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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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夫郎是只鬼》By幻燕
文案:
縣裏出了一個千年難遇的惡鬼,請來的道士說,惡鬼太厲害了除不掉,只能想辦法安撫他。
可是怎麽安撫呢。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了——冥婚,給這惡鬼找個妻主。
整個縣裏的人集資了三萬兩銀子,只求找個人和這個鬼結婚,但人們一聽是惡鬼,吓到吓死了,哪裏還敢來。
從科學世界穿過來孟柏才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她剛穿越過來沒多久,窮得都只差去要飯了,一聽三萬兩銀子,感嘆世界上還有這等好事,立即興高采烈的去了!
縣裏的人生怕她反悔,當天晚上就把她送到那惡鬼的大宅子裏去了。
孟柏喜滋滋地在木床上躺下,正要睡覺,咦,怎麽感覺脖子涼飕飕的?
生物鐘一到,談飛雨便自然醒來,她看了一眼外面還未完全明亮的天色,毫不猶豫地起身打水洗漱,随後格外仔細地整理自己的衣冠。
今天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走在這個狹窄破舊的小巷子裏,她回想起前幾日好友勸自己棄政從商的話。
老實說一開始她是拒絕的。
在這個士農工商,以士為貴,商人被視為最末等人的世界中,她苦讀十多年,以一個普通貧民的身份考得了上屆科舉的第三,成功拿了個探花的名頭,在所有人看來,這樣的成績,雖說比不上狀元,但也足夠保她官途平順,幹的不差的話,怎麽也能當個官娘子,一世無憂受人尊崇。
可偏偏在她這裏卻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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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想不明白,兩年前在面見當今陛下的時候,自己究竟是哪觸犯了他的龍鱗,竟惹了厭棄,陛下當場龍顏大怒,言語激烈地批評她文章“只顧中庸之道,左右逢源,兩邊不得罪,行那牆頭草的作風,怎能堪當大任”,這麽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她狠罵了一頓之後,倒也沒有将她逐出京城,也沒有禁止他以後不可為官,只是莫名其妙地給她安排了工作,京城巡捕。
陛下這一做法讓所有人都覺得看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要是真讨厭,直接将談飛雨趕回鄉下種地不就好了嗎?何必麻煩還讓她留在京城。
而對于談飛雨來說,巡捕這種工作,說白了就是現代的城管,衙門裏打雜的小喽喽,她壓根就不願意做,但當時她忍了下來。
因為那時她還抱有希望,陛下當時定然是因為心情不好,而自己這個倒黴蛋正好撞了上去,所以才會落得這樣一個後果。
雖說給了當今陛下不好的第一印象,但是好歹自己還是在夾縫中生存了下來,況且再怎麽說她也是個探花,後面還有個未來老丈母是當朝的太傅,自己有這樣的靠山在,以後想要什麽前途沒有?一切困難對她來說肯定都只是暫時的。
當今探花被貶去做了巡捕,是近兩年出場率最高的談資,人們雖然大多都在笑她,但開始的時候都一致認為,談飛雨這個巡捕絕對不會當很久,畢竟有這麽個老丈母在,同時她那一屆中考中的人,有一半都與她有過結交,而當朝的丞相當年在皇上貶她的時候,也出來求過情,這樣一來,大家都知道,丞相大人對這個年輕人是有好感的。
談飛雨此人,任誰來看,都覺得她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當一輩子的巡捕,甚至還會覺得她将來定然前途無量。
偶爾午夜夢回的時候,談飛雨自己也反思過自己,是不是當時在面見聖上的時候自己哪裏做錯了,或者是說錯了什麽?她總是一遍遍回憶自己當時的每一幕場景:
和同屆狀元榜眼一起進大殿,下跪,齊聲拜見陛下,這裏一定沒有問題,她敢肯定,所有人的動作音量幾乎都是一致的,畢竟在面見陛下之前,她們三人早已受過系統的訓練,若是做錯了什麽,那也是三個人一起被罰才對。
随後陛下言語客氣的請他們起來,這裏來語氣也很正常,先是狀元說話,完了被誇獎國之棟梁,羅煙的未來,随後又是榜眼出來說了兩句,也被誇獎不錯不錯,年輕人好好努力之類的,第三個輪到她了,她深吸口氣,脊背挺得很直,眼簾恭敬地垂着,不敢随意亂看,三人之中,唯獨她是最拘謹的,她說的話雖然說不上多好,但也挑不出半點毛病,這話當然不是她自以為的,而是事後她未來的老丈母親口這麽對她說的。
她沒說了幾句,陛下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談飛雨至今忘不掉,那是個男子的聲音,低沉沙啞,又充滿了磁性。
“愛卿怎地如此拘謹,頭也不敢擡?”
