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裏一直有一個傳言,說出版社裏連搬運工都帥得掉渣,所以很多女生(其實只有阿大)一直想去看一看。之前因為我和姚琛的關系,陸雲生去出版社談事都會帶上我,雖然我看來姚琛并不會因為我而給雜志社多少好處,但是陸雲生說有我在他們就可以省掉很多環節,每次談不攏的時候陸雲生就會拉着姚琛要去喝酒,如果要喝酒的話,像我這種小職員,肯定要打主力。姚琛因為我的關系,往往就會退步許多。

唉。

這聲心裏面的嘆息好像被阿大聽到了,“你不想說就算了,那我和主編去了噢?”

“去吧去吧。”我笑着說,求之不得。

中午用辦公室的電話打到我的手機上,響了很多聲那邊才接通,莫緋沒睡醒的聲音隔着聽筒傳過來。

“你好,這是何水的手機,她現在不在,請您晚上再打過來。”

我啞然失笑:“我是何水,你接了多少個我的電話啊?”

“該死!”莫緋罵人的時候一定也還沒清醒,嘟嘟囔囔的說:“你快來把你手機拿走吧。都是宿醉的人,你倒是好,一覺到天亮,我從昨晚到現在每隔三個小時接一次電話,中間還有一個打錯的!”

“我下班再過去拿,你在家吧?”我問她,莫緋不像我要朝九晚五,她爸爸是房地産商,繼承的財産豐厚,現在他爸爸給她一座商場管理,她現在每天看看報表,去商場走幾圈就完事了。所以她是我們三個中最閑的。

“在的,挂了,我再睡睡。”她挂了電話。

這個點還睡,原因就不只是宿醉了吧,我暗自揣測,大概崔金銘昨晚沒有回去。

挂了莫緋的電話後,我撥了另一個號碼,電話響了許久沒有人接,挂了十幾分鐘之後電話回過來了,我連忙接起。

“你好,我是曾言瑾,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聽筒那邊是一個甜美又随意的聲音,這種聲音讓我想起的只有齊劉海的長卷發,大眼睛,塗了潤唇膏的嘴唇,還有色彩出衆的裙子,而這會應該是躺在沙發或者床上在看漫畫書或電視。。

“你好,這裏是悅樂時尚雜志編輯部,我是編輯何水,請問是言今漫畫家嗎?”我禮貌問道。

“哦,你好。”我可以想象她瞬間坐起身子,“我是言今。”

“言今小姐,你聽說過悅樂雜志嗎?”我話說出口之後馬上覺得有點像傳銷的感覺,果然,她那邊噗嗤的笑了一聲,然後又忍着笑說:“我知道,你們雜志銷量很好啊,內容也很吸引人,我經常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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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不管是不是恭維,這番話确實很動聽,看來這女孩很随和,我馬上趁熱打鐵緊追直上。“是這樣的,我們雜志新開了漫畫的版塊,現在急需長篇連載的稿件,言今小姐在國內是一名著名的漫畫家,出版的漫畫集暢銷海內外,風格也很符合我們雜志,所以我們想跟您約稿,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我們見個面詳談好嗎?”

“這樣啊… …”她在那邊笑了一下,“先謝謝您的肯定,可是… …”

聽到這個可是我就知道這事不成了,挂了電話之後,我對着便利貼上新的號碼發了一會呆。

她說她已經和兩家雜志社簽約了,每個月要趕兩篇稿子,有點吃力,所以婉拒了我,不過最後又給我推薦了一個人。

“這個人很有天分,剛剛從日本學習回來,他的漫畫在網上連載,點擊量有幾百萬,前幾天剛剛和一個雜志社簽約,雖然是新人,但是漫畫第一期出版時就收獲了大量好評,您可以聯系他看看。”

她是這麽說的。

Colin,就這個名字,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中性名字,我甚至連ta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把這個名字敲到搜索條中,第一個結果是一個明星,第二個就是他發布在某個漫畫網站的漫畫,我點進去,對于他的簡介實在少,只知道他是畫熱血漫畫的,我點開第一篇,年輕時候對漫畫的熱愛之情翻湧而來。

