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歇戰
“不行!”一個嬌氣之中帶着憤怒的聲音響起,柳雅真苗條的身形已是從暗道中飄飛而出,道,“我絕不許你們碰哥一根寒毛!”
“雅真,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快回去!”張纖婷眼睛望也不望自己的女兒,只是盯着柳七情,生怕瑟蕾絲她們突然出手,将他擄走。
柳雅真這次可沒有聽從母親的勸告,反而加速往柳七情的方向奔去。柳停淵畢竟父女連心,生怕她走得太近,萬一自己與瑟蕾絲她們打鬥起來會誤傷到她,忙将身形縱出,向柳雅真追去,道:“雅真,快回來!”
瑟蕾絲她們與魔門世代為敵,雖然對張纖婷的提議有幾分心動,但也在提防他們會不會再出鬼主意,一直都在全神戒備。待見柳停淵疾撲而出,正是牽一發而動全鈞,四劍女齊聲喝斥,四把寒氣森森的長劍已是向柳停淵父女直飛而去。
若是光憑柳停淵一人,可對付不了四劍女的攻擊,況且還要兼顧柳雅真的安全。張纖婷怒喝一聲,嬌軀輕扭中,也撲進了戰團。
瑟蕾絲卻是笑眯眯地看着七人立時開始的混鬥,轉而将目光放到了柳七情的身上,道:“柳同學,你就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聖帝的蘇醒是無可抗拒的,你的意志雖然會消亡,但肉體卻會伴着聖帝大人轉戰天下,也算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啊!”柳雅真突然嬌呼一聲,已是被張纖婷一把抓住腰間衣服,猛地甩飛出來。柳氏夫婦少了這麽一個束手縛腳的顧忌,頓時攻擊之勢大盛,隐隐然頗有壓倒四劍女的勢頭。
瑟蕾絲暗暗心驚,本已極為高估了柳氏夫婦的實力,但沒有想到真得動上手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兩個竟是這麽難對付。看着萎頓于地的柳雅真一眼,她知道必是張纖婷怕她再生事端,已是制住了她的行動能力。
她轉頭看向柳七情,道:“停止你無謂的反抗吧,我立刻将聖帝大人喚醒!”從懷中取出一把金色的小劍,瑟蕾絲将金劍合在手中,嘴巴裏開始低聲念了起來。
轉瞬之間,金劍突然爆閃出一道灼目的光華,直沖石室之頂。一眨間的功夫,一道道熾烈的白光突然從石室的頂上穿透而下,将室內每一個角落都填充滿了!
“烈火劍!”柳停淵突然暴喝一聲,原本黑光纏繞的身體,每被白光觸到,都是一陣震顫,連出手的力道都是減了不少,張纖婷的情況也同他差不多。而四劍女卻是力道大增,此消彼長之下,她們立時反占上風,壓得柳氏夫婦僅有招架之力。
柳七情原本就黑白兩色各占半壁江山,此時受金劍的影響,白色頓時占據了統治地位,緩慢地将黑光向一邊擠壓,努力要将它擠出柳七情的體外。
而對于柳七情而言,這黑白兩色都是他體內的一部份,現在等于是拿右手将左手硬生生地撕下來,其中的痛苦自然可想而知。強烈的痛苦之下,他不由地大聲呼痛起來,只是身體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竟是半分也動彈不了,只能任黃豆般的汗水直滾而下。而他臉上的那道傷痕卻是變成了純白色,隐隐也發出了白色的光芒。
瑟蕾絲看着他痛苦的樣子,眼神中不禁露出不忍之色,但喚醒儀式還是沒有停下來。她突然雙手分開,但金劍卻是沒有因此掉下來,反倒懸浮在了空中,向柳七情緩緩飄了過去。
只要這柄金劍插入柳七情的胸口,喚醒儀式就算完成了。到時候,統治聖門千餘年的聖帝将重新複活,帶領門人繼續與魔門之人為敵。從懂事開始,為聖帝效命的思想便一直深入腦髓,但此時此際,她的心中卻是突然起了一絲猶豫:難道說,聖門的偉大之處便是同魔門進行永無休止的鬥争嗎?魔君聖帝可以無限複活,但他們這些普通的門人卻是一死成枯,究竟偉大的聖帝有沒有為他的門人考慮過?
