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不要。”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之後又返回“災區現場”了,一到陽臺渾身就被淋了個半濕,他擠進來,手長腳長的男生開始幫我收衣服,而且自動站在了陽臺的外面。不過就算是在這混亂情況下,他目不斜視的幫我收內衣內褲的時候我還是嘿了一聲搶過,他沒和我計較,手又伸到另外一套內衣內褲上。

… …這小孩故意的吧?

大雨來得迅速,等我倆返回客廳的時候頭發都半濕了,好在衣服都沒多濕,他幫我放在沙發上。要是姚琛的話肯定又要說我懶了,擱這麽多天衣服都不收。陶可林站在一邊,沒有多說一句話,站在沙發邊,小心的擦着身上的水,像個小紳士一樣。我走到房間拿出一條新的毛巾給他擦水,他接過之後擦掉身上的水珠,然後随手拿着一件衣服問我:“要不要幫你疊好?”我瞄眼過去看,整個人都要炸毛,幹嘛要偏偏拿人家的內衣!我差不多是撲過去搶回來的,把他手中的咖啡色內衣和露在外面的內衣內褲全塞進衣服堆,然後皺着眉瞪了他一眼,他勾勾唇角,伸手摸了摸鼻子。

他紳士個屁。

我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他又端起碗筷回到餐桌上吃飯了,我看到他那件看起來價格不菲的外套上面因為沾了雨的深色斑點,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麽。

我把那堆成山的衣服抱回卧室整理,再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廚房洗碗了。

“放在那裏就行了。”我說了一聲。

他回頭朝我笑了一下,“就兩個碗。”

“… …你先回去吧,我要洗澡了。”我忍無可忍的說,這小孩太沒眼力價了,沒看到我衣服都濕了一半嗎。

他倒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一臉你洗就洗關我什麽事了的表情,想了想他才放下碗,擦幹手說:“那我回去了。”

“我洗完澡再去找你。”我飛快的說了一句。

他促狹的笑了一下,朝我揮了揮手走出去了。

… …他想到哪裏去了?

我穿着厚實的睡衣,裹了一件羽絨服抱着水杯過去敲了敲他的家門。

“嘿,你這陣勢。”他看到我笑了一下。

“不是要熬夜嘛。”我走進去,看到茶幾上攤着一張未完成的圖紙,正是要畫給我們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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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雜志封面還是內頁封面?”我問。

他走到我身邊盤腿坐在厚重的地毯上,說:“這個是內頁的,所以比較随意,封面的話我不知道要什麽風格,來,給你看看草圖。”他從旁邊抽出一張黑白勾勒的草圖,我接過草圖在他旁邊坐下,畫上的兩個主角穿着職業套裝并肩而立。

“你們雜志往期的封面都是怎麽樣的?”他問我。

我一邊看着草圖一邊回答他:“是那一期專訪人物的照片。”

他想了想說:“哦,看了這張圖還要處理一下了,不能太漫畫化,不然很突兀,讓人家以為是漫畫雜志。”

我點點頭,說:“這樣就可以了,很不錯,你很有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了。”

我是實話實說,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還真是個随和的編輯。”

“這裏。”我把圖紙放在茶幾上,指着上端說:“人要再往下放,不然雜志标題會擋住。”

“對哦,差點都忘記了。”他笑着說。

“還可以活潑一點的,不要被雜志局限了,我們加這個版塊就是希望雜志有新的元素,能更多變一點。”我說。

他一臉認真。

“我還以為你是用電腦畫的呢。”

我突然轉移話題,他停頓了一會,才說:“用紙筆畫了才掃描上去的,我喜歡用紙筆,用數位板想畫出好畫要費很大的功夫呢。”

“好啦,開始動工吧,說說看我能幫你什麽?”我将水杯擱在地上,問他。

他伸出手用食指劃了劃眉毛,拿出一沓打印出來的紙,說:“做手工你可以的吧?把這些對白剪下來,然後貼到畫上就好了。”

诶?就這個?

