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 14 章
姜衍嘆了口氣︰“阿钰，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钰毫不猶豫的回答︰“你是個天真的人。”
姜衍輕笑︰“天真用來形容男人可不是什麽誇獎。”他又接道︰“情啊愛的，沒那麽重要，可這東西就像是食物裏的鹽，沒了還能吃飽，餓不死，但是就是少了點味道。”
李钰諷刺的笑了︰“真想不到你竟然也會用這麽俗的比喻，我還以為你會說愛情就像是花兒的香味、瓷器的彩釉、美人兒的眸子呢，畢竟這些東西才符合你的審美。”
“你可真了解我！”姜衍給兩人斟滿茶，“生活嘛，最重要的是過的舒服惬意，其他的都是虛的。”
李钰沉默︰“……你後悔嗎？”
“什麽？”
“八年前的事情，你後悔過嗎？”
“有時候後悔過，特別是樂樂鬧着要媽媽的時候，不過我自己什麽性子我自己清楚，就算這一次沒事兒了也還有下一次，那時候玉輝要離婚，我其實也有松口氣的意思。”
“所以，你要真喜歡人家姑娘就別去禍害人家，當初玉輝也多愛你啊，你怎麽知道她不是另一個玉輝？”李钰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幹淨︰“那時候你可真不是東西，我要是玉輝也得和你離婚，不過玉輝這事兒也确實幹的不地道，由愛生恨的女人真可怕。”
姜衍想了想︰“不，她和玉輝不一樣。”
李钰搖頭︰“她要真的愛上你了，絕對和玉輝一模一樣。”
姜衍卻知道粱菲笙絕對和玉輝不一樣，玉輝就像是專門為愛情所生的女人，一份完整無缺、完美無瑕的愛情似乎就是她生命中的所有，粱菲笙不是，在她的生命裏還有比愛情重要得多的東西，這些在他聽到她和那個叫杜陽的前男友說話的時候就确定了。
這樣的女人或許不能像玉輝那樣給男人帶來滅頂的成就感，但是卻極為适合娶來當妻子，因為他們是同類。
更何況，姜衍想，他為她心動，已經被她所俘虜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修改之後，客戶終于滿意了，粱菲笙心情愉悅的接到了對方的付款，和之前比賽得來的相比實在算不上多，但那筆錢畢竟是靠別人得來的，和自己親手所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兩萬元的報酬，她美得在客廳裏跳了一段不倫不類的舞。
暫時閑了下來，粱菲笙坐車到了醫院，爸爸的病情還是那樣，保持着穩定的不好不壞，看到女兒來了，原本昏昏欲睡的腦袋立刻清醒了過來，“寶寶來了，快，嘗嘗你媽剛才買的龍眼，可甜了。”
粱菲笙笑着拿起了一顆，一口咬開，乳白色的果肉立刻露了出來，“肉厚核小，味道純正，不錯。”
梁媽媽嗔怪地看了女兒一眼︰“和你爸一樣，就會吃。”
粱菲笙嘿嘿的笑笑，“對了，媽，我換工作了。”
梁媽媽皺眉︰“幹的好好的，怎麽突然換了？”
“還能為什麽啊，新來了一個上司，惡心死了，就想着占女同事的便宜，我受不了了呗，幹脆就不幹了。”自己辭職的事情媽媽早晚要知道，還不如自己主動說明白呢。
“那是不能幹！”梁和無條件支持女兒的決定，“什麽人渣都想要壓我家寶寶一頭，想得美！”
不過梁媽媽還有考慮別的因素，看到母親的擔憂，她得意的從包裏拿出來兩沓厚厚的百元大鈔，“铛铛……看吧，工資比以前可高多了，早知道我早就換了，交完醫藥費還有這麽多！”
梁媽媽一算，那不就是一個月三萬嗎？這麽多……
粱菲笙随手塞了一萬過去︰“媽，這些錢你先幫我拿着，我怕我大手大腳亂花，剩下的是我的了。”
梁媽媽知道女兒的意思，這是給自己的和她爸的。
“是得拿着，寶寶向來都大手大腳的，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給多少都能花完的主兒。”梁和非常贊同，對梁媽媽說︰“你給寶寶拿着，等她結婚以後再給她。”
給完錢，粱菲笙拿着包就站了起來，“爸、媽，我走了啊，今天來就是給你們顯擺顯擺我的新工資，嘿嘿，再見。”
梁和哭笑不得，女兒都多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忍不住開始和老伴兒絮叨女兒小時候的事兒，梁媽媽靜靜的聽着，不時插兩句嘴，病房裏的氣氛溫馨而寧靜。
粱菲笙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微笑着離開了。
那七十五萬的事兒自己不敢和媽媽說，因為根本沒法兒解釋來源，只好用這種方法了，一個月給媽媽一萬，加上醫藥費，還有自己的錢，慢慢就會毫無痕跡的全部融入家裏的財産中。
解決了後顧之憂，粱菲笙開始着手組建自己的團隊，經過上次姜衍的說地那句話，她已經認真的想過很多遍了，自己有技術，有人脈，為何不能單幹？她把所有的利弊和能夠利用的資源列了出來，可行性非常大，而且即使失敗了又能如何，反正爸爸的醫藥費不用急了，大不了就是從頭再來而已。
