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2)
在一起。
于是他追問道:“不會的,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沒等他回複完,另外一個回答又出現了。
“你好友可能是同性戀吧。至于你如果不反感,那我覺得你也挺享受的,那你可以嚴肅地問他的态度,現在這個社會對同性戀挺寬容的。”
同性戀?同性戀??
沈洛臉一下子紅透了,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在暗示自己也是同性戀嗎。
為此,沈洛極為認真地将同性戀這個詞條放進了千度網裏搜索。
千度百科裏是這麽描繪這個名詞的。
‘同性戀,又稱同□□,是性取向之一,是指只對同性産生愛情和□□的人,具有這種性取向的個體被稱之為同性戀者。’
愛情和□□……
沈洛瞬間陷入了沉默。
難道他前世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女朋友是因為他是同性戀?
原先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但當看到接下來回複的也表達了對他的祝福和認為他是同性戀,這讓他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為了不要再有人回複這個問題,他趕忙将最佳答案給了第二個回答的人,把答案删除後關閉了網頁。
得到了原本想要的答案,沈洛感覺自己非但沒有平靜下來,心頭更熱了。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心底在渴望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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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昧生覺得沈洛差不多到家的時候,便在聊天框裏和他說接下來的編曲。
絕口不提先前琴房裏發生的事。
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沈洛才回複了他,也同樣默契地什麽都沒問。
昧生輕輕地笑了,對方的反應跟他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
這裏可是種馬文的世界,把主角扳彎是個漸進的過程,不可能一步到位。
至于方馨兒……
昧生望向了一邊陷在沙發裏垂頭玩手機的妹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此時方馨兒正蹙着眉頭,修改着備注名。
她将沈洛的備注名改成了沈洛的名字。
縱使她對沈洛很有好感,但剛才的一幕就将這些全部擊碎了,
原本的喜歡開始變質,變成了令她尴尬的東西。
至于她哥……
“哥,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将手機的home鍵按了又按,方馨兒憋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如果換作是其他的朋友,就算是好朋友,她也不會問這個問題,但方昧生可是她哥。
她一直以為很優秀,很愛的老哥。
以至于她實在沒搞懂,老哥為什麽是同性戀。
昧生聞言停下了原本思索的東西,直截了當地回答:“愛一個人無關性別,只是對方恰好是個男人或者是女人而已。”
方馨兒的心裏堵得慌,這樣的心情直接寫在了她的臉上,昧生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郁結所在。
于是從原先離的較遠的椅子轉而變成坐在她一邊的沙發上。
“我知道你一時很難理解,不過等到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昧生留下了這句話後便不再多說了。
與其來回瓣扯硬是要妹妹理解,不如索性丢給她自己消化。
很多道理不是光聽聽別人的解釋,嗯嗯啊啊一下地就能明白的。
只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或是多看看身邊人的例子才能夠進行理解。
然而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理解不了。
所以某些事無法強求,人最難改變的是另一個人的思想,每個人的觀念也都不盡相同,将最好的自己展現出來就好。
方馨兒迷茫地看着老哥的背影,只感覺對方有着說不清的灑脫。
