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賽前測試(下)
“文春,絲菲那丫頭當真沒有被你迷住嗎?”周府之內,一個四十多年的威嚴中年人向周文春冷冷地問道。他身上衣服雖然不甚華貴,但穿在他的身上,就是顯示出一種高人一籌的威嚴感來。
斯亞公國是個內陸國家,本國沒有鹽井,食鹽的供給全部從鄰近的三大帝國輸入。雖然神聖聯盟也是內陸國家,但在其國土的西部卻有許多鹽湖,足以供應本國的需求。由于斯亞公國未在分裂前原是神聖帝國的一部分,本國所用的食鹽一般是從神聖聯盟輸入,周家便控制着所有食鹽的銷售。
“回禀父親大人,絲菲雖然一向豪放大膽,但在感情問題上卻是守得極嚴,孩兒這四年來雖然使盡辦法,但還是沒有讓她陷進去!最近幾天,她好像對一個叫柳七情的醜小子有了好感,居然不顧王室的尊嚴,與那些貧民的孩子待在了一起!”周文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雖然眼前這人是他的父親,但在他威嚴的氣勢下,卻是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
周冶民緩緩點了點頭,道:“這倒不要緊,縱使絲菲真得愛上了那人,丹尼斯也不會把公主嫁給一個貧民的兒子!”
“父親大人,這個柳七情雖然也是待在貧民班,但他卻是子爵柳停淵的兒子,也算半個貴族!”周文春忙糾正了周冶民的錯誤觀點。
“哦”,周冶民微微笑一下,道,“原來是三年前通過賄賂才買到這個爵位的家夥!哼,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哪個帝國派來的人,誰知道竟真是個做絲綢生意的!”
“父親大人,此事該當如何處理呢?絲菲極其任性,說不定真是喜歡上那個醜小子!”周文春在絲菲公主的身上可是花了好幾年的功夫了,自然不會讓這塊碗裏的美食飛到了別人的嘴裏。
周冶民笑了起來,道:“文春,你先不要着急!就算我們不采取行動,卡莫、劉景明也不會讓絲菲嫁給一個子爵的兒子!好不容易等到斯亞公國竟然沒有男性繼承人的大好機會,大家都對王位蠢蠢欲動,豈會讓沒有什麽背景的柳七情得了好處!”
周文春遲疑着說道:“父親大人,縱使丹尼斯陛下不會将絲菲嫁給姓柳的醜小子,但我們三家争得如此厲害,又各有背景,他也未必會将寶壓在我們身上!”
“所以才要你努力啊!”周冶民在額前敲了敲,道,“下個月的學院比武大賽,你一定要奪得冠軍!借着這個機會,我就向丹尼斯求親,憑着本家對全國食鹽的控制,再加上聯盟的壓力,不怕丹尼斯不肯答應!”
周文春仍是有些擔心,道:“可是卡莫、劉景明他們必然會出面阻礙,丹尼斯陛下雖然對三大帝國都是不敢得罪,但肯定也不想讓王國落在了我們手裏!”
周冶民哈哈大笑,道:“下個月絲菲便滿十八歲,可以繼承王位了!若是丹尼斯不肯答應的話,便會發生些什麽意外,而兇手又和柳家有關,你說絲菲會幹什麽?丹尼斯一死,卡莫與劉景明必然會向絲菲施壓,讓她嫁給他們的兒子,我們這時候才跳出來扮好人,幫她一把!只需卡莫和劉景明配合,所施的壓力足夠大,你說絲菲會不會自動要求與我家結親,以獲得更大的幫助呢?”
周文春露出恍悟之色,道:“父親大人神機妙算,孩兒佩服!”
周冶民哼了一聲,道:“文春,你将來前程遠大,可不能沉迷于女色!我看這兩年來,你對絲菲好像太入迷了!你要記住了,她只是我們控制斯亞公國的一顆棋子!”
“是,父親大人!”看着他那雙冰冷的眼睛,周文春的身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将頭低了下來。
周冶民仰天看看,喃喃道:“這兩座城市原就是我們神聖帝國的,三百年了,也該重新回到帝國的版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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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今天我們不去上學成不成啊?”柳雅真一臉頹敗的表現,仿佛鬥敗的公雞一般。
柳七情對她看了看,道:“怎麽了,怕了絲菲?”