我還記得小時候愛看的小丸子哆啦a夢,中學喜歡看少女漫畫,後來爸爸媽媽離婚之後我就再也沒看過少女漫畫了,直接過渡到了熱血漫畫,那時候才初二,看言情的小妝和不愛看書的莫緋都視我為奇葩。

畫風獨具一格,技術娴熟,故事情節豐滿,是一個實力幹将,況且還是嶄露頭角,如果能約到稿,那肯定能讓雜志銷售翻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莫緋的“好心”

我剛準備打電話過去,阿大苦着一張臉回來了。

我放下剛剛拿起的電話,問她:“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別說了,我是當炮灰去了。”阿大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在我一臉好奇之下說道:“我和陸編去了,根本就沒見到他們負責人,是負責人的秘書來和我們談的,感覺就是聽了那負責人的指令來的,死咬着擡高的價格不放,把陸編氣得要死,直接就回來了。”

雜志要新加漫畫版塊,到時候色彩和紙張方面肯定要換,印刷公司那邊的成本肯定會提高,雜志社如果不壓一壓價格,那保不準到時候雜志的售價也要增加,不然就只能是招廣告商,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讀者想要看到的。

“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嘛。”我安慰她,況且我也知道,陸雲生常常把價格壓得很低,有時候簡直低得離譜。

但是姚琛連見都不見陸雲生,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以為他甩了我至少會心存愧疚,然後便宜我們雜志社呢。

沒有心思再工作,我一直熬到下班,拿了東西就要走,在門口的時候被陸雲生的電話叫住。

“在停車場門口等我,我和你一起走。”他說完就挂了電話。

我沒辦法,只好和阿大告別然後走到停車場口,他的車剛好出來,我走過去敲敲車窗,他在裏面給我開了門:“上來吧,我送你回去,我去堵姚琛。”

“我現在還不回家,要去莫緋那一趟,我的手機落她那裏了。”我就像是終于逮到機會講話了,急急忙忙的說。

他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說:“那我送你過去。”

“榮幸之至。”我笑着說,然後彎身上了他的車。

系好安全帶之後,我的手搭在把手上,來回摩挲着,他目視着前方,頭也不回就知道我在幹什麽,笑着說:“不要每次坐我的車就強奸他好不好。”

我也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你的車。”

剛進雜志社的時候被陸雲生拉着去看車展,我就一眼相中了此車,那時候陸雲生還嫌這車不夠英氣,但我就是喜歡它的簡潔,回來之後甚至把這車的照片放在電腦桌面,以此勵志。後來有一天陸雲生就開着它來上班了,我幾次經過他的車都蓄意要用鑰匙刮花,只是最後還是自己舍不得。

“我看中新車了,你什麽時候攢夠錢啊?”他問。

我一陣沮喪,他買車的時候就很慷慨的說他只開兩年,然後就轉手給我,沒想到我這麽不争氣,現在都沒攢夠錢,他看中的車都換了三四輛了。

“你再開兩年,再便宜幾萬我就買得起了。”我認真說。

他斜眼看我:“我懶得等你了,今年下半年我就換車,你自己看着辦吧。”

“不要啊老板。”我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要不分期付款?最多我首付付多一點咯?”

“滾!”他毫不客氣:“只接受一次性付款,現在物價上漲那麽快,分期付款太便宜你了。”

我暗自思忖,要不和莫緋借點錢?

他看我不做聲,又問我:“你妹妹不是已經畢業了嗎?”

我點點頭,所以這兩年我輕松不少,不過房貸還是要還的,當年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媽媽寧願不要房子也要我們。那時候她還有工作,加上畢生的儲蓄買了一套房子給我們,供了幾年之後媽媽下崗了,那點退休金只夠我們三個人日常生活。我一邊讀書一邊做兼職,并且靠着獎學金讀完了大學,那幾年的工資我全數交給了媽媽,窮得只有一雙高跟鞋,穿了兩年。後來妹妹何溪讀大學,媽媽怕我太辛苦,偷偷去做保姆,被何溪發現之後嚷嚷着要退學,媽媽才沒繼續去。那一年何溪也長大不少,不再開口問我要錢,有空就去做兼職,一直很努力的争取獎學金。