“嗖!”一道身影突然向柳七情彈飛而去,瑟蕾絲正值發呆之際,竟是沒有發現,等到對方縱到柳七情的跟前,她才恍悟過來。她身形也急躍而出,道:“不要碰他,你會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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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聲,柳雅真應聲被彈了回來,但她的目光卻是呆澀之至,毫無表情地爬了起來,繼續向柳七情縱飛而去。而柳七情在撞擊之中,也被推出了三四米的距離,懸在他胸口上空的金劍立時跟着飄飛過去。
“懾心術?”瑟蕾絲低哼一聲,猛然伸手向柳雅真抓去,右手扣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拉,已是将她扯了回來。剛想說話之際,卻見柳雅真無神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一道詭異之色,她心知不對,忙松手後撤,但就在這一瞬間,只覺手上傳來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沿着自己的右手直向胸口襲去。
“嘿!”瑟蕾絲輕叱一聲,左手劃了個弧,一道白光立時在她的身前形成了一道烈火築起的盾牌,将她護翼在了其中。
“嘎嘎嘎”,柳雅真突然發出一陣奇怪低啞的笑聲,一個淡淡的影子從她的身上飄飛出來,迅速向柳七情飄飛而去,而她卻是又軟倒在了地上。
瑟蕾絲悶哼一聲,對方的力道極奇雄大,雖然自己築起了防禦,不致受傷,但一時之間也沒有追擊對方的能力。她沉聲道:“四位師叔,快擋住他!”
四劍女齊齊喝斥一聲,都是抽劍後退,急快無比地向那道影子追擊而去。她們此際大占上風,說退便退,極是容易。
柳停淵欲待追出,卻是被張纖婷給攔了下來,只聽她道:“讓‘碎滅’同這四個老女人先打上一場,我們乘機搶了七情!老公,要是我們能夠分食聖帝和魔君的力量,那我們還有敵手嗎?”
柳停淵倒是完全以她為馬首是瞻,只是心中卻是懷疑以他魔功之軀,若是吞下聖帝的神魂,會不會立即爆體而死。
那道影子的速度極快,但受到室中白光的影響,每被照觸到,便會速度立減。但饒是如此,他還是飄飛到了柳七情跟前,右手伸出,一道幽黑的光芒頓時将金劍纏了起來。
受到他這股力量的影響,金劍頓時從空中跌落下來。黑影将左手一掃,一股大力已是将金劍打飛出去。他似是極為厭惡這把金劍,連碰一下都是不願。
他又“嘎嘎嘎”地笑了起來,道:“柳長老、張長老,想不到你們一生算計,到頭來卻是被我占了便宜吧!哈哈哈,等我當了魔門之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們兩個叛徒淩遲處死,至于你們的寶貝女兒嘛,嘎嘎,老子對她很有興趣,決定先玩上幾天再說!”
黑影嘴裏說着話,但手上的動作可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雙手疾伸如爪,向柳七情胸口聖帝魔君神魂所在抓去。原先張纖婷因為沒有料到柳七情身上另有聖帝神魂,心急之餘,卻是被神魂的力道反噬。他既然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再重蹈舊轍。
四劍女疾追而至,但卻仍是比黑影慢了一步,四把寒冷若冰的長劍雖然離黑影不過三尺左右的距離,但黑影的雙手離柳七情的胸口不過半寸不到,只需挖出神魂,便能遠遁而去。
适正此時,一股柔和的白光從柳七情的身上輝照而出,力量雖然不是很強,但卻堪堪将黑影的攻擊拖了一下。
“奧立佛你這個死老頭,我一定要将你的神殿給拆了!”黑影受此一阻,身後的四把長劍已是逼到了他的背上。他來不及再對柳七情下手,只得輕輕一飄,脫出了劍勢的範圍。
柳停淵哈哈大笑,道:“‘碎滅’,你想要将人家的神殿拆掉的話,先得過了我這一關!”若不是奧立佛出手,恐怕這個狡猾的家夥已是盜得了神魂,那自己夫婦可真要毀在他的手中了。不過,他雖然如此說着,卻是沒有上前纏鬥。此時情況複雜,自然越晚出手越好。
奧立佛的身體也從洞口飄飛下來,他雖然擋住了碎滅這一擊,但力量卻是及不上對方,一張老臉頓時憋得通紅。他環掃一下衆人,道:“原來斯亞公國都來了這麽多的能人高手!子爵大人,瑟蕾絲老師,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麽在這裏打得不可開交?還有這個人,分明就是下手蒙蔽公主殿下的黑手,為何子爵大人還不将他拿下?”