她一下子停住了嘴巴,猶豫了一秒,也不敢太誇張,便順從地微微仰起了一點頭,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穿着華袍男子做在龍椅之上,不過她的眼神依舊不敢放肆,只講目光放在對方頭部以下的地方,所以沒看清那個龍椅之上的人長的什麽模樣。
談飛雨一直保持着仰頭的姿勢,直過了十秒,陛下也不開口,下面也沒人說話,大殿之中似乎陷入了一陣詭異得令人心慌的寂靜。
在那寂靜的十多秒鐘的時間裏,談飛雨似乎聽到了龍椅上那個人的呼吸聲。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最後談飛雨實在忍不住,悄悄移動視線往上看去,結果一下子就與龍椅上的人對上了視線,談飛雨心裏一驚,立刻收回視線垂眸,腦子裏回憶方才那轉瞬即逝的剎那。
因為時間太短了,所以她沒有看清楚龍椅之上的人長的什麽模樣,只記得在自己的視線與他對上的時候,那人雙眼忽然放大,好像看到了……讓他覺得意料之外的東西?
可談飛雨仔細确認過了,自己當天的一切打扮都正常,陛下對人也衣着要求也不算嚴苛,所以那天陛下到底在自己的身上看出了什麽意料之外的東西?
總不可能是看出她是穿越的吧。
談飛雨實在想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陛下看到的意料之外的東西,并沒有使他愉悅,不然自己也不會過得這麽悲催了。
是的,她現在徹底放棄了,堅持了兩年,原本覺得一切都會有的,但是到了最後才發現,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如果說第一次被針對可以辯解說也許是因為陛下心情不好,第二次未婚夫被賜婚給才華橫溢的狀元或許是巧合,那麽第三次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說是巧合了罷,那回,她不知托了多少關系,想方設法地去面見那位,結果……
不提也罷。
她已經肯定這位男帝是真的讨厭極了她,當年沒趕她出京城,或許只是不想給自己留一個惡待人才的名聲吧。但就沖着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她談飛雨這輩子也別想再翻身了。
雖然從頭至尾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惹了那位的不高興,不過,現在她已經不在乎了。
要說為什麽的話,因為她決定轉行了,今天就去辭職。
走到衙門口,幾個巡捕看到她便調笑道:“喲,談探花,今日不到你輪值,你來衙門做甚?”
談飛雨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抿了抿唇道:“也沒什麽,找大人有些事情。”
那最先開口說話的人見她不鹹不淡的樣子,心裏覺得尴尬,便掩飾道:“哦哦,那你快去吧,我們也要去忙了。”
“嗯。”
那女子和同伴走出了老遠,同伴才教育她:“這談飛雨脾氣好得不行,見誰都是逢人三分笑,平日裏哪天跟她打招呼她有這般冷淡過?我看你剛才一定是惹她不快了,不過想想也是,我要是她,今日要是被你這麽喊,我估計想砍了你的心都有。”
“哪裏,指不定是她今日有事?我聽說她有個病秧子哥哥,指不定是她那個哥哥病發了所以今天才笑不出來的呢?”
“唉,你說這人,也是蠻可惜的,好好一個探花,本來以為她也就是來體驗體驗生活,肯定很快就又會回朝廷去當大官去了,結果誰知道她在這衙門一呆就是兩年,未婚夫也沒了,我覺得她以後想要出頭,難咯。”
“我要是她都沒臉在京城呆了,被這麽多人當個笑話議論。”
“呸,你可拉到吧,人家再差也是個探花,你瞅瞅你自己。”
……
二人談話漸漸遠去,談飛雨隐約聽到了兩句,不過對于這種事情,她已經習慣了,倒也沒有多大感覺。
入了衙門口之後,就直奔她頂頭上司的京兆尹張大人的辦公書房,得了允許後,她進去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你這是做什麽?”京兆尹張大人一直頗為欣賞她,甚至在得知她家庭困苦時也不少資助過她,對她自然是極為照顧的,此時見談飛雨的舉動,連忙從案桌前起身過去親手将她扶了起來。
“大人恩情,飛雨一直心存感激,總盼望着哪天有機會能夠報了這個恩情,只可惜陛下厭我,兩年來我也看清了,也許此生官場注定與我無緣,既如此,又何苦在這衙門繼續蹉跎下去?今日來,是想跟大人辭別,望大人恩準。”說完她從衣袖中掏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辭表,呈遞了上去。
京兆尹瞪大一雙眼看着他,看也不看她的辭表一眼,語氣中有幾分生氣也有幾分失望:“你這是什麽意思,飛雨,你莫要心急,你的才華,陛下總有一天會看到的,你……”
“大人,”談飛雨打斷她,“飛雨知道得很清楚,正是因為知道得清楚,所以,才如此肯定,不可能的了,我親自見過陛下了,陛下的态度……我已經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況且我哥哥的腿要花不少錢治療,巡捕這份工作是陛下要求的,我不能升職,但一輩子就在這的話,我哥哥的腿怎麽辦,所以我想辭了,另尋一份別的生路,也為自己的今後做打算。”
京兆尹看了她半響,最後長長嘆息一聲,扶着額頭情緒低落地道:“你容我想想,容我考慮考慮,三日後,你再來找我,我會給你答案。”
談飛雨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離開,雖然還沒有得到答複,但是這件事對她來說,已經算成了。
再也不用被這可惡的探花名頭所束縛了。
想到這點,她行走時,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