雖然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但正事依舊要進行。
隔日,昧生又請了另一個編曲人幫忙一起和沈洛進行編曲,而他隐到了幕後。
沈洛當時松了口氣,又感覺到了失落。
☆、逆襲:你在種馬世界已經超神了(8)
等到專輯錄制完成,MV的拍攝也提上了日程。
鑒于沈洛還是新人,千唱公司決定讓他擔任主打曲MV的主角。
MV的錄制比起電視劇甚至電影要簡單地多,每個場景需要拍攝的時長很短,最後只要将之剪下來就可以了。
然而對于從未進行過拍攝的沈洛來講,卻是個不小的難題。
“表情不要那麽僵硬,照着劇本代入一下主人公,簡單地做動作就行了。”頻頻NG的結果是導演變得暴躁起來。
雖然歌手裏演戲演的好的的确不多,但面前這個新人算是很讓他傷腦筋的那一類了。
“放松一點。”
像往常一樣,方昧生還是過來視察了情況。
其實制作人不用每天都盯着,但方昧生卻是這麽做了。
沈洛注意到方昧生沒有将視線過多的停留在他的身上,随後對方就和導演交談起來。
趁着這段時間,沈洛調整着自己的狀态。
代入主人公……
這支MV講的是關于愛情的,是由公司方面給沈洛準備的一首。
完全沒有談過戀愛,那該怎麽演。
沈洛沒有頭緒,雙眸漸漸失去了焦距,發起了呆。
前些天,聲望值也被他用來兌換了專業歌唱技巧。現在必須要憑借自己的實力了……
“你跟我過來一下。”
不知道什麽時候,和導演交談完畢的方昧生回過了頭,帶着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他。
沈洛疑惑了一瞬,在導演的點頭下跟到了方昧生的後面。
直到兩人來到了旁邊僻靜的角落裏,方昧生才停了下來。
“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麽。”
又回到了像是那天一樣的狀況。
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沈洛感覺到心跳加速,只是表面上他還是裝作平靜的模樣,詢問着方昧生。
出乎預料的是,方昧生什麽都沒說,突然撐着手将他逼在了犄角裏。
“現在,你把我當作你愛的人,試一試。”
這人完全就是在趁人之危。
雖說昧生的側臉很認真,臉上也像是沒有絲毫對他有企圖的樣子,但沈洛還是不禁地郁悶起來。
随後昧生的臉在他面前慢慢放大,他想要低頭躲避,還是被早有預料的獵手制住了。
沈洛心中惱火着……可惡,他怎麽反應老是慢一拍……等他出名了,他一定要……
唔。
對方的舌頭很快就突破了他的牙齒,與他相交起來。
原先的負隅頑抗變成了繳械投降,沈洛腦子霎那變得一片空白。
直到被吻的氣喘籲籲時,才被方昧生放開。
“那一次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與經驗豐富的對方一比較,沈洛看上去就像十足的新人。
這讓他心情莫名地不高興起來,于是只是哼哼了一聲,卻是什麽都不回答了。
“有沒有愛上我。”
明明對方只是開玩笑的口氣,但眼底的魅色卻是短暫地讓沈洛有些失神。
他恨恨地瞪了昧生一眼,如同被欺負般撇了頭。
然而昧生卻又靠近了他的耳朵,像是舔着他的耳垂般向着他說話:
“把女主角代入成我再去試試。”
之後昧生先一步離開了,留着沈洛一個人漲着臉不知在想什麽。
接下來拍攝進行的出奇的順利,導演連連詢問方昧生到底和沈洛說了什麽,有了那麽大的改進。
對此,昧生只是眼底含笑地,若有所指地道:“我只是讓他多想想有沒有喜歡過什麽人或者事,呈現的像是愛情的表達方式就行了。”
這番話還真的沒有講錯,昧生畢竟是之前世界拿過影帝的,不管是理論知識還是實踐經驗都比一般演員要深的多。
而這位導演只是拍一般電視劇的,所以聞言也是不斷點頭,稱贊方昧生适合去演戲。
雖然他們的聲音不大,談論的東西也該是尋常的,但沈洛偏偏是感到着心虛。
對昧生也無端生出了一點氣憤。
等到拍攝完畢,時間不知不覺又到了半夜。
工作人員開始收工,而作為MV男主的沈洛自然是直接離開。
只是等他上了電梯,卻發覺電梯裏還站着方昧生。
盡量讓自己目不斜視地望着電梯門,直到來到了一層,沈洛走出去,還依舊心中緊張着。
原本經過了那次網上提問,他就懷疑自己是同性戀了,此時又經過了今天……
在拍攝的時候他的确是按照方昧生所說帶入了對方,不僅沒有NG,還被導演誇獎。
導演告訴他這種代入情感的方式,是體驗派。
他不是很明白這個派別的意思,但也知道他對方昧生的感情可能就像MV裏男女主人公一樣,是喜歡……是愛。
“上我的車吧。”
一來到公司外,沈洛就有點傻眼了,本該停在外面的保姆車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而方昧生卻适時地将車開到了他的面前。
真是霸道的不行。
沈洛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還是坐進了車的後座。
“你考慮的怎麽樣了,要不要讓我做你的男朋友。”
