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次蜜月》 (1)

沒什麽肉,所以不用進紅燒。年下,克萊蒙x亨利。

南美某處。

一家酒店裏留下幾具屍體,房門緊閉,女工要好幾個小時後才會開門清掃。兩隊人分開逃逸,一隊逃向僻靜無人處,另一隊卻推開大門走入酒店外狂歡的人群中。

說是另一隊,其實只有兩個人,随處都是陽光和泥土的顏色,建築不高,游客衆多。兩個人若無其事地混入游客,英俊得幾乎漂亮的男人戴一副看起來很聰明的黑框眼鏡,眼睛藍得明亮,鼻子高而尖,像狐貍的吻部。兩邊嘴角也很尖,嘴唇邊帶着漫不經心又調情的笑,卻惡狠狠地和人交流。

“……跟着我們的人太多,他們不知道我們的臉,但是調錄像很快會從身材認出來……”

耳機另一端傳來深沉穩定的聲音:“小孩,穩定下來。他們當然會跟着我們,因為戒指在我身上。”

這是一樁很蠢的生意,一個組織的叛徒偷走了一枚據說有什麽象征意義的戒指,一只奢華的紅寶石戒指,不止一方在懸賞,他們黑吃黑把戒指從一夥雇傭兵手裏弄來,才到手就出現了這樣的麻煩。

那個漂亮的男人,克萊蒙,深呼吸然後甜蜜地笑起來:“長官,如果我沒聽錯,你沒有把那個該死的戒指給安全逃脫的他們帶走,你把會帶來麻煩的東西帶在身上,還要拖着我一起死?”

比他年長的男人笑了,說:“和我在一起,你很安全。”

“是嗎,怎樣!”

“就像這樣。”一只手猛然抓住他手臂,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強壯有力,拽着他跑起來。克萊蒙不由驚慌,這樣的異動會吸引注意,一旦被認出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狙擊手盯上!

對方把通訊設施扯下扔掉,說:“你猜兩個男人在現在這樣的時刻該幹什麽?”

克萊蒙諷刺:“勇敢地面對冰冷的現實?”

“不。”那個年長的男人推開人群,把克萊蒙扯上一個舞臺。年輕英俊的男人目瞪口呆,音樂已經開始,他的長官攬住他的腰,對他意味深長地笑:“我們跳舞。”

兩個男人在烈日下舞臺上跳起探戈,樂手拼命奏樂,人群越圍越多吹起口哨。克萊蒙的長官,其實是雇傭他的男人,自稱亨利,在一起合作好幾年,十幾次成功,但克萊蒙對他的了解僅限于名字和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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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已經不年輕了,深棕的頭發漸漸轉成灰白,但身材依然強壯,一米九左右,只穿一件襯衣,可以看出寬闊的肩膀和手臂腰腹上的肌肉。衣袖挽起,摘下墨鏡,鼻梁高挺與眉骨相連,克萊蒙搭着他的肩膀,被他引領放縱恣意的舞步,可以在他身上聞到硝煙與血的味道。

他冷靜地說:“長官,你簡直是個瘋子。”沒有人會去關注舞臺上的人,現在追蹤他們的人都混入人群辨別目标。亨利摟住他的腰,把他拉近,下流地用下身磨蹭他,聲音低沉像是鐵鏽:“不,不是瘋子,只是一個老了的浪漫主義者。”

好不容易探戈跳完,克萊蒙已經氣喘籲籲,人群也沸騰了。唯一能開入狂歡節步行街道的一輛車開來,一個妙齡少女從車上走下,好奇地前來觀看。

亨利餘光掃到她,在這時忽然對克萊蒙單膝跪下,堂而皇之地在所有人面前拿出一只戒指盒,灰藍色的眼睛望着他,眼角顯出笑紋:“寶貝,嫁給我吧!”

