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要麽,你跟我說實話, 要麽, 我留下來陪你睡。”

這要是別的事兒陶卉就說了,她本來也不是個能藏住心事的人, 但這種事情陶卉不能開口。

難道說,韓不羁你的粉絲給我p遺照還讓我出門就撞死吓得我都做噩夢了?

這并不是韓不羁能左右的, 身為一個公衆人物, 除了自己堅定信念保證自己不做出格的事,被什麽樣的人喜歡、那個人是不是偏執、是不是人性扭曲、是不是滿嘴噴糞這些都是藝人自己也無可奈何的。

陶卉畢竟跟韓不羁是同行,雖然沒有影帝火, 但也看見過自家粉絲頂着“我愛兔兔一萬年”的網名, 在別的明星微博上口吐芬芳問候人全家都不行,還撩起袖子要刨人祖墳。

盡管她的粉絲群上公告第一條就貼着:“不要罵人不要暴躁當一個文明的兔毛。”

也沒什麽卵用。

她那點粉絲她都整不明白呢,別說韓不羁家大幾千萬隐隐有上億趨勢的粉絲了。

陶卉看着站在她窗前的韓不羁, 可能是聽到她驚叫起來得急, 平日裏一絲不茍的頭發稍微有些淩亂,垂着眼, 看得出來心情不咋地,尤其是那個嘴角和下颌線,繃得緊緊的。

嘿嘿, 還挺性感。

這麽性感的男人, 不讓他留下來多虧啊,陶卉色唧唧地想。

“那你留下來睡呗。”陶卉掀開被子,兩條纖細的腿在橘色的燈光下像是瓊脂一樣, 細膩光滑,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跟表情包似的,“來呀。”

陶卉平時在家睡覺都是穿睡裙的,不太習慣穿家居服,覺得不舒服,睡前特意回自己家把睡裙取了過來。

奶白色真絲吊帶睡裙,露出一對漂亮的鎖骨,裙擺蓋在膝蓋上面一點的位置,怎麽看怎麽勾人,韓不羁眯縫着眼睛,看了眼撩人而不自知的姑娘,氣笑了。

下一秒,韓不羁把手按在陶卉肩上,輕輕一推,陶卉順着他的力度躺在了床上。

深灰色的成套床單被罩,陶卉陷在柔軟的床墊裏像一塊擠在灰色盤子裏的奶油,韓不羁曲腿半跪在陶卉床邊,俯身,兩人鼻尖和鼻尖只有不到兩指的距離。

Advertisement

這是個非常暧昧的姿勢,在深夜和昏暗的燈光裏更顯暧昧。

距離太近,每一次的呼吸都能交錯在一起,陶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瞬間慫了。

那點色膽子瞬間沒了,慫唧唧的姑娘試着轉移話題,搜腸刮肚想出個故事:“韓不羁,你知道我為什麽叫兔兔嗎?”

距離近得她想看清韓不羁的樣子,都他媽得對眼看,陶卉一邊懷疑自己會不會變成鬥雞眼,一邊硬着頭皮繼續逼逼:“我英語特別差,差到一激動古德毛寧都能拼錯,就喜歡用中文音譯代替英文單詞……”

韓不羁突然開口:“我知道。”

呃…你知道你不早說,我這兒叭叭半天了你才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你是樹懶嗎!

一個話題不成功,陶卉繼續搜腸刮肚:“那個,韓不羁,你這床墊太軟了,對、對脊椎不好……”

韓不羁居高臨下:“是麽,正好,我睡一下試試。”

陶卉睫毛一顫。

您是想睡一下床墊,還是想睡一下我?我怎麽覺得您這個狀态,後者可能性更高呢?

陶卉是挺希望韓不羁留下,畢竟剛做了噩夢,身邊睡個帥哥還是很令人踏實的,做什麽噩夢醒了看一眼自己男朋友的帥臉,不比什麽安慰都強?

感受到韓不羁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自己的鼻尖和臉頰,陶卉緊張得臉都要抽搐了,睫毛顫得像窗外被夜風吹得亂舞的禿樹枝,臉也跟着升溫。

升溫升到一半,陶卉突然看見韓不羁的眼神,沒有什麽含情脈脈,倒是很凝重,她一愣,小聲問道:“……你不開心啊?”

