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第 13 章
陳玉蘊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惡狠狠地瞪着那個女人︰“顧豔傑，你住口，別以為你老公不在這裏你就可以得意了，誰不知道當年你喜歡姜衍喜歡的跟什麽似的，人家不要你了現在你還在這兒幫人說話，丢人不丢人？”
顧豔傑翻了個不雅的白眼︰“我說玉蘊啊，要說丢人，這裏丢人丢的最厲害的難道不是你口中的姜衍嗎，算了算了，我什麽都不說了，反正該知道的還有誰不知道啊，是吧？”
粱菲笙壓住心底不斷翻騰的八卦欲望，繼續故作疑惑的問道︰“既然沒有，那兩個人也離婚了，怎麽陳小姐還如此記恨，難道令姐還對姜先生念念不忘？”
陳玉蘊一臉嫌棄，看她的目光就想在看一個傻子︰“我姐姐和姐夫感情好得很，他姜衍算什麽東西，有哪一點能和我姐夫比？”
粱菲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就恭喜令姐終于走出了昔日的陰影，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陳玉蘊不屑的譏笑了一聲︰“他姜衍能給我姐姐帶來什麽陰影？我姐姐八年前就和我姐夫結婚了！”
粱菲笙猛地驚訝的叫了一聲︰“八年前？姜衍不是也是八年前才離婚的嗎，怎麽……”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裏有歧義，她立刻改口︰“那可真是天定的姻緣，恭喜恭喜。”
可惜她的未竟之語大家都明白，一連串笑聲此起彼伏。
姜衍看到陳玉蘊臉色漲紅，對粱菲笙招了招手，“菲菲，過來。”
粱菲笙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明明同為女人，為何偏要相互争鬥呢？
姜衍拿起餐桌上的蟹八件中的剪刀，輕輕的夾起一個圓滾滾的螃蟹，輕巧的把八只蟹腳剪了下來，然後掀開蟹殼，剪去兩腮，用小匙把裏面的膏腴細細的取了出來，放到她面前的盤子裏，“嘗嘗，這裏的清蒸蟹是一絕，我以前很喜歡，也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有沒有退步。”
粱菲笙木然的含住據說鮮美的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的蟹肉只覺得味同嚼蠟，什麽味道都嘗不出來，她不僅後悔自己去攻擊一個在婚姻中收到傷害的無辜女性，還當衆揭開了姜衍的傷疤，或許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差異所在，一個女人若是在婚姻中收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必定會把這些事情披露出去，讓所有的女性一起讨伐渣男，但是男人不一樣，他們寧願自己把不光彩的過往獨自咽下也不願意被人知曉。
粱菲笙覺得女人真是可悲，長久以來的壓迫讓她們別無選擇，只能通過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來反抗。她想，什麽時候女人才能居高臨下的站在陽光下，用一種雲淡風輕、不屑多談的姿态來談論那些惡心的男人，而不是像現在，仇視、在意。
姜衍真是個禍水，粱菲笙想，他竟然讓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站在了女人的對立面上，真是丢盡了女人的臉，別人還以為自己是封建衛道士吧。
越想越煩躁，她皺眉，扔下手中的銀筷，“我不餓！”
姜衍多七竅玲珑心的一個人啊，立刻就明白了她心裏在別扭什麽，優雅的用餐巾擦了擦手，對兩個狐朋狗友交代了句就站了起來︰“那我們就先告退了，珩子、阿钰，走了。菲菲，走吧，我送你回去。”
就這麽幹脆利落的走了？粱菲笙目瞪口呆的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環顧四周，大家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終于開始明白他浪蕩子的稱呼是怎麽來的了。
姜衍叫上姜栎，小朋友被方才發生的事情吓到了，老老實實的坐在車裏，粱菲笙也沒有說話的欲望，一直沉默着，直到車輛停到了自己家門口。
姜衍從身後的包裏抽出來一沓紙幣，看起來有四五千左右，遞了過來︰“這是你那一千塊贏來的，拿着吧，你把□□號給我留一下，明天我把錢打給你。”
粱菲笙伸出手接過那些錢，把□□號用短信發給他，聽到他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勉強的勾了勾唇角，很想開個玩笑說聲謝謝惠顧，但是最後也只是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
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多餘的話了，粱菲笙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站在樓梯口，隔着車窗玻璃，她看見他對着司機做了一個手勢，黑色的轎車沒有任何停留就揚長而去。