冷不丁地,沈洛便聽到了正在開車那人的驚天之語。
“你……”
雖然沈洛有點承認自己可能喜歡上方昧生這人了,但他也不能那麽快讓自己接受這件事實啊。
他沒辦法拒絕,也沒法立刻點頭。
就這麽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昧生不經意地道:“其實一開始從我妹妹口中聽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關注你了。”
“将你的信息提交給公司,讓他們觀察你,或許這都是我的好奇,但當看到你進入琴房時認真的模樣,我就回想起了以前的我。”
“專輯的事是我特意攬下來的,可能這些你都發現了,不過我還是想要将這些事告訴你。”
“現在我坦白我的心意,不需要得到你的認同,只希望你能也和我坦誠你的心。”
沈洛聽着,聽着便閉上了眼。
前世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人,之後就算是因為工作而逐漸圓滑,但卻也是偏向傳統的。
他認為開始一段感情前,就應該認真地互相審視,再下決定。
有些人談戀愛或許就像是他這麽較真,一談就是奔着結婚去的。
同性相愛……
沈洛覺得自己從未有過那麽大膽的想法,從認識方昧生之前的人生裏一秒鐘都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可能性。
他想着無論如何自己以後也會是個好的丈夫、好的父親……
誰能想到竟然會遇到意料之外的情景。
然而當觸及到方昧生這個人的時候,原本堅強的防備和底線突然這麽潰敗下去了。
他聽着自己的聲音說: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所以我的答案是……”
“好。”
既然答應了,那麽就一定要至死不渝,不再反悔。
[第六個世界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可以再延一章完,但感覺單純狗糧沒啥意思……
終于能寫最後一個世界了,嗷嗷嗷,寫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滿腦子地在想了。
嗯……其實就算你們選的難度最低的,也有些恐怖的,建議不要在吃飯前看,哈哈哈哈。
☆、扮演:殺戮之病(1)
眼前是沉郁的無法形容的天色。
慘淡的月點綴其間,非但沒有沖淡那如淵般壓抑感,反而帶來一種幽靜的冰冷。
一條趨于影子的家夥站立着。
它看不清楚面貌,無法在陽光中生存,恰如其分的黑暗遮蔽着它的所有。
這時候突然有了一點動靜。
‘滴答——’
雪白的手套上滴落下了血,這是從他人身體留有的殘餘。
一旁汩汩冒血的屍體,仍帶着恐懼的雙眸直視着這片無垠的夜。
“哈呼……”
喘息聲就像是在壓抑什麽……遂後它直接越過屍體,匆匆離開原地。
面對這樣晃動着影子般的人,小區保安完全像沒有看見一樣,将之放行。
一直等到它進入密閉的公寓,日光燈亮起,這個無法形容的家夥才露出本來的面目。
它有着二十歲出頭,看起來清秀無害的面龐,削瘦的身形則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錯覺。
種種這些相加,組合起來的是一個姑且算是人類的殺人魔。
脫去外衣,摘下手套,遵循着原身的本能,他開始洗澡。
明明身體的那個部分都沒有接觸到外界,但卻仍然感覺到了髒。
面無表情地一連清洗了三遍,等到皮膚被搓紅,他才從浴室裏出來。
鏡子中的他渾身赤果。
然而,展露的并非是他的年紀所理應擁有的柔嫩軀體,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反複在向他敘述原身的苦難與屈辱。
姍姍來遲的文字在此刻顯現在了鏡面上。
————
[任務主線一]:完成傅昧生的心願
[任務一進度]:0%
[任務詳情]:完美實施七起殺人事件。
[任務級別]:白銀(初始難度:5)
————
不過輕輕瞥了一眼,他便移開了視線,将原先身上的衣服丢進洗衣機,而後他起目視着鏡子裏的自己。
久到字跡慢慢消失,久到恍惚的時刻,他忽然右手拿起了清洗過的小刀,以一種猙獰的神情用力揮下。
‘噗嗤——’
雪白的刀面切割起人類的身軀,自然是再簡單,再惬意不過的事了。
疼痛帶着一種酥麻的質感,一下子令昧生神識清醒了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被宿主殘留的精神壓制。
在先前幾個世界,他也并非不會被原身影響,只是性格會潛移默化地有所改變,思想卻依舊保留着。
但這次卻大大不同,剛才如果一直這麽下去,他會漸漸地忘記自己是昧生,而成了原本世界的傅昧生。
如果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那麽多世界的忍辱負重又算是什麽呢?