柳停淵微微彎了彎腰,道:“大祭司,柳某人能力有限,實在制縛不了對方!你看,連柳某人的女兒也遭了他的暗算,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時張纖婷已是将柳雅真抱到了懷中,對她略略查看之後,便知她只是暫時昏迷罷了。
瑟蕾絲嬌媚地笑了笑,道:“我和子爵大人有筆舊帳要算,不知道大祭司為何又深夜到此?”
奧立佛微笑道:“我是感應到這裏有股強烈的鬥氣,生怕有人會對儲君和公主殿下不利,這才跑過來看看!各位私下械鬥,已是觸犯公國之法,還不快快收手!”
此時的情勢頗為複雜,論實力,當以瑟蕾絲一夥最強,但柳氏夫婦的聊手也不會稍遜多少!碎滅雖然勢單,但勝在行蹤詭異,出奇不意間偷襲擄人,倒也是個大麻煩。而奧立佛的實力最差,但他既然發現有異,必然不會只身前來,後面定有大批神殿的高手和城中的護衛軍尾随而至!
四方各有顧慮,一時之間竟是誰也不敢搶先動手。誰要是先出手,必然會成為衆矢之的,受到其餘三方的合擊!
奧立佛倒是希望這種僵局持續的時間越長越好。他雖然不知道這石室中幾人的身份為何,但‘碎滅’肯定是暗算絲菲的高手,既然碰上面了,必然不能放他逃走。而從柳七情身上釋放出的力量來看,這人所擁有的力量實在是驚人之極!若是能将他收作神殿的附庸,對神殿的助益實在是太大了!
“爹、娘,快救大哥!”柳雅真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了柳七情,她扯着張纖婷的衣服,道,“娘,不要傷害哥!”
她對柳七情放心不下,見他們下到暗道中,沒過多久,便也跟了進去,已是聽到了所有的事情。但原本早想跑出去求父母放過柳七情的,但不知怎得,身體卻是一麻,再也動彈不了。後來身體恢複了自由,也顧不得細想,立時向柳七情中了過去,沒想到就此引發了柳停淵與四劍女的大戰。
張纖婷木無表情,道:“雅真,你閉嘴,為娘自有分寸!”她向奧立佛看去,突然微笑道,“大祭司,他們這些人深夜闖到我們的府上,意圖對我家孩兒不利,請大祭司相助!”
瑟蕾絲格格地笑了起來,道:“若你們是柳同學的親生父母,這句話倒還可以考慮一二。但我明明看到你想要謀害柳同學,這才挺身而出,如果不然,恐怕柳同學此時已成一具屍體了吧!”
柳停淵輕哼一聲,道:“七情乃是我的兒子,這件事情本國又有誰人不知!就是不知道瑟蕾絲小姐怎麽會深夜闖入別人的府地,又手持兵械,實是讓人難以不懷疑你的來意!”
他們見有外人在場,都是沒有提到有關聖魔兩門的事情。
“踏踏踏”,馬匹的踩踏聲遠遠地傳來,雖然相隔極遠,但室中之人都是高手,豈有聽不見的道理。
碎滅突然啞着嗓子道:“各位,我們還是暫且合作,将這小子帶到城外去再說!至少以後怎麽分配,那就另作計較!”再要耽擱下去,只能便宜神殿的人了。
柳停淵夫婦互看一眼,都是點了點頭。四劍女則将目光放到了瑟蕾絲的身上,瑟蕾絲眼珠子轉了轉,也點了點頭。
新的同盟瞬間形成,奧立佛眉頭大皺,雖然他是神殿的大祭司,位勢極隆,但恐怕這裏的人都不會買他的帳!論起實力來,他頂多與四劍女之流差不多,若是衆人群起而攻,他的老命非送在這裏不可!
“你們都不用争了!”一個冷酷的聲音響了起來,寒冷得竟讓衆人都有顫抖的感覺。
柳停淵等人都是向緩緩爬起的柳七情看去,只見他修長的身影充滿着孤傲冷絕,灼灼的雙目之中滿是逼人的煞氣。
原本他的力量雖強,但沒有完成喚醒儀式的話,他的力量還是受到了神魂的制束,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來。衆人都是深知此點,這才可以不理會他而鬥個痛快。然而此刻,一波波強大的力量如同驚濤拍岸,讓他們的神經都開始震顫起來。
唯一高興的恐怕就是柳雅真了,小妮子大叫道:“哥,你快點跑!”每個人都在打柳七情的主意,除了逃跑之外,恐怕別無他途了!
