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輕扶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仿佛都變成了一塊熾紅的烙鐵,把她烤得口都發幹起來。

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步,避開了對方的肢體接觸,輕輕咳了一聲:“我沒事兒了,謝謝啊!”

咦?正在擺傲嬌臉的周一铎愣住了,是不是哪裏不對勁兒?這丫頭是把腦子也吐出來了嗎,怎麽說話怪怪的?

其他幾個人卻沒工夫去注意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這個并不算美好的小插曲并沒有擾亂他們的步伐。他們從車上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帳篷和睡袋以及食物水等東西,就往目的地進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羊年要咩有咩!O(∩_∩)O

真不好意思,斷更這麽久,從今天開始,會堅持日更的!

謝謝還在看這個文的親們!

(づ ̄3 ̄)づ╭?~

☆、031 心悸

幾個男生分到了大部分比較重的背包,女生則是拿着吃的東西。一行人邊說邊笑地沿着以前的老路往目的地慢慢行進,他們的目的地位于一處山溝裏,到了停車的地方就已經可以遠遠看到灰色的石瓦石牆,倒是連當地導游都不用找了。

此時,這裏的靈異傳說尚未被媒體大肆宣揚開來,米饒饒記憶裏曾經有兩個電視臺都到這裏采訪過,而這個詭異的廢棄村莊也正是從那兒之後名聲大噪,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這裏尚未吸引到懷着各種目的前來的“游客”,進村的路上除了山間偶爾飛過的小鳥,就只有他們這一隊人馬了。由于趕路的緣故,原本嘻嘻哈哈的幾個人漸漸也都安靜了下來,在這野山荒村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不速之客,去往一個不知是否歡迎他們的地方。

到村子的路雖然雜草叢生,但算不上多麽難走。不過,此地不知是地勢較低的緣故,抑或真的有什麽不可說的理由,總感覺比別處格外陰冷一些。畢竟已經到了五一,米饒饒覺得自己平時走路快一點都要冒汗,可此時氣喘籲籲地負重走在山路上,她居然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摸了摸手臂上隐隐浮起的雞皮疙瘩,米饒饒腦海中浮出了那些離奇的傳聞,原本獵奇的心思不由得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來的恐懼:難道,這裏真的有……鬼?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拿手輕輕捅了捅走在她前面的姚曼可,壓低了聲音喚道:“可可,可可,你有沒有感覺到有點冷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下意識地拿目光四處搜尋——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搜尋什麽。

可走在她前面的姚曼可卻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依然頭也不回地朝前走着,這讓米饒饒忍不住又加大了力氣拍上了對方的後背,可與此同時,原本一言不發的姚曼可突然轉過了頭來:只見她的眼珠朝上翻着,只剩下了一片眼白,一張塗滿了口紅的櫻唇此時咧的大大的,只有長長的血紅的舌頭伸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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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米饒饒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跳了起來,口中發出一聲驚呼,緊接着,她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笑聲。

“哈哈!吓到你了吧?”姚曼可笑得眼都看不到了,轉過身來沖着她直樂。

走在她倆身後,看到這一幕的林素素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揶揄道:“饒饒,你不行啊!膽子也太小了,就這樣還探險呢!”

米饒饒被姚曼可故意扮出的鬼臉吓得臉色發白,雖然知道了這只是個玩笑,可還是撫着胸口,半天沒緩過勁兒來,半晌,才嘟囔了一句:“你們也太壞了!”

她們這邊的動靜鬧得不小,走在隊伍前面的幾個男生也都回過了頭來張望,韓思朝一看就猜出發生了什麽事,他笑嘻嘻地說到:“怎麽了?是不是姚曼可又扮鬼臉捉弄人了?她從小就這麽兇殘,不但要從肉體上打擊我們,還要從心靈上打擊我們!現在想起來,我能跟樂俊能在她的摧殘下長這麽大,也真是不容易啊!”

