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綜藝正式開拍,第一個環節就是選搭檔, 陶卉穿着一身黑色運動服, 站在人群裏看着總導演走進來,她垂下頭, 安靜如雞。
宛如上學時生怕老師叫自己起來回答問題、不敢跟提問老師有眼神對視的小學渣。
昨天晚飯時候她那一句“我要韓不羁”聲音可太大了,不止他們這桌全都聽見了, 連隔壁導演組和工作人員也一個不漏地聽見了。
拍綜藝節目的導演麽, 本性就愛搞事情,再加上陶卉之前每條熱搜都“沾親帶故”的有韓不羁的熱度,總導演當即發話了:“哎, 陶卉這麽想跟小韓一組啊, 那就你倆一組呗。”
晚飯是農家菜,整個屋子裏都是節目組的人,導演都帶頭調侃了, 其他人也沒繃着, 起哄的起哄,大笑的大笑。
陶卉尴尬得想順着地板上的小縫隙鑽進去。
事實證明, 總導演昨晚的話不是随口一說,環視了一圈,還是把視線落到了陶卉頭上, 帶着點東北口音笑着問:“咋地啊陶卉兒, 還選韓不羁不?選我就給你個機會先來。”
唐傾傾先笑了,開玩笑道:“導演導演,我也想選韓老師!”
孟纖迎一叉腰, 也跟着鬧:“就是啊導演,我也想選新嘉賓啊,韓不羁和李思謹都行,實在不行,許暢也行啊。”
許暢一臉不敢置信:“不是,為什麽選我的語氣那麽勉強?”
“我也早就不想跟盧藤一組了,我已經疲憊了。”費斯麗一口外國口音的漢語,踩着恨天高站在韓不羁身邊,“我還是想找個跟我身高差不那麽明顯的搭檔。”
盧藤剛起床,叼着早餐包子,痛心疾首:“為什麽每一期都是我被費斯麗嫌棄!那我要翻身!我要選陶卉一組。”
固有嘉賓說話放得開,連帶着新嘉賓都更敢說話了。
“我也想選兔兔呢。”李思謹揉着自己的韓式單眼皮,幽幽開口。
許暢馬上探出頭湊熱鬧,叭叭道:“我也選卉卉呗,唐傾傾掐人太疼了,昨天就因為我說她胖了,她都給我胳膊掐紫了。”
話音剛落,許暢被沖過來的唐傾傾掐了個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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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這麽一鬧,陶卉反而不尴尬了,也跟着笑:“還是公平競争吧,韓老師太搶手啦!”
說這話的時候陶卉趁着衆人不注意,悄悄沖着韓不羁遞過去一個“我說的都是放屁,你一定要跟我一組啊”的眼神。
韓不羁舉起咖啡,擋住彎起的嘴角。
第一個環節,搭檔争奪大作戰。
游戲規則:每位男嘉賓面前有三樣食物,選其中一樣吃完,得到鑰匙,騎着雪地摩托去找女嘉賓,最先到達的人可以最先選擇搭檔。
男嘉賓們被帶離之前,韓不羁慢了其他人一步,路過陶卉身邊時輕聲說了一句:“等我。”
聲音太輕,陶卉甚至懷疑那句話是自己的錯覺,轉身再去看,也只看到了韓不羁的潇灑離開 的背影。
今天兩人沒穿白色長款羽絨服,都是黑色運動服和短款黑色羽絨服,又變成了“情侶服”。
陶卉盯着韓不羁的背影愣了2秒,坐回等待椅上時突然就有了點期待。
期待韓不羁說的那句“等我”是真的。
女嘉賓們的等候區裏有個大屏幕,能看到男嘉賓們那邊的情況,陶卉滿心期待,結果看見韓不羁上了車之後往後一靠,一臉慵懶地閉上了眼睛。
陶卉:“?!”
怎麽跟想象中的不一樣!跟人家說了“等我”之後不應該氣勢洶洶、志在必得地準備當第一個回來的人麽?!
韓不羁這個狗屁大騙子!
大屏幕上除了韓不羁,其他3個男嘉賓都看着挺激動的,湊在一起猜測着這個游戲的難度。
游戲規則挺簡單,看上去好像只有吃東西和騎雪地摩托。
李思謹平時是個坐辦公室的總裁,僅有的活動可能就是打打高爾夫球,極其缺乏參加綜藝的經驗,瞥了眼閉着眼睛一臉悠閑的韓不羁,傻白甜似的說:“吃東西我是沒問題的,就是雪地摩托我不會,什麽樣的?”