臉上的傷痕如同波痕一般巨顫着,似是要碎裂一般。黑與白兩種光芒在他的身上纏繞不已,如同狂卷的飓風,充滿着毀滅一切的沖動。柳七情冷冷地環視衆人,道:“既然你們讓我不得安寧——”
他将雙手放在身前,一白一黑兩道光芒在他的手掌心翻動不已,形成了兩個小球:“我就讓你們痛苦十倍!”
瑟蕾絲驚恐地看着他臉上的傷痕,大聲道:“快制住他,他的封印就要解開了!”
“不可能!沒有通過喚醒儀式,他不可能解開封印的!”石室之中到處回蕩着強勁的勁風,發出低低的回嘯聲,柳停淵雖然嘴裏說着不可能,但臉上的神情卻是不那麽肯定。
張纖婷低喝一聲,将柳雅真扔到一邊,身形已是率先向柳七情撲去,幽黑的光芒盤繞在她的身上,顯然已是用上了全力:“四界幽冥,重水淼淼!”在她的雙手推拂中,強勁的力道已是向柳七情迎擊而去!
柳停淵與她步調一致,也是雙手一拍,向柳七情攻擊而去。
這對夫婦的聯手,可以說是強大至極了!柳七情的雙目之中突然暴射出兩道寒芒,他左手一揮,無盡的黑暗頓時将兩人全部籠罩了起來。
雖然柳七情的力量不是十分的強大,但他的功意層次卻是遠在柳氏夫婦之上,任他們兩人如何掙紮,始終脫不出黑暗的束縛。
“四界幽冥水!”瑟蕾絲動人的嬌軀一陣輕顫,轉頭對四劍女道,“事情有變!神魂還沒有蘇醒,寄體就可以運用神力,恐怕聖帝和魔君都會被他殺死在體內都有可能!到時候聖魔之力合體,天下便再也沒有他的對手了,得趕快将他制住!”
“動手!”她嬌叱一聲,與四劍女聯手向柳七情飛擊而去。四柄利劍,再加上瑟蕾絲熊熊燃燒的嬌軀,鋪天蓋地的壓力向柳七情狂卷而去。
“六道光明火!”柳七情突然叫了一聲,右手一拂,熾烈的光焰已是将瑟蕾絲五人團團圍了起來。
體內兩道力量都已經覺醒,但沒有通過喚醒儀式,卻都沒有辦法徹底占領他的身體。作為世代為仇的宿敵,這兩股力量還沒有取得對身體的絕對領導權之前,就已經開始了激烈的戰鬥,攪得柳七情每一根神經都似要崩潰一般。
但他隐隐覺得,這一幕似是在什麽地方出現過一般。柳氏夫婦無情地背叛,瑟蕾絲狠心的迫害,身為大祭司、卻也沒有對他存有好心,都讓他的心靈受到了重重地刺傷。
獲得力量,打倒這些人,成了柳七情心中的渴望。在強大的信念下,兩大力量開始屈服,停止了無止的争鬥,只是各自在他的半邊身體內盤旋。雖然這兩股力量還在拼鬥,但大部份的力量已是處在他的控制之下。
熾白的光焰翻騰之中,瑟蕾絲等人都從內心的最深處感深到對這股力量的崇敬和畏懼,幾乎連反抗之力也沒有。四劍女齊齊喝斥一聲,四把長劍之上突然蕩起了一層明亮的光芒,一時之間威勢頓時大盛,硬是将柳七情的力量從身周迫開。
柳七情輕咦一聲,想不到實力最弱的四劍女卻是能首先破開他的制束!他卻不知,論起力量來,他遠還沒有成熟,但他的力量之源卻是聖魔兩門的始祖,千年的統治,已是讓這些門人在心底最深處烙下了懼怕的印記。但四劍女實力雖也極強,卻沒有修習大光明聖火心法,對柳七情的力量極有免疫能力!