徹頭徹尾的做戲!克萊蒙瞳孔收縮盯住那枚戒指,他把戒指寶石朝下反放進天鵝絨盒裏,露出的戒圈就像一個素戒,那群追蹤他們的白癡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他配合地故作驚喜捂住嘴,覺得自己惺惺作态得太娘娘腔,還是逼出一點淚水。擁抱住亨利,在他耳邊說:“你他媽欠我這回!”就像一對歷經千辛萬苦的同性情侶,年齡差距巨大但愛情真摯。

人群中傳出尖叫掌聲,氣氛到達最高峰。那個女孩派一個人來邀請他們一同晚餐,克萊蒙會迅速編出一個故事賺她的眼淚。

他知道他們安全了,他看過資料,這個女孩是一個惹不起的大人物的女兒。

如果一切順利,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帶着戒指飛離這個鬼地方的直升機上。

然而一切從未順利。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一切從未順利過。

晚餐中克萊蒙表現得像忘了自己扮演的同性戀角色,深情款款地凝視那位小姐,與她達成某種默契,那晚用一個僞造的故事把她騙得淚水漣漣。

次日,那位小姐随車親自送他們到碼頭,天真純潔的女孩最後一刻掏出槍直指亨利:“游戲到此結束,克萊蒙,請你幫我遞一下戒指。“

她揚起精致的下巴,克萊蒙去搜亨利的身,誇張嘆息:“天啊,真被她的臉蛋瞞過去了。”

亨利回答:“她畢竟是将軍的女兒。”那位小姐臉上顯示出一種可愛的得意,克萊蒙應該從年長的男人身上摸出戒指盒,卻在此時,從亨利身上的槍套裏掏出槍來上膛對準她。

在他有異動時那位小姐已經連開連開兩槍,卻一顆子彈都沒有打出。“真可惜。”克萊蒙虛僞謙遜地說:“如果是你的父親,一定分得出空槍和有子彈的槍的區別。今早你忙于檢查我是否真的沒有攜帶武器的時候,在美麗的小姐面前,我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從你槍膛裏偷走了幾顆銀色的小東西。”

克萊蒙覺得盡在掌握,車身忽然甩出,司機驟然一個急轉彎,車廂裏克萊蒙穩住已經晚了一步,司機撲到後廂按住了他持槍的手,槍墜落在地,司機嫣然一笑,手中舉着一把女式銀手槍:“現在我是唯一有槍的人了,英俊的家夥,你在漂亮的小姐面前話未免太多。”

現在四個人,兩男兩女,只有最後露出真面目的司機小姐有一把槍。

老男人先舉起雙手:“門羅小姐。”她是一個專對收藏品有興趣的盜賊,門羅小姐笑着說:“啊!這位傳奇的亨利·X先生聽過我的名字。請把我的戒指遞給我,然後兩位可以自由離開。”

她有良好的聲名,只盜竊不傷人,老男人把戒指盒遞給她,克萊蒙警告:“亨利!”他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叫除了“長官”以外的稱呼。亨利遞出戒指盒,說:“小孩,如果門羅小姐對将軍的女兒做什麽,這筆賬會全部記到我們頭上。

門羅小姐笑得更開心:“正确無誤!要不是你能做我的爸爸,我真要愛上你了。現在,英俊的家夥,”她對克萊蒙說:“幫我打開戒指盒檢查,不要耍花樣。”

檢查無誤的戒指到她手裏,她立刻裝入袋中,依然用槍指着兩個男人:“碼頭到了,你們請自便。聽說你們剛剛求婚成功,”她輕松地說:“先生們,提前祝蜜月快樂。”

車上她脅持将軍的女兒,車下兩個男人被推入碼頭邊一群保镖的包圍中。好在直升機聲越來越響,他們抓住懸梯被拉回機上。飛行員按既定航線飛去,過了大概半小時,克萊蒙惱怒地說:“你真的把戒指給她了?”