地道的南方人,唯一擔心的只有“我不會雪上項目”這個問題。
盧藤是常駐嘉賓,自然比較懂節目組的套路,拍着李思謹的肩膀,語重心長:“兄弟,你錯了,你以為最難的是雪地摩托嗎?吃東西才是最恐怖的,相信我,節目組的東西可太難吃了。”
“難吃?什麽東西?年糕嗎?”許暢也是個沒心機的,聽說難吃只能想到某次自己參加節目吃年糕差點噎死、從此杜絕一切黏糊糊的視頻的經歷。
“年糕?”盧藤伸出食指擺了擺,露出神秘的微笑,慢悠悠掰着手指,“NoNoNo,太天真了,我上半年吃過牙膏餡的奧利奧,芥末夾心的小蛋糕,跟皮鞋底一樣硬的鴨腸,還喝過墨魚汁……”
“不是吧!”許暢和李思謹哀嚎。
陶卉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屏幕,其他3個人讨論得熱火朝天,還分析出了怎麽選吃的的方案,只有韓不羁一直阖着眼,看上去風輕雲淡。
就好像他不是來參加綜藝的,只是想睡個回籠覺但走錯了片場。
陶卉有點緊張,其實跟其他人一組參加個綜藝也沒什麽的,但她心裏還是覺得如果跟韓不羁一組會更好。
許暢整天笑嘻嘻跟他一組好像也行,盧藤老師人也很好,最差的選擇也就是李思謹了,也頂多就是可能會上個什麽熱搜,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但,還是想要韓不羁。
陶卉盯着大屏幕裏那張閉着眼睛的側臉,心想,還是希望韓不羁先回來,然後選她。
屏幕裏的4位男嘉賓到達目的地,車子停下來,韓不羁驀地睜開眼睛,這麽個漫不經心的小動作,陶卉卻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心跳突然加速。
4個人跟着工作人員走到門前,一推開門,盧藤就捏住了鼻子,大吼:“什麽玩意兒,這屋裏有股子牛糞味兒!”
身後的李思謹也跟着捂住鼻子,一臉驚恐:“日媽,這不會是讓我們吃屎吧?”
“噗,哎,終于見識到你罵人了。”許暢笑出聲,聞了聞,“我覺得還好啊,這個味道我勉強能接受啊,韓哥你呢?”
韓不羁微微蹙眉:“不太能。”
“哈哈哈哈哈哈我以為你會說你OK呢!”許暢大笑,“還能有你接受不了的東西?”
李思謹看見有機會損韓不羁,鼻子也不捂了,開開心心地說:“韓不羁只是面癱,又不是沒有嗅覺。”
韓不羁回頭看着李思謹,突然笑了,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陶卉今天跟我一組了。”
李思謹也笑了,同樣壓低聲音:“我覺得我挺勢在必得的。”
這邊等着男嘉賓的女嘉賓們看着兩個帥哥笑着說悄悄話,不淡定了,孟纖迎嚷嚷着:“導演呢?他們是不準備來找我們了麽?怎麽還不開始行動啊?”
“就是,韓不羁跟李思謹說什麽悄悄話呢?擋着随身麥笑得那麽開心?是不是要去游蕩啊?”費斯麗也發出疑問。
唐傾傾大笑,道:“斯麗,游蕩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啊。”
陶卉看着韓不羁的笑,總覺得這人的笑透出點詭異,像是挑釁?
韓不羁這種整天都一臉高深莫測的人,還會主動挑釁?
大屏幕裏傳來許暢的驚呼:“這是什麽!”
4個人走進屋子,屋子裏只有四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面放的東西都一樣,3種食物。
第一種,胡辣湯。
第二種,牛肉面。
第三種,炸脆球。
乍一看都很普通,但沒一會兒4個人就分析出來了。
胡辣湯看着普通,裏面放了不知道什麽品種的辣椒,辣得不行,連李思謹這個川渝人抿了一點都辣得擦了半天鼻涕。
那個炸脆球就更有意思了,看着金黃金黃的特別有食欲,結果那股牛糞味就是從那個脆球裏散發出來的,別說吃了,稍微靠近一點盧藤都要吐了。
就牛肉面看着挺正常,可惜盛面的容器太巨大了,用的是盆!要選牛肉面就得都吃完,這不搞笑呢麽?