捉住他一瞬間的失神,柳氏夫婦齊聲暴喝,身上黑光頻閃,已是從柳七情的制縛中脫身而出。
無聲無息間,一道幽暗詭滅的力量突然向自己的腦後襲來!柳七情此時體內的兩股力量雖然不夠強大,但以質為論卻是天下有數。他猛然一個轉身,雙眼之中精光暴閃,龐大的壓力頓時全部向偷襲而來的“碎滅”迎去。
“砰”地一聲,在柳七情的跟前,他的魔功根本就派不上什麽用場!碎滅整個人如同飛矢一般被彈飛而出,重重地撞擊在石牆上,瑟瑟地顫抖中,他整個人都被嵌入了牆中。
柳氏夫婦與瑟蕾絲駭然失色,在柳七情猶如魔神般的氣勢之下,他們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唯一能對抗他的,只有不被他力量所影響的四劍女與奧立佛了。
“沙沙沙”,頂上突然傳來一傳嘈雜的腳步聲,一直悶聲不響的奧立佛突然微笑道:“護衛軍已到,各位難道還要打下去嗎?”
柳停淵的眼神中猛然間殺氣大盛,道:“大祭司,難道你認為這些人可以奈何得了我們嗎?”
雖然看他在柳七情的面前幾乎連還手之力也沒有,但奧立佛可絲毫不敢小瞧了這個男人。他微微一笑,道:“子爵大人乃是我國重臣,大家共為陛下效命,我豈會對付子爵大人!”
張纖婷也微笑道:“好,謀害公主殿下的賊人因嫉恨我家七情救了殿下,深夜與同夥陰謀暗算了七情,讓他性情大變!請大祭司對七情施以援手,至于這些個賊人,就交給我們夫婦來處理!”
眼下奧立佛實力一下子飙升,柳氏夫婦又奈何不了柳七情,只好轉而向神殿尋求合作。
奧立佛的臉上滿是肅穆之情,正容道:“男爵大人乃是我公國的棟梁之材,神殿絕不會讓他被邪魔所控制,請兩位放心!”正如柳停淵所說,他的人手雖多,但對上像瑟蕾絲、碎滅這種超級高手的話,只有送死的份。若是讓柳氏夫婦對付瑟蕾絲等人,他們合擒柳七情,這中間的勝算卻要大上許多。而且柳停淵乃是公國貴族,在這裏有家有室,一旦柳七情落入神殿的手裏,他們就是想要搶奪,也要有所顧忌。況且,那時候主殿的高手齊至,還怕這對夫婦玩出什麽花樣來嗎?
他們打得什麽鬼主意,瑟蕾絲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格格格地嬌笑起來,道:“大祭司,這對夫婦乃是魔門長老,你敢同他們合作嗎?”
奧立佛微微一笑,道:“偉大的神說,無論處身之地如何黑暗,只要願意走向光明,神都會打開大門!”
瑟蕾絲面不改色,仍是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心中卻是迅速盤算起來:三年前她因為要到德摩薩處理一些事,便借着旭陽學院老師來掩飾身份,但事完之後,卻是偶然發現了柳七情,當時她就辨出了柳七情的身份。但基于某種原因,聖門中人沒有帶他回到門中,只是讓瑟蕾絲留在那裏監視。
由于柳七情長久與柳停淵他們生活在一起,屬于魔君的力量便顯得極為活躍,壓抑住了體內的聖帝之氣。但瑟蕾絲通過教柳七情聖門的“大光明聖火”心法,卻是明白除了魔君的神魂外,連聖帝的神魂也在其中!
在月華祭之夜,她感應到柳七情的力量即将蘇醒,立時向門中禀報。只是門中派出的衆多高手卻是不知怎的,及時趕到的卻是只有四劍女而已,害得她束手縛腳,占不了上風。
“你們好像都忘了問一下我的意見?”經過這些時間,體內的兩道力量已是完全屈服,柳七情冷冷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有那道時黑時白的傷痕還在劇顫不已!
“哈哈哈,老子不陪你們玩了!柳長老、張長老,你們陰謀加害魔君大人的神魂,必然會遭到門中重罰,嘎嘎嘎,自個兒小心着吧!”碎滅勢力最孤,眼見占不到好處,便動了離開的念頭。
他的身法詭異,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化成了一道黑影,向室中破開的洞口飄去。
“給我回來!”柳七情沉喝一聲,右手輕輕一揮,洞口之前突然布上了一層熾烈的光焰,硬是迫得碎滅将身形給停了下來,“好戲才開始,這麽急着走做什麽?”