“是的。”

克萊蒙卻狐疑起來,他從來不相信這個男人,目光與飛行員對視,心裏安定了一些,那可是他的人。克萊蒙看似放松地說:“我們白忙了一場。”手卻暗暗去摸機上藏的槍支,亨利說:“不是白忙,別人的傭金已經到賬,你的也會很快到達,比他們都多。不受是否拿到戒指影響。”

克萊蒙慢慢說:“那真是……非常慷慨。”機艙門卻被老男人拉開,飓風猛地吹入,克萊蒙連忙抓緊扶手,小直升機內一片混亂,克萊蒙和亨利在小空間內大打出手。

克萊蒙不是對手,亨利帶上傘包,在開啓的艙門前轉身,說:“期待下次見面。”筆直向後倒去,克萊蒙忍不住對飛行員叫出聲:“這他媽究竟算什麽!”

地面是一片綠與黃,降落傘在天空雲層中展開一朵盛大的花。

兩周後,巴黎。

戴高樂機場外一個年輕男人坐上出租,他長得十分英俊,頭發用了發蠟,穿一件緊繃的T恤,完美展現胸腹曲線。身上至少撒了半瓶香水,牛仔褲包裹翹臀,看起來很漂亮寶貝很沒頭腦,很同性戀很美國。

司機問他去哪,他報出酒店地址,卻是一口母語一般的法語。然後他打開唯一的一只背包,裏面放着裝在成衣袋裏帶衣架折起的套裝,一個人在出租車後座上開始從裏到外換全套衣服。

他脫下普通的棉質內褲,換上一條絲綢內褲,穿上并不舒服,但他知道他的屁股在裏面顯得棒極了。司機驚悚地看着這一幕,克萊蒙用虛僞而故作溫柔的法語解釋:“我要去見我的愛人。”

整個過程才五分鐘不到,再下車時,黑色的尖頭牛津落地,他重新處理過頭發,在車上甚至剃了須,戴一副聰明精致的眼鏡,下車時甚至用一塊手帕裝模作樣地捂住口鼻。

在他身後,出租車司機叫他:“寶貝,如果你的愛人叫你心碎,找我好嗎!你有我的號碼!”克萊蒙厭惡地翹起小拇指,朝着前臺小姐走去。

一個小時後,一個高大的穿運動裝的男人走進酒店,人們會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的頭發已經有一些灰白色。——老去常常注定和衰弱聯系在一起,他卻逃出了那種注定。成熟與強壯沒有止境似的與日俱增。

前臺小姐笑容甜美地迎接他:“晨跑如何?”他笑着說:“三個小時,很好的鍛煉,塞納河太美了,從亞歷山大三世橋到埃菲爾鐵塔。有給我的留言嗎?”

十分鐘後,這個發色看出灰白的強健男人咬着奶酪火腿可頌面包,奶酪奶香濃重而柔軟,薄片火腿層層疊疊堆出厚厚的皺褶,端着酒店的咖啡,帶一份報紙上樓。

才進門,就被人撲倒,一把槍從後頂在他腰上,他被推着一步步走,說:“小孩,放輕松,不要在這裏走火。”

克萊蒙冷哼一聲,套房卧室裏是四柱大床,克萊蒙不眨眼地把老男人的手用手铐鎖上床柱。亨利卻異常配合:“我猜我不必問你怎麽上來的。”

克萊蒙說:“忘了告訴你,親愛的亨利,我把你求婚的一幕錄下來了。酒店前臺有一位小姐非常心軟關懷,我展示給她看,請求她‘拜托啦,我真的很想給我的丈夫一個驚喜,我提前了航班’,很簡單。”

——一個濫用魅力的小混蛋。酒店有酒店的規定,他有他的方法。亨利說:“所以你和門羅小姐合作了?”克萊蒙明亮的藍眼睛裏全是光芒:“為什麽不呢?因為戒指的事,她讨厭你,我也讨厭你。明明是你找上将軍的女兒,現在将軍的女兒卻在懸賞門羅小姐;而我,你耍了我。那個戒指只是一個普通的戒指,真正的秘密在戒指盒裏,已經被你交出去了,是不是?”