現在何溪出來工作了,家裏的房貸也快供完了,我心裏突然又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莫緋說我這就是犯賤的命。

“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吧小水,你不需要為任何人活着。”陸雲生說,我看着他緊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笑了,拍了他一下:“抒什麽情啊,我一直都很享受的好不好。”

這麽多年,雖然苦,但是我是真的甘之如饴,我可以很坦然的接受生活中所有糟糕的事,對于老天給我的恩賜,我也小心翼翼的珍惜着,所有的朋友,我的工作,我的家人,以及姚琛。但我也一直做着最壞的打算,大概從一開始和他在一起,我就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我。

莫緋家在郊外的別墅區,加上有點小堵車,半個小時才到她家,還沒下車就看到小妝走出來,陸雲生瞬間整個人就像從車裏彈出去的一樣,邁長腿走到小妝的跟前,把她着實吓了一跳。

我識趣的下車,跟小妝打了個招呼就馬上進門了,假裝沒看到小妝投過來的求救的眼神。

我一按門鈴莫緋就來開了,她穿着吊帶真絲睡衣,裸露的肌骨猶如冰玉一般,美豔不可方物。一進門她就把手機丢給我,抱着手臂不悅地看着我。

“叔叔阿姨不在家?”我一邊點開手機的通話記錄一邊問。

“不在,你換鞋進來吧。”她把長發綁在頭頂,轉身就走:“晚上在這裏吃飯吧,我去換個衣服給你做飯吃。”

我哦了一聲,彎腰換下鞋子,眼睛釘在手機屏幕上往裏走。

媽媽打了個電話,陸雲生打了個電話,一個陌生來電,這應該就是莫緋說的打錯的電話吧。

我回了個電話給媽媽,無非就是詢問我身體怎麽樣啊,和姚琛怎麽樣啊,有空多回家什麽的,我一一恩恩啊啊的應付過去。

挂了電話莫緋已經換好衣服出來,徑自走到廚房去了。我丢下手機跟上去,看着她從超大冰箱中挑選食材,時不時問我的意見。

我一般沒什麽意見,因為她選的都是我喜歡的,而且莫緋的廚藝不是蓋的,我不喜歡的菜在她手中都能變成喜歡的口味。

這樣一個女人,為什麽有人不懂得珍惜呢。

“喝酒嗎?”莫緋把菜全端到桌子上之後問我,我正在把碗筷擺到桌子上,她沒等我回答就自顧自地開了一瓶紅酒。

吃飯的時候我們聊了一會,但彼此都閉口不談男人,我也實在沒辦法問出口昨天的事。

吃過飯她送我出門,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遞給我:“這裏難打車,你開我的車回去吧。”

我剛要回絕,她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麽,連忙披上外衣打開門往外看。我一邊穿鞋一邊聽到她在和鄰居打招呼。

咦,什...麽?

“宋清,你要出去?能不能幫我送送我朋友?”我聽到莫緋帶着笑說,聲音又甜又清脆,像是清晨沾着露珠的紅蘋果。于我卻像是毒皇後專門為白雪公主而做的毒蘋果,我在後邊估計把她腰都要掐紫了吧,她依然紋絲不動。不知道外面的人回了一句什麽,她已經興高采烈地把我推出去了,“那就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喝酒。”

我一臉憤恨的看着她,小聲說:“我自己走就好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厭搭陌生人的車。況且關于這個人的印象,我只有兩個。

“啊,我們家隔壁終于有人住進來了。”

“你不是說那個空置了很多年的房子了嗎?”

“恩,現在主人回來了嘛。說起來這個主人我還是有印象的,我見過他父母,以前還想把我介紹給他呢,可是那時候我已經有對象了......而且我對學醫的沒什麽好感。”

“咦,為什麽,白大褂的醫生不是很帥嗎。”

“他是獸醫。”

“......”

“解剖學滿分。”

“......”