鮮血順着手臂淌了下來,昧生翻找了屋子的櫃子,找到一卷紗布,先将手臂包紮起來。
這道手指長短的劃痕看起來深,其實并不是要緊的位置,頂多留一些血罷了。
将傷口處理好,他便查看起了自己的面板。
————
ID:魅公子
種族:人類
稱號:無
等級:七
屬性:力32(↑1)、敏35、神35、魅45、運25(↑2)
階位:D 級(初始常人階位F)
專長:僞裝術(D級)、水月真解·殘(C級)、水月劍法·殘(C級)、純黑假面(C-)、機械操縱(E+)、人偶制作(E 級)、黑鴉劍技(E)、
經驗值:320
權限:開拓者(剩餘兌換功勳:60)
可休息時長:30天(可提取)
隸屬空間:破碎星空
————
新權限已經讓他擁有了可以選擇任務的權利,而這一次的任務的确正是他自己選擇的。
與之他還特意做了一些相關的準備,但來到這後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白銀級別的初始難度真正讓他感受到了差距。
然而在身體中充盈着關于黑色的力量,讓他眯起了眼。
這就是新專長的來由?
……
“這是案發現場的照片,大家先都看看。”
一推開專案組辦公室的門,龐嘉就發覺視線的焦點聚集在自己身上,于是将手頭的文件袋丢在桌子中央。
還沒等龐嘉将外套挂好,耳畔就傳來了咋呼聲。
“這和之前不一樣,屍體太完整了吧?”
先沉不住氣的是資歷淺的新人,他看着其中的一張,神色有些不信。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表情也多多少少感到不可置信。
“這次兇手在殺害後沒有進行洩憤,但按照致命傷口和死亡特征判斷,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一位前輩較深的老警員指着那張傷口附近的照片,語氣篤定地道。
“現場法醫也是這麽初步認定的,所以這件案子和先前我們的案子并為系列案。”龐嘉道。
兇手到底為什麽會做出改變……
這是龐嘉心頭的問題。
另一側豎起的白板上挂着先前兩次案件的照片和寫寫畫畫的分析。
那幾張照片上的屍體,看上去都是慘不忍睹。
遭人毀壞的面皮,如麻袋般破爛的軀體,這是死者家屬都快無法認出的非人模樣。
明明已經死亡,還要承受這樣的屈辱。
究竟和你有什麽仇怨?
“這個瘋子難道遭遇了什麽意外,讓他中斷了這次的‘狂歡’?”
一個警員喃喃自語着。
“監控攝像呢?”先前的老警員沉聲問道。
“沒拍到。”
意料之中的回答讓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沉了下來。
雖然每一次案發都在深夜,但是在這樣的街上,犯罪者不都該留有一些痕跡嗎?
