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四聲嘤
圖書館的椅子是有靠背的，但是架不住單虞身條高。
單虞坐在椅子上往後仰去，衛讷都擔心他一不小心就翻了過去。
少年的頭往後仰，眼睛也是閉起來的，十一月份了，圖書館早就已經關掉了送來涼爽氣息的空調，這會兒陽光從玻璃上穿透而下，照在旁邊的咖啡上。
陽光更是打在少年微長的發絲上，黑色的發絲泛着金光，朦胧之中，單虞整個人都在光影之中。
好看極了。
衛讷收回看向少年的目光，感覺兩邊的臉頰微微發燙。
她的手還被單虞揉捏着，像是什麽稀罕的玩具，單虞不願松手。
這會兒已經快到午飯時候了，圖書館裏熙熙攘攘的，都是人擦邊而過的聲音。
也沒剩下多少人了，他們挑的位置又在角落，這會入眼看去圖書館這一方天地中就他們倆。
衛讷不餓，只是側頭看向單虞，單虞估摸着昨天晚上又熬夜刷題了，此時臉上滿是倦意。
“衛讷……”
“嗯？”
衛讷不知道單虞要說什麽，突然喚她的名字，衛讷耳朵往他那邊貼了貼。
“我想高三休學？”
聲音平淡無奇，但是卻在衛讷本就泛着漣漪的心湖之中掀起巨浪。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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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虞收攏了手指，與白嫩纖細的那雙手十指緊扣。
他的聲音并不響亮，但是隐隐約約也帶着成年人的穩重之感：“我們已經高三了，你還要抽出時間給我繼續補課。我心疼你，所以打算請一年假期，家裏找了老師，在家一對一給自己補課。”
溫溫和和的給衛讷解釋。
其實單虞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事沒有和衛讷商量，但是按照虞海燕做事的風格，估計學校現在已經把文件都批下來了。
但是單虞并沒有發現衛讷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種驚訝，亦或是強烈的不滿。
只是單虞牽着的手突然從手心中滑過。
單虞微愣，手依舊還是剛剛的姿态。
可下一秒疾風驟雨呼嘯而來，疲倦好似瞬間消失，眼眸中湧動着不知名的情緒，翻江倒海，裹挾着力量。
單虞很快地又将衛讷的手牽了過來，緊緊的握住，甚至有幾分失控。
衛讷微微的掙脫，但是沒掙脫出來，單虞的力氣太大了，攥着她的手疼，像是想要捏碎她的手一樣。
“你要是不願意，我就繼續在一中學習，反正我現在的成績足夠留在北京了，但是我很貪心，我還想和你一個學校。”
仿佛也知曉自己的力氣過大，單虞看着手裏握着的少女的手指微微泛紅。
“衛讷我很貪心，我想每時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我想光明正大的牽着你的手，我不想到時候你在清華亦或是北大讀書，而我在離你很遠的學校，雖然都在北京，但還是不一樣。”
早在單虞提出他要回家接受老師一對一輔導的時候，衛讷心裏就有了這完整的設想，說實話她還是比不上專業的老師，臨近高三她學習壓力也很大，學習的時間除了自己刷題訂正錯題之外，就全部獻給了單虞，為單虞制定了一冊又一冊的學習安排。
“可以，但是我有一點要求，你必須答應我。”
沒有什麽事不可以的，只要單虞願意，他願意往高處走，衛讷就願意放他往高處走。
衛讷義正言辭的模樣，單虞也不敢馬虎，拉直了原本含着笑意的嘴角：“你說，哪怕是三點要求，十點要求，我都答應你。”
“你休學以後要保證每個月見我一次，或者我去找你。”
原本衛讷想的是每周見一面，但是這樣也太過頻繁了，她不太好意思打擾單虞，所以改成了每個月一次。
對面的單虞眼角都有些發顫，目光恍然。
衛讷歪歪頭，雙手捏着捏着他的臉。
“你不會連每個月見一次都不贊成吧？原本想的還是每周見一面。”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單虞緩了緩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呼出幾口濁氣，這才又将目光聚焦在衛讷身上：“我只是高興。”
“這是你第一次表現出來舍不得我的樣子。”
“你不知道，我現在心裏就像是在放煙花。”
“噼裏啪啦……”
“衛讷，我想親你了……”
少女還未拒絕，眼前一片光影襲來。
略微的薄荷香氣，抓不住，但又在唇舌間缭繞。