韓不羁看着陶卉的眼睛,認真地問:“你開心嗎?”

你做噩夢到底夢到了什麽,下午又發生了什麽,我不想看你明明不開心卻還要裝得很雀躍的樣子。

陶卉沒理解韓不羁的意思,自以為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還覺得是自己太緊張了影響了韓不羁的興致。

也是,哪有人興致勃勃想做點恩恩愛愛運動的時候,願意看到女朋友僵硬得跟塊木雕似的。

陶卉這人有個毛病,看不得自己的人受委屈。

“吧唧”。

陶卉主動親了韓不羁一下,顫着睫毛,堅定地說:“開心的,來吧!”

韓不羁:“?”

他難道不是在逼供嗎?

韓不羁偏過頭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陶卉的頭:“行,不說就不說吧,睡覺。”

不是,這就睡覺了?

陶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韓不羁:“這就睡覺了?”

韓不羁瞥了陶卉一眼,笑了:“忘了件事。”

說完重新俯身過去,吻住了陶卉的唇,一個在午夜裏荷爾蒙爆炸的吻。

像是要點燃陶卉所有的心悸,也像是在給接下來的事情做預告……

清晨,窗外飄着小雪,陶卉從床上坐起來,一頭亂發像個鳥窩,她忿忿地踢掉被子:“荷爾蒙個屁!還不是吻完就睡着了!”

當天晚上韓不羁依然跟陶卉睡了客房,也依然除了吻什麽都沒發生。

第二天也是,第三天也是,第四天……還他媽的是,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仍然是!

哦,第七天稍微有點進步,好歹摸了個胸。

連着一個禮拜,陶卉和韓不羁躺在一張床上,屁都沒發生。

陶卉在第八天早晨,叼着牙刷,含着滿口的泡沫,看了眼微博。倒是從昨天開始,那個每天堅持換馬甲給她發遺照和國罵的姑娘消失了。

瞧瞧,想堅持做什麽還是挺不容易的,半途而廢倒是很容易。

長情的只有還在繼續的噩夢和堅持睡在她身旁卻什麽都不做的韓不羁。

不過韓不羁睡在她身旁有個好處,就是做了噩夢連叫都不用叫,直接鑽進男朋友溫暖的懷抱,安全感爆棚。

開始幾天陶卉确實挺開心的,對做噩夢半點恐懼都沒有,哪怕夢見被一個高舉鐮刀的韓梅梅削掉了她半個腦袋,醒了往韓不羁懷裏一鑽,也會覺得,哦,也就那樣吧,不怎麽恐怖。

但今天,跟韓不羁純潔地蓋着棉被純睡覺的第八天,陶卉那點開心煙消雲散了,可以說是非常憂心忡忡。

她吐掉嘴裏的薄荷味牙膏沫,對着鏡子,發出了靈魂的疑問:“韓不羁他…是不是不行?!”

跟女朋友一起睡難道不會欲.火焚身嗎?

不會隐忍得滿頭大汗嗎?

為什麽韓不羁能這麽淡定地安然睡覺啊?

陶卉覺得作為韓不羁的女朋友,她有責任幫助男朋友重振…不對,初振雄風!

這麽決定了之後,陶卉拿着鑰匙回了自己家,在自己家度過了從雪村回來的第一天。

這一天可把陶卉累壞了,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在忙碌着,臨近夜幕才翻箱倒櫃地從衣櫥最底部拎出一條露背的超短蕾絲睡裙,披了件長長的羽絨服敲響了韓不羁的門。

韓不羁開門,看見穿着羽絨服戴着帽子的陶卉,詫異了一瞬:“你出門了?”

“沒有。”陶卉把自己捂得像個大狗熊,只露出一雙眼睛,換了拖鞋直接拉着韓不羁往卧室跑。

跑到韓不羁的衣帽間門口,陶卉停下腳步,丢下一句“領帶借我一條”就鑽進了衣帽間。

領帶?