亨利被铐在床頭,卻像一只靠在一邊的雄獅,說:“你确實不那麽好騙。”

克萊蒙和門羅小姐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只怪他不該來巴黎。他對所有人說要去伊斯坦布爾,克萊蒙悄悄監控了亨利的通訊裝置,顯示地點也在伊斯坦布爾。但是克萊蒙多疑得絕不會相信他,這時門羅小姐的線人在巴黎目睹近似于亨利的人。巴黎可是門羅小姐的大本營。他一定用化名和假身份入住了酒店。

克萊蒙問門羅小姐:“最無聊至死的白人男性姓名是什麽?”門羅小姐說:“約翰·史密斯?”

最爛俗的男名和美國排第一的姓氏。克萊蒙打開平板電腦,說:“真取這個化名,會被我們這樣拿來嘲笑。事實上不同于人們的認知,約翰這個名字雖然占據男性新生兒命名榜前五,但是近十年也就是第二罷了。”他轉過平板,對門羅小姐說:“考慮到他出生的年代,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新生男嬰最常用的名字是——”

“Michael”。

克萊蒙不無諷刺地說:“邁克爾史密斯博士,專業領域,‘希伯來語與阿拉伯語古典文學比較研究’,令人印象深刻。如果世界上真有這種見鬼的學科,人類早該為此在千禧年絕望滅亡。更見鬼的是,我居然還搜索到閣下發表的幾篇阿拉伯語論文。”他平複了一下,才說:“那麽邁克爾史密斯博士,告訴我,從什麽時候起,伊斯坦布爾在巴黎了?”

亨利嘴角露出戲谑的笑:“真不敢相信,克萊蒙·杜朗先生,你在指控我不誠實,還是我該叫你,中尉,克裏斯·坎貝爾,畢竟這才是你出生時被給予的名字。”

克萊蒙應該被激怒,卻冷靜下來,說:“你究竟是誰?”亨利說:“我親手挑選了你們,我知道所有我應該知道的關于你們的事。二十三歲的中尉,等待上尉晉升,你比大多數人出色。”

“夠了。”克萊蒙咬牙切齒地說。那絕對不是他願意提起的往事,在軍隊裏,一個可信的證人提供證據或證詞,指認某人有同性戀行為,就足以展開一場調查。同性戀雙性戀可以參軍,但是要一點不見光的藏在衣櫃裏。最危險也最愚蠢的事就是愛上同袍,然後他做了。他們的事敗露得很難看。

他拿到一張“藍票”,被不名譽地開除。失去前程也失去當時愛的人,對方遭受和他一樣的下場,并因此憎恨他。

許多因這樣的原因不名譽開除的人無法再适應這個社會,他們被壓垮了。無法工作,無處生活,克萊蒙覆蓋了紋身,背棄了入伍時的誓言。再不回頭地走上另一條道路,三十二歲,已經成為小有名氣的佼佼者,一個會開槍的騙子。

他活成了另外一個人,從年輕的中尉到衣着浮華的浪蕩子,克萊蒙·杜朗,帶着最性感的法語口音,把男男女女帶上床。

現在他的神色真的很不好看,英俊漂亮的臉蛋上寫滿陰郁,他用一把槍指住亨利的兩眼之間,輕聲問:“你究竟是誰?‘長官’?在你面前我總是近乎赤裸的。”

那個被铐在床上的閑适的男人低沉地笑:“你确定這不是因為我一直盯着你像臉蛋一樣漂亮的小屁股看?”

