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劇情收尾~

順便揭秘(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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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冽擁他赤裸身體,同去沐浴。景明居處後,竟有一池熱湯,芙蓉為紋飾,白玉為階壁,四面無窗,水霧氤氲,浴池頂上以金為頂,鑲嵌明珠排列星辰照明,光芒之盛竟如破曉時分。

夏冽緩緩走入浴池,池水極深,高可及肩。這浴池池水受池底烤熱的靈石滋養,本不為化為人形沐浴,而是要容納龍形在池水中嬉戲。

除真龍外,一切生靈入水都要現原形,夏冽将景明抱入,他本就是人身,無形可現,夏冽吻着他肩發,竟盼望景明也變為龍,與他在此交尾。

景明才回神,喉中沙啞,不欲說話,夏冽道:“我為你洗一洗。”在這昏暗濕熱的池中,在水下撐開景明後穴。他那甬道內确實被珍珠磨傷,指尖輕碰腫脹之處即見景明皺眉。

夏冽玉一般的臉頰蹭着他的臉頰,容色旖麗,喃喃道:“我心裏明明很喜歡你,卻總想把你弄壞淩辱你。看你狼狽凄慘才覺得你是我的。再想溫柔也只能頂一時。如果我下次這樣對你,你就把我捆起來,只是不要不理我。”

景明尚未回答,阿白已沖到浴池旁,一狠心上前幾步碰到水又瑟縮。他氣得眉眼含水,唇色豔紅欲滴,極是俊俏漂亮。阿白怒道:“有本事……你上來!”

景明背後被夏冽擁着,伸出一只手沾着水到岸上為阿白拭擦面龐。阿白委屈不已,靠在他手臂肩膀哭了。

夏冽壓根不理會,按揉着景明腹部,柔聲道:“我們的孩子好像又大了一些。一定很健壯,才消耗你這樣多靈力。”

景明頓一頓道:“不是一個,是兩個。”一只蛋內有兩個胎息重疊,故而難以察知,夏冽一怔,随即燦然而笑:“居然會有這種事?太好了。”

龍族同族交合,從不曾有一胎雙生的事。他喜悅之下難以自持,額上竟隐隐浮現出銀色龍紋,那是四海龍王天授之兆,破殼時即有,他是自幼便知自己成年将為一方龍王的。

三方無話,一時這樣靜靜待着。唯有阿白吸鼻子的聲響在空曠水面上回蕩。景明只覺越來越熱,正欲上岸安撫阿白,卻再難邁步,腹中乍時劇痛,毫無預兆地昏倒。

夏冽懷中一沉,當即大驚,抱他上岸才知他腹中滾燙,阿白急道:“都怪你!”團團亂轉,只想去求主人那位仙友,請那仙君上天面見主人的師尊。可東泰仙尊閉關千年,豈是輕易見到。

夏冽隔着景明的肚皮試着傳入自己靈力,安撫了他腹中異動,自己也是疲憊不堪。本已知曉讓景明懷孕的舉措福禍難測,如今更添一層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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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拖上兩個月,八個月時産期倏忽而至。

那龍蛋大得離奇,即使擴開産道也無法順産,景明撐上半日,靈氣被那龍蛋源源不斷吸走,方在油盡燈枯兩敗俱傷前剖腹取出。

那龍蛋才出他腹腔便幻化成怨念積聚而生的黑龍,掃飛殿內端水送藥的數十宮婢,伏屍滿地。

黑龍面孔猙獰,向景明撲來,卻被夏冽擋下。夏冽差一點化出原形,那黑龍與人形白龍對峙,驀然慘笑,化為一陣怨毒煙霾纏住夏冽。

濃紫煙霾間銀光時閃,那光芒卻越久越暗,景明推開殿外奔入的阿白,披衣而起,海底已翻騰震動,殿宇即将傾塌,濃煙之間夏冽時而化龍時而化人,額上龍印為怨氣所侵,仿似銀白閃電被烏雲遮蔽。

他升上殿頂夏冽與那怨氣之間,夏冽已失去神智,望着景明,一雙美目中流下清水般的淚來。那怨念所成的龍形盤旋在他周身,嘶吼道:“殺了他,殺了他!”

夏冽頭痛欲裂,卻滿心殺意沸騰,明知只有殺景明才得解脫苦海。渾然忘卻為何殺不得這仙人,卻殺不得。朝着他一步步邁出,不想殺他,只想靠入他懷中。

可實在痛苦難當,他四肢百骸是痛,滿心是恨,眼前血紅。景明見他怨毒之态,憶起夏冽初見時任性美貌,床笫間的放肆與難得的柔順,竟也按住胸膛。

夏冽口不擇言道:“我好痛……大概殺了你我便不痛了,你讓我殺了你剖出心來好不好?”