“就你多嘴,找打呢是不是?”姚曼可朝他一瞪眼,只見他立刻裝出一副噤若寒蟬的受氣小媳婦兒樣,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鏡片後面一眨巴一眨巴的,別提多委屈了。

他的模樣逗得幾個人都樂了起來,原本安靜的詭異氣氛也被這陣笑一掃而光了。

當他們真正到達無人村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夕陽挂在山頂,橘黃色的光灑滿了山坡,卻并沒有帶來更多的溫暖。這時候,孔樂俊“資深驢友”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在他的指揮下,不到半個小時,兩頂帳篷就搭建了起來。

夜裏的山風更冷了,他們升起了一堆篝火,幾個人圍着火堆團團坐下,開始分起所帶的食物來。食物是女生去買的,不是面包餅幹就是薯片,還有幾袋泡的發白的泡椒鳳爪,說是來“歷險”,其實幾個年輕人并不覺得真會有什麽危險發生,更像是把這當成了久違的小學生“春游”。

果然,一填飽肚子,林素素就開始“不懷好意”地環視着幾個人,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米饒饒臉上:“我說,咱們可是來探險的,光坐這兒吃東西算怎麽回事兒啊?咱們得玩的刺激的不是?”

姚曼可立刻高聲響應:“素素說的對,老規矩!咱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怎麽樣?”

蘇楠推推眼鏡,“呵呵”,她的鏡片在火光的映射下也顯得妖異了起來:“我當然沒意見!”

混熟了之後,米饒饒才發現,表面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韓思朝其實是個逗比,就見他一聽這話立刻假裝露出一臉害怕的樣子,朝着姚曼可靠了過去:“人家好怕,可可你要保護人家哦!”

姚曼可毫不留情地送給他了一記老拳,看得旁邊的孔樂俊呲着大白牙直樂:“好咧!不如咱們直接定下大冒險的內容吧?聽說,這個村裏有一些棺材都是放在屋裏的,輸的人就要去摸那些棺材,怎麽樣?”

“好好好!這個主意好!”林素素立刻高舉雙手鼓起了掌來。

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嘻嘻哈哈地高聲附和,只有米饒饒面上讪讪的,顯得興致不太高——也許是因為經歷過“重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總覺得以前自己那種所謂的“無神論”實在太過淺薄,你看不到不相信的東西難道就真的不存在嗎?

而且,她微微低下了頭,眼神刻意地望向眼前的火堆,避開了不遠處的黑暗陰影,雖然她并沒有看到什麽,可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在那片看不清的黑暗之中,隐藏着什麽令人心悸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032 恐懼

真心話大冒險有很多種玩法,雖然是在荒山野嶺的,手邊既沒有撲克又沒有骰子,但這卻難不倒幾個急着找樂子的年輕人。

蘇楠撕拉一聲扯開來了一袋薯條,從裏面數出了七根薯條,把一端捏在手裏,手背朝着衆人道:“來來來,誰先抽?誰抽到最長的就坐莊!誰抽到最短的就算輸!”

“我先來,我先來!”林素素就坐在她右手邊,見狀第一個舉起了手來,只見她對着那幾根薯條皺着眉頭思考了一下,立刻就把最中間的那根抽了出來:“就選它!”

說完,她就把那根薯條放在手心,還雙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保佑我一定要是最長的啊!最長的!”

他們原本就是圍着火堆坐成了一圈,她這一開頭,幾個人索性按逆時針的順序挨個兒抽了自己的“簽”。

蘇楠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最後一根薯條,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眼鏡,眼角卻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還好,這根不是最短的!

幾個人默契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伸出了自己的“薯條簽”,幾根金燦燦的薯條被火光映成了紅色,看起來居然多了一絲妖異。

“啊?”米饒饒看着幾只湊近的手,怎麽這麽巧,偏偏是自己的最短呢?她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眼神又不由自主飄向遠處的陰影:她的運氣會不會太糟糕了一點?