柳雅真将嘴巴嘟了起來,沒好氣地道:“哥,這女人真是無恥,居然一天到晚纏着你!哼,還整天說什麽王室的風範禮儀,就知道勾引男人!”
柳七情搖了搖頭,道:“好了,你就不要再發牢騷了!還是趕緊走吧,不然的話,可真得要遲到了!”
柳雅真突然露齒一笑,道:“嘻嘻,哥,你可是親口說得絕不會喜歡絲菲的,對不對?哼,這鬼公主不知道在搞什麽鬼,怎麽以前這麽恨你,現在卻像是看到寶一樣了!”
柳七情淡淡道:“說不定我還真得是塊寶啊!”
柳雅真一愣,将一雙大眼瞪得更大了,道:“咦,你也會開玩笑!哥,我是不是聽錯了啊?”
“小丫頭!”柳七情拉着柳雅真向府外走去,道,“這次我們去早點,說不定能避過謝超,你不是不想見到他嗎?”
“對對對”,柳雅真将螓首連點,也顧不得再調侃柳七情。與柳七情一塊走路上學,牽着他的手,芳中之中自有一股甜甜的感覺,可是後來卻是插了根亂飛亂舞的蠟燭進來,實是大煞風景。
不過,事與願違,注定要發生的事情是怎麽也避不過,他們自然又遇上了“十分湊巧”的謝超。柳雅真大發嬌嗔,将一張小嘴嘟得老高,任謝超百般讨好,就是不理會于他。謝超抓耳撓腮,渾不知自己哪裏又得罪了這個嬌氣十足的大小姐。
近來絲菲公主的出勤率顯然大為提高,在課堂上的表現也極為活躍,表現出了極為稱職的公國繼位人的風采。令所有老師欣慰的是,這些日子對絲菲公主投訴的情況已是大大減少,讓這些一直為公國的未來憂心忡忡的人終是松了口氣:女大十八變,未來偉大的絲菲陛下一世已然逐漸具有了領導者的風範!
“喂,你再看下去的話,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柳雅真雖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但老是把頭扭向了身後。見絲菲公主也同她一般,眼光一直望着身後老是不肯收回來,不禁心中微酸。
絲菲公主回過頭來,對柳雅真嬌笑一下,低聲道:“草花公主,我們講和好不好?”
柳雅真一愣,沒想到絲菲公主竟會主動罷戰,遲疑着道:“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絲菲公主掩嘴輕笑,道:“我們将來就要成一家人了,老是鬥來鬥去的,豈不是要傷了和氣!”
一陣目瞪口呆,柳雅真雖然早知道絲菲公主對柳七情必定不懷好心,但絕沒有想到她居然當真想成為子爵家的媳婦!她結巴着說道:“你、你、我、我……”
絲菲公主輕嘆一下,微合美目,道:“我也知道,以我的天香國色,應該成為大陸第一美女,讓世人崇敬!可是,感情是由不得自己作主的,你大哥雖然醜了些,但不知怎麽得,我竟然喜歡上他了!所謂恨到極處便是愛,就是這個道理吧!”
可惡!柳雅真猛地一拍桌子,昂然站起,道:“不行,我哥可不是你的玩具,讓你想玩便玩,想扔便扔!”
“雅真同學,請你坐好!”克魯斯老師對着柳雅真瞪了一下,道,“下課後罰你到競技場跑二十圈!”