“很好的嘗試。”克萊蒙冷冰冰地說,手中的槍早就推上膛,裝了消音器的槍口沿着亨利的胸口和乳頭摩擦,猛地按進下身會陰處,然後扯起他的頭發。

直到扯到他才再一次認識到那些頭發已經朝着灰白變色,這個男人,強壯像一頭雄獅,狡猾如一只狐貍。他把槍塞進這個強壯的老男人的裆部,望着運動褲下半勃時也碩大可觀的巨物,說:“你知道他們怎麽說你這樣的人們嗎,一只‘銀色的狐貍’,年紀越大越狡猾。告訴我你是誰,為哪裏工作,CIA,MI,DoD還是黑水,否則我會把槍塞進你的屁股裏。”

“你确定不想把我的什麽塞進你的屁股裏?”亨利擡了擡腰,用開始勃起的性器摩擦克萊蒙的屁股。“不,這回是我說了算。”克萊蒙拉起他的頭,男人寬厚飽滿的胸被迫挺出:“不告訴我你的身份,我會狠狠操你。”

亨利胸腔裏發出共鳴的笑聲:“我告訴你,你就不會操我?”克萊蒙露出笑容:“當然還會。”

“你早該這麽做了。”亨利越過他看了一眼門口客廳的咖啡殘漬和掉在地上的可頌三明治:“可是你不打算讓我吃飯,也不打算讓我洗澡。”

克萊蒙說:“偉大的亨利·X也會有低血糖的時候嗎?”另一個男人說:“只要是人都會。”尤其是在運動過後,長時間得不到補充,血糖下降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某一次,在一個行動中,大概兩天沒有進食,消耗巨大體力,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男人确實低血糖過,被克萊蒙目睹一瞬間的遲緩。

“很好。”克萊蒙嘴角尖尖地笑,弧度也很尖的鼻子嗅着亨利的頸側:“那麽來看看,我能不能連續操你幾天,把你一直操到低血糖的症狀發作。我想到時候,你會在床上流更多汗,更容易崩潰。”

克萊蒙沒有直接強暴被铐在床上的男人,他用一把小刀割裂運動裝,從亨利身上退後,慢慢脫自己的衣服,展露修長白皙的身體,像一場蓄謀已久的脫衣舞秀。他的柔軟飽滿的屁股包裹在酒紅色的絲綢布料裏,像鮮奶油上的兩瓣櫻桃肉。

他滿意地看着亨利火熱的視線,瞳孔收縮,被铐住的手臂肌肉凸顯,他想操他的屁股,但是他不會得逞。克萊蒙的屁股隐秘地顫動,但他的陰莖更興奮。

他換上一件浴袍,之後撥打客房服務電話,用娴熟挑逗的法語點餐,聲音像天鵝絨又像在誰耳邊喃喃絮語。

餐車很快送來,水果,面包,湯,前菜,主菜,甜點。附送保溫的蠟燭和香薰的蠟燭,克萊蒙把車推進卧室,亨利可以看見的地方,揭開前菜的金屬浮雕蓋看了看,香氣洋溢出來,那是卷成玫瑰的新鮮鳟魚肉。下面是一片水果,魚肉包裹白色的奶酪,頂上有幾粒大顆的魚籽,一片香草和幾瓣細長紫色的花瓣。

他看見床上的男人喉頭滾動:“這,未免太過分了。”聲音因情欲或饑餓低啞粗糙。克萊蒙用小刀切開石榴,掰開一半拿上床,說:“你募集一支隊伍,給了每個人他們需要的,為聲名狼藉者恢複名譽,為家人失散者找回親愛的人,讓他們替你賣命。除了我,既然你不能掌控我,為什麽要找上我?”

你暴露了你安全感的缺失,克萊蒙聽見心中的警報聲:為什麽總是克制不住對這個男人袒露那樣多情緒?然而他聽見亨利說:“因為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非常喜歡你,那種感情只會增加而不會減少。所以你一定要在我的隊伍裏。”

克萊蒙愣住了,像是一件沒想過能得到的珍寶,從天而降,那種驚愕變成臉紅的羞惱。尤其是亨利抖動手腕,手铐撞擊,說:“你一直盯着我看,你知道我的尺寸,你想要它。現在,解開手铐,我們可以盡快幹正事。”

克萊蒙卻狠狠咬上他的頸側,犬齒刺入皮膚,灰白色頭發,強壯赤裸的男人低叫皺眉。克萊蒙緊壓他的肩膀,從牙縫裏說:“沒錯,我是想被這條東西操。但是你是真的不知道你可以有多可惡,在面對你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我只想把你的腦漿操出來。”

亨利卻擡起一邊眉毛,故作訝然地說:“那你還在等什麽?”