“哈哈,這都怪饒饒你膽子太小了!你看看,氣勢弱了就容易輸,你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我就不怕,所以,我的就最長!”姚曼可哈哈大笑着把手上的薯條丢進了嘴裏,一邊咔嚓咔嚓嚼着,一邊得意地向米饒饒“傳授心得”。

米饒饒的一張小臉都皺成了個苦瓜,聽着姚曼可的話也不吭聲。

坐在她身邊的周一铎自然看不下去了,他輕咳了一聲,替米饒饒求饒道:“她膽子小,還是選真心話吧!”

姚曼可斜瞥了他一眼,心中浮出了一絲不悅,她一向跟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保護着幾個小姐妹,她知道米饒饒膽小,本來就打算選真心話的,可他這跳出來一說,倒顯得是他的功勞一樣。這讓她心中隐隐泛起一絲醋意,就好像是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一樣,不管這個“豬”多風度翩翩貌美如花,也有點咽不下這口氣。

“膽子小才需要鍛煉呢!膽子那都是練出來的!”姚曼可撇撇嘴角,盯着周一铎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所以,我選大冒險!”

周一铎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感覺出了什麽:感情她這是在跟自己較勁呢?居然還拿饒饒做筏子,這個女人還真是小心眼!想到這兒,他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米饒饒雖然一路上有點疑神疑鬼的,但到底也不是柔弱的小白花,再看眼前兩個人不對付的陣勢,她立刻站起了身來:“行,願賭服輸嘛!手電呢?我現在就去!”

她剛站起身來,周一铎也随着站起了身:“只是說要去摸棺材,又沒說必須要一個人去,等着我陪你一起。”

見他起身,原本也打算陪着去的姚曼可更生氣了,她也氣呼呼地站起了身來:“當然是大家一起去了!不然,沒人作證,我還怕你們耍賴呢!”

“哎,你這個人怎麽說話呢?誰耍賴了?”周一铎一聽這話就更不高興了,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愛找茬兒,她該不會平時就總欺負米饒饒吧?

米饒饒聽着他們吵架,頭都大了,這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誰也想不到原本都挺高冷的兩人怎麽今天都跟吃了炮仗似的,一開口就吵起架來了呢?

“行行行,咱們大家一塊去!都少說兩句吧!”“出來玩,鬧的不開心多不劃算!”見他們這樣子,其他人也連忙上來,一邊分開了兩人,一邊七嘴八舌地打圓場。

周一铎護着米饒饒領頭往村中走去,林素素和蘇楠則跟在他們後面,替姚曼可說話:“她就是心直口快,沒別的意思,周教授你千萬別多想啊!”

而韓思朝和孔樂俊則圍着姚曼可遠遠墜在他們身後,一邊在旁邊勸着她,一邊注意着前面的情形——即便是他們都只是把這次“歷險”當成一場小游戲,但在周圍如此陰森恐怖的環境之中,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忐忑不安。

他們安營紮寨的位置原本就在村莊附近,不過十來分鐘就已經走到了村口,村口那棵老樹已有五百年的樹齡,它露出地面的部分卻抱着一塊大石頭,顯得十分古怪。

他們到達此地的時候,就已經大略地沿着村中小路轉悠了一圈,米饒饒記得村中最高的那座石樓中就見過有一口棺材放在一樓屋中,于是便徑直朝那裏走去。

看着周一铎小心翼翼地護在她身邊,為她打着手電,米饒饒心中原本湧起的那點不安也慢慢煙消雲散了,甚至還泛起一絲甜蜜——自己的猜測應該沒錯吧?不然,他怎麽會這麽緊張自己呢?

此村坐落在峽谷之中,谷中有一道小河徑直貫穿,就在村旁穿流而過。此刻夜深人靜,走在蒼茫夜色之中,耳畔還能聽到不遠處河水潺潺之聲,伴随着頭頂灑下的淡淡月光,假如這不是在一個荒棄的鬼村之中,米饒饒幾乎要生出一種身在夢中的錯覺了。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那座石樓所在的院子,院前兩扇木門半開半合,斑駁的木門之上還殘留着昔日的紅漆,在手電筒的光照之下顯出了頹然衰敗的味道。

米饒饒停住腳步,伸手一推,那木門立刻吱扭一聲被打了開來,幾人順勢往內一望,這院中并沒有農家院裏常見的影壁,一眼便可望見那門戶大開的堂屋大門,只見那門內一片漆黑,好像一張詭異的大口,把投射過去的手電光線全部吞入了腹中。

一時間,米饒饒心中猶如打鼓,進退兩難。

姚曼可三人此時也趕了上來,她瞧了瞧站在大門口發呆的幾人,還以為他們在等她,于是,便忍不住問道:“怎麽還不進去啊?”

