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別院

阿蘿被面具男一路帶到京城,途中,她也有想過逃跑。可不是沒逃掉就是剛跑出一裏地便被抓了回去。反反複複許多次,沒有一次成功的。到最後,面具男倒是沒什麽反應,一副奉陪到底的做派,反倒是她自己把自己累得夠嗆,實在無法,索性便不逃了,大不了到了京城再想辦法。

事實上,她懷疑過這個人會不會是司馬執,因為除了他,她想不出別的人會做這件事。可是,無論她怎麽看依然覺得不太像,聲音不像,說話的語氣不像。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沒有那道疤痕了。

司馬執手上的那道疤痕,說來也是話長。這事又要牽扯到他的另一段桃花史。

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只是,那天見他手上依然有那道眼熟的疤痕,想來今生約莫還是按着前世的軌跡來的,前世發生的事今生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具體說起來,也算是司馬執的一場風流韻事,且先不提。

總之,眼前這個面具男無論從哪個地方看,都不會是司馬執。她問過他的名字,他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卻沒道出一個字來,那會兒時間估計都能編出好幾個名字了。因為覺得這人很是古怪,又來路不明,她便做主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阿怪。

到了京城以後,阿怪把她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別院,也許是怕她逃走,所以,在來別院之前,他已經提前喂她服下了安眠的藥丸。一路上,阿蘿一直沒有清醒的時候,待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別院的床上。阿怪正坐在不遠處的茶座上品茶。

阿蘿從床上坐起來,頭有些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不由己,不由氣惱,“這是哪裏?你帶我來這裏究竟要做什麽?”

阿怪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擡頭看了阿蘿一眼,“我說過不會傷害你,你究竟在怕什麽?”

阿蘿氣極,吼道:“你莫名其妙地把我抓了來,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傷害我?你還問我怕什麽?”

阿怪默了一會兒,緩緩嘆了一聲氣,道:“如果我真的要傷害你,你認為我會允許你這般與我說話?你見過哪個歹徒會這般寬容自己的獵物?”

阿蘿一愣,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卻頓時卡在了喉嚨,想說說不出,想咽也咽不下。

其實阿怪說得沒錯,他雖抓了自己來,可他這一路卻也的确沒怎麽虧待她,甚至還對她多有照料。倘若是真正想傷害她的壞人,她膽子再大也不敢這般與他對着幹吧?之所以會這樣,全然是因為她不怕他,換句話說,就是她潛意識裏知道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即使他抓了她來。

“那你究竟把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麽?我不喜歡京城,我不想待在這裏。”她想不通,這個人既然不是為了害她,那他這般強行将她帶來京城究竟是為了什麽?

她真的不喜歡京城,這個地方,對她而言,只是一切噩夢的開始,她真的害怕一切又會回到從前。打她重生以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避開前世的命運,可如今又這般身不由己地回來了,是不是代表着無論她怎麽逃都逃不開從前?

阿怪頓了一會兒,反問她:“京城有什麽不好?你在這裏有什麽不好的回憶嗎?”

阿蘿看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是,我讨厭京城,讨厭這裏的一切,讨厭這裏的人,你如果真的不想傷害我,就放我走!”

走?好不容易才将你帶了來,怎麽會放你走?阿怪忽然從茶座上站起來,對外面喚了一聲,便見之前駕車的車夫從外面走進來。

阿怪指着那人,回頭對阿蘿道:“這是福伯,是這裏的管家,你日裏缺什麽盡管告訴他,他會好好照顧你。當然,你若有什麽事情要找我,也盡管知會福伯,我自會抽空回來見你。”

阿蘿一愣,猛的擡頭,“你要把我關在這裏?”

抓了她,又把她關在這裏,究竟想做什麽?她怎麽也想不通!

阿怪無聲地笑,道:“怎麽會是關呢?你若是想出門也可以出去,我沒說過要限制你的自由。”

阿蘿聞言,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然而,心裏卻越發琢磨不透對方的目的。這人這麽做?不就跟好吃好喝供着她似的麽?

“你到底是誰?是司馬執讓你來的嗎?”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唯有這個理由還算稍微正常一點。

她猜,會不會是司馬執有事要回京城,又不想讓她逃離他的視線,他知道,如果他自己強行抓了她跟他回京只會令她更加反感,于是這才同她玩這樣的把戲?找一個奇怪的人把她弄來京城,又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卻又不禁着她,允許她出門,怎麽看也是貴客級別的待遇。搞得這般神神秘秘的,倒真是煞費苦心。

可是,這般行事,卻怎麽也不像司馬執的作風。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想做的事,即便她恨死他,也不能阻止她。如果他真的要帶她來京城,大可強行為之。她從來都反抗不了他,以前不能,現在也未必能。

正想着,卻聽阿怪的聲音悠悠傳來,“司馬執?是誰?沒聽過。”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

“……”阿蘿一愣,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天底下,竟還有不認識司馬執的人,委實叫人目瞪口呆。

阿怪說完這句話便出門走了。

阿蘿頗有些郁悶,坐在方才阿怪坐過的茶座上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索性倒了杯茶來喝,正将茶水送入嘴邊,門外卻又突然響起話音,“你當真想知道我抓你來的目的?”