克萊蒙的手指陷進石榴粒裏,一只手分開亨利的大腿,那個強壯的男人主動打開大腿方便他的手。剛運動完的身體溫熱緊繃,覆蓋在一層薄汗下。克萊蒙用大量潤滑劑,薰衣草味的,毫不憐惜地插入那個地方。

他長而有力的手指伸了進去,指甲并不長,手上雖然無可避免地有繭,卻幹淨靈巧,所謂的“櫻桃采摘者”,可以伸進每個男女的性器裏攪動,玩弄快感的核心。

他找到前列腺的位置,準确長久地按壓。那具強健的身體毫不掩飾自然的顫抖,下腹抽緊,光是看着他克萊蒙就硬得快要射了。他一邊用手指玩弄這個男人,一邊用陰莖頂着柔軟的會陰磨動,把亨利下身的毛發弄亂。然後始料未及,那個老男人居然主動擡起下身蹭動克萊蒙的陰莖,又側頭含住他的手指,露出一種獵食者的笑容,用牙齒輕咬,吞入指節吸吮手指上石榴的汁液。

克萊蒙腦海裏一片空白,居然因此射精。他狠狠掐住亨利的脖子,眼睛都紅了,卻聽見亨利沙啞戲谑地說:“如果你不介意,快做完這些事,我期待盡可能早地吃到午餐。”

他是故意的,惱怒之後克萊蒙立刻冷靜下來,老一套的虛張聲勢,撲克玩家的常态。他用一種故作優雅地語氣說:“如果這是你的願望。鑒于你讓我現在無法插入,恕我失禮,我大概只能一邊吃午餐一邊看着你了。”

他從脫下的長褲口袋裏取出一個小玩具,塞進亨利的屁股裏,推到正抵住前列腺的地方,之後洗手,一個人坐在餐車邊享用午餐,不時調動手邊的遙控裝置。在喝湯時就把功率開到最大,不久他就聽見了那個男人壓抑的喘息聲。

克萊蒙很快感覺到陰莖再一次充血,并且仿佛在彌補上一次沒能操進那個男人的屁股,這一次狀态更贲張。年齡讓他享有優勢。亨利很快放棄了壓抑,卧室裏都是他低沉的聲音,像是來自色情熱線。

克萊蒙吃下除甜點在外的許多東西,他需要體力。亨利明顯知道什麽能讓他失控,他用那種盡力鎮定,卻沙啞粗糙的語調說:“把它拿出來,可以嗎?……‘請’你操我。”

後來的發展按克萊蒙的預料。他們的做愛從不是一場單方面的攻克,而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當意識到他不被允許去用手撫慰自己,只能被操到高潮,亨利居然開始指導克萊蒙,重一些,對我粗暴,就是這裏,按住我的胯部……在此之前他沒有被人操過,但是适應能力如此驚人。他太了解他的身體。

克萊蒙發誓他很快會後悔教會自己,因為一次兩次高潮并不能讓克萊蒙放過他。陰莖高潮有不應期,但前列腺高潮沒有。第三次高潮,他被操到大量前列腺液混合一點精液流出,陰莖被這些東西包裹,之後就再也沒有精液了,只能不停幹性高潮,透明的前列腺液像失禁一樣滴出。

他一定有些暈眩,克萊蒙淺淺埋在他體內,聽他發出的喉音。至少有兩次,他是被手指或是玩具幹到高潮。但克萊蒙在他身上也耗費了近乎所有體力,他不打算真的把亨利鎖上幾天,尤其是在他說愛他以後。克萊蒙擡背吻他的臉頰,然後伸手到床邊的餐車上端走甜品。