聽到她的聲音,周一铎不知道為何,心裏十分不爽,這句平常的問話也讓他聽出了挑釁的意味,于是,他一言不發,就拉着米饒饒率先進了大門。

林素素跟蘇楠相視一眼,都在心中埋怨一句“這兩人還沒完了!”便也随之進了院門。

七個人剛進到院中,卻聽到身後傳來砰的一聲響!

米饒饒吓得心中一驚,連忙回過頭去,只見他們身後的院門,居然合上了!

她吓得臉色發白,緊緊攥住了周一铎的袖子,卻是吃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難道,真的有……?

此時此地,見到這麽詭異的事情,周一铎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但是感受到身邊人的恐懼,他的勇氣反而湧上了心頭。

“剛才是誰在惡作劇?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他壯着膽子說了一句,目光卻若有所指地飄到了姚曼可的身上。

“哈!膽子小就別充英雄,看看把你臉都吓白了!”黑暗中,姚曼可的表情看不清楚,但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她臉上的刻薄諷刺。

周一铎真是對這個女人無語了,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招惹她了?此時,他只想趕快完成這個該死的任務,然後立刻回到營地去蒙頭睡覺!因為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讨厭的家夥了!

想到這兒,他也不再回話,拉着米饒饒就往院子正中的那扇門走去。

此地的詭異之一,便是棺材放在屋裏面。事後鬼村的名頭大起來之後,也有人追根刨底,以所謂“科學的方式”解釋這裏的種種異常現象,據說這裏的人在屋裏放棺材,只是當地風俗,畢竟葉落歸根,提前準備棺材也不算什麽。

米饒饒想着那些科學解釋,心中的不安稍稍平息了一些,況且,看着身邊還陪着不少夥伴,索性也咬着牙加快了步伐,心說早死早托生,速度快點摸完了事!

而就在她們沒注意的時候,還在院裏的姚曼可正低聲埋怨着韓思朝:“我說讓你吓唬吓唬他,你也不知道做的隐蔽點!動靜那麽大,怕人家看不到是怎麽着?”

她埋怨了半天也不見對方答話,轉過頭來,卻見韓思朝還僵硬地站在原地,兩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卻小的讓人聽不見。

見狀,她心中咯噔一聲,不由自主地打了冷戰,連忙轉身快步走回到了韓思朝的身邊,直到湊到了對方唇邊,她才聽見對方在說些什麽:“不是我,我,我根本沒有關門……”

縱然膽大如她,此時也不由得起了一背的冷汗,雖然口口聲聲稱這裏是“鬼村”,但姚曼可打心眼裏不相信這裏有什麽鬼怪之物,但此時,看着月光下滿頭冷汗的發小,她也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恐懼。

正在此時,堂屋之中又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

☆、033 穿越

米饒饒覺得自己的眼睛幹澀極了,連轉動一下眼珠子都格外費力,眼皮也跟抹了膠水似的黏在了一起。她皺了皺眉頭,略一用力,這才把眼睛睜了開來。

“娘子醒了!速速去告予大官人知道!”

米饒饒聽着耳邊傳來一陣歡喜的叫聲,迷糊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她記得自己跟周一铎他們一起進了那個停放着棺材的房間,當她準備去摸那口棺材的時候,腳下卻突然踩了個空,走在她身邊的周一铎伸手拉住了她,但她還是跌倒了,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那她現在是在哪兒呢?醫院嗎?

