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端倪
連續三次都能抽到上上簽的好運氣
即使是鶴
也沒有這樣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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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守兼定從時空轉換器中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哪裏不太對勁,本丸太安靜了。
雖然近兩個月因為審神者除了戰鬥就是睡覺的原因,本丸遠沒有之前熱鬧,但今天這種程度的安靜就有些詭異了。
原本商量好要幫審神者打演練場的六振刀,除了說自己要和燭臺切、長谷部一起去勸審神者接受他們提議的五虎退外都在這裏了。
畢竟他們雖然戰鬥經驗豐富,卻沒有能像審神者一樣一直連勝的把握。今天臨陣磨槍一下,總好過信誓旦旦地說要幫審神者把勝率贏回去卻輸掉演練的好。
雖然認真準備過了也不保證一定能贏。
心下奇怪的幾刃腳步都加快了一些,剛轉過彎就撞見了撲過來的愛染國俊。
“螢丸!”
“呦,愛染!”螢丸歡快地和他打招呼“你們已經成功說服主人把戰鬥交給我們來幹了嗎?”
聽到螢丸的問題,一向直爽開朗的愛染國俊卻露出了少有的糾結表情“那個……下午發生了很多事,我們進屋再細說吧。”
“就這麽一會兒能出什麽大事,神神秘秘的!”和泉守兼定嘴裏抱怨着,心裏卻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走在他後面的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小夜左文字墜在最後,抿着唇和衆人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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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染帶着出陣歸來的五刃進了廣間,除了之前就去遠征的兩支隊伍和跟審神者住在四時院的山姥切國廣,本丸剩餘的四十四位刀劍付喪神全在這裏了。
看着眼前的陣仗,剛回來的這五刃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光坊……”鶴丸國永一進來就注意到了燭臺切光忠的異常。
一向注重儀表的太刀付喪神此時只穿着一件血跡斑斑的襯衫,他們進來的時候也一直低着頭看不見表情,左手上纏着繃帶,隐隐滲出血色。
“發生什麽了?”
聽到鶴丸國永的聲音,燭臺切光忠半晌才擡起頭,深色怔愣“鶴先生……”
眼看燭臺切光忠半天都不說話,和泉守兼定沒了耐心“到底怎麽了,有沒有人能站出來說清楚!”
數秒的沉默之後,陸奧守吉行緩緩開口“這件事情,我應該是最清楚前因後果的人之一,我來說吧……”
“今天下午在手合場……”
等陸奧守吉行将事情的經過仔細說過一遍,衆刃才算弄明白了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時時間緊迫,愛染國俊只說是亂騰四郎和山姥切國廣在手合場用本體打起來了,到底是為什麽打起來的,除了當時在手合場的幾刃,其他刃根本就不清楚。
現在看來……
“你這家夥!”和泉守兼定聽完陸奧守的話就一下子沖到粟田口刀派所在的位置,拽着亂騰四郎的領子将他提了起來“他都整天呆在四時院睡覺了,怎麽就還礙着你的眼了,沒事找事,你故意不想好好過日子是不是?!”
這一次亂騰四郎沒像從前一樣理直氣壯地吼回去,嬌俏宛若少女的短刀緊咬着唇,不說話也不反抗。
他這副樣子,和泉守反而發不出火來。松開手将他丢在原地,自己轉身走到另一邊坐下“現在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吧?”
“這次是亂不好”螢丸看着亂騰四郎認真道“要好好向主人和山姥切殿道歉!”
“亂做錯了事”小夜左文字也看着他“要道歉。”
江雪左文字摸了摸小夜的頭,嘆了口氣“只怕這次……”
小狐丸想起審神者當時那個充滿殺意的眼神,放開了自己手上把玩的頭發“只怕這次不是道歉就能了結的事,亂動了山姥切……”
衆刀劍沉默,審神者有多寵愛那振山姥切國廣,他們都是知道的。
鶴丸國永站在有些失魂落魄的燭臺切光忠身邊,理了理自己還未來得及換下的出陣服上的金鏈子“道歉能不能了結這件事,就要看怎麽道歉了”
他看行粟田口刀派的方向“你們打算怎麽辦?不會還是和上次一樣跪下來說句對不起就想蒙混過關吧?”