她撥通了師姐的電話，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全部倒了出來，蘇葉很驚訝她有這樣的勇氣，不過心裏卻是支持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叔叔的病情。
粱菲笙幹脆把那七十五萬的事情說了出來，“師姐，我這裏缺人，你要不要來幫我的忙？”
蘇葉深呼吸，穩了穩心神︰“我考慮一下，明天上午八點，準時給你答案。”
粱菲笙笑了起來，知道只要她肯考慮就有極大的可能性同意了，然後打車到了自己的母校，上次劉依雲推薦的那個男孩也可以，她相信自己老同學的眼光。
馬上畢業的年輕人總是充滿了遠大的理想和抱負，尤其是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和已經被社會磨平了棱角和志氣的中年人不同，他們年輕、沖動、熱血沸騰、認為自己能夠做成一番事業，敢拼、敢闖。
那個叫郭秀的年輕人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粱菲笙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們目前的處境毫無隐瞞的說了說，看着男孩亮起來的雙眼，她知道，這個人算是已經被自己弄進來大半了。
但是郭秀并不是沒有頭腦的傻子，相反還很聰明，他有自己的考量，他家庭條件一般般，否則就不會大四了還在做兼職，四年的學費都是助學貸款，雖然獎學金年年都有，不過有錢不拿是傻子。這樣的他若不能在這時候抓住機會一舉成功，那就只能慢慢熬着，一個月拿那些餓不死，富不起來的工資了。
這是個機會，他決定搏一搏，輸了也不過是幾年的時光，權當是積累經驗了。
“除了給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之外，每個月還要三千塊的工資，當然，随着規模的擴大，工資也會提升，這個你不用擔心。”
“可工資短時間之內是沒有的。”郭秀笑︰“師姐，你這是空手套白狼。”
粱菲笙也笑了︰“這是一場賭博，輸了你知道，贏了，你就是這個公司以後的大股東兼開國元勳，對了，你知道蘇葉吧？”
“知道。”郭秀點頭，這個名字在這個行業還是有些名氣的。
“蘇葉是我的師姐，當然，也是你的師姐，不過你們差的就有些遠了，蘇葉也是我的合夥人。”粱菲笙面不改色的說着白話，心裏祈禱︰師姐啊，請你一定要答應啊，否則我就在小師弟面前出醜了。
郭秀想了想，點頭。
粱菲笙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那好，以後你的課可以繼續上，不過若是有重要的事情就麻煩你同學幫你答道了，還有，以後你也可以帶你同學過來，不過現在不行，我們發不出工資，用不起太多的人，還有，請你記得，這個公司有你一份。”
郭秀明白她的意思︰“放心，我有分寸。”
粱菲笙從學校離開，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的這麽慢，她幾乎是說着秒針到了第二天八點，手機鈴聲準時響起，她立刻按下接通按鈕。
蘇葉笑了起來︰“大仙，你是不是一直抱着手機等着呢？”
粱菲笙被世界不合時宜的玩笑氣得吐血︰“師姐，你倒是說結果啊！”
蘇葉哈哈的笑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還用我說啊？”
“用！”粱菲笙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好，我說了。”蘇葉清了清嗓子︰“我，蘇葉，從今天開始決定和粱菲笙建立統一戰線，從現在開始，竭盡全力、不屈不撓、艱苦奮鬥、勇于拼搏、舉案齊眉、至死不渝、誓要建立屬于我們自己的王國，此致、敬禮！”
粱菲笙大笑，笑着笑着似乎有液體從眼眶中淌了出來︰“後面兩個是什麽鬼？不行不行，再來一遍。”
蘇葉傲嬌的笑了︰“不來了，這麽嚴肅的話一輩子只能說一遍。”
插科打诨幾句，粱菲笙把郭秀的事兒說了。
聽到她拿自己當令箭，蘇葉忍不住笑罵起來︰“你行啊，長能耐了，還會張口說空話了，要是我最後沒答應看你怎麽收場。”
最後兩個人決定擇日不如撞日，當天就開第一場元老會議，為了照顧還在學校的郭秀，會議地點就定在了學校門口的一家西餐廳裏。
坐在餐廳的角落裏，三個人，一男兩女，開始就工作室的名稱問題進行了讨論，原本蘇葉都決定好了，用自己和粱菲笙的名字的，就叫‘菲葉工作室’，可惜現在多了一個人，這個名字自然是不能用了，即使郭秀表示了自己并不在意。
讨論許久，最終決定了‘曙光’這個名字，the first light of the morning .
