房間,莊安盈這才放松了下來。
看着電梯間逐漸下降的數字,莊安盈嘆道:“見你和作羽挺好的,我也安心了。”
莊銳淞勾起嘴角,“姐你安心得早了吧?你才認識李作羽多長時間?”
“我不認識李作羽,但是我認識你啊。”莊安盈咯咯笑道,“你臉上的幸福不是假的,而且有件事估計你自己都沒發覺。”
“啥?”莊銳淞擡眉。
莊安盈笑得溫柔,“你喜歡誰的時候,總是愛叫他全名。”
莊銳淞愣了一下,低頭摸了摸鬓角。
電梯停下,莊銳淞把人送到了車邊上。
莊安盈沉了一口氣,略略糾起眉毛道:“銳淞,爸媽老了。他們面對你的時候板着臉,其實心裏不知道多想你。”
莊銳淞別過臉去。
“有時間啊,就回來看看,一個小時也好,都比手機視頻一天強。”莊安盈道。
“嗯我知道了。”莊銳淞推着他姐上車。
見兩人拴好安全帶,莊銳淞拍了拍駕駛座車門,“辛苦你了思沛。”
“得了吧你無視我一天了。”徐思沛瞪他。
莊銳淞笑了笑,徐思沛啓動汽車與他道別。
上了回家的路,莊安盈瞧着昏暗的天色,問:“思沛啊,你覺得他們能在一起多久?”
徐思沛微微一怔,“盈姐你怎麽忽然這麽想?”
“原本銳淞結婚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能和肖先生白頭偕老,但最後他還是離婚回國了。”離了弟弟,莊安盈才敢提起這事,“一紙證書都維系不了的關系,你覺得他和作羽能長久嗎?”
徐思沛笑了,“盈姐,這你放心。我和銳淞從小長起來的,有些事恐怕我比你們都清楚。”
莊安盈看向他。
“他交往的其他人當中,無論誰都是柯皓昀的影子。”徐思沛一臉堅定,“唯獨李作羽,一直是李作羽。”
莊銳淞回去的時候李作羽已經加入了拼酒的行列,莊銳淞酒量實在不行,就安心當老媽子端茶送水。
等那堆損友吃飽喝足一個個離開已是深夜,莊銳淞看着滿屋子的垃圾直發愁,拿起抹布就準備收拾。
“莊啊,別弄了,明天早上我找個保潔來清理。”李作羽搖搖晃晃地解開襯衫扣子,往後一倒癱在沙發上,
“你能等到明天我可等不了。”莊銳淞還是沒停下手裏的動作。
李作羽其實不怎麽喜歡莊銳淞的潔癖,那是柯皓昀給他留下的印記,即便和自己這樣生活随意的人在一起也沒有改變。
莊銳淞先是把桌上吃剩的東西分類掃進小垃圾袋裏封口,再統一丢進更厚實的大垃圾袋中。但是這樣的垃圾太多,沒多久家裏就堆了好大幾包。
李作羽看着那堆大垃圾袋覺得有點礙眼,支撐着起來挪到莊銳淞旁邊,整個地靠在他身上,道:“明天再收拾,先睡吧。”
“你先睡,你明天不還有工作嗎?”莊銳淞把人又推回沙發上去。
“不要嘛~”李作羽開始耍賴。
莊銳淞懶得和酒鬼拌嘴,收拾好了桌子,拿起吸塵器就準備打掃地板。
“莊——啊——”李作羽拖長了聲音,“你都不關心我——”
莊銳淞無奈,放下手裏的吸塵器,上前把沙發上的李作羽撈了起來,直接搬進卧室裏。
“好了,李作羽小朋友,乖乖睡覺啦。”莊銳淞給他掖好被角又準備出去。
“你去哪兒?”李作羽一個鯉魚打挺抓住他。
“我把外面打掃了。”莊銳淞道。
李作羽皺着鼻子,“別去了,陪我睡覺。”
莊銳淞的耐心到了臨界點,忍不住口吐芬芳,“您XX還立得起來?”
“為什麽不?”像是要反駁莊銳淞的觀點,李作羽開始脫衣服。
“好好好,”莊銳淞趕緊阻止,“你厲害啊,我馬上就收拾好了,你睡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Noooooooo。”李作羽擺着手指。
莊銳淞望天,李作羽明天最好在他醒來之前就去上班,要不然這貨非得見識一下什麽叫社會的毒打不可。
“莊啊,我下周四有時間,咱們去見爸媽吧。”李作羽嘟囔道。
“誰的爸媽?”莊銳淞問。
“你的。”李作羽答。
“那幹嘛不去見你爸媽?”莊銳淞叉腰。
李作羽暈暈乎乎地想了想,拿起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李家的老爺子和老夫人可不是随便就能見的,莊銳淞連忙奪過電話,“我就随口一說。”
李作羽用手指比四,“那我們下周四去見爸媽。”
“幹嘛那麽着急?”莊銳淞皺眉。
“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李作羽眨着眼睛,“不想做的事能拖延到十年之後。”
“你也知道我不想做啊?”莊銳淞橫他一眼。
“問題在于,你又不是真的不想爸媽。”李作羽拍着被子,“你就是膽小,害怕。”
莊銳淞的臉刷地變白。
“我跟你一起去,有什麽好怕的?”李作羽坐在床上,前後搖晃着。
莊銳淞抿緊了嘴,“你根本不明白。”
“我咋不明白了?”李作羽撓着頭發,“我也是被我爸拿報紙抽,被我媽罵着長大的。我爸偏心我妹我媽偏心我弟,從小又要當模範又要吃虧,搞得我一把年紀了還叛逆。但誰還沒個童年了?咱得面對啊。”
莊銳淞看着他,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道:“李作羽,在我還好好說話的時候,給我閉嘴!”
說完,莊銳淞轉身便出去拉上卧室房門。
李作羽瞬間清醒了,莊銳淞不管罵得多兇都不是大事,但如果他一句話都不說,那就是真生氣了。
李作羽聽見外頭傳出吸塵器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接着是拉杆和腳步聲,莊銳淞大概把整個地板都拖了一遍。
不請保潔的話可以給家裏買個掃地機器人。
李作羽迷迷糊糊地想着。
也不知道收拾了多久,李作羽才聽見那腳步朝着卧室過來。李作羽慫了,立馬裹進被子裏裝睡。
莊銳淞的腳步越來越近,然後是淅瀝的水聲。
李作羽感覺臉上一陣濕熱,莊銳淞照常在他醉酒以後替他洗臉洗手。
輕輕地擦了兩遍,莊銳淞便把毛巾丢進水盆。正打算起身,卻忽然被人攔腰抱住。
“我就知道還是你對我好。”李作羽埋在他腰間道。
莊銳淞嘆氣,拍了拍李作羽的腦袋,起來擡着水盆出去。
回了卧室,李作羽開了夜燈一臉傻笑地看着他。
莊銳淞脫掉衣服鑽進被子,又一下被人摟進懷裏。
“明天你手會麻。”莊銳淞道。
“你說過了,”李作羽善意地提醒他,“不過人生總要嘗試一次嘛。”
莊銳淞無語,關了夜燈窩在李作羽懷裏,靜靜地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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