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五聲嘤
下午的時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順着玻璃窗往外面看，鬥大的雨滴從天空落下。
落在窗延之上，滴答滴答……
正在寫着數學試卷的單虞一晃神，擡眼看向外面。
雨下得更大了，于是單虞起身把窗戶關好，衛讷和他對了個視線，卻不經意地皺了皺眉：“怎麽突然就下起雨來了，天氣預報上說今天是個好天氣啊。”
主要下雨就算了，溫度還低，冬日裏一下雨天氣就冷濕冷濕冷的，讓人格外的難受，連傘都不想打。
“要不今晚就別回去了，和叔叔阿姨說一聲？”
單虞懷着小心思的給建議。
衛讷白了一眼單虞，頗為無奈：“我爸媽肯定不同意。”
外面雨聲嘩嘩啦啦，天氣也陰沉了下來。
“等雨小一些我再走吧。”
肯定是得回去的，不如爸爸會擔心。
“我送你回去好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衛讷哭笑不得：“這個雨天出去散什麽心啊，你還有些發熱，別出去淋了雨病還嚴重了。”
單虞撅嘴，有些不樂意了：“我就想和你多呆呆嘛，一周見一次也想死我了，天天晚上視頻抱不到也親不到，遠水解不了近渴。”
衛讷被他說的臉紅：“你還小，現在好好學習……”
別整天就想着這些東西，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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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大，要給阿姨送傘麽？”
衛讷說的阿姨就是虞海燕，早上看虞海燕出門急，也不知道帶傘了沒有。
單虞一點不擔心，手裏轉着筆：“沒事兒，我媽每天都是王叔開車接送的。”
說道虞海燕，衛讷又想起早上外面等着的人。
開着豪車，對虞阿姨還挺上心的。
“對了，阿姨早上就是和人一起出去的。”
單虞揚眉：“黑西裝高個子男人，戴個眼鏡？”
衛讷點點頭：“嗯，早上來接阿姨。”
單虞手上的筆不轉了，嘴裏咕囔着什麽衛讷沒聽見。
衛讷嗯了一聲，表示不解。
“沒事，那個老頭子在追我媽呢，肯定得天天接送獻殷勤，就和我對你一樣！”
“雖然我媽歲數大了，但是還吃香着呢，這樣的人我都看到好幾個了，天天給家裏送花，送蛋糕的，我媽不吃全進了我肚子。”
說起來單虞還滿是怨念，虞海燕收到的東西她都放在一般，完了家裏阿姨又不用這些，他媽就逼着他吃。
說是不能浪費，但是誰不知道是為了不長胖。
虧的單虞天天吃這些甜點，聞花香都還沒暴躁起來，就是平白無故被甜點弄的胖了些。
看着少年氣鼓鼓的模樣，衛讷莞爾：“你喜歡吃這些？”
之前單虞給她過生日的時候送的就是翻糖蛋糕。
那翻糖也是甜的很了，衛讷嘗了一點就有些受不住，但是單虞确實接受的很好。
單虞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
喜歡吃甜食又不是什麽罪過：“喜歡吃甜怎麽了，老子除了喜歡吃甜還喜歡你呢！”
衛讷側頭不解。
單虞突然伸頭。
溫軟的唇點了一下衛讷的唇：“你比糖還甜呢……”
……
單虞的确愛吃甜。
單虞是個沒什麽安全感的人，當初他媽和單啓隆離婚就鬧的不歡而散，他媽問他要跟誰，五歲的單虞毅然決然就跟着虞海燕走了。
那個爹打小就一直沉着臉，對他媽就是沉着臉活像是欠了錢一樣。
所以小時候單虞還把自己攢的零花錢都一股腦的捧到單啓隆的手裏，跑到單啓隆的辦公室裏去，揚言要買他的時間陪自己。
單啓隆當時是什麽反應呢？
年輕的單啓隆沒什麽反應，把錢推給了他，然後轉身就打電話讓虞海燕把他領走。
單虞的零花錢還是單虞的，沒買着單啓隆的時間，倒是讨了一頓虞海燕的罵。
年輕的虞海燕脾氣比現在更暴躁，整個人就像是紅玫瑰一樣。
濃烈但是帶着銳刺，見誰都紮一下。
“你找他幹什麽呀！”
“說了多少遍他現在不是你爹了！”
“你就當他死了，你只有我這個媽了！”
然後虞海燕罵着罵着就哭了，單虞小臉吓得慘白，懷裏是他打小存的小金庫，全部堆在他媽懷裏：“媽媽不哭，我以後不找爸爸了！我理他遠遠的！”
母子倆就互相抱着哭，像是馬上就世界末日了一樣。
後來還是單虞他舅虞海豐過來了，一個胳膊摟一個還哄好了。
開車帶着他媽去了射擊場射擊，又去了山路飙車，最後他媽不哭了，在他舅夜店裏醉成了瘋婆子。一邊抱着酒瓶大喊什麽臭男人，一邊抱着單虞麽麽噠親個不停。