工作人員提示,游戲正式開始。
陶卉看着屏幕裏裝在一次性紙杯裏的“胡辣湯”,想到之前吳越說過,韓不羁是有胃病的,不能吃辣。
上回她讓人家吃川鍋那次,韓不羁第二天胃病都犯了,這麽辣的東西他不可能碰。
胡辣湯不行,炸脆球可能這個紳士也不會選,陶卉只能祈禱韓不羁能吃完那一盆牛肉面了。
游戲開始的提示音一響,許暢和李思謹同時動了,一臉視死如歸,邊往嘴裏塞脆球邊幹嘔。
盧藤坐在桌邊開始大口吃牛肉面。
只有韓不羁,慢條斯理,走到桌前拿起那杯“胡辣湯”,一擡手,直接幹杯了。
喝完人還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口香糖,潇潇灑灑拎起桌上的雪地摩托鑰匙,沖着還在奮戰的其他3人一笑:“先走了,回頭見。”
艱難咽着屎味炸脆球的許暢驚呆了,哀嚎一嗓子:“韓哥!你是不是走後門了!你杯裏不會是清水吧?”
李思謹咽下去半個脆球剛抑制住幹嘔,眼看着韓不羁要往出走,激動地喊:“個龜兒哈皮是不是作弊了!”
叼着牛肉面的盧藤一個健步沖過去,嘴邊還提溜着一截沒嚼斷的面條,用手指刮了一下韓不羁那個一次性杯子的杯壁,放進嘴裏:“嘔,這也太辣了!”
看着大屏幕的女嘉賓們,被韓不羁幹脆利落喝掉辣椒水的動作帥得直尖叫,連工作人員都跟着尖叫了一聲。
只有陶卉微微皺眉,怔怔地想:韓不羁的胃病,好了嗎?
那杯“胡辣湯”對韓不羁也不是沒有任何影響,他把鑰匙戳進雪地摩托裏時,嘴唇和眼角都紅了。
韓不羁今天的造型很利落,劉海兒被抓起來了,露出幹淨飽滿的額頭,冷白的皮膚在漫天的雪花裏像是什麽冰雪王子之類的人物。
只有眼角和嘴唇,紅得不太自然。
陶卉也跟着眼眶一酸,焦急地看着大屏幕。
韓不羁跨上摩托、戴頭盔、發動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雪地摩托呼嘯着沖進雪道,揚起一層浮雪。
大屏幕上的影像變成了四塊,同時播放着4位男嘉賓的游戲進度。
許暢跟李思謹一前一後吃完了炸脆球,正跑着往停摩托的地方跑。
盧藤自暴自棄地吃着面,給自己洗腦:“總要有人墊底,我讓讓他們。”
其他人做了什麽陶卉根本無心關注,她眼裏只有韓不羁騎着摩托在雪地裏呼嘯的樣子,他那雙瑞鳳眼透着堅毅。
過了十多分鐘,大屏幕裏播報着4位男嘉賓的進度,陶卉只聽見一句“韓不羁即将抵達終點”。
她猛地偏過頭,向窗外望去,果然看見雪道裏一點紅色飛速靠近,那是韓不羁的紅色雪地摩托從雪道上沖下來,像是迅猛的豹子。
他撞破紅線,穩穩停在終點的位置。
韓不羁摘下摩托帽,往工作人員懷裏一丢,踏着大步直徑往女嘉賓們的等候室走。
在韓不羁推開門那一刻,陶卉聽不到任何聲音,像是失聰了,周圍的人仿佛都消失不見,只有韓不羁,帶着風雪也吹不散的從容,潇潇灑灑踏進等候室。
有種,披着風雪為她而來的感覺。
哦,也不是光是披着風雪,還有一肚子辣椒水呢,陶卉壓下鼻尖的酸澀,迷茫地想着。
節目組安排,有男嘉賓進來,女嘉賓需要舉起自己期待的男嘉賓的名字,因此每個女嘉賓身旁都放着4張名牌,分別寫着4位男嘉賓的名字。
這會兒韓不羁推開門,其他3位女嘉賓都舉起了牌子。
坐在旁邊的唐傾傾推了陶卉一下,陶卉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抽出身旁放着的牌子,剛才她就把韓不羁的牌子準備好了,就放在這邊。
陶卉舉着手裏的名牌,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着韓不羁踏進屋門。
好像她和韓不羁之間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韓不羁臉上挂着一點笑意,忍着胃部的灼燒感,看向陶卉。
坐在寬大座椅裏的陶卉,一身黑色運動裝,吊着高高的馬尾。
跟其他3位女嘉賓的激動不同,她靜靜地坐在椅子裏,笑得恬靜,手裏高舉着一個大牌子。
牌子上寫着:李思謹。
作者有話要說: 韓不羁:卧槽?
陶卉:對不起我拿錯了0.0
想挑戰那個屎味炸脆球的北鼻,去某寶上搜一下“印度空心球”,買那個帶瑪莎拉配料的,然後...祝準備挑戰的北鼻,平安。(最好不要,我買完我家人說,活着不好嗎,為什麽要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