粱菲笙平靜的想，這下兩個人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真好。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姜栎的小手摸了摸父親的大手︰“爸爸，你生氣嗎？”
姜衍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到兒子亮閃閃的大眼楮上，微笑︰“不生氣，樂樂也不許在意，知道嗎？”
姜栎皺眉，一臉苦惱︰“為什麽不生氣，姨姨說話好難聽，而且她是不是不喜歡我，都沒有像爺爺奶奶那樣親我，還有外公外婆，我都還沒有見過呢。”
姜衍嘆了口氣，從小到大，每次樂樂問起自己的母親的時候，他總會告訴他，媽媽也很愛你，外公外婆還有姨姨也很愛你，她們都很忙，而自己在國外，所以才沒有時間來看樂樂，可一回來就不同樂，孩子已經九歲了，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他會自己看，自己聽，自己思考，能夠分辨出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這也是他長時間不願意回來的原因之一，他希望兒子能夠在一個積極健康的環境中長大，而不是整天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再者，自己也曾希望過，樂樂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現在他回來了，怎麽着樂樂也會受到歡迎的吧，可誰知直到現在陳家也沒有來人，那麽自己似乎應該改變對兒子的教育方式了。
“樂樂覺得生命中誰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姜栎毫不猶豫的回答︰“是爸爸。”
姜衍輕笑，“嗯，沒錯，現在是爸爸，那麽樂樂覺得爸爸愛你嗎？”
“愛，爸爸說過，最愛樂樂了。”姜栎小朋友現在非常自信。
“那麽如果樂樂受傷了誰會心疼，如果樂樂做了很棒的事情誰會驕傲？”
“爸爸，爺爺奶奶，叔叔們，還有小天哥哥，炜炜姐姐……很多很多喜歡樂樂的人。”
“所以，為了這麽多喜歡樂樂的人，樂樂不應該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傷心的，對不對？”
“可是……媽媽……”姜栎想說，媽媽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即使他再覺得自己可以要一個新的媽媽，可是當真的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喜歡自己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樂樂在國外的時候喜歡小天哥哥嗎？”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小天哥哥。”姜栎搖搖頭。
“現在呢？”
“喜歡!”
“為什麽那時候不喜歡，現在喜歡了？”
“因為……因為小天哥哥很好，和我一起玩。”姜栎這些天都在和他的小天哥哥一起擺弄那些模型，現在他已經能認全了，還學會了簡單的組裝。
“所以啊，樂樂從來沒有見過媽媽，也沒有和媽媽相處過，不喜歡是很正常的事情，對不對？”
姜栎覺得爸爸的話很有道理，“嗯，等媽媽回來了，見到樂樂就好了。”
姜衍覺得還是不要給兒子太大的期待︰“要是媽媽沒有來看你呢？”
“……”姜栎咬咬牙，臉上一片冷凝︰“不來的話就算了，我反正要有新媽媽了。”
姜衍把兒子抱了起來，心中默默想着:陳玉輝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兒子現在說的話，只怕知道了也無所謂吧。她恨不得永遠聽不見‘姜’這個字。
粱菲笙拿着錢去買了一大堆的食材，然後給媽媽打了個電話，把鴿子湯需要的東西收拾好放到砂鍋裏，在火上炖着，然後打開電腦開始新的工作。
是上次師姐遞過來的活兒，對方要求實在一個月內完成，現在還有十八天，趕趕應該沒問題。
雇主是一個新開業的美發店的老板，除了網站主頁之外還要傳單和gg、以及張貼的海報，雖然類別多，但是內容差別不大，是很受歡迎的工作，因為報酬相對工作量來說算是有些高了。
設定的鬧鐘響了起來，粱菲笙跑進廚房吧上面的鴿子湯盛了出來，看了看表，已經晚上十點鐘了，她□□一聲，晚飯只吃了幾口嘗不出味道的蟹肉，螃蟹大寒，而她也不想喝酒，只好喝鴿子湯了，一只鴿子很快就進入腹中，連湯湯水水都一滴不剩，吃飽喝足，粱菲笙告了一聲罪過，為了不長胖還有腸胃的健康，抓起鑰匙就跑了出去。
此時已經入了秋，夜晚開始涼了起來，她穿了一件長袖外套，慢悠悠的在小區裏散步，粱菲笙算了算時間，她的生日是在陰歷的十二月底，只差三天就是新年，所以從小到大一直沒有出現過在學校裏過生日的情況，這讓她一直都很得意。
還有兩個月，她就二十九歲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短信提醒，自己的賬戶有一百萬的進賬。
粱菲笙看到那個數字吓了一跳，立刻撥通了姜衍的電話。
“那個……我看到了進賬，一百萬是不是太多了？”