單虞很好哄，虞海豐取走了他塞給他媽的零花錢去巷子口買了一大瓶麥芽糖，他就自己繞着麥芽糖不哭了。
當然他媽就醒後又罵了小單虞一頓。
晚上單虞非要抱着麥芽糖的罐子睡，然後麥芽糖倒了一床都是。
黏膩膩的粘住了頭發。
虞海燕義憤填膺，毅然決然剪了短發，然後抱着小單虞離開了江市去六河鎮散心。
這才有了他和衛讷最初相識的那處。
六河鎮水多路窄，墜了水的單虞驚恐至極，是衛讷把他撈起來的。
衛讷會為他擦嘴巴，為他卷鉛筆，帶着他喂小雞。
還給他繞麥芽糖，将金黃的麥芽糖繞的乳白。
她比麥芽糖還甜，比翻糖還甜。
……
李琴今日回來沒有早早的就做好了飯菜，客廳裏面帶着冷氣，也沒有開燈。
衛爸爸下班回來的時候還以為家裏面沒人，不料剛剛在玄關處脫了鞋就見到沙發上連衣服都沒有換的李琴。
“怎麽了這是，坐在這裏空調也不開，也不嫌冷的慌。”衛爸爸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開了空調，這會子天冷，外面天氣還不算好，狂風大雨的，有些惡劣。
“這天氣不行，給衛寶她外婆打個電話，就讓衛寶今晚就在那頭睡吧。老人家來回接送孩子也不方便。”
李琴還是不說話，衛爸爸這才感覺事情的不對勁，倒了一杯是熱水坐在李琴旁邊：“這是怎麽了這是，一點精神氣都沒有在廠子裏遇到麻煩事兒了？我今天還聽同事說老板過來視察了，怕不是出了什麽纰漏吧！”
李琴是是江市食品廠的一個主任，平時就負責工人們生産勞作的，沒了意外還好有了意外主任可就得擔上責任。
中年男人一臉擔憂，李琴性子要強，廠子裏面的事情很少帶回來講，就是這樣就更讓人擔心了，堅強的人突然變得不再堅強，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李琴自打回到家進門以後就沉着一口氣，心中郁結，怎麽都疏散不出來。
愛人安慰的話語慢慢的流入心房，李琴這才嘆了一口氣。
“今天上午的時候虞總過來視察了，可是我瞧着虞總對我的态度不一般。”
仔細地打量了他一下，似乎想對他說什麽，但是又沒對他說什麽，那态度怪讓人慎得慌。
後來更是在視察結束以後把他叫到辦公室去。
廠子裏面的部長不止一個，但還沒見着老總親自下來叫人進辦公室的，她李琴算是頭一遭了。
“老板喊你去幹什麽？”
李琴回憶起老板當時的模樣，這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女人保養的十分好，然後是李琴都比不過。身材玲珑，說話更是有底氣。李琴一進去就讓他坐下了，還讓助手給他倒了杯茶。
李琴誠惶誠恐。
“問了我底下人工作怎麽樣？對待廠子福利态度如何？有沒有要改善的地方。”
衛爸爸心裏松了一口氣，伸手抱住愛人的肩膀：“只是問這些問題就好，那你擔心什麽呢？”
“可是他後來又問到了樂樂的事？”
“樂樂？”
衛爸爸皺眉，握着李琴用肩膀的手一緊。
“誇了樂樂成績好，還說他有個兒子和樂樂是同學，多快樂，樂樂成績才能提上去的，可是我記得咱老板的兒子是個小男生啊，在學校皮的很，打架什麽的什麽都幹。”
李琴瞬間有些慌：“你說是不是咱樂樂和老板兒子起了沖突，老板現在開始暗示咱們？”
衛爸爸眉頭緊皺，他也在食品廠子裏工作的，也聽說過老板兒子的名聲的，小孩子家裏有錢，老板又寵的慌，的确做出來一些事情不光彩。
“可是咱們乖得很，不是會惹是生非的人，而且看上去就乖得很，怎麽會和老板兒子有什麽瓜葛。”
李琴心裏也是這麽想的，衛讷來住的時間這麽久了，他早就看清楚這個女兒是個什麽樣的人，乖巧聽話，膽子估摸着也不大，怎麽會和那樣的男生起了沖突？
夫妻倆正為着這個事兒擔憂呢，外面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聰明的二人不再說話。
濕漉漉的傘放在外頭，先進來的是蹦蹦跳跳的衛寶。
“爸爸媽媽！”
小家夥脫了鞋炮彈一樣的沖回來，後面跟着拿着傘和提着兩個書包的衛讷。
“小祖宗，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在你奶家住麽！這麽大雨非要趕回來做什麽？”
李琴趕緊從洗手間取了兩條幹毛巾出來，走近以前小家夥和衛讷都幹幹爽爽的。
“姐姐來接我的！我們是坐大哥哥的黑車車回來的呢！”
衛讷剛剛把衛寶的書包挂在架子上就聽見衛寶嘴上沒把門一樣。
對上李琴和衛爸爸驚訝且疑惑的表情，衛讷一時只想撫額。
這小嘴叭叭的，什麽都吐露幹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