這種情況發生了一次算意外,次次發生那就是異常。
“附近的監控也在排查,但希望可能很渺茫。”
心底的預感其實已經告訴了龐嘉答案,但就算如此,他依舊還是吩咐了人在這部分尋找線索。
“這完全就不是人類能夠犯下的案子吧……”
諸如這樣的抱怨聲在這之前就已經出現過,龐嘉并未理睬,而是宣布了另一樁事:
“局裏為了盡快解決這次案子,特地調來了一名顧問。顧問明天就到,到時候大家一定積極配合,明白了沒有。”
龐嘉掃視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随即立刻得到了回應。
“明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琢磨了一下文風,這世界大概就決定是這樣的風格了,如果有不适應可以在底下戳一下任性。
☆、扮演:殺戮之病(2)
大二第二學期的課程已經開始二周了,但大部分的學生還未曾從假期的倦怠中緩過神來。
下課的鈴聲響起,謝文峰順着一哄而散的人群向着下節課的教室走去。
就算不用特意用餘光打量,謝文峰也能察覺周邊都是自己熟悉的同學。
這是很正常的事,在開學時他就特意地和同學打好關系,詢問每一個人的姓名、愛好,也有不少聊得投機的在這之後和他成為朋友的。
以前在高中也是這樣,與其說是刻意社交,倒不如說他習慣營造這種适合他生活的安全感。
只是當他視線觸及到一個人影的霎那,原先的滿足感出現了一個空洞。
這個人……
他清瘦的身形正在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只是一旁沒有與之結伴的朋友,看起來與周圍十分的格格不入。
這個人叫什麽名字來着?
謝文峰仔細回憶了半天,才依稀想起來。
好像是傅昧生。
連名字都記得那麽費勁,更不提其他的了。
印象裏,他平時的成績似乎馬馬虎虎,從哪個地方看都很平庸,加上那不引人注目的樣子,謝文峰想來應該是個害羞內向的人。
念及此處,這次公開課上,他不由自主地坐到了昧生的旁邊。
“來這邊坐嗎?”這時謝文峰引以為傲的人緣就顯現出來了,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兩撥人邀他過去。
只是他本人委婉地拒絕了:“抱歉,今天我就坐這了。”
其他人自然不會聯想到謝文峰一旁的邊緣人士身上,見到他搖頭,都坐回自己的位子,閑聊起來。
然而這時謝文峰一轉頭看向傅昧生,卻發現他已經在桌子上趴下來假寐了。
不僅如此他還插上一對耳機,怎麽看也是一幅不想與之交流的模樣。
讓剛想着說些什麽開場的謝文峰語塞了。
這樣的小挫折當然不被他放在心上,但也讓他對傅昧生更好奇了。
因為他必須承認,自己喜歡和難以打交道的人交流。
等到傅昧生清醒過來,撐起身子打算站起來的時候,謝文峰很自然地與他并肩而立。
“傅昧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我叫謝文峰。”
現在這個時間該吃午飯了,謝文峰喋喋不休地說着話,希望得到對方的一些回應。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傅昧生臉上沒有表情,就像是失去聽覺似得沒有什麽反應。
原本謝文峰自忖着所謂‘內向’的标簽很快被他取下,換上了‘冷漠’這兩個字。
而‘害羞’則替代了‘自閉’。
但偏偏就是這樣,謝文峰覺得傅昧生這人更有意思了。
因為他覺得傅昧生是個外表和他恰恰相反的人。
一個樂意交際,一個冷漠于世。
走進食堂,謝文峰又跟在昧生所在的隊伍裏排隊。
和幾個認識的人打了招呼,端起餐盤就朝着昧生的方向而去。
還未落座,他的餐盤上就被人放好了勺子和筷子。
一擡頭,卻見到傅昧生依舊面無表情的樣子。
謝文峰愣了一秒,臉上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
破舊的燈泡忽閃忽亮,在這種廢棄的居民樓裏自然不用指望什麽完好的設施。
但就是這樣在他人眼中明滅不定的亮暗,卻對他來說剛剛好。
披在身上的仍舊是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黑色大衣,他依稀能聞到在這之上曾經沾染的血腥味。
原身所帶來的感官刺激在漸漸拉着昧生不斷向深淵之下。
他右手捏了捏那紗布的位置,那股顫栗感才逐漸消逝。
每時每刻都不能大意。
昧生這麽暗想着,面色平靜地踏上了五層樓。