……
本來單虞已經是中等水平了，年紀五百多名，現在私下一對一補課，單虞越來越上手。
衛讷學習不累，但是知道這樣對單虞更好，衛讷在學校更加沉默學習，将頭發簾紮了上去，露出好看的額頭，前來告白的人不在少數。
但是這些人都被趙明朗盯得死死的，單虞不在學校，但學校依舊有單虞的傳說。
伴随着單虞的成績一步一步地往上提升，虞海燕心裏十分滿意。
即使學習繁忙，每周六他們也約去圖書館學習，後來圖書館開門不夠早，單虞将衛讷約到家裏，衛讷記得單虞媽媽，單虞媽媽也很喜歡衛讷。
眼前的少女乖巧的不像話，背着雙肩包露出白皙的額頭，一整個打量下去溫柔的不像話，但挺直的腰背又不讓她輸了幾分底氣。
原本在六河鎮的時候虞海燕就十分感激衛讷外婆的照顧。
那段日子虞海燕過得醉生夢死，那個臭男人喝酒熬夜，連兒子都顧不上，不過也還多虧了衛讷這一家。
虞海燕看人看的準，知道自己兒子心裏對衛讷心生愛意，更是拍着大腿支持他們在一塊兒。後來知曉單虞大要在晚上的給衛讷過生日也沒有攔着
年輕人嘛就要熱血昂揚，多感受青春荷爾蒙。
“單虞還在睡，昨天晚上估計是又熬夜了，讓他睡會兒吧，要是無聊的話就看會兒電視，不要在阿姨家客氣。”
虞海燕在門口踢踏着鞋子，一只拖鞋，滑到了衛讷腳下衛讷，乖順的過來幫這些東西都安置好。
“好的，阿姨。”
原本他對單虞就是散養的，這會兒有個小姑娘家的過來陪單虞，他心裏也有點抵觸，他這兒子最近太刻苦了，三餐若不是阿姨催着，估摸着都廢寝忘食。
可是今天阿姨請了假，還好衛讷過來了：“那阿姨就把家裏留給你們兩人了，我還要去去食品廠視查。”
虞海燕風風火火的出門。
門還未關好，衛讷就瞧見外面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下來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原本冰冷的臉毫無表情，只是在看到女人出來的那一刻，春風化雨，還替她開了副駕駛的門。
衛讷知道單虞家裏那些事，只是不多說，單虞媽媽能找到愛她的人簡直是太好了。
單虞熬夜到兩點，微微有些病氣，八點準時下樓的時候還臉紅紅的無精打采。
只是有些困意的少年在看到客廳裏正在背單詞的少女的那一瞬間，眼眸中迸發出一抹光亮加快的腳步，踢踏的拖鞋趕下來了。
“快給我抱抱，吸一口學霸氣！”
穿着薄衫的少年一個擁抱抱過來，少女被他抱得滿滿當當的。
“我真的好困啊，昨天到了2:00還在想着課文沒背完，然後又看了半個小時的課文。”
少年擁着少女，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脖頸上。
略微有些委屈的聲音從水潤的口齒中溢出。
衛讷給他帶了粥，中午還熬了魚粥。
少年身體難受果然是有原因的，身體有些滾燙，那股子熱意不同尋常，衛讷給單虞量的體溫，38度以上，但沒有到39，不算高燒。
但是看着單虞倔犟着只是吃些藥，衛讷就随他去了。
就算是身體不舒服，單虞也熬着在書房裏面複習前天晚上的試卷，請來的老師很喜歡單虞，這麽聰明的學生一教就透，而且看上去也還乖巧，就是冷了些，不太喜歡說話。
老師教的好，單虞也學得好。
衛讷在廚房做飯，單虞吃完了藥，有些困意，趴在桌子上睡覺，睡醒之後單虞只覺得身體好似千斤重，四肢發沉，如同浸入萬千海水之中。
只是少年心心念念着衛讷還在廚房裏，于是軟着腿一步一步往那兒走。
柔和的燈光打在臉上，透出大病初愈的美感，饒是衛讷見到這幅場景，都是心間一顫。
“你醒啦！”
随着衛讷進來的還有散發濃郁香氣的魚湯，奶白色的湯汁盛在精致的海碗裏，單虞鼻尖一動，這才意識到衛讷給自己做飯了。
這燒來的突然，此刻單虞還是昏昏沉沉的，衛讷端着碗，許是剛出鍋的湯汁太過灼燙，衛讷立馬将碗筷放在床邊，手縮回來似乎是被燙到了。
“我來我來！你別動！”
少年一個箭步過去，幫衛讷端出了那鍋魚湯。
很快将魚湯沉在碗盆之中，單虞看着衛讷忙進忙出的端飯端菜，無數的暖流在心間激蕩。
鲫魚湯鮮滑味美，平時少年覺得吃魚要吐魚刺兒，就不怎麽吃魚了，想想看居然有一個月沒喝到這種魚湯。
單虞很快喝完一碗，衛讷又給他續了一碗。
“你什麽時候回去呀？要不要我送你？”
單虞自從請了老師在家上課以後，就好像在家裏關了禁閉一樣，都不怎麽出門。
衛讷點點頭。
雖說是發熱了，單虞還堅持學習，喝完魚湯以後和衛讷把碗筷都刷幹淨了，也都放了回去後這才拉着衛讷去了二樓的書房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