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生苦短如朝露
更新時間2014-10-7 14:00:15 字數:2599
昨天晚上,在明崇俨留下的秘密丹房裏,除了煉丹之外,他們三個人還做了另外一件事兒。
那當然就是武延秀提出要求,希望林真兒喜歡他的胡旋舞,并在明天的酒會上予以大力好評。
這個環節當然少不了武延秀親自把這種蠻族舞蹈跳給林真兒看。
林真兒一看之下就說了一句讓大家都感到驚詫的話。她說:“啊!這個舞我也會跳!從幾歲的時候就很喜歡跳。不過我學的不多,只會一點點。”
武延秀當即大為震驚,他不得不用鬼神附體的思維來重新看待林真兒。
其實事情很簡單,在林真兒看來,這不就是扭扭脖子、晃晃肩膀、扭麻花似的的轉動雙臂、再波浪似的晃動全身的那種新疆舞嗎?在20世紀和21世紀的幼稚園裏,阿姨一般都會教小盆友來上這麽一套的。
新疆舞挺好玩的,林真表示蠻喜歡跳這個。
沒想到這東西在8世紀的大唐帝國,竟然還是罕有的絕學,大家都不會,只有武延秀一個人會。沒想到這東西再過十年之後竟然會成為楊玉環和李隆基兩口兒最愛的一套樂舞。
其實倒過來想想,新疆舞确實也挺适合胖妹妹楊貴妃的。她比較肥,驚鴻舞淩波舞什麽的,單聽名字就知道不适合她。新疆舞裏頭男角會滿場跑,不斷地繞場旋轉和蹦達,但女角的腳跟基本上是立定的,也沒有太多的腿部動作。要點都集中在肚皮腰肢的韻律波動,以及手臂頭部和胸部的優美晃動上面。這果然是胖妹妹楊貴妃的強項。倘若換了趙飛燕來跳新疆舞或者肚皮舞,她根本晃不出乳_浪_臀_波的效果來。
于是,在林真兒啓用了明崇俨的丹爐進行烘培制煉的過程中,在一個相對漫長的等火候的時間段裏,武延秀獻技,林真兒伴舞,段秀實圍觀。林真兒趁機也向武延秀請教和學習了原版胡旋舞更多的技巧和套路變化。
在第二天的早上,當林真兒為婉兒娘娘的新妝感到煩惱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了這一茬來。
向身後催促着的雪雁丫頭問道:“娘娘的衣櫥裏,有沒有收藏那種輕羅薄紗的胡人舞裙?紅色綠色或者藍色的?另有紗巾蒙面只露出眼睛來的那種?”
雪雁答道:“有啊!大唐和突厥開戰之前,也就是淮陽王還在九原城那邊給可汗公主當姑爺的時候,時常進貢回來一些西域特産。裏頭就有好些胡姬,還有好多套胡姬舞娘的裙裝。好像就是你說的那種,有紗巾覆面的。皇帝賞下了好幾套給娘娘。不過我吃不準究竟是不是,還要你自己看了才知道。”
宜春坊雖然算是民宅,其實兼備了官署和皇宮外院的多重屬性。雪雁丫頭和林真兒一樣同為九品女史,所以她和林真兒之間乃是平起平坐的同事關系,并不需要在她的面前谄媚巴結。
不過,林真兒自從攀上婉兒娘娘的第一天起,就頗得娘娘青睐,此事在宜春坊裏人盡皆知。所以雪雁也不敢在林真兒面前無禮。有機會向她示好的時候,還是不遺餘力的熱情幫忙。
雪雁熱情表現說道:“真兒你急着要看嗎?我這就去回娘娘的話,得了她的許可之後,立即領你去看那幾身胡族舞裙。”
“好!那就勞煩雪雁姐姐了。”林真兒笑道:“我馬上就好。回頭綠蘿姐姐自會帶我去見娘娘,我們在娘娘那裏說話的時候,你帶一身裙子過來……不……兩身。”
轉念又想起自己身為14歲的小蘿莉,身量尙小。宜春坊裏的衣裳恐怕都是按娘娘的身量選用的,林真兒想穿的話,還得讓裁縫改改。
雪雁走後,林真兒又向綠蘿問道:“坊裏一定是有裁縫的吧?”