甜品是堆成小山的奶油泡芙,按他的囑咐,醬汁分開放。他轉動手腕倒出,用亨利寬闊的胸膛盛放甜品,亨利發出一聲低喘,然後巧克力混合朗姆酒的濃汁倒在奶油和小泡芙上。

克萊蒙弓起背舔舐他被巧克力醬覆蓋的乳頭,那裏的皮膚已經紅腫,舌頭靈活地圍繞着乳頭打圈,他的陰莖還插在亨利身體裏,随舔舐的動作小範圍頂動,幾乎可以算溫柔。

亨利仰頭說:“你用食物來做這些事。”

“這是對一個廚師最好的贊美——把他的作品擺在我愛的人身上。”亨利因為那句遲疑的“愛”促狹地笑起來,卻在能說話以前,被克萊蒙叼起半個泡芙堵住了嘴。

年輕的男人居高臨下地說:“那你又是什麽?用身體換取食物的男妓嗎?”

“我可以是你的男妓。”亨利用那種低沉醇厚的聲音說:“不過操一個在我的年紀的男妓,你确定你沒有戀父情結?”

“因為你不是收費高的那一種,更像生活所迫走上街頭的那種。”年輕的男人被他的聲音和自己的幻想再度點燃欲火,擡起那個男人強壯的腿,腰胯與他撞擊,狠狠侵犯他:“告訴我,你是不是曾經在軍隊裏。”

克萊蒙一直猜測他也曾是陸軍的一員,像他過往聽過的流言,有少數人十分出色,然後有一天起被調職,然後仿佛憑空消失了。多數人認定他們去了蘭裏,做一份必須有人做卻見不得光的差事,間諜,特工,或是随便什麽你願意稱呼的頭銜。

他不知道亨利這個名字是否真實,不知道他的過往,不知道他的家鄉,甚至年齡也只知道一個大概。因為,亨利說:“你太聰明了,給你拼圖的一塊你就會嘗試拼出全部。”

但現在,就像只是為了滿足他的性癖,為了床上的性癖,亨利縱容地說:“我确實曾在陸軍裏……然後被開除。”他的聲音中甚至帶着低沉苦澀,那種一事無成的老男人對痛苦的瑟縮。克萊蒙呼出的氣都像燃燒的煙,他把亨利操進床墊裏,心裏有些什麽在尖銳的痛,但又有什麽在興奮咆哮,明知道亨利的話不可信,卻受到安撫,他不再是一個背棄了姓名和過往的騙子,而如同回到許多年前,他是那個年輕的陽光下的中尉,穿着便裝在軍事基地外的酒吧游蕩,忽然有了性趣操一個年紀大的男妓。

“你為什麽被扔出軍隊——”他迫切地說,手指按住亨利的嘴唇,迫切而絕望就像在問十年前的自己。亨利卻擡頭舔他的手,他身上的食物滾落,巧克力和奶油沾到大床的床單上,卻沒有人在意,亨利難得溫柔地說:“因為我愛上了另一個男人。”

他的身體緊緊夾住,克萊蒙顫抖地在他體內噴發,發出一聲哭泣一般的哽咽。這是他自己的故事,他在亨利身上哭出來,過了大概幾分鐘,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坐起身解開亨利的手铐。

這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夜晚籠罩巴黎,亨利活動手腕,手腕上留下明顯的勒傷淤痕,克萊蒙不曾說話,只是端來食物喂他,平靜地一勺勺喂到他嘴邊。

直到亨利吃完,他才說:“我愛你。”他以為他會道歉,卻沒有道歉。這是你應得的,他想,我可以不愛你,你莫名出現,甚至不讓我知道你是誰,也許某天也會莫名從我生命中消失。他唯一知道的只是亨利說過:“我不效忠于某個部門,更不要提某個政府,某個人,我只忠誠于我的國家。”