擡頭,一面銀晃晃面具映入眼簾,卻不是去而複返的阿怪又是誰?

一口茶頓時卡在了喉嚨口,欲咽欲吐,不上不下,咳嗽了好一會兒才道:“唔……你這會兒可是願意說了?”

阿怪也“唔”了一聲,高深莫測的模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好似一道炸雷平地劈開,雷得阿蘿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是這麽一句,“我先前在雲州吃過你做的臭豆腐,手藝忒好,深得我意,我想,你或許有本事幫我治一治挑食的毛病吧?”頓了一會兒,又道:“你必然還會做別的菜吧?”

阿蘿一愣,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又聽得“一定是會的,要是不會,我留着你也就真的沒什麽用了。”

說這話時竟真閃過一抹殺意,吓得阿蘿心口猛的一縮,下意識便道:“大概還是會些,阿怪你不嫌棄就好。”說完,便在心裏自抽了兩個嘴巴,忒沒骨氣了!

只是千想萬想,都沒料到這竟是臭豆腐惹出來的事,更沒有看出眼前這個人竟是個吃貨。

可不就是想讓她做他的禦用廚師嗎?何不幹脆一點,用得着這麽麻煩?不過,轉念一想,倘若這人真的直接同她說了,她勢必也不同意的,到頭來還是得有這麽一遭。

只是,真的是因為臭豆腐嗎?

“如此甚好,不過,我并不時常在這裏,平日的飯菜做好後交給福伯便是。”說完,這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蘿委實郁悶,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索性爬到床上去蒙頭睡了。

事情已經這樣,以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且先看看,等到時機再找機會逃走便是。

這般想着,沒一會兒便睡熟了,待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黑透,肚子也已經餓得咕咕叫。可她今日卻實在沒什麽心情吃飯,遙望了一眼窗外明月,索性又蒙頭睡了。

誰知剛一躺下,外頭卻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姑娘,奴婢碧青,給您送晚飯來了。”

阿蘿一愣,頓了一會兒才道:“進來吧。”

既然有人送吃的來,她也只好不客氣了,肚子果真咕咕叫呢。

碧青得了允許,這便從外面輕輕推開門,進了屋裏,見到阿蘿頭發淩亂睡眼惺忪地坐在床邊,不禁愣了一下,眼底忍不住染上了笑意。

阿蘿瞧見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路上太累,方才睡了一覺。”

碧青原還有些害怕這個姑娘不好伺候,如今見她竟很是親切,說話也十分溫和,心裏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氣,走到桌前,将托盤放下,又将托盤裏的菜一道道取出來在桌上布置好了,對着阿蘿半蹲着身子行了禮,微低着頭道:“姑娘,奴婢是碧青,是管家安排我過來伺候姑娘的,日後,姑娘的飲食起居都由奴婢來照顧,姑娘有什麽差遣盡管吩咐奴婢便是。”

阿蘿壓根沒想到,自己來這地方竟還是來做主子的,不僅有管家,如今還派了個丫鬟來伺候她的飲食起居?不是讓她來做廚子的嗎?

這般想着,也就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碧青低着頭,搖頭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聽管家的吩咐。姑娘,您餓了吧?先趁熱把晚飯吃了吧?”

阿蘿搖搖頭,“我不餓,你能幫我梳下頭嗎?”一堆煩心事壓着,委實沒什麽吃飯的心情。

碧青忙點頭稱是,扶着阿蘿坐到梳妝臺前,拿了梳子輕柔地梳了起來。

阿蘿實在太累了,坐了沒一會兒便垂下了眼睛,打起盹來,待碧青梳好了頭喚她的時候方才清醒過來。

碧青見阿蘿醒了,便道:“姑娘,我下去去将飯菜熱一熱,您多少也吃點再睡吧。”頭發原是早就梳好了的,可她見阿蘿太累,實在沒忍心叫醒她。這會兒,只怕飯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了。

阿蘿從凳子站起來,走到飯桌前坐下,道:“不用熱了,我就這麽吃就行,沒那麽講究的。”說着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因着沒什麽胃口,這頓飯也只簡單地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被碧青伺候着洗漱妥當之後,這才舒舒服服爬到床上,安安心心地睡了下。

半夜的時候,她隐約聽見屋外有很嘈雜的聲音,她湊着耳朵使勁去聽,卻什麽也聽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晚了一點,這幾天看書真是累得筋疲力盡,小天使們體諒一下哈,麽麽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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