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病（2）
兩個手腕都被抓住，身體幾乎完全靠在了蕭霖懷裏，可寧攸還在不停地掙紮，不停地嘗試脫離他的掌控，蕭霖不禁有些惱火了。
“不就看個醫生嘛，用得着這麽怕嗎？”
寧攸在蕭霖的懷裏安靜了下來：“那說好了，我們看了醫生，然後開了藥就走，絕對不打針。”
“不打針怎麽行？一定要打消炎針才好得快。”
“不打！要打你自己打！”
“好好好，我打，你吃藥，行了吧？”
蕭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不管了！先把阿攸騙進去再說。
“有一點點發炎，不是扁桃體，放心，打個消炎針就行了。”醫生這樣說。
“醫生我不打針。”
“醫生輸液室在哪？”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醫生看看寧攸又看看蕭霖，最後擡起手指指：“輸液室在隔壁。”
“我不去……我不打針……我真的不去……我要回家……不去……”
“我們打個針就回家，乖。”
“不打啊，我現在就要回家，我不去！”
門診室外十多個人，二十多只眼睛看着這邊，蕭霖扯着寧攸的手臂：“快出來了，人家看着呢，你這麽大一個人，不就打個針嘛，有什麽可怕的，你看人家小朋友打針多勇敢。我們快進去吧，走啦！”
于是又上演剛剛的戲碼，寧攸抱着輸液室的門框不松手，蕭霖覺得自己的耐心真的史無前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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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攸，隔壁的小朋友要笑你啦。”
“不管！”手腳用上，死都不松手。
蕭霖生氣地說：“你臉皮怎麽變厚了？我一直覺得你臉皮挺薄的呀？”
“跟你學的！”
蕭霖無語半晌。
護士在一邊等得不耐煩了，先去幫別人打針，眼看着在寧攸後面排隊的人都順着打好了針，寧攸還在這裏抱着門框，蕭霖索性彎腰把他一把抱了起來，放到床上，然後按住他。
“不要！”寧攸不要命地在掙紮，差點踢到人家護士姐姐，蕭霖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按住他的腿，把一只手遞給護士。
護士叮囑：“不要動，不然針紮歪了又得重來。”
“阿攸，閉上眼睛，我保證不痛，乖，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寧攸怕得要命，可是蕭霖力氣太大，他根本反抗不了，只得聽他的話，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到手臂被一根橡皮綁了起來，手背上是冰冷的棉簽蘸着液體，然後，像是被針刺了一下，接着手背上被貼上了醫用膠帶，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護士已經走出去了。
蕭霖把寧攸輸液的那只手小心地放進了被子下面，對他說：“現在不疼了吧？就是紮進去的時候會疼一下，過後就不疼了。”
“蕭霖，我冷。”
蕭霖脫下外套蓋在了他被子上面，寧攸還是冷：“我手冷。”
隔壁一床的阿姨說：“輸液的時候都會手冷的，去給護士要個熱水袋吧。”
“阿攸你等我，我去幫你要個熱水袋。”
去要的時候護士告知熱水袋已經分發完了，都是給一些老人用，還有三位老人在排隊，蕭霖也不好去跟老人搶熱水袋。
回到床前，蕭霖把手伸了進去，讓寧攸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用自己的溫度給他取暖。
手指剛觸碰到他的時候，寧攸渾身一震就要拿開，被蕭霖按住，警告道：“別亂動，熱水袋沒有了，你勉強用下我的手。”
寧攸的手原本就冰冷，再加上輸着液，更是冷得不像話。一只手根本無法讓他溫暖，蕭霖又伸了一只手進去，小心翼翼地避開針頭的位置，握着他的手指和手腕。一直到寧攸睡着，期間手酸，背疼，他也沒有松手，怕阿攸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冷醒。
寧攸從小到大睡眠都很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天聞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竟然睡得異常的香。
等他睡醒的時候針水已經打完了，蕭霖幫他按着針眼止血。
想着現在不用取暖，蕭霖還拉着他的手有些不妥，寧攸說道：“我自己來吧。”
蕭霖放開，寧攸自己按住傷口，手上溫暖的餘溫尚在。
下床的時候蕭霖忽然把外套披在他肩上，他想拒絕被蕭霖按住：“你剛剛睡覺的時候沒有脫外衣，突然起來容易着涼，先披着，到家再還我。”
“你們兄弟兩關系真好，弟弟手涼，哥哥還幫着暖手，哪像我家的那兩個兒子，天天吵架，一天都不得安生。”隔壁一床的阿姨說。
“阿姨，我們并不是兄弟。”
臨走前，蕭霖轉頭說。
兩人出了醫院，寧攸開玩笑般地說：“蕭霖，其實我們兩個真的挺像兄弟的，只有親兄弟才會這麽親密。”
蕭霖說：“才不呢！我已經有兩個弟弟了，親密個鬼啊，煩都快被他們煩死了，我才不要再多一個弟弟！”
也是，寧攸在心裏想，他有七個哥哥，自他來到寧家一共就見過兩次面，雖是兄弟，大家生疏得跟陌生人一樣，何來的親密？
“蕭霖，我餓了。”
“你想吃什麽？”
寧攸說：“去我家吃吧，我們認識了這麽久，一直都是你請我，我還沒請過你呢。”
“恭敬不如從命。”
家裏只有傭人和管家，寧佳瑤跟閨蜜逛街去了，寧國棟則回部隊去了，寧攸讓傭人準備了午餐。
菜肴上完，傭人就下去了，房間裏只有他和蕭霖兩人。寧攸看着自己拿筷子的右手，手背上還貼着創可貼，蕭霖一上午都握着他的手，雖是取暖，可兩個大男人……想着寧攸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阿攸，你不是餓嗎？快吃吧。”
“哦。”寧攸急忙反應過來，大口扒着飯。
“怎麽光吃飯不吃菜，這樣對身體不好，你看看你瘦的皮包骨頭了，多吃點。”蕭霖夾了一塊肉過來，又夾了幾注菜。
“阿攸，我們已經認識三個月零五天了。”
吃着吃着，蕭霖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什麽？”寧攸不是沒聽清楚，而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霖起身走到寧攸面前，臉上一直挂着寵溺的微笑：“我說，我們已經認識三個月零五天了，阿攸你真笨。”說罷無奈地揉了揉寧攸的頭發，往門口走去。
“我吃飽了，多謝阿攸款待！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寧攸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心想蕭霖是不是把他當成寧靜了？可是他的頭發又不軟，也不好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