結果後來莫緋每次提到這個人我都忍不住想到血淋淋的白大褂。

第二次好像是我們在莫緋家給她過生日,都玩high了,大約兩點左右我們在二樓陽臺嬉笑唱歌,隔壁房間的燈突然開了,陽臺的落地門刷的一聲被拉開,男人帶着陰影走到我們面前,怒氣騰騰咬牙切齒的說:“你們敢再弄出一點點聲音,明天我就把醫院所有寵物屍體送到你床上!”莫緋一個哆嗦,悄無聲息的拉着我和小妝迅速溜回房間了。我們好奇那個威脅對于她來說這麽管用,把她吓成這個樣子,無聲的問她:“他說到會做到啊?”莫緋含淚重重的點頭:“他已經丢過一只開腸破肚的倉鼠到我陽臺來了。”我和小妝打了個寒戰,同情的看着莫緋,靜靜的躺下了,連呼氣都不敢大聲。

之後他的印象就豐富了一點:血淋淋的大褂上頂着一張殺氣騰騰的臉。

要這個人送我回去?算了吧,我寧願走半個小時到大馬路去搭公車。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氣質勝人

莫緋一邊揉着腰,一邊又朝外面的人喊:“稍等一會。”她回過頭朝朝我眨眼,“宋清又不是外人。”然後不由分說把我推出門外。

“莫緋!”我咬牙切齒道。

莫緋搶在我罵她之前關了門,想到別人還在車裏等我,我只好連忙離開莫緋家門口,朝那輛雷克薩斯走過去,他體貼地探過身子從裏面給我開了門,我朝他笑了笑,壓着裙子坐進去,順手系上安全帶。

坐進車裏,我愣了一下。

呃,竟然長了這樣一張臉,獸醫不該長這樣吧。瞬間和記憶中的印象無法重合了,果然氣質勝人。拘謹還是有,至少不會打抖害怕了。

“你到哪?”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我。

“格林小區。”我簡潔回他。

他側臉沖我笑了一下,我又愣住了。

“這個點可能會有點堵車。”他望着路前方,而後回頭朝我微微一笑:“你不趕時間吧?”

我搖搖頭:“不趕。”

兩人之間頓時無話,好在他又是一笑,轉過頭專注開車了。車子駛離別墅區,彙入車道朝市區駛去。此時天色漸暗,而城市才将将華燈初上,一派燈火通明,光影滑過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打開了音樂,靠在真皮座椅上的我有點昏昏欲睡,隐約中聽到他接了一個電話,挂了電話之後車子已經到達我家小區樓下了。

看着他準備要取臨時卡開進小區,我連忙坐直身子,說:“謝謝你了宋先生,不用麻煩了,我在這下就好。”然後迅速解下安全帶。

他的手從窗外手回來,朝我揚了揚黃色的臨時出入卡,說:“都到這裏了,你住哪一棟?”

我只好靠回座椅:“那麻煩你了,直走右拐就是了。”

他一直把我送到樓下。

“謝謝你了宋先生。”我說。

“不用這麽客氣。”他儒雅說道。

話是這麽說但其實他比我更客氣,我下了車,再次朝他招招手,目送他開車走掉才轉身上樓,身心俱疲。

回到家才發現漏過了一個未接來電,是陸雲生的,肯定是關于姚琛的,我不想回電話,但是這個電話突然提醒了我工作上的事,看看時間還早,我連忙打起精神,撥通了那個漫畫家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那邊就接起來了,安靜又空曠的背景下傳來男生透澈的聲音:“喂?”帶着慵懶的疑惑。

我突然有一瞬間的發呆,大腦一片空白以至于忘記自己要說的話,直到手中的聽筒再次傳來對方的聲音:“請問你是?”

我回過神來,用假裝出來的愉悅的聲音說道:“你好,請問是Colin漫畫家嗎?”

他那邊像是笑了一下,禮貌又有點戲谑道:“漫畫家算不上了,就是一個畫漫畫的作者,請問你是那一位?”