他金色的眸子裏甚至透出些許笑意“這次恐怕蒙混不過去~”
粟田口刀派的刀劍被鶴丸國永的話語和态度刺了一下,最後還是一期一振開口“總不能……亂雖然打傷了山姥切殿,但罪不至死……”
“現在是山姥切國廣的問題嗎?”鶴丸國永簡直要被一期一振氣笑“問題是今天你們這麽幹,考慮過審神者會怎麽想嗎?”
“你們是有大家一起跳刀解池的覺悟了,突然有離開本丸流浪的打算了,還是說有膽子弑主做暗堕刀了?”
“不,不是”五虎退差不多哭了一下午,嗓子現在沙啞的厲害“主人,主人不會的……”
鶴丸國永看了五虎退一眼”你也知道他不會,那今天為什麽不順了他的意,大不了吃點苦頭,這麽多年都習慣了,多挨一刀能怎麽樣?”
“鶴丸殿……”一期一振對鶴丸國永今日一反常态的尖刻感到很不适應,但他還是試圖去解釋“審神者今天正在氣頭上,拿着的武器也是有靈術加持的。當時不阻止的話,審神者真的會殺了亂……”
“所以你為什麽不動手?”鶴丸國永看着和自己同樣是四花太刀的一期一振“當時你為什麽不搶在審神者之前動手,他那樣的性子,只要你搶先将亂打的比山姥切國廣傷的更重,這事不就結了?”
“我……”一期一振語塞。
鶴丸國永看着他冷笑“你就根本沒想過要付出代價吧!”
“鶴丸,不要心急”三日月宗近知道鶴丸國永今天為什麽反應這麽激烈,他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先冷靜一下,吵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鶴丸國永很少這樣,太鼓鐘貞宗都有些被他吓到了,看着鶴丸國永在伊達組這邊坐下後才敢輕聲喚了他一句“鶴先生……”
鶴丸仰頭看着大廣間的房頂,很快平複下來“我已經在墳墓中待的夠久了,并不想回到本體被封印起來”
他沒心情去理會因為自己這句話而有些不安的大典太光世和騷速劍,話語裏透出某種自嘲“而連續三次都能抽到上上簽的好運氣,即使是鶴也沒有這樣的自信呢……”
大家都不是剛召喚出來什麽都不知道的新刀,鶴丸國永話語裏的意思他們也很清楚……
“不,不至于吧”原本有些急性子的和泉守兼定因為鶴丸今日的反常現在才插上話“主人看起來就不像絕情的性子,不會就這麽丢下我們不管了吧!”
鶴丸國永趴在桌子上不說話了。審神者的性格雖然柔軟寬和到有些吃悶虧,但他要是下定決心了,沒人擋得住。
比如之前要召喚山姥切的事,再比如堅持自己打完演練場戰鬥的事……
鶴丸國永聽過陸奧守吉行的講述後,就有了某種預感。那位年幼的審神者這一次,恐怕真的産生了離開這裏的想法。不然他就不會說出“我欠你們的就只有這個了吧”這樣的話。
想想和新主人相識以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裏發生的種種。每一次好不容易和審神者的關系有所進展的時候,亂藤四郎他們總會跳出來把之前的局面破壞殆盡,不知道到底是跟誰有仇?
鶴丸國永不吭聲了,事情也不能這麽僵持下去。三日月宗近的視線掃過廣間裏因為鶴丸和和泉守的話而變得有些不安的衆刃道“我先确定一點,你們也并不想再換一次主人吧?”