碎滅轉過頭來,他整個人就是一團灰影,根本看不出他的長相。但一雙眼睛卻是藍幽幽的,正透露出惱恨狂怒之色。“六道光明火”乃是聖帝的獨用之絕技,凡是被這種火焰燒傷的,傷口是永不會痊愈的。他雖然可以用魔功将身體護住,但卻不敢輕易嘗試,萬一火焰的力量超出他的預計,他可就只能到地獄去服侍魔君了。
柳七情環掃一下衆人,緩緩道:“奧立佛大祭司,我一向尊重神殿,但沒有想到身為神殿的代表,你的做法真是讓我心寒!”他微微合上雙目,道,“我對神殿很失望,對所謂的聖魔兩門也很失望!哼,既然你們這麽羨慕這些力量,我就讓你們徹底知道這股力量能帶來什麽!哈哈哈,我要親手将神殿、聖魔兩門連根拔除!”
柳停淵等人面面相觑,都是笑了起來。瑟蕾絲妩媚一笑,道:“柳同學,你可知道,即使你能破開封印,但沒有通過喚醒儀式,你能夠運用的力量也極是有限!再說了,神殿乃是大陸上勢力最大的體系,便是各國帝王,也不敢對神殿不敬,你居然敢誇口将神殿連根拔起,是不是受了魔君自大毛病的影響!”
雖說自己想要盜取魔君的神魂,但聽到瑟蕾絲诋毀魔君,柳停淵還是怒聲道:“魔君大人乃是天下第一,如果他能重生的話,區區神殿豈會放在魔君大人的眼裏!”
柳七情輕哼一聲,冷冷的聲音竟是讓衆人都是心中一寒。他看了看雙手,緩緩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把大陸統一在手中,再将這沽名釣譽的神殿一間間給拆了!”
他的語氣之中帶着懾人心神的力量,衆人雖然聽他誇出大話,卻是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譏笑。
“啊——”,一個神殿祭司打扮的人剛從洞口落了下來,卻是正好受到了光焰的侵襲,雖然他的早有戒備,但“六道光明火”乃是焚盡世間一切的霸道之火,只是稍微一緩,那人所布下的防禦頓時被光焰擠破,将他的全身都給燃燒起來。
奧立佛忙雙手伸出,發出一道柔和的白光将那人罩住,這才将他身上的火勢熄滅。聞聽他的慘叫聲,地面上的其他人都不敢再從洞口落下,紛紛尋找其他的入口。
也虧得柳七情的力量尚嫌不足,若是換成了神魂覺醒後的聖帝,這倒黴的家夥早就燒得連灰都剩不下來了!碎滅看着還在地上輕輕呻吟的祭司,心中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有冒這個險。
眼見他的光焰有如此之威,衆人都是一片懾然。奧立佛也暗暗思量起來,若是要将他擒下,需要折損多少的人手。
“你們都不要不說話啊!”柳七情冷笑着,眼神之中滿是不屑之意,道,“難道各位想要幹坐着一直到天亮嗎?”
“臭小子,你太嚣張了!”首先忍不住的倒是碎滅,只是他雖然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但顯然色厲內荏,根本不敢向柳七情攻擊過去。要知道四界幽冥水足夠将他克制得動彈不得,而六道光明火更是可以将他燒得連根骨頭都找不到!
“嚣張?”柳七情淡淡一笑,道,“剛才你們還不是在讨論怎麽把我生吞活剝嗎?那時候你們才叫嚣張,我還差得遠呢!”
“集合全力,将這小子先拿下再說!”奧立佛大聲說道,“此子性情杵逆,若是讓他走脫,必然後患無窮!若是再不制止他,恐怕那兩股力量要被他徹底吸收,你們的願望都要落空了。”
張纖婷眼中殺氣直露,若是不能将魔君的神魂占為己有,那寧可将它毀了,也不能白白便宜別人!她向柳停淵使了個眼色,示意痛下殺手。他們兩人雖然在功意上受制于柳七情,但畢竟實力高超,足能讓柳七情消耗極多的精力。
四劍女互看一眼,竟是沒有向瑟蕾絲征詢,便擺開了陣勢,隐隐形成一個夾攻之勢。從她們肅穆的表情來看,這一擊發出,必然是驚人之至。
瑟蕾絲暗暗皺眉,當初舉行喚醒儀式,純粹是為了對聖帝的忠誠。但她與柳七情畢竟相處三年,怎麽說都是有幾分感情,若要她不是為了聖帝而将柳七情殺死,實是有些猶豫!
