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京

畫竹和蜻蜓都去拜月老了,麗娘則帶着濤兒去了另一邊拜文曲星,阿蘿打算去外面等她們,便走出廟門,到山門口站着。想起方才老師傅說的話,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心裏不覺有些發悶。

“你是姓馮的姐姐嗎?”忽然,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走過來,仰着頭奶聲奶氣地問。

阿蘿微微一愣,“我是,你是誰家的小孩?”

小男孩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蘆,左手拿着一封信,“有個哥哥讓我給你的。”說着将信往阿蘿手上一塞,小短腿撒丫着便跑了。

阿蘿心裏隐隐感到奇怪,不覺微微蹙眉,猶豫了一下,将信拆開來。

未料,那信紙方一拿出來便傳來一股清幽的香味。阿蘿正覺奇怪,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覺一陣頭暈眼花,意識開始有些恍惚。

阿蘿心叫不好,這必是着了別人的道!強撐着最後清醒的一點意識,她想開口叫人,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來,渾身更是軟得像團棉花。跟着,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臉上罩着一塊銀白的面具,瞧上去有些深冷。

阿蘿實在沒有力氣叫人,更加沒有力氣逃走,只能任由面具男攜着她下山。待到了山下,已有一輛馬車等在路邊。

駕車的是位老伯,見了面具男,忙跳下車來,恭敬将車門打開。

面具男目不斜視,徑自将阿蘿打橫抱起放上了車。

待馬車開始行進,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小瓷瓶來,拿了一枚藥丸塞進阿蘿嘴裏。

阿蘿猛的瞪大了眼,拼命地想将藥丸吐出來!這人不會要毒死她吧?

面具男咳了一聲,“軟骨散的解藥,如果你不想一直被我抱着走,最好還是不要吐出來。”

男子聲音微微有些啞,是阿蘿沒有聽過的聲音,卻又莫名地有些好聽……

聽了男子的話,阿蘿倒是老實地沒有将藥吐出來,沒一會兒,解藥便起了效果,周身的力氣果然全都回來了。

來了力氣,一張嘴便是一聲質問,“你究竟是什麽人?這般抓了我來到底是何目的?”她能感覺得到這個人也許并無惡意,但他究竟抓她來做什麽?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這樣的人,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

男子忽然笑了一聲,“你料定我會告訴你?如此質問于我,也不怕惹惱了我會殺了你?”

阿蘿愣了下,道:“你要殺我何必如此麻煩?現在動手還來得及。”

男子又笑了一聲,“姑娘家性子太烈可不是什麽好事,這種情況下,你不是應該讨好求饒嗎?”

阿蘿不屑地哼了一聲,“我不求饒又如何?我還怕你殺了我不成?換了別人興許會怕,我卻是不怕的。”

男子默了一會兒,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百轉千回,最後只長長地拉了一個音出來,“哦……”也不知是個什麽語氣。

阿蘿擡眼打量了他一會兒,委實看不出是誰,也許真的是她不認識的吧?

“你叫什麽名字?你不說為什麽抓我,總要告訴你要帶我去哪裏吧?”馬車行得很快,像是很急的樣子。

“京城。”

阿蘿一愣。京城,她一輩子也不願意再去的地方……

“你到底是誰?”阿蘿總算着急起來,甚至想從馬車上跳下去。她不去京城,她怎麽能去京城呢?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能救你。”男子的聲音依然平靜無波,叫人聽不出半分情緒,更加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阿蘿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前方如何,不可預知。好像又陷入了被動的狀态。