韓不羁揚眉,倚在牆邊,沒想通這姑娘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連着一個星期韓不羁都沒太睡好,某個心大的姑娘睡前要擁吻,睡着了還要像小動物似的往他懷裏拱來拱去,一雙小手也不安分,在他胸膛上亂摸,睡得舒服了還要哼唧兩聲。

這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忍受的,韓不羁覺得自己的隐忍和克制都已經到了邊緣,昨天差點擦槍走火。

于是,一向活得精致的影帝,眼底隐約有了一小點黑眼圈,開工作會議的時候還會偏過頭去克制地打個哈欠,這事兒被經紀人吳越列進了“21世紀吳越所見十大奇觀”。

韓不羁垂着眼睑,無奈地勾起嘴角。

視線裏突然多出一只手,擡眸,看見一截細嫩的小臂上纏着一條深藍色的領帶,然後是,穿着睡裙的陶卉。

這條睡裙跟前幾天的不一樣,大片的黑色蕾絲要遮又遮不住地擋住陶卉雪白的肌膚,給人一種欲拒還迎的朦胧感。

裙子太短,短得有些刺眼,她光着腳丫站在棕紅色的實木地板上,像個妖精。

韓不羁眼皮子一跳,聽見陶卉說:“我自己綁了一只手,另一只綁不上了,要不……你來?”

“……你在做什麽?”韓不羁聲音有些黯啞。

陶卉很滿意韓不羁的表現,至少從表情來看,這個男人應該能稍微有點反應吧?

太值得自豪了陶卉!你即将治好你男友的不舉了!

陶卉這樣在心裏誇着自己,決定把從網上學到的“撩男朋友技能”裏最狠的一招用出來,她揪着韓不羁的衣領,踮起腳靠近,在他耳邊輕聲說:“做吧。”

韓不羁呼吸一窒,直接抱起陶卉往卧室走,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陶卉,是你要玩火的。”

“啊?”陶卉被丢在床上,感受着壓在她身上的人某個地方抵在她大腿上,差點喜極而泣,“你、你好啦?韓不羁!啃硌瑞秋勒沈思!你痊愈啦!”

吻着她耳垂的男人聞言蹙眉,語氣有些發冷:“什麽意思?”

陶卉說:“你不是不行嘛,我……唔!”

後面的話被韓不羁的吻堵回嘴裏,被吻得迷迷糊糊時,陶卉隐約感覺自己可能是誤會了什麽。

清晨,在窗臺上一群麻雀的叫聲裏,陶卉睜開惺忪的雙眼,她動了動酸軟的手腕,又看了眼身旁正在熟睡的韓不羁,欲哭無淚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小睡裙和領帶。

然後踮着腳尖,繞過滿地的紙團,蹑手蹑腳走進衣帽間,換上家居服,抱着一團皺巴巴的睡裙和領帶,悄悄開門回到自己家。

陶卉把那條睡裙和那條領帶藏在了她家衣櫃的最深處,坐在毛毯上揉着手腕。

“你不行”這句話千萬千萬千萬不要跟男人說,昨天晚上韓不羁身體力行地向陶卉證明了,他很行,非常行,超級無敵特別行。

她是腦積屎了嗎居然會覺得韓不羁不舉!

明明是個某種欲望旺盛到可怕的男人!

想到昨晚韓不羁聲音沙啞地在她耳畔說的那句“幫幫我”,陶卉臉瞬間就紅了。

她不但幫了,還幫了不止一次,雖然是用手幫的,但她也差點累死!

通宵打游戲的時候手都沒這麽累過!嗚嗚嗚!

陶卉家裏這陣子一直沒人住,拉着的窗簾也一直沒打開過,她揉着手腕起身,拉開窗簾,窗外的冬日暖陽刺得她眼睛一疼。

閉眼的瞬間,她并沒有注意到從對面某座建築裏,一閃而過的鏡頭反光。

作者有話要說:  韓不羁:我不行?

陶卉:不不不,您可太行了!

這章本來有個小小的嬰兒小車車,但我不敢開,攢到後面一起寫吧,這樣如果被鎖,我只改一章就行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