衆刃很快搖頭。他們這種全是滿練度付喪神的本丸說起來厲害,但要找個靈力足夠供應他們的審神者并不是那麽容易。能碰見個靈力足夠強大還性格寬和的繼任者,原本就是撞了大運。
大部分審神者都傾向于建立新本丸召喚完全屬于自己的付喪神,哪怕從零開始要艱難辛苦的多。
所以他們到底是在幹什麽?
衆刃的目光落在粟田口那幾振刀身上。雖然出于相伴十年的情誼總不忍心他們去死,但這樣沒完沒了的鬧騰,別說審神者,其他付喪神也感覺到心力交瘁了。
亂藤四郎握了握拳頭“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能就這麽……”
鲶尾藤四郎自從手合場回來之後就有些怪怪的,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麽。骨喰藤四郎更說不出什麽來了。
好吧,衆刃都想嘆氣。
“所以,亂”三日月宗近看着他,語氣依舊是慢悠悠的溫柔“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一期一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默認了這個決定。
亂藤四郎低着頭“我明白了,我會讓……主人,消氣的。”
……
衆多刀劍在探讨怎麽取得審神者的原諒,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卻游離其外。他撫摸着自己衣兜裏疊放在一起的兩個禦守,忽然開口“要是,要是他在這裏實在過得不開心的話,放他離開也……”
“不行!”
讓人意外的是,很久都沒有出聲的燭臺切光忠第一個出聲反對加州清光的話。迎着衆多刀劍付喪神驚詫的目光,他放松了自己緊繃的表情,手指卻漸漸收緊,喃喃道“我,我還沒有……”
“光坊……”鶴丸國永見燭臺切明顯已經有些魔怔的樣子,無奈嘆氣“別緊張,沒事的。我們還有時間……”
……
衆刀劍結束商議後也沒吃晚飯,胡亂塞了幾口點心對付過去。今天燭臺切沒心情做,他們也沒心情吃。
鲶尾藤四郎沒和粟田口刀派的其他刀劍一起回部屋,反倒獨自跑到馬棚裏,蹲在了一堆馬糞前,不知道在想什麽。
跟着他過來骨喰有些憂心,鲶尾從手合場出來開始就不太對了“兄弟,你怎麽了?”
鲶尾藤四郎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手掌,将本體拉出來又推進去,如是好幾個來回,終于還是對着自己的雙生刀劍吐露出來“兄弟,你相信我嗎?”
“當然,怎麽了?”骨喰藤四郎紫水晶一樣的眸子映着鲶尾藤四郎的臉,滿滿都是信賴。
“今天……”鲶尾藤四郎還是有些猶疑,倒非他不信任骨喰,只是太過匪夷所思,他自己都不太确定起來“今天亂發動真劍必殺的時候,我原本是要阻止他的”
當時唯一來得及阻止亂的人就是他,鲶尾藤四郎也沒有真的想把山姥切國廣怎麽樣。亂發動真劍必殺的時候他也吓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阻止亂。
因為審神者和山姥切的緣故,原本和睦友愛的粟田口刀派內部都冷戰起來了。這些天他和亂心裏也不好受,一期哥和狐之助都警告過他們不許再招惹審神者,再加上審神者最近幾乎不怎麽出來活動了,他們只能給山姥切找些小麻煩了。
但當他想要阻止亂的時候……
“我正要擋住亂,腦子裏卻突然空白了一瞬,回過神來的時候山姥切國廣就……”
骨喰藤四郎對鲶尾的話沒有任何懷疑,他當時也覺得這一點很奇怪,再說鲶尾也不是扯謊推脫責任的性子“你應該告訴大家,并不是你不想阻止亂”
鲶尾藤四郎有些煩躁地踢開腳下的石子,說出來一期哥他們也許會信,但本丸的其他刀劍就不一定了。
自從新的審神者繼任以後,因為對待審神者的态度和主張有所不同,本丸的同伴之間也有了嫌隙,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更何況當時那個空白的一瞬間到底是什麽?他又不是人類,不存在突然身體不适的可能,難道真的只是他事後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