林真兒的第一個打算是讓婉兒娘娘今天COS新疆少數民族姑娘。這樣就可以把化妝集中在眉形眼線和眼影的修飾上,其餘的部分,大可以用面紗遮去。
最好再教娘娘兩手新疆舞的小招數。她不用學太多。就婉兒娘娘描述曲水流暢會場的玩法來看,身為女主人的婉兒娘娘,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半躺在着地平鋪開來的軟辇上,以臂支頤,弄酒調笑。所以她不用學習任何動感複雜的舞技,只需要拿出新疆舞裏脖子扭扭,下巴左左右右,秋波流轉飛送的那一套就足夠。那是很簡單的,幾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搞定。
林真兒忽然從一套裙子漲價為兩套,是因為她忽然想到:單憑口頭說話,婉兒娘娘未必會點頭答應這樣一個應急提案。最好是林真兒穿上一套,跳上一圈,先給娘娘看過才好。
林真兒自己要穿的這套,尺碼顯然會有問題,這就需要高手裁縫在最短的時間裏,重新剪裁縫紉一遍。新疆舞裙既輕且薄,縫紉時的針腳肯定不會過于致密,此刻,身處于古代女兒國,這裏的女孩子人人都從小苦練女紅,縫紉方面想來是沒有問題的了。
唯一的擔心就是裁縫師傅能不能完成這項任務。
綠蘿回答道:“坊裏沒有好裁縫。好裁縫都在尚宮局那邊。”
林真兒心中一慌,随即又覺得欣慰:還好及時想起來這麽一問,現在去向尚宮局調人應該還來得及吧。還好不是拖到最後一刻才想起這一茬來。
不一會兒,林真兒匆匆忙忙地洗漱過了,頭上按規矩绾起了最低等的九品宮髻,換了衣裳之後,便跟着綠蘿的向導,一路迤逦而行,來到了婉兒娘娘晨起所居的凝華堂前。
上官婉兒看來是個略有些憂郁的古代女詩人,她居停的所在,不是承露,就是凝華,都跟露水有點兒小關系。露水雖美,也份外得人憐惜,可是終歸短命易逝。
太陽一出來,再美膩的露珠兒,也都化了。
林真兒心中不免為婉兒娘娘感到淡淡的憂傷。紅顏薄命。林真兒知道令婉兒娘娘凄慘死去的那場慘烈宮鬥,随時都會爆發。可惜林真兒歷史學得不精,她不曉得此時距離事發之期,還剩多久?或者幾個月,或者幾年?又或者,就在最近幾日?
要想把握住婉兒娘娘究竟還剩多少時間這樣一個關鍵問題,在記不得歷史大事年表的情況下,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攀上李隆基或者高力士這條線。
李隆基作為通殺了太平、安樂、韋後、婉兒四大女尊的超級鐵血大BOSS,這一場大唐歷史上最悲壯的流血宮鬥,李隆基既是策動者,也是最後大贏家。所以,把握住他的動向,從他出沒于長安城內外的時機和頻率上,應該可以猜得到危險是否臨近。如果還能夠經常和他面基的話,那就更有把握覺察到他的動意了。究竟是繼續和平相處下去,還是急不可耐地想要殺人,這種事情雖然是藏在心裏不會說出口來的,但是當事人的神情和态度,肯定會掩飾不住的有所流露。
林真兒不相信李隆基可以在一日一夜內布署出一樁驚天大政變來,倘若這種事情按例需要兩周或者一個月周密安排的話,那麽,在這段時間裏,李隆基滿腦子想得都是殺死那些壞娘們兒……當他滿腦子裝着殺人念頭時,他的容色絕不可能溫和微笑,他的眼中一定會時時露出些兇光來。這樣的眼露兇光經過刻意的掩飾之後,外人恐怕難以察覺。但林真兒是事先知道李隆基的底牌的人,以有心看無心,相信一定可以看得出蛛絲馬跡來。
嗯!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婉兒,林真兒覺得怎麽都該盡快搭上李隆基這條線才好。
李隆基和安樂公主是同齡人,今年應該是26、7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