“我是城市出版社悅樂雜志編輯,有點事想和你談一下,明天有沒有空出來見個面呢?”這次我學聰明了,先把他約出來,不讓他有機會在電話裏就拒絕我,面對面要比在電話裏直接拒絕要難得多。

“有什麽事就在電話裏說吧。”他簡潔說道,簡直有點酷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轉動腦袋應對:“如果您明天沒什麽事的話我們見個面再說吧,不會占用您很多時間的。”料定是很難搞定的主,我的語氣不由客氣了許多。

“我認識你嗎?”他又問

“應該…不認識。”我艱難地說。

“不認識我為什麽要和你見面?”這次語氣中糅雜着明顯的不耐煩。

然後他就挂了電話。

我瞪大眼睛盯着手機屏幕,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搞什麽啊,這幾天真是背到家了。把手機往茶幾上一丢,喉嚨裏含糊地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咽嗚聲,我閉眼倒在沙發上,抱着抱枕發呆,方才在宋清車上的困意已經被抛到九霄雲外了。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我抓過來看,是莫緋發過來的語音消息,我點開來聽。

“小紅帽,到家了嗎?”

我按着手機,回複她:“托皇後您的福,本帽已經安全到家了。”

她回了一個笑臉,然後是語音:“多希望你能不安全,騎士不應該都很狂野放蕩的嗎。”

我在心裏翻了翻白眼,昨天剛放蕩過,今天還來?

“他哪是騎士,人家可是紳士的國王。”我的消息還沒發過去,她的又發過來了。

“早就想把宋清介紹給你了,難得等到你被甩。”

“喂。”我笑着說。

“好啦好啦,你覺得怎麽樣?”她很認真的問我。

我沒有半分思索,飛快的回她:“人很好啊,對我很客氣,不過人家對我沒意思,你不用再想了。”

“哦,他确實是一個清致的人,什麽時候都是文質彬彬的,不過什麽時候對你不客氣了,就是把你放心裏了。”

“哦,不過感覺他不像是單身的人啊。”

“恩,他确實不是。”莫緋在那邊笑了,“他有女朋友的。”

“什麽?莫緋你病吧。”我有些驚訝,“你不是最不齒小三嗎?”

“我就是想讓你們先接觸嘛,等他分手了你就有機會啦,反正他換女朋友的速度很快的。”

“No。”我哭笑不得,堅決的說:“首先人家有對象,我這麽做有挖牆腳的嫌疑(只是先做朋友啊,再說就算是挖牆角也是我幫你挖的。她在那邊插話說),再有,我對這種頻繁換女朋友的男人沒好感。”

“诶你不能因為被甩一次就讨厭所有會換女朋友的男人吧,再說我覺得宋清那也不算換女朋友勤快,那些女人根本就不算他女朋友。”

“所以呢?”我攤手:“你是打算介紹一個花花公子給我”

“何水!人不是花花公子!”莫緋氣急敗壞:“我懶得管你了!”

“好好好。”我生怕她生氣,“我說過了,不過人家真的看不上我,有機會當然可以做朋友嘛。”

她回了一個滾字給我,我厚着臉皮發了一個笑臉。

過了很久她才又發了一個晚安的表情給我。

我關了機,連下沙發去洗澡的心情都沒有,抱着枕頭就睡了。

這一覺睡得斷斷續續的,中間醒過來幾次,薄被滑到地上我都沒有撿起來,落地窗沒有關緊,晚風灌進來,我縮成一團,覺得孤單。但其實這樣的夜晚和平常沒什麽不同,就算以前和姚琛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時常着涼。趁着月光,我走到廚房抓了一把紅豆放鍋裏熬,定了時之後又回到沙發躺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趕緊爬起來沖了個涼,看時間還早,我盛了煮得稀爛的紅豆粥喝,喝了一半突然門鈴大作,我忙放下碗筷圾着拖鞋去開門,門外站着身着西裝神清氣爽的陸雲生,見我開了門,也不管我臉上什麽表情,就急急擠進來換了鞋,自如的走到廚房盛了一碗和我一樣的粥,坐到餐桌邊。

“在門外就聞到這個味了。”他用勺攪拌了一下粥,嘗了一口,一臉滿足。

我關上門,走到他對面坐下,把剩下的幾口喝掉之後問他:“你和小妝怎麽樣了?”

“你和姚琛怎麽了?”他擡起頭反問我,我一時讀不清他眼裏的神色是什麽意味,不知如何回答,對視半響,他突然詭異一笑。

我莫名其妙,問他:“你笑什麽?”