對着門牌號,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用白手套按下門鈴,耐心等待了片刻,看到他就瞬間放下防備的中年男人立即打開了門。
“傅昧生,你怎麽來了?”原先沒看清楚外面的中年男人是帶着一點殷勤的,但當他發現只有傅昧生一個人時,說話卻有些不耐煩了。
“我可是很忙的,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
昧生聞言拿出了一張照片,沒等對方看清,又藏回了衣服內側裏。
“……既然這樣,那就進來吧。”
雖然他隐蔽的很好,昧生還是瞥到了那一刻他的喉結動了動。
關上門,中年男人就有些不加掩飾了,焦急地問道:“這次的貨多少……”
未等錢之一字說出口,昧生就拿出反扣進衣袖的小刀,用力地刺出。
被割裂的氣管發出了‘咔咔’的漏風聲。
聲音的主人捂着喉嚨,以一種極度驚恐的眼神看着昧生。
對方明顯是想要說什麽,但這破敗的身體卻是無法發出聲音了。
昧生任着對面人的生命漸漸流逝,用慢條斯理地速度擦拭着刀刃。
這是他好幾年前定制的刀,理所當然地應該珍惜。
到了最後,中年男人除了恐懼外,就只剩下無盡的怨念,像是在責問昧生怎麽敢這麽做一樣。
那雙鬥大的眼睛瞪得滾圓,那瞪視着昧生的樣子縱然臨死前的最後一秒依舊保持着。
但在屍體上,卻只能讓人感覺到莫名的滑稽。
剝開對方的衣物,昧生為着自己的傑作做下最後的工作。
靈動地手指以小刀的尖端極富技巧的開始雕刻。
挑開表層的皮膚,不破壞內裏的肌肉紋理,在這一刻專注的昧生就像是一名雕刻大師。
擁有前身的記憶,他很快找到了上手的感覺,從生澀慢慢娴熟起來。
一朵血之玫瑰混合着那人肉的土壤,悄然綻放着。
這就是為什麽,每一次警方都能認出是他作案的原因。
畢竟就算是上一具屍體上,原身也留下了這樣的标識。
處理好最後一步的昧生重新替屍體穿好衣服,關上了燈,像是從他人家做客後的道別一般從容地關上了門。
今天的夜還很漫長。
☆、扮演:殺戮之病(3)
縱然今天與以往的日子沒有什麽不同,但一件事卻點燃了人們心中的好奇。
因為一直都只在傳聞以及電影中亮相的連環殺人犯竟然出現在了他們這個時代。
就像是耳熟能詳的開膛手傑克,不僅有相關題材的電影還被許多作品進行引用那樣。
雖然那個時代已經遠去,但人們對于這種刺激驚悚的事卻有着病态的追捧,因為這不僅是很酷的事并且還在某種程度上釋放了每個人的陰暗面。
然而殺人犯一直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只不過是由于上面的管控而沒有擺到臺面上而已。
至于這次的事件為何那麽甚嚣塵上,與這位殺人犯主角分不開。
因為他主動地聯系上了媒體,留下了一張殺人通知書。
“我覺得這不是真的,這些媒體就是喜歡誇大其詞,搞出噱頭罷了。”
“如果不是真的,那些新聞也不會那麽快消失地無影無蹤吧?”
“這種謠言被撤下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啊。”
還未走進教室,謝文峰就聽到了這樣的争論聲。
他也聽聞過這個消息,只不過那時已經太晚了,所以他看得是其他人轉發的截圖,但這也足夠讓他覺得驚奇了。
這樣的情節不該只存在于小說和影視橋段裏嗎,竟然還會真實發生。
但在這個互聯網時代,再爆炸的事件也不過是多添了份閑聊時的談資而已,除非牽涉到自己,誰又會拿它當一回事。
所以這樣的讨論很快就随着上課鈴聲偃旗息鼓了。
謝文峰聽過也沒有想太多,依舊像昨天那樣坐在了昧生的邊上。
只不過今天他的同桌有點奇怪,明明看起來很是倦怠,但卻并未和昨天一樣趴在桌上。
“昨天發生了件事,一個殺人犯竟然聯絡媒體搞了個大新聞。”
不知道為什麽,望着傅昧生,原先他所正準備的說辭變成了先前那些人讨論的內容。
可能是由于他覺得傅昧生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那個殺人犯先前一共犯下了五起案件,就連接下來犯案都做了預告,真的是個愛出風頭的家夥。”
就在謝文峰這麽說着的時候,不經意間發覺傅昧生将視線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他很難形容這一瞬間對上傅昧生的眼神。
那是種毛骨悚然的虛無。
謝文峰後脊有些發涼,心虛地不敢于他對視。
“那個……”
剛想說些什麽緩解氣氛,卻即刻被傅昧生打斷了。
“你是這麽認為這個殺人犯的嗎?”
