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告白

“什麽?”聽到他的話,談飛雨足足愣了五秒。

她的沉默反倒讓沈澤以為她是默認了。

他想要收回放在談飛雨心口的手,卻被談飛雨一把握住了手心:“陛下怎麽會這樣想。”

她從未想過,那般高高在上的陛下,竟然會有這樣自卑的一面,甚至沒有想到,自己那日的舉動,竟然讓他一直介意到了今天。

這樣的他讓談飛雨覺得心裏怪怪的。

沈澤覺得她握着自己的大手溫暖極了,手上的繭子觸碰到他,竟然讓他十分有安全感,迷迷蒙蒙的擡起頭看着談飛雨,耳邊響起她溫雅輕柔的聲音,雖然後來他忘記了她究竟對自己說了什麽,但是聽到那句話之後一直從心尖甜到腳後跟的感覺卻一直被他記在心裏。

“陛下很美,無論別人怎麽說,陛下在臣的眼中一直都是一個俊俏的大美人。”

“你、你騙人,如果你真的覺得我美,為什麽不願意碰我?”

談飛雨忍俊不禁,擡手按了按他的額頭:“那時你都哭成那樣了,我要是再碰你,不就成禽獸了?那時不碰你,是因為我憐惜你啊,笨蛋。”

或許是因為看到他醉了,知道他醒來估計也不會記得今天發生的事與自己對他說過的話,又或許是因為他方才那句自卑的表現,觸動了她心底柔軟的地方,讓她對沈澤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用上了親人之間親昵的語調。

“啊……”沈澤的酒意已經發作了,腦子有些糊塗,聽到這話,想反駁什麽,但是又想不到具體的話,他身子有些不穩地左右晃了晃,“真的是因為……因為憐惜我?”

“我也會被人憐惜嗎?”

從小就是強硬的男孩子的他,什麽事都是自己做的主,有時候甚至需要他去幫忙爹爹做主,被人憐惜壓根不存在,長大後他忙着和自己的幾位皇女姐姐進行你死我活的鬥争,偶爾的軟弱只是他的武器,所有見到他的人,都怕他,恨他,瞧不起他或者是遠遠的躲開他,卻從來沒有人說過憐惜他。

談飛雨眼簾微微下垂望着他,伸手撫上他的臉龐:“自然會,只要你願意給別人機會。”

“我給機會了,給了好多好多機會,”原本好好說着話,藥性突然再次發作,讓他痛苦難耐地伸手緊緊抓着談飛雨,扭曲的眉頭微微顫抖着“我好難受,難受……”

談飛雨終于沒忍住,低頭吻了一下他的眉毛,退開後才發現自己臉上沾染的血跡弄了不少在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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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衣裳幾乎被血給弄濕了,放在他臉頰上的手指頓了頓,眼中有不明的情緒升起。

她今日一個英雄救美的舉動,恐怕要給她帶來不少麻煩了……罷了罷了,自己好歹也是救了他,只希望醒來之後念在自己救過他的舉動,別深入追查就好。

她看着自己的衣服,心想總這麽濕下去也不是辦法,她脫掉了自己最髒的外套,然後打橫抱起一直在不安扭動着的沈澤,走到浴桶邊,小心沒讓水弄浸泡他的傷口,将他連人帶衣服放到了浴桶之中,想要走出去叫邵常侍進來,卻被突然站起來的沈澤緊緊抱住了脖頸,

只見他的腿,不安地往浴桶邊緣攀爬,他想要出來,黏在談飛雨身上,渴望全身都緊緊與她貼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夠緩解他的痛苦。

談飛雨将他重新按回水中:“別亂動,乖,洗幹淨好不好。”

沈澤表情一變:“你嫌我髒?”

談飛雨只覺得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簡直捅了馬蜂窩了,趕忙否認道:“怎麽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看,我現在也很髒,我們兩個都是一樣的,所以才都需要洗幹淨。

“那正好,進來一起洗,快進來呀,你還在等什麽?”

談飛雨一咬牙,脫鞋進了浴桶中,原本還算寬敞的浴桶因為兩人同時擠進來而變得狹窄了起來,浴缸裏的水也溢滿出去了不少,水灑落在地上的聲音,讓已經完全醉意彌漫的沈澤開心地笑出了聲。

他一下子撲進了談飛雨的懷裏,兩人隔着完全濕透的衣物緊緊貼在一起,炙熱的身軀産生了無比強烈的化學反應,兩人內心産生的炙熱幾乎都要讓浴桶裏的溫水重新開始沸騰。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邵常侍的聲音:“談小姐,這個城裏的所有大夫都請來了,陛下的情況現在怎麽樣,現在可以進去麽?”

“別進來!”談飛雨想也沒想就開口阻止了對方要推門的舉動,她看了一眼現在兩人的情況的,對外面說道:“陛下還好,并無大礙,讓她們先等一下。”

浴缸被談飛雨身上沾的血給染紅,她低頭看到幾乎成了一桶血一樣的洗澡水,腦海中頓時閃過很多病是可以通過血液傳播的信息,立即打了個激靈,伸手就擡住沈澤的臀部,不出兩秒就将他抱出了浴桶,遠離了這個可能的傳染源,将人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後才對外面的人開口吩咐。

“立刻換水,不,把浴桶也換了,換成新的,再準備兩套幹淨的衣裳拿進來,動作要快!”