景明招出飛劍,卻以劍尖對準自己胸膛,任夏冽步步近前,握住劍柄,竭力笑道:“你要這顆心便拿去,要殺我恐怕你做不到。”

夏冽茫然握劍一寸寸刺入他胸膛,洞穿心髒,耳畔忽然聽見自己的癡語:“我再不要傷你了,如若……你就把我捆起來。”

那血順着劍柄沾到他虎口,夏冽一驚,锒铛一聲丢出劍去。頭痛更盛,他幾乎痛到看不見了,緊緊閉眼抱頭俯下,并未看見景明就着劍傷撕開胸腔,雙手浴血,将胸中血肉掏出。

那纏住夏冽的黑龍如遭雷擊,悚然一昂首,兇狠地向那團炙熱血肉湧來。成條黑煙怨念潮水般蜂擁而至,厮殺分食血肉,景明面孔灰白,凝聚靈力,一道法訣向黑影攢動處打去。

無聲之中雷霆乍響,天光乍破,上下清明。黑影血肉俱消,烈烈光芒中僅剩一枚龍蛋,雪白蛋殼裂出一道細縫。

夏冽神思混沌地上前跌入景明懷中,只是稍靠上他胸膛,衣襟溫熱已被血腥沾濕。景明哄他道:“別看。”

捏起他的下巴不許他垂眼看自己胸中血洞,冰冷的手指為夏冽輕攏鬓邊散發至耳後。

他與景明的骨肉食景明的血肉才得以誕生,夏冽對此事下了緘口令,東海之中不許議論。景明力竭傷重,即使龍宮珍稀靈藥無數,也昏迷整月方醒。

蘇醒之初,就見阿白伏在他床邊倦極睡着,眼下有淚痕。他讓阿白上床睡,抱他時睡時醒,渾渾噩噩過了頭兩天,阿白心虛攔着他見夏冽,他也由着他,只當不知。

夜裏阿白夢魇,字字句句是“主人,我們走”,夢到一半淚水潸潸。他吻這小貂的眼淚,心知阿白是被那一場剖胸取心的慘劇駭到,認定夏冽會害死他,卻又因他已與夏冽生下孩子,想要他遠離夏冽亦力不從心,由是陷入錐心泣血之痛。

而夏冽,未嘗不是被吓到心神恍惚,不敢再來見他。

及至又一個月後,夏冽才遣人請他相見。

龍族後嗣本應懷孕百年,生蛋後所需破殼時長各異,但一破殼便自然可以化為人形幼童。景明與夏冽所生這枚龍蛋,卻是先天不足,且早産受損,蛋殼裂開後仍蜷縮殼內,一雌一雄兩條小白龍幼蛇一般,頭上僅有兩個鼓包而無角,四爪尖細到看不清足趾,眼睛都睜不開,大小長短如一雙閃着鱗光的軟嫩玉箸。

兩條小東西盤在蛋殼內,夏冽以蚌佛骊珠滋養,那尺丈之地靈氣四溢,兩條小龍卻虛弱萬分。景明以手指輕撫,那條小龍跌跌撞撞地盤上指尖,閉着眼小口小口吃下他分出那一小團靈氣。

夏冽沉默良久,這時道:“還有一件怪事。”廣袖一拂,那兩條小龍暫化為男女嬰孩,二童額頭都有天命為王銀亮的龍印,卻都閃閃爍爍只有半邊。夏冽道:“幸好它們沒有化人,否則都有龍印,卻龍印不全,傳出去龍族恐生騷亂。”

景明并指在二童額上逐一點過,以仙氣遮掩了龍印:“待它們成年之時,我會解決此事。”

夏冽口中苦澀,循言颔首,又靜了半晌,才問:“那一天,究竟是……”

景明道:“如你所見,也如你所想的那樣。”

龍族與仙人積怨甚深,誓死不相往來,是以最初夏冽與景明相交,便幾次三番聽聞景明的穢行,只當是受了仙人欺騙,大怒之下與他決裂,生出無盡事端。

如今見景明生産時的異象,那黑龍怕是被斬殺的龍族對仙人的怨念彙集所成,這或許便是他們修道之人所說的劫。景明順應天意為他孕子,消弭龍族怨氣。可他自己最初的執念是蜃氣中幽憤所化,後來濃烈到強迫景明産子的執念是龍族數千年來的怨恨。那麽他的一顆心又算什麽,他對景明,究竟是恨,是怨,是執,還是愛?

夏冽心道,萬般皆是命,澀聲道:“既然如此,本王別無所求了。仙君想離去時,自可離去。”

一雙妙目極是痛楚地看着景明,又輕輕道:“這兩個孩子,雖然離真正起名還早,仙君心中,可曾考慮過它們的名字?”

景明見他下定決心不欲再與仙人糾纏,卻還萬般不舍,索性替他斬斷餘情,道:“此乃龍君家事,我不便置喙。”随後靜靜再望他一陣,看到再無遺憾,方才道:“告辭。”便使阿白化為原形,藏于袖中,飄飄蕩蕩出了水晶宮。

此後閉關三百年。

三百年彈指一揮間,他在洞府之中,日日與阿白厮守。三百年後,阿白忽然拜別景明。

景明亦不覺意外,問他:“你可想明白了?”

阿白先泣再笑,卻道:“想明白了。過往那條龍在眼前的時候,我見他糾纏着主人不放,又嫉妒又貪心的模樣叫人厭惡害怕。如今他不在了,我與主人間再無旁的人,我以為這三百年我過得很開心,但是昨晚在水鏡裏看見自己的臉,我竟與他一般的醜陋。”他擦一擦眼淚,才道:“當年那位帝君點過我,我卻執迷不悟,世間情愛絕非壞事,只是我修行低微,靈竅未開,不知如何自處,為情字生了許多執,再不抽身,怕會像那條龍一樣做下許多孽。還請主人放了我罷!”

景明道:“好。”垂下手來摸摸阿白的頭,安撫了他好幾句。若有所失,卻不願阿白為他違心留下,只道是如需相助,随時回來找我。任由阿白一步三回頭,還是流着淚決然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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