“事情辦成了,我才知道姚琛搬家了,你怎麽不告訴我?”他說。

我的心像是被鈍器擊中,他搬家了?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需要這麽躲着我嗎?我自認為分手時我處理得還算不錯吧,沒吵沒鬧,他憑什麽要搬家?

我沒有回答他,拿着碗走到水槽邊沖洗,借此掩蓋我恍惚的情緒。他倒是沒有留意,繼續喝着粥,邊喝邊含糊問道:“你們是不是要結婚了?他說要送車給你,昨晚叫我陪他去挑了好久,他已經付款了,你過兩天去取吧。”

聽到這番話更加驚訝,又覺得可笑,姚琛此舉是想要補償麽?我就是那種讓他覺得歉疚的可憐兮兮的女人?我的心突然平靜下來,這種平靜讓我覺得可怕,我寧願自己萎靡不振幾個星期,然後天氣一好,心情也就突然豁然開朗。這種平靜往往蘊含着更大的狂風暴雨,指不定哪天就爆發。我讨厭自己這種壓抑的平靜,卻往往克制不住自己。

我把碗放進櫃子裏,甩甩手中的水,轉過身背靠着水槽,用我明明厭惡無比的平靜語氣說:“我們分手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滞,陸雲生意識到我沒有開玩笑,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大概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忙問:“他甩你?”

“有什麽關系。”我幾乎面無表情的說。

“如果他做錯了,我把車送給你。憑什麽他送啊。”陸雲生憤懑說道,看向我的眼神中帶着絲絲心疼。

那心疼之前在小妝和莫緋的眼裏已經見多了,這種眼神讓我覺得自己越發可憐。我不願再接受這種眼神,走出廚房頭也不回地說:“吃完把碗洗幹淨了。”回房換上清爽的工作裝,描了淡妝,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神色不禁有些恍惚。馬上奔三的自己,雖然和20歲時候的自己沒有多大差別,但是那些歲月痕跡,總是可以在細微末節中察覺,比如說越來越對不化妝的自己不自信,宿醉或熬夜之後總要很久才能恢複過來,對于旅游運動什麽的一律不再熱衷。

這麽一想,覺得自己還真是個無趣的人,難怪姚琛會和我分手。

我垂下眼不願再看自己,馬馬虎虎紮好頭發走出去,陸雲生已經收拾好碗筷,他瞄了一眼手表,說:“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我應了一聲,拿起外套和包和他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漂亮的男孩子一般都難以忘記吧

回到公司陸雲生又開了一次關于改版的會議,別的版塊差不多都落到實處了,獨獨我的連載還沒找到作者。

陸雲生倒是大度,說這事也急不來,關鍵要有質量,讓我好好找,這個月的雜志就先放兩篇短篇的好了。

好在投稿不少,挑挑揀揀也選出了兩篇不錯的稿子,聯系作者加工作品,和美編商量色彩版塊,弄了整整一個星期,終于在最後期限完成。電子版的雜志被送到出版公司,第二天出來樣品,阿大拿給我看時,我心裏都驚嘆,不得不佩服陸雲生的眼光,改版後的雜志有一種蛻變的感覺,色彩更細膩也更張揚,版塊的內容适宜人群更廣。

“這一期的雜志銷量不錯,不過和預期的還是有點差距,阿大,你每一期的專欄要更有針對性,最好能和當期的雜志風向想通,內容也要飽滿一些。推薦旅行路線的版塊是誰負責的?小柚,圖片弄特別一點,你和美編多商量一下版面問題,不要做得千篇一律了… …”再開會的時候陸雲生說。

這個時候我是最佩服陸雲生的了,他原本是出版社的策劃總監,而我們雜志一開始則是出版社最不暢銷的雜志,社長便派他來整頓,在他的帶領下,雜志也漸漸步入正軌,銷售量一翻再翻(我們的薪水也在他的帶領下一翻再翻)。在出版社旗下的一些産品中偶爾銷量也能沖沖前五,不過看陸雲生這勁頭,他是想争取第一吧。