他猜測這國家是哪一個,卻不确定是否真的是那一個。他不想愛亨利,誰會去愛一個只會給自己帶來痛苦的人,卻已經被他逼得不得不愛他。

克萊蒙讓亨利去洗澡,再叫客房服務來打掃房間,更換床上用品。他們聊了幾句會在巴黎待多久,一個月,算是蜜月。之後就睡着了,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

次日清晨,亨利警醒地醒來時,他沒被铐住。只是發現,克萊蒙還睡着,臉埋在他的肩上,緊緊纏着他不放。

而他自己的手上,不知在夜裏什麽時候起,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尾聲

他們的蜜月只持續了兩周,某一天一個清潔女仆走進他們的套房,摘下帽子露出長發,居然是面色鐵青的門羅小姐。

她說:“你們欠我一次,亨利·X先生,你騙我偷走戒指,自己卻安然帶走那個真正有用的戒指盒。然後你的丈夫,”她冷笑:“克萊蒙·杜朗先生,你真有一張大嘴巴,散播消息讓所有不明真相的人認為戒指的秘密在我手上,現在那些追逐戒指的人找上我,你們卻在這裏度蜜月?”

亨利按住克萊蒙,說:“為此,我很樂意補償你,門羅小姐,你需要我們做什麽?”

門羅小姐神色緩和一些:“我果然還是喜歡年紀大一些的異性,至少他們經過真正的紳士教育。先生們,我不是你們,我只是一個賊,我不和人搏鬥,所以有人追在我屁股後面的時候……”

克萊蒙狡猾地對她笑:“你逃跑,你要逃去哪裏,美麗的小姐?據我所知,你有不止一個身份。第二完善的身份在倫敦。我們很樂意陪你去一趟不列颠。”

她冷冷地說:“你說得很是,我為你準備了幾個假身份,你倒是可以扮演一個巴黎人而不被懷疑。”她轉向亨利:“那麽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我并沒找到适合你的身份。你的西班牙語如何?”

兩天後,環歐洲游輪上。

勃特蘭夫妻是一對年輕漂亮的佳偶,在法國經營幾間法式料理餐廳。勃特蘭夫人對酒,食物,藝術品,珠寶的高尚品味使她很快成為游輪上衆多夫人喜愛的同伴。

這位年輕的夫人有盤起的金發和纖細的腰身,手上戴着紗質手套和紅寶石戒指,頸間戴着珍珠項鏈。她的年輕丈夫也是一個英俊漂亮到讓人心醉的男人,對美麗的女士們十分禮貌。

這對夫妻在大學認識,很快陷入愛河,即使現在也處在熱戀中。可是勃特蘭先生近日不太好,勃特蘭夫人也因此郁郁寡歡,,一位女士同情地說:“或許他不太适應海上旅行。親愛的,你需要去照顧他嗎?”

勃特蘭夫人輕聲說:“不用,他和費南德斯神父在一起。我們都是虔誠的天主教信徒,我相信向神父告解會使他的情況好轉。”

“啊,是的。”那位夫人喃喃自語:“費南德斯神父,真慶幸我們的船上有他。”那位高大謙遜,肅穆莊嚴的年長神父。如此虔誠地将一生獻給服侍神的事業,聆聽罪人們的告解,踐行禁欲主義。

勃特蘭夫人,也就是門羅小姐,卻怒火中燒。是的,她已經開始憎恨那個神父身份的安排了,她和克萊蒙辦成勃蘭特夫婦,尚算順利,可另一個身份簡直是麻煩的根源!自亨利第一天戴着十字架上船,多少人說着“神父,我有罪”走向他。他的強壯健碩,他的禁欲氣質,以及灰白的頭發,都顯得太有吸引力,克萊蒙的獨占欲發酵于是“勃特蘭”先生猛地就不好起來,為了纏住亨利他甚至不惜扮出抑郁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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