她原本渙散的視線開始聚焦,而她眼前看到的景象卻讓她不由得一愣——她的頭頂正上方并不是白色的吊頂或是壁紙,而是一片刻着繁雜花紋的暗紅色木頂!而那些花紋的紋路,她只在博物館見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哪裏的醫院會這樣裝修的?還是說,她在附近的村民家裏?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确定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覺,卻聽見耳邊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娘子可要飲些水?”

米饒饒這才意識到除了自己,這裏似乎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是她的腦子混亂極了,直到她的視線透過床邊镂空的花紋,投射到那問話的女人身上,她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天啊!那女人穿的怎麽像是古裝啊?!

穿越!這個詞一下子跳進了她的腦海,她簡直對自己的人生無語了——重生+穿越,難道集齊了七個狗血劇情就能召喚神龍嗎?!

雖然那個女人帶着奇怪的口音,但她卻能聽懂她的話,于是,她壯着膽子問了一句:“我這是在哪兒啊?”

雖然腦子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是她還是抱着僥幸的念頭:興許,人家只是拍戲的呢?

“娘子問的這是甚麽話?娘子自然是在家中啊!”那穿着石綠色長褙子的女人瞪圓了眼睛,神色古怪地盯着米饒饒打量起來。

米饒饒見她生疑,也不敢多說話了,索性又閉上了眼睛裝死。

那女人見她重新合上了眼睛不再吭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猶疑:娘子這是怎麽了?該不是沖撞了什麽吧?

她站在那兒,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威嚴的男聲:“你們都下去吧!”

她一轉身,只見來人正是自家的主人——周大官人!她連忙欠身行禮,接着就松了口氣,跟着丫鬟們一塊退出了門去。

米饒饒也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光用想象她都能感覺到來人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就連空氣都好像多了一種壓迫感。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地将身體往被窩裏縮了一縮,好像借助被子的阻隔,就能多一分安全感似的。

那男人站在床邊,自然把一切盡收眼底,他忍不住以拳抵嘴,悶笑了一聲,低聲問道:“喂,醒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米饒饒眼皮不停地發顫,她是不是應該“嘤咛”一下醒過來?然後再一臉茫然地說自己失憶了?要是他不相信怎麽辦?會不會被當做是鬼上身啊?#穿越後該怎麽做才能防止被燒死?!在線等,挺急的!#

就在米饒饒進行激烈的心理鬥争的時候,那男人饒有興趣地看着她,只見她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就連閉着眼都能看出一臉的糾結,他終于忍不住,伸手用掌心輕輕撫了撫她的睫毛又飛快地收了回來,感覺着手心殘留的癢癢的觸感,他勾起了唇角。看着她這副眼熟的表情,他終于能徹底确認這件事了:“別裝睡了,米饒饒同學!”

“啊!”聽見這個稱呼,一聲驚呼脫口而出,同時,米饒饒也猛地睜大了眼睛,虧得她提心吊膽了半天,敢情都是自己誤會了啊!

她的目光掃向了站在床邊的男人,一望之下,她先是一愣,接着“噗”地笑出了聲:“你怎麽這個造型?還穿的跟唱戲的似的?”

不過,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來了:不對!眼前的男人猛一看很像周一铎,但周一铎才二十四歲,還年輕的很!而眼前的男人細細看來,眼角已經有了淺淺的紋路,就連那一抹胡子看着也不像是作假,怎麽也得有三十四了吧!

可這人不是周一铎又是誰,他又怎麽會認識自己?!

吃這一吓,米饒饒的笑意硬生生給憋成了嗝兒,想要問話,卻止不住地打起了嗝兒來!

“周一铎”好笑地看着她,無奈坐在了床邊,把她從床上扶了起來,一邊幫她拍着後背順氣,一邊笑着問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是!嗝呃~~嗝呃~”米饒饒點着頭,艱難地回答了一個字,卻又被連串的嗝給打斷了。

看着她迷惑的眼神,周一铎也不賣關子了,索性把話一次交代了個清楚:“你別急,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也沒搞清楚!不知道為什麽咱們倆到了這個地方,剛剛那些人都叫我周大官人,而你是我的娘子宋氏。而根據他們的說法,現在應該是萬歷年間。”

說到這兒,他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尴尬的神情。

米饒饒好容易把嗝壓制了下去,這才眨巴眨巴眼睛,望向了他:“你是說,咱們倆同時穿越了?”