“多嗎？”姜衍輕笑︰“純種的冰島馬的價格就是在一百萬左右，再加上那十萬的賭注，這個我們五五分成，我本來應該給你一百二十五萬的，但是我交了你一個月，收二十五萬的工資應該不算高吧？”
粱菲笙哭笑不得，“你自己的錢賺來的，為什麽要和我五五分成，而且那匹馬什麽價格我不知道，不過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的幫忙我根本就不可能參加這個比賽。”
姜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過了一會兒就點頭同意了，“那你再給我打回來二十五萬吧。”
粱菲笙松了口氣，那些錢根本就不是自己應該得的，拿在手裏燒得慌，趕忙應了下來。
姜衍又開口︰“過幾天就是我家老頭子的生日了，可以請你來玩嗎？”
“這個不好吧……”粱菲笙委婉的拒絕︰“我算是什麽人啊，去了多不合适啊，而且我這些天還很忙。”
“那兩匹馬中可有一匹是你贏回來的，怎麽能不讓人看看和我一起名列第一的女巾帼呢。”
粱菲笙打定了主意不再和他有牽扯，非常堅定的告訴他自己過幾天會很忙，一直忙到年底。
姜衍沉默了下來，聽到手機裏的清淺的呼吸，粱菲笙的手緊緊握住，如果他繼續要求怎麽辦，自己到底要不要答應，畢竟剛剛利用過人家就翻臉不認人實在是不太好，但是繼續下去她覺得太危險了，尤其是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這個男人太可怕，她還記得陳玉蘊說顧豔傑的那幾句話，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是毒瘾一樣，沾上就離不開，那個玉輝實在是讓人欽佩。
“……那好吧，注意休息，充足的睡眠是女人美麗的根本。”姜衍那種特有的低沉嗓音不疾不徐地傳了過來。
粱菲笙松了口氣，趕緊敷衍幾句挂斷了電話。
她起身去衛生間洗手，一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掌心都是汗水，黏膩的難受。
姜松老将軍的八十四歲大壽轟轟烈烈的開始了，一大早家門口兒就車來車往，有些不夠格的連門都進不去，只能過來送上禮物，年紀大的就有父母作陪，和姜衍差不多的自然要他陪客了。
說起來這些過來的人大多都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都還不錯，本來姜衍就是人緣特別好的那種類型，雖然很多都長時間不聯系了，不過小時候的情誼是怎麽都斬不斷的，因此沒兩句話就熟悉了。
人啊，尤其是相互之間熟悉的男人，一喝酒就口沒遮攔了，剛開始話題還正正經經的在時事新聞上，後來就慢慢跑偏，往吃喝玩樂身上去了，說着說着，就有人提起了那天的馬術比賽，姜衍是男子組的第一名已經不是什麽新聞了，在座的不知道都讨論了多少遍，這次的話題自然不可能是老生常談，開始談賭注了，不時的就有人抱怨和慶幸。
聽着他們的談話，姜衍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李钰看到立刻插了進去︰“這有什麽啊，我聽說有家小少爺前幾天到澳門輸了三個億，猜猜是誰家的不肖子孫。”
在座的衆人嘩然，能坐到這裏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雖然有錢但是和那些真正的豪富之家也沒法比，否則世界上就沒有資本家這個名詞了，政客，如果不貪污受賄，哪兒來的錢啊，自然，對他們來說，重要的也不是錢。
可三個億啊，這事兒要是爆出來，又是一片風起雲湧。在座的誰都沒有這個膽量，家裏的孩子要是敢這麽嚣張回去就打斷那些兔崽子的腿。
客人一直呆到深夜，老将軍和夫人年紀大了，早就受不了回去歇着了，姜衍不行，他兢兢業業的一直陪到最後一個客人離開這才揉了揉抽痛的眉心靠在了椅子上。
李钰沒有走，兩個人坐在院子裏，煮一壺茶，提神、解救、清腸胃。
李钰看了看睡死過去的戴珩，忍不住笑了︰“這個死胖子，怎麽都弄不走。”剛才他家夫人走的時候就想把他帶回去，可他倒好，非要嚷嚷着和阿衍一起住，死活不走，沒辦法，他老婆只好把他留下自己走了。
姜衍讓人把他送回屋子裏，戴珩迷迷糊糊的聽見他的聲音，一個勁兒的嘟囔︰“阿衍……來一杯……幹……”
院子裏清靜下來，李钰給他斟了杯茶，“怎麽，還在為那家人傷神？”
姜衍自然知道好友口中的‘那家人’指的是什麽，搖頭︰“不是。”
李钰來了精神︰“不是？”這股子熟悉的味道難道不是為了陳玉輝？“你不會真的對那個粱菲笙上心了吧？”
“有何不可？”
“沒何不可。”李钰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拿不下一個那樣的女人，姜二公子手段退步了啊。”
姜衍苦笑︰“春心莫共花争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酸!真酸！”李钰就看不得好友那副沒了愛情就枯萎的模樣，“這裏可沒你發春的對象，你做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呢？”
姜衍斜乜了他一眼︰“你不懂……”
李钰冷笑︰“是，我不懂，當初離婚的時候你不也半死不活的嗎，結果呢，到了國外過的多潇灑惬意啊，連你家的老大提起你都是羨慕嫉妒恨，可見啊，什麽情啊愛的，根本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