“哥,你快些走啊!”柳雅真受了碎滅的懾心術,一直手軟腿麻。好在她也是魔門一脈,休息了一會也恢複了幾分力氣。見柳七情愣愣地竟是要以一己之力對抗這麽多的高手,實是讓她擔心不已。
柳七情看了柳雅真一眼,眼神中微微有幾分暖意。這個小妮子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自己她的哥哥,但對他卻始終極好,更是将少女的情絲挂在他的身上,讓他實在是不得不感動。
“就是現在!”張纖婷大喝一聲,道,“動手!”幽黑的身形一下子達到了極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柳七情的背後襲去。而柳停淵則仗着雄厚的力道,從正面向柳七情疾奔而至!
奧立佛雙手攤開,柔和的白光如同繩索一般,向柳七情纏了過去。他的力量不同于魔門的詭異、聖門的霸道,非常得柔和平淡,但歷來敢與神殿做對的人,都是在這股柔和的力量下,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
四劍女的動作也絲毫不慢,四聲喝斥之中,四把長劍突然化合為一,形成了一道熾白的光劍,向柳七情籠罩過去。
但最讓人防不勝防的還是碎滅,雖然他出手比張纖婷稍晚,但詭異無比的身形卻是第一個出現在了柳七情的身側。他雙手一招,藍幽幽的眼睛突然大亮,說不出的詭異。
這四波力量的合擊,恐怕便是當初的大陸武聖也不敢輕撄其鋒,只有退避三舍的資格!
柳七情的神經突然一痛,随即便有一股極其古怪的力道向自己的腦中鑽去,手足一下子失去了動彈的能力。他心中明白這必然是碎滅對他使上了“懾心術”,柳七情大吼一聲,體內聖魔兩股力量浩浩然然的流轉開來,瞬間便将碎滅的異力驅出了體外。
但就是這麽一瞬間的耽擱,奧立佛所發出的白光已是将他纏住,而張纖婷的攻擊已至!
“嘭嘭”,兩道幽黑的掌力毫無偏差地打在了柳七情的背上,大力狂湧之下,頓時讓柳七情猛地撲飛出去。正好柳停淵疾奔而至,也是雙手揚出,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
“噗”,柳七情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在柳停淵與張纖婷兩股力道的撞擊之下,頓時平空抛飛起來。
熾白的光芒閃過,四劍女齊合為一的長劍也猛然插到了柳七情的胸口之上。“嗵”地一聲,柳七情的身體又被四把長劍的力量給直直擊落下來。
“哥——”柳雅真猛然發出一聲悲啼,向柳七情狂奔過去。只是她的身體才跑出沒幾步,便被飄飛而過的張纖婷一把抓住。小妮子心中狂亂,頓時猛烈地掙紮起來。
“他死了嗎?”柳停淵低聲問道。雖然他的聲音極低,但室中諸人都是高手,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照道理來說,受了兩道重擊,胸口又插了四把長劍,再不死的話,那可真得不是人了!
“他沒有流血!”瑟蕾絲眼見柳七情被釘在了地上,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感受。她怔怔地看着當了她三年學生的年青人,猛然發現他的胸口竟是一點血跡也沒有。
“篤篤篤”,四聲金屬撞擊的聲音中,刺在柳七情身上的長劍突然反彈而回,向石室的頂上激射而出,卻只是四把劍柄。而他的身體仿佛受到一股無形之力的牽引,竟是從地上直直豎了起來。随着他身體的仰起,無數亮晶晶的碎屑從他的胸口掉落下來。
奧立佛駭然失色,這些碎屑分明是四劍女的長劍所化,那剛才四劍根本就沒有刺進柳七情的體內!這小子在連受兩道重擊之下,兀自還能将四劍擋于體外,那就是說——
“告訴各位一個不幸的消息!”柳七情緊閉的雙目突然睜了開來,随着他睜眼的這個動作,遠比先前來得霸道的氣勢如同海嘯一般狂野,浩浩蕩蕩地在石室中蕩漾開來。
“嘭”,石室的頂部在駭人的勁氣之下直沖天宇,“轟轟轟”的巨響中,無可名狀的威勢狂卷整個德摩薩,整個城市頓時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啊——”柳七情突然大吼一聲,黑與白在他的身體上光芒大射,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一黑一白兩道光翼突然出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