“你說穿越時空?呃,大概,可能吧……”周一铎點了點頭,他有時也會看一些科幻小說,但他卻覺得這件事情怎麽都透露着一些古怪。

米饒饒嘆了口氣,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女主角,擁有“重生”這個金手指,能夠改變自己一家人的命運,成為人生贏家!還有可能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巅峰!

誰知道,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這下可好,都不只是解放前了,直接給打回到萬惡的封建社會了,也不知道媽媽爸爸會怎麽樣,難道他們家注定避免不了家破人亡的悲劇嗎?

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露出了一絲傷感,好像整個人突然變成了灰色,周一铎心裏一揪,忍不住安慰道:“你別着急,咱們想想辦法,我覺得這事兒有古怪!”

“哦,”傷感也只是一瞬間,米饒饒也知道自怨自艾沒有一點用處,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麽來的,但她記得之前她看的穿越劇裏,那些人好像都能找到方法回到現代去!她不應該放棄!況且,比起那些獨自穿越的人,她這不是還有人陪着呢嗎?想到這兒,她精神了一點,卻突然又産生了一個疑問:“咦?我之前不是一直昏迷着嗎?你怎麽會知道是我呢?”

周一铎好像料到了她會問這個問題,他微微一笑,起身朝房中靠牆立着的一個紅木櫥櫃走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就多了一個東西:“喏!你自己瞧瞧看!”

米饒饒遲疑地伸出了手來,接過了他遞來的東西——那是一面巴掌大的銅鏡,和這屋裏的其他東西一樣,都是古香古色的。

現在的人總以為古代人的鏡子落後看不清楚人影,其實,磨光的銅鏡把人照得挺清楚的,還自帶柔光效果,起碼,米饒饒一眼就認出了鏡中的那張面孔,甚至比自己重生後的面孔還要更熟悉——那分明就是自己二十五歲時因操勞過度而略顯老态的面容啊!

作者有話要說:

☆、034 祭祀

米饒饒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半晌回不過神來,她還以為自己是靈魂穿呢,難道說其實是身穿?可是,就算是身穿,這個什麽周大官人跟宋氏怎麽會長得跟周一铎和自己一模一樣呢?天底下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又或者,這其實是他跟自己的前世?

哎呀,米饒饒捂臉o(*////▽////*)q:前世姻緣什麽的還真是讓人不好意思呢!

周一铎只見米饒饒盯着鏡子發起了呆,片刻後臉上卻湧起了一片紅暈,還含羞帶怯地望了他一眼,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丫頭該不會真的被什麽奇怪的東西上身了吧?

“哎!想什麽呢?快回回神!”他連忙把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然後,看着她的眼神恢複了清明,并帶着疑問看向自己,他這才長籲了口氣——看樣子她應該沒被什麽“上身”!接着,他不太确定地想到:那個眼神,似乎只是單純的“花癡”?

#長得太帥,就是要比凡人多太多煩惱,好煩銀~╮( ̄▽ ̄")╭#

接着,米饒饒就見周一铎用兩根纖長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腰帶,然後,他那根看起來挺精致的白玉腰帶就被他解了下來,再然後,他身上那件湖藍色的常服就敞開了懷……

“停停停!你,你這是要幹嘛?”米饒饒連忙用手捂住了眼睛,然後,一邊拿眼珠子從指縫裏滴溜溜往外瞅着,一邊“義正言辭”地說道:“你不要以為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妻子,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啊!”

“……”周一铎很無語:“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啊?以咱們現在眼下的情形,我可能怎麽會想那種事情呢?就算要想,也要等咱們回到原來的世界好不好?!”