很難得,對面的人說了這麽長一句話。
只是他想要努力地去理解,卻一時無法明白這其中表達的含義。
“什……什麽?”
沒等他詢問,傅昧生就閉口不言了,看上去又恢複了原本冷漠的樣子。
此刻的謝文峰感覺有點懵,但他也意識到先前的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這讓他将之前得到的與殺人犯相關的消息都看了一遍。
包括那份殺人通知書:
這片罪惡滋生的土壤,
以夜莺生命誕生了紅花,
沒有白夜也沒有黑夜,
縱使有蒙眼布也阻止不了的裁決,
和未完成的願望駛向終末之途。
——
謝文峰将這篇通知書反複看了好幾遍,原本那些對殺手的看法有所轉變。
雖然這文字寫的前言不搭後語,但這中間很顯然有着自己的含義。
現在連殺手都那麽有文化了嗎?
在看一旁的傅昧生,謝文峰總有種怪異感。
難不成他也是殺手的追捧者……可這種冷靜的樣子實在不像啊。
反倒是……
有一個答案隐隐約約地浮現在他的心裏,就像是第六感一樣說不清楚。
他怎麽可能是殺手。
謝文峰甩了甩頭,覺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
“麻煩您了,蕭顧問。”
雖然比起年齡來說,和這位年輕的顧問只是伯仲之間,但新警員依舊恭敬地替對方打着下手。
接過了他人遞過來的手套,蕭安無視了隔離帶外有點喧嘩吵鬧的聲響。
——這世界總有人不要命的想要出名。
他不屑地想着,仔細地打量着這具屍體。
和那位負責案件的龐隊長所說不太一樣,殺手沒有讓死者遭受太大的痛苦。
只是經過一夜發酵到底還是出現了腐爛的味道,他摸了摸屍體,果然已經僵硬了。
死亡的時間就在昨夜。
蕭安可以想象到,在黑夜,這條無人的寂靜街道上,殺手突然出現,給予了死者致命的一刺……
掀開了死者的衣物,蕭安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一朵雕刻的玫瑰。
正常人很難理解為什麽殺手會在殺人後留下這麽一個标識。
因為本身連續殺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但研究過心理學的蕭安明白,這代表着殺手內心的一種象征。
就連殺人也是。
看似瘋狂的背後肯定有符合邏輯的真相。
親自檢查完後,蕭安看着法醫屍體收殓上車。
他不認為現代的科技能夠查找出兇手是誰……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能力,那麽上頭也不會将他派過來了。
接近屍體範圍的人很少,這也是為了避免現場被破壞。
留了兩名執勤的警員,蕭安也坐到了車座後面。
他仍舊思考着那封殺人通知書。
如果結合龐嘉勘察的那一起案件,連續五個案件都沒有突破口,那麽殺人通知書裏肯定會留有他感興趣的信息。
都實行了五起殺人案,依舊還抓不到他的衣角,想必他的心裏已經狂的沒邊了吧。
等到真正和龐嘉彙合,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怎麽樣?”
面對蕭安的詢問,龐嘉只是微微蹙眉。
“這次入室殺人不符合殺手以往的作風。”
實際上龐隊長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殺手了,現在對方每一次殺人,都推翻了原先龐嘉設想的殺手習慣。
“很顯然是熟人作案。”蕭安慢吞吞地說着,順便将一旁的殺人通知書打印稿拿起來,“對了,殺手的謎語我可能知道一部分了。”
“什麽?”因為今早一起來就匆忙趕到現場,龐嘉根本沒有閑暇時間去想什麽殺人通知書,自然對蕭安所說的好奇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