必須想辦法逃走!她不能這樣被人牽着鼻子走,更加不能跟這個不知有何目的的陌生人去京城。實在是京城裏有太多痛苦的回憶,亦有太多她此生都不願意再見的人。

~~~

菩薩廟。

拜完了月老,趁着畫竹去解簽文的時候,蜻蜓尋了個借口從偏堂走出來,出了廟門,山下陸續還有許多燒香的人來。站在山門口四下遙望,心道,事情應該成了吧?将軍該把人救走了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何,她心裏總有點不好的預感。

正想着,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蜻蜓姑娘。”

回頭一看,卻是她的下手阿五,“你怎麽還在這兒?人呢?抓走了嗎?”按計劃,這會兒他早該完成任務回去了,怎麽還在這兒?

阿五皺着眉,道:“屬下到的時候已經不見人了,整個山頭我都尋了一遍,沒見人。”

蜻蜓驀地瞪大了眼睛,柳眉緊緊地蹙了起來,低低吼道:“什麽叫人不見了?主子呢?”

阿五搖搖頭,“沒找到”。他亦自知辦事不利,不敢為自己辯解,狠狠地低着頭,“屬下有罪,請姑娘責罰!”

蜻蜓氣得直想罵人,狠狠踢了他一腳,“罰你頂個屁用!你可知道丢的那是誰嗎?”

阿蘿不可能不等她們一個人回去的,不見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出事了!

一想到阿蘿有可能出事,心裏的恐懼不由漫上心頭,她太了解阿蘿對将軍的重要性,若她真的出了什麽差錯……她不敢想象,将軍會如何責罰她……

好好的一場英雄救美的戲,變成如今這般境況……怪她,是她沒有考慮周全……她不該讓阿五下山去尋将軍的……今天上山來燒香的人這麽多,誰知道會不會有居心不良的人……一想到阿蘿有可能遇到壞人,她簡直想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

正着急着,畫竹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蜻蜓,我跟你說,我抽了個上簽啊……”聲音裏滿是歡欣,“我們去找阿蘿和麗娘他們回家吧。”

蜻蜓已經紅了眼眶,擡頭看向畫竹,“小姐……小姐她不見了……”說着眼淚刷唰地一下流了下來,她是真的害怕!

畫竹吓了一跳,慌張道:“你說什麽?阿蘿怎麽了?怎麽會不見呢?”

蜻蜓原先也是慌亂,然則,方才兩行淚流出來後,反倒鎮定下來,見着畫竹慌慌張張的樣子,忙握緊她的手,“我們先別急,興許是有事提前下山去了也是有的,我們不如先回去,指不定小姐已經在家裏等我們了。”

畫竹沒有主意,也只好這般,兩人匆匆尋了麗娘和濤兒來,幾個人匆匆忙忙地下山去了。

然而,回到家裏,卻見家門緊閉,兩把門鎖重重地落在門栓上,和他們出門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麗娘急急将鎖開了,還未推開門,畫竹便沖了進去,慌張地呼喊,“阿蘿!阿蘿……阿蘿,你在家嗎?”聲聲音都帶着哭腔。

蜻蜓也跟着跑了進去,屋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方才還勉強抱着的希望一下子落了空,心裏狠狠地揪緊了。

麗娘心裏也擔心,可她在這兒是年紀最長的一個,她告訴自己不能亂了方寸,反倒叫這兩個小姑娘緊張,想了想,道:“興許是上街去了呢?我看我再去街上找找……”

話還未落,卻見蜻蜓風一般地跑了出去,眨眼間便沒了影兒。

方才,蜻蜓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在這雲州城唯一跟她們有過節的人——田世光。她打算去田府看看,阿蘿究竟是不是他抓走的。倘若真的是他,她這次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正往田府的方向走去,路上卻撞見已經辦完事本該已經回京的阿烨。

蜻蜓一愣,皺眉看向他。

阿烨亦是一臉嚴肅,“将軍已經返回京城了,我們也趕緊回去吧。”

蜻蜓難以置信,瞪大了眼道:“将軍怎麽回去了呢?什麽時候走的?”

不是說好按計劃行事的嗎?将軍走了,阿蘿小姐不見了,這到底該怎麽辦?

阿烨見蜻蜓已經急紅了眼,忙安慰道:“将軍是收了急報臨時回京的,至于阿蘿小姐,你莫要擔心,她不會有事。”

蜻蜓一愣,擡頭看他,“什麽意思?你怎麽……”

話還未出口,阿烨便打斷她道:“待到路上我再與你詳說,只是現在卻是耽誤不得了,京城,恐怕快要變天了……”

蜻蜓聞言,再沒多問,跟着阿烨匆匆往城門口方向行去。

“咦?少爺,你瞧,那是不是蜻蜓姑娘?”不遠處,一個仆人打扮的小厮正探着腦袋往蜻蜓離開的方向張望,他旁邊站着的正是近來諸事不順的田世光。

田世光一聽見蜻蜓的名字,眼睛登時便亮了,扒開仆人阿貴的腦袋自己往前方遙望而去,卻說那窈窕背影不是蜻蜓又是誰?

近來,田世光總是無數次地想起蜻蜓,且一想起便是百感交集,長嘆不已。明明是他的仇人來着,可他心裏卻又不大恨她,偶爾想起她那野蠻的小模樣來,心裏反生出絲異樣,真個有些莫名其妙……

正想着,阿貴忽然大叫起來,“少爺,那好像是往城外的方向啊……哎呀!壞了!少爺,蜻蜓姑娘要走了,你的解藥可問誰拿去啊?”

擡眼一看,果真是往城外的方向去的!田世光心裏着急,猛的踢了阿貴一腳,“飯桶!愣着做什麽?快去備馬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節的,那個誰……阿瓷麽麽噠,你打賭輸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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