“呃……”你好像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說着,周一铎就把外袍脫在了一旁,又将身上一件礙事的夾襖脫掉,這才把裏衣袖子捋得高高的,将手臂伸到了米饒饒面前:“喏,我是想讓你看看這個!”

周一铎的身材是标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他的手臂雖然白皙,但在勻稱修長的肌肉包裹之下顯得格外有力,只是原本完美的皮膚上卻有着一個粉色的疤痕,顯得格外刺眼。

看到那個疤痕,米饒饒不由得愣住了:她對這個疤痕可是印象深刻——這不就是之前周一铎為了替她擋刀才留下的嗎?

她一直以為他們不是身穿,而是靈魂穿,只不過是剛好穿越到了跟他們長的相似的古人身上罷了!況且,周一铎和自己目前的年齡看起來都要比實際年齡大上許多,所以,她也就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但是,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疤痕讓她又産生了疑問:就算人的長相能夠相似,可這一模一樣的疤痕又是從何而來呢?

看到米饒饒又是眨眼又是搖頭的,顯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周一铎這才趕快穿回了自己的衣服——這天兒還是挺冷的。

米饒饒自己琢磨了一通,始終不得要領,于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周一铎:“你說,咱們這到底是在哪兒呢?”

聞言,周一铎正在整理着衣擺的動作頓了一頓,擡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過來,自己瞧瞧吧!”

說完,他就緩步走到了窗前,伸手推開了木窗,朝她點頭示意。

米饒饒連忙掀起被子下了床,走到了窗邊。

米饒饒的喉頭艱難地滑動了一下,看着眼前那似曾相識的房舍,還有村邊那條小河,以及周圍環繞的群山,她終于明白了周一铎的意思,原來,他們一直都還在這個“鬼村”嗎?

這樣說來,難道剛剛她見到那些“人”,其實都是鬼?

想到這兒,她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來,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人的衣袖,而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握住,然後在她投來的驚詫目光中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米饒饒以前老看到書上寫人的眼睛會說話,她一直覺得那是誇張的描寫,可此刻,她卻清清楚楚在他的眼神裏讀出了幾個字來:“別怕,有我在。”

一陣冷風帶着旋似的刮過,凍得米饒饒微微縮了縮脖子,但她的心裏卻莫名地多了一分溫暖。

就在這二人兩兩相望之時,一個聲音卻插了進來,破壞了此刻的氣氛:“大官人,娘子,祭祀所需一應物什俱已備妥,請大官人前往主持祭祀!”

米饒饒循聲望去,卻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婦正站在門前,畢恭畢敬地垂着頭。

米饒饒心說:這人走路都不帶出聲的!果然是那個嗎?

周一铎又板起了方才那副嚴肅的面孔,也不管那人能不能看的見,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我已經知道了,你下去吧!過一下叫個小丫鬟上來服侍娘子梳洗。”

那老婦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他們行了個禮,這才倒退着走出了門外。

周一铎松了口氣,眼看時間緊迫,他連忙附在米饒饒耳邊輕聲解釋:“我只比你早醒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打聽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不過,他們一大群人好像都對這個‘祭祀’很看重的樣子,我怕應付不來,借着你沒醒的理由一直在拖時間。不過,我看是逃不過去了,等會兒你注意點,少說少做,千萬別穿幫!”

米饒饒真想朝他翻個白眼:自己像是那麽笨的人嗎?還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在幾個小丫鬟的幫助下,米饒饒很快穿好了一身頗為正式的衣服。她一直覺得漢服很漂亮,曾經還想着要是等自己有空了一定要去好點的影樓拍個古風寫真,今天她這個願望倒也算是實現的,而且她相信自己身上這套衣服可比影樓那些貨色要精致的太多了!

等丫鬟給她梳好了頭,又在她臉上塗塗抹抹了一番,她再望向鏡中時,先是一愣,接着,就忍不住有點竊喜地想到:自己其實也算是個美女啊!還是古典型的!

周一铎看到她的樣子時,也明顯有點吃驚,他真是沒想到,自己平生被驚豔的次數并不算多,但這僅有的兩次,居然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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