“是!”柳雅真這才想起此時正是上課時間,不由地耷拉着腦袋坐了下去,轉過身看了絲菲公主一眼,卻見這個冤家對頭正一臉偷笑的表情,得意非常,這才醒悟原來剛才是絲菲公主故意刺激于她。
柳七情看着這兩個女人相鬥,心中不由地暗暗好笑。經過幾天的“親密”相處,也讓他知道絲菲公主并不像映象中的那麽壞,只是她長久霸道慣了,所以才會讓人特別讨厭,其實本性倒還是蠻純真的。
克魯斯又講了一會,下課的鈴聲便響了起來。他合上書本,道:“各位同學,因為這次參加學院比武大賽的學生比較多,所以不能像往年一樣,報了名就能參賽!今年要新增一個資格測試,想要參加比武大賽的學生請在這五天內到競技場去,先通過了幾項考試,才能進入二十天後的比武大賽!”說完,便走出了門外。
柳雅真聞言,不禁滿臉苦色。原來她想賴掉這二十圈的罰跑,可如今這麽多的人去訓練場,又叫她如何作弊。嘆氣之餘,自然将絲菲公主更是恨得半死。
回過頭來對絲菲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柳雅真擡頭看天,道:“想不到向來只會使刁任性的家夥居然還會用上這種阻謀詭計,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絲菲公主妩媚一笑,将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剛才我所說的話,可不是完全騙你的!要是醜小子臉上的疤能夠完全消褪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讓你叫我嫂嫂的!”
頗不習慣與這個對手離得過近,柳雅真皺着眉頭将頭偏到了一邊,但聽完她說的話後,不禁将兩只眼睛又瞪圓了,道:“我哥才不會喜歡你呢,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絲菲公主格格嬌笑,俏手輕掠秀發,形成了一道黃金般的瀑布,發香飄動,她膩聲道:“只要我喜歡就行了!憑着我公主的身份,那個醜小子豈能抗拒得了我,便算是我用刀槍壓着他同我大婚又如何?”
“你!”想不到絲菲公主竟會如此霸道,柳雅真再度氣結,猛然将臉扭了過去,不再理她。
兩個美女交談的聲音都是極低,旁人都沒有聽到她們在說些什麽。班中的衆人見絲菲公主的脾性雖然頗有些改善,但總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只是在耍什麽把戲。從她的表現來看,似是對柳七情頗有些意思,但綜合三年來的情況來看,顯然這位公主殿下必然是想戲耍他們的柳大哥。
可能她想要挑戰難度,将柳七情也變成了她的愛慕者,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衆人有念于此,不禁都是替柳七情悲哀起來。
“大哥,我好為難啊!”謝超拱了拱柳七情,滿臉的愁眉苦色。
柳七情趴在桌上,只是輕輕唔了一聲,連頭也沒有動一下。
“大哥!”謝超将他使勁地推攘一下,道,“我可是在向你訴苦,你有沒有同情心啊,好歹也問問我到底是為了什麽為難啊!”
柳七情将他的雙手拍開,重新倒在了桌上,道:“那你是為了什麽為難啊?”
“嘆”,謝超嘆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啊!”
柳七情點點頭,道:“那你就不用說了!”
“大哥——”謝超就差要撲到柳七情的身上,“我很為難!在我的面前,有兩個美麗的姑娘,一個是純真嬌豔,一個性感迷人,你說,我應該選哪一個呢?”
柳七情看了他一眼,遲疑着說道:“你說的這兩個姑娘該不會是雅真和絲菲公主吧?”
“當然是她們了,不然的話,還有什麽人能夠讓我無影神貓謝超左右為難呢!”謝超一副惋惜的樣子,已是在可憐沒有被他選上的那個女子了,他眼珠子一轉,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高級甲班中那對金氏姐妹花可也算得上是人間絕色,不會比雅真小姐與絲菲公主差的!”
“就是另外兩朵名花?”對于學院中的四朵名花,柳七情早已是耳熟能詳,只是他一向深居潛出,三年來還沒有見過另外兩朵名花。
“不然還有誰?”謝超投過他一道白眼,道,“回到正題,大哥,你說我應該選誰啊?”
柳七情想了想,這才說道:“過幾天就是月華祭了,你可以向月華女神祈禱一下,看看她是怎麽幫你選的!”
關于月華女神的傳說,早已經成為神話故事了,再也沒有幾個人相信世上還有月華女神的存在。既然月華女神不存在,自然是說謝超的心意也是如鏡花水月一場空而已。
謝超卻是一副欣喜之色,道:“對啊,對啊,我怎得将這事給忘了!”
看他一臉欣欣然的樣子,柳七情不禁将腦袋給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