曙光工作室在三位元老的見證下，正式成立。
這邊在如火如荼的打拼，另一邊，姜衍再次坐實了他不務正業的評價，把自己贏來的那一對兒冰島馬送給了老爺子，前一天是用來應付客人的，今天才是老爺子真正的生日。
姜家的大兒子姜淮也從外省趕了回來，看到弟弟時就忍不住上去給了他一拳︰“還知道回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
姜衍對于大哥的毒舌早已免疫，滿不在乎的把兒子扯了過來當擋箭牌，“樂樂，這是大伯，快叫人。”
姜栎非常給自己父親面子，立刻就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大伯，連帶附贈一連串的兒童式問候。
姜淮立刻忘了沒良心的弟弟，抱着小佷兒樂呵呵的走了。
姜夫人看到大兒子一個人回來，問了句︰“你老婆怎麽沒跟你一起啊？”
姜淮滿不在意的笑了笑︰“那邊的老岳父身體有些不舒服，她這幾天回娘家了。”
老夫人淡淡的應了聲，老将軍也不再多問，自己的大兒媳和兒子的關系不能說不好，但也只是一般般，不冷不熱的，再加上東東被自己弄到了軍校，她心裏一直都不舒服這呢。
看到弟弟送給老爺子的冰島馬，姜淮笑了起來︰“我可聽說阿衍只得了男子組的第一，怎麽連女子組也是第一，另一匹馬也給弄到手了？”
兩位老人樂得讓兩兄弟交流交流感情，權當沒聽見。
姜衍嘆了口氣︰“哥，你就別調侃我了。”
“怎麽？還有你追不到手的女人？”姜淮驚訝了。
老将軍也哼了一聲︰“早就叫你把人帶來讓我們看看，結果可好，你都推多久了，現在看來啊，哼……”
姜淮看着弟弟難得一見的窘迫，大笑起來，從小到大，這個弟弟就一直格外的受異性的歡迎，若說上次離婚的事兒還是他自己作的，那這次可就好笑了，出國幾年連中國人怎麽追女孩子的本事都忘了？
被父母催促，兄長嘲笑也就算了，偏偏連兒子也在一邊幫腔︰“爸爸，我們什麽時候再去找阿姨玩兒啊，我都好久沒見過阿姨了……”
姜衍想，他之前的那些似是而非、朦朦胧胧的暧昧手段似乎不管用，難道要學單刀直入的手法嗎？不行，那樣也太缺乏美感了，他還是覺得要慢慢來，等到兩個人都有那方面的感覺的時候再隐晦的挑明，這才是他心裏對于男女之情美感所在的認識。
顯然，次子的感情生活還及不上正事兒的重要性，姜淮的任期年底就滿了，估計明年就能調回來任職，還有東東也快要畢業了，畢業之後去哪裏還是個問題。
老将軍雖然狠得下心把孫子扔到軍校，但那是抱着讓孫子成才的想法的，年輕人需要磨砺，但是也不能磨得太厲害了。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心裏有數。”老将軍對着大兒子交代了一句，他早就聯系好了以前的部下，現在是個很有能力的中将，把孫子扔給他，留下了七字箴言︰“只要死不了，随便操。”
姜淮工作繁忙，當天晚上就連夜坐飛機回去了，姜衍正看着窗外的月亮浮想聯翩的時候，戴珩的電話打了過來。
珩子和李钰不一樣，李钰是家裏的獨子，一家子的重擔都要他親自挑起來，珩子比自己還幸運，家裏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作為最受寵愛的老?從小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沒人要求他要有多大的出息。
果然，他打電話過來就不是為了正事兒，“阿衍啊，我承諾了樂樂帶他去看鬥狗，還有小天，這小子都纏了我好幾次了，明天就有一場，我帶兒子去看，要不要一起來？”
姜衍疑惑︰“我記得你說的是等樂樂考了滿分才帶他去的。”
“呵呵。”戴珩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不是被倆小子纏得沒辦法了嗎，再不答應我頭都要炸了……”
“不去！”姜衍幹脆利落的下了結論。
“為……為什麽啊？”
“不能讓小孩子覺得無論什麽事兒都能通過撒嬌哭鬧來解決問題，說了是什麽就是什麽，不能改。”
“不……不是吧……樂樂才多大啊，你要求的也太嚴厲了吧。”
“好習慣要從小養成。”
戴珩吐血，這話從姜衍口中說出來怎麽就那麽玄幻呢，“行吧，不去拉倒……”
“你最好也別帶我佷子去。”
“操，老子帶我自己兒子樂呵還要看你的臉色了？”
“明天他們兩個放學我去接，我得給他們上一課。”姜衍完全忽略了戴珩的叫嚣，自顧自的下了命令，然後挂斷了手機。
戴珩聽着電話裏的忙音一陣無語，罵罵咧咧的找老婆吐槽好基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