我知道社長早有想讓他回去做策劃總監的念頭了,是他一直不願意,他希望能先把悅樂做好。

“何水,連載的作者找到了嗎?”陸雲生突然轉過頭來問我,打斷了我的思緒,頓時所有人都看着我。

壓力之下我遲疑說道:“呃,找到了,就是還沒落實,我下班之後再去聯系看看。”說完之後暗自皺了皺眉,陸雲生再次瞄了我一眼:“趕快落實,我希望下一期就能刊登了,所以下禮拜三拿初稿給我看。”

我說的找到了是找到人了不是說找到稿子了大佬!但是陸雲生已經收回目光,開始說別的了。

自從第一次被毫不留情的挂了電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那個Colin,一來是怕引起他的反感,二來我是怕他的風格不适合我們雜志。悅樂雜志一開始做的是女性時尚雜志,後來被出版社的另外一款雜志取代了,陸雲生這次純粹走的是知性路線,面對的人群大概是18到30歲的女性,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會喜歡熱血漫畫嗎?我不确定。可是再找就找不到像他這樣的了,本來國內優秀的漫畫家就不多,我認識的更家不多,優秀的都在畫自己的書,要不就是已經和多家漫畫雜志簽約了,分身無術,就算降低标準,技術過關的風格不合适,風格合适的技術又不行。

就這事弄得我都快內分泌失調了。

下班之後我收拾東西準備獨自回家,陸雲生走過來敲了敲我的桌子:“我和小妝晚上去吃飯,你要來嗎?”

我關了電腦,笑道:“話是這麽說,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去的話我就死定了。”

他勾起一個笑:“算你聰明,還有,車子我幫你退給他了,不過你知道的,即使我再想揍他,他也是出版社的合作夥伴,所以我只能客客氣氣對他。”語氣中的無奈真真切切。

我挑了挑眉,說:“你知道嗎,我突然有些後悔了,我幹嘛不要啊,想了那麽久的東西,為什麽要意氣用事?”

他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嗨,我就知道你會後悔,所以我沒有退。”

“真的假的?”我倒是有些驚訝了。

“當然是假的,我還不了解你?”他壞笑着說。

我瞪了他一眼,拿起東西就往外走。

“我送你。”他跟在我後面說。

“不用了,小妝估計在等你了。”我頭也不回的出了公司。

我擦着濕頭發走出浴室,翻了翻手機,撥出那個號碼,放了擴音擱桌子上。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我心下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忐忑,如果沒人接的話就放棄,我這樣想着,再跟陸雲生拖幾期,我就不信找不到別人了。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接通了,我始料未及,慌忙拿起手機。

“Colin你好。”我急忙說,手機中傳出的喧嚣回蕩在我空曠的屋子中,和第一次給他打電話時的安靜背景成鮮明的對比,因為吵,他的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好?”

微微上揚的尾音顯示了他對這個號碼的未知,我松了一口氣,最擔心他還記得這個電話和上一次不那麽愉快的交談。

手機中漸漸遠去的喧嚣,感覺他是起身稍微離開了原來的環境,背景沒那麽吵雜了,他的聲音隔着一點音樂和歡呼聲傳過來,“哪位?”

“你好,這裏是悅樂雜志編輯部,我們雜志新增了一個連載漫畫的版塊,我在網上關注過你的一些漫畫,想跟你約個稿,稿費從優,希望你考慮考慮,或者是我們找個時間出來聊一聊?”我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生怕他又不由分說挂了電話,說完之後屏息小心的等了幾秒鐘,他沒有挂掉。

“…什麽?”他有些遲鈍的問。

“…”感情我說這麽多他都沒聽到?

我們兩在電話的兩端沉默了半響,怕他不耐煩挂電話,我只好又重複了一遍,話才說一半他就打斷了我。

“我認識你嗎?”

天哪!我感覺我又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記錯的話,上次他就是在這句話之後挂掉電話的。

“認識認識!”我連忙說,正當我絞盡腦汁的想要怎麽編個事由的時候,他又低低的開口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我這邊有點事,而且我也有點醉了,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麽,不方便談事。”

這次我反應飛快,忙說道:“那好吧!明天我們見面談!”

他估計也沒聽清,答應了一聲好的之後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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