寝間放床的地方與門口隔了一道屏風,因此進來忙碌的人并不能看到兩人的情況。

談飛雨猶豫了一會兒,叫來了邵常侍:“你的主子畢竟是個男子,我幫他洗澡換衣總是對他的名聲不好,你等會兒來幫他洗澡換衣。”

邵常侍看着自家被裹在被子裏的陛下,陛下卻沒看他,而是死死抱着談飛雨,而談飛雨渾身濕透也沒想着一條被子給自己禦寒,而是小心地護着陛下,她的雙手也是伸手抱着陛下的,見到這種場景,聽到這種話,他要不是因為良好的涵養與自己最尊敬的陛下就在自己的面前的話,定然當場就對着談飛雨翻白眼了。

明明這麽在乎,也這麽細心的照顧陛下,為什麽卻總想着把陛下往外推呢,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呢?

不,他已經翻白眼了。

“談小姐,陛下不早就已經是你的人了嗎,為何你如今還是這般見外,請恕在下冒昧,今日我就想問清楚您幾句話,您讨厭陛下嗎?”

談飛雨啞然了一瞬回答:“不讨厭。”

“您會嫌棄陛下今日曾遇到過這種事情嗎……不需要對我撒謊,您的回答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包括陛下,如果您回答說介意,那麽我不僅不會怪您,而且還會從此幫您逃離陛下的視線,對您的前途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談飛雨抱着沈澤的手緊了緊,回答道:“即便真的發生什麽,我也不會介意,更何況他現在一切都好好的。”

邵常侍的聲音頓時尖銳了起來,方才的尊敬仿佛是假象:“既然您不讨厭陛下,也不嫌棄陛下,那麽已經要了陛下清白的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三阻四?怎麽,難道你是在欺負我們陛下嗎?”

“我……”談飛雨只覺得自己現在有八張嘴也說不清楚。她該怎麽跟這個人解釋,她和陛下之間是清白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奴婢要忙着去準備新衣裳和熱水了,還望大人……莫要傷了陛下,他已經很不容易了。”邵常侍說完抹了抹自己眼角,轉身出去。

談飛雨愣愣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忽然感覺自己耳邊癢癢的,低頭一看原來是沈澤從被子裏掙脫了出來,硬是要往她懷裏鑽,還将頭埋在她的頸邊,不時地掙紮起來,對着她的耳朵在吐氣。

不,不是吐氣,是他好像是在對自己說什麽。

凝神仔細聽了聽,他好像叫了自己的名字。

談飛雨。

談飛雨。

談飛雨。

一聲聲的,像是總也叫不夠。談飛雨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多麽好聽,值得他即便是喝醉了也不斷重複那麽多遍,

談飛雨。

他說。

我喜歡你。

這句話輕得只有氣音,而且說的也是最小聲的,但時卻仿佛像一道驚天炸雷般重重劈向了談飛雨,将她整個人都劈僵硬了,變成了石頭。

沈澤趁着他失神的片刻,動作出奇迅速的掙脫了被子,直接撲到了談飛雨的懷裏,一邊将頭在她脖頸邊蹭着,一邊又在她的耳邊說着肉麻得要死的告白。

我喜歡你,一直好喜歡,喜歡了好久了。

你還想給我找別的女人。

……你真是個混蛋,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最混蛋的人,為什麽就看不出來我那麽喜歡你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談飛雨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強迫自己冷下臉,手放在了他的腰間扶住了他歪來倒去的身形:

“你喝醉了,陛下,這都是你說的胡話。”

“我是醉了,醉了多好,只有醉了,在夢裏,才敢說這樣的話,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好喜歡你,好……好……”

他張嘴想要說什麽詞,卻像是被什麽給卡住了喉嚨。

“陛下,你已經開始神志不清,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是……”

“愛你……”

談飛雨一下子被他這兩個字給搞懵了,連自己接下來想要說什麽都全數忘得一幹二淨了。

“你剛說什麽?”她的聲音一下子拔高,畢竟喜歡和愛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我好愛你,”沈澤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求你要了我,不……只要給我一次……給我一個孩子,作為念想,我知道你讨厭我,不喜歡我,我長的不好看,但是只要一次,一次,如果你不喜歡看到我的話,等會兒做的時候,我伸手蒙住你的眼睛好不好。”

談飛雨怔楞地看他擡起雙手,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從他手指的縫隙,她看到他的臉在緩緩接近自己,最後他将唇印在了自己的嘴上。

引發一切的導.火.索,是他不滿現在的感覺,随後便試探性地伸出舌尖,在他的下唇上面輕輕咬吮了一下。

談飛雨猛地收緊了放在他腰上的手,讓他貼近了些。

“這都是你逼我的,”她表情惡狠狠的,手上的動作卻如同羽毛一樣輕柔地拿開了沈澤擋着自己視線的手,嘴裏放着與她現在的舉動十分不相稱的狠話,“等會兒無論你如何求我,我也不會像上次那麽好心的放過你了。”

沈澤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其實他此時已經快要被自己體內澎湃的欲望給折磨瘋了,他的聲音大了起來:“求你,給我,給我,我想要……要一個……一個孩子,求求你……只是一個孩子……”

談飛雨覺得自己也要瘋了,但時理智又迅速回籠,她知道情況特殊,兩人絕對不能夠在對他被下的藥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真的發生關系了。

她咬着牙,蹬掉了鞋子上了床,單手解開了層層床帳的身子,讓窗簾将他們兩人擋在裏面,然後對着外面的人大聲道:“讓大夫進來,男大夫,只準進來一個,其他大夫先去別的房間休息,無事不準靠近這件房間!”

沈澤已經開始嗚咽着伸手扒他的衣服了。

“乖乖,別動,別動,再忍忍好麽,先讓大夫進來看了,聽大夫的話。”

“我不!”沈澤坐在她的腿上扭動着,嘴裏不斷發出像是嗚咽,又像是痛苦的哼哼。

外面的們已經打開,談飛雨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這個樣子,情急之下,一把按住他的後腦勺,用嘴堵住了他不安分的嘴巴,也堵住了他接下來所有的亂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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