我接過他手中的紙和剪刀,還以為要做多有技術的活呢。他已經提起筆認真的在紙上描了,我不想打擾他,埋頭開始做手中的事,沒一會就脖子酸了,我停下來轉了轉脖子,發現他還勾着頭在畫畫,除了手在動之外其他部位紋絲不動,讓人心疼的認真模樣,但又不敢開口說話,于是繼續加緊手中的工作,等我弄完之後他才畫完一張圖。

他放下筆深吸了一口氣。

“我做完了,還有什麽要弄的嗎?”我問他。

他看了看,笑着說:“沒什麽了。”他接過我貼好的稿子,“你過來,看我怎麽使用掃描機,以後這活就是你的了。”

我跟着他站起來走到掃描機旁,看他操作。

一張圖就要畫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那他一個月要畫三篇漫畫,該累成什麽樣子了。

“嘿。”我覺得過意不去,小聲說:“如果你實在做不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吧,這樣天天熬夜的身體哪裏吃得消。”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怎麽,現在開始心疼我了?這還是開始呢,往後你催稿的時候才痛苦呢,又得逼我畫稿,又得心疼我,你還不得瘋掉?”

“我不是開玩笑的。”我看着他說:“我當初不知道漫畫家畫漫畫是這麽辛苦的,所以才會那麽逼你,是我錯了,現在你要反悔還來得急,我和主編熟,說一聲就好了。”

他收起笑容,換了一張畫紙放在掃描機上,想了想說:“你不用愧疚,我還挺享受這段日子的,家裏人一直都不贊成我畫漫畫,是因為我答應會考檢察官才給我這幾年的時間畫漫畫,現在不畫,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畫。”

這些我還真不知道,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小孩,突然之間在我面前的陶可林的形象變得高大了起來,在我身邊還真少見這樣的男人,純粹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而且我只有在晚上靈感才好啊。”他接着說。

我一時無話,還真是狗捉耗子了。

“你…要考檢察官?”我又問。

他抿下嘴唇,點點頭。

考檢察官的話年齡得23歲吧?那他應該有二十五六歲吧。可是又真的不好意思問他究竟多少歲,糾結得要死。

“差不多完成了,你先回去睡覺吧,明早我把圖發給你。”他弄好之後整理好稿子,轉身對我說:“這次就便宜你咯,下次貼網點也要你幫忙的哦。”

“恩好,你也早點休息吧。”我拿起我的水杯回家。

第二天收到郵件的時候被他驚豔了一下,他連封面的圖也畫好了,速度快得讓人咂舌。不得不說上了顏色的圖和沒上顏色的圖是有很大的差別的,一張漫畫圖修整成了時尚雜志的封面。我把東西整理好發給陸雲生,他也很滿意,讓我校正就可以了。我以為做漫畫編輯都那麽順利呢,一次就能通過,後來聽小風說了才知道不是漫畫編輯的工作有多簡單,而是我的作者太讓人省心了。

我決定好好犒勞一下陶可林,下班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給他,沒想到他還在被窩裏,懶洋洋的不願意出門。我想了想,回家的路上還順道去了一趟超市,回家煮好飯到他家按了半天的門鈴他才來開門。

一張渴睡人的臉,而且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靠在門框上不清醒的看着我。

又覺得好笑又有點心疼。

“我做了晚飯,過來吃吧。”本來想說是犒勞他的晚飯,但是看到他現在的模樣,還是下次再請他吃好的吧。

他微微挑了挑眉,眯着眼睛說:“等會,我刷個牙就來。”

我折身回家擺好碗筷盛好湯飯之後他過來了,還是迷迷糊糊的,一口飯嚼了老半天才咽下。

“你昨晚到底多少點才睡的啊?”我忍不住問他。

他持着筷子,細細的想了一會,老實的回答我:“早上八點發郵件給你之後才睡的。”

簡直不知道要拿什麽表情面對他。

“這麽拼命幹嘛。”雖然是他的編輯,還是忍不住腹诽。

他牽了牽嘴角,俊氣的臉上帶着點傻氣的笑着說:“不努力怎麽能來你家吃飯啊。”

沒有話接的我轉移話題:“接下來你還有什麽任務?”

腦袋混亂的他,歪着頭想了半天也沒法回答我,我忍不住笑了,解救他:“算了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待會吃過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吧。”

他聞言點點頭,頗為贊同的樣子,低下頭緩慢的吃飯了。我還是挺理解這種狀态的,還要年輕一點的我常常和莫緋小妝通宵學習或者是玩樂,第二天就一直是這麽遲鈍呆滞的狀态,根本沒法思考。

可是為什麽熬夜過後他的皮膚沒有什麽影響呢?趁着他迷糊的時候我一個勁的打量他,真是個标致的孩子,雖然一張臉沒有什麽精神,但是五官漂亮就是漂亮,就算是皺鼻子都漂亮。

“我想添碗飯。”他突然擡眼對上我的視線,甕聲甕氣的說。我笑着接過他的碗,幾乎是自然而然的給他打好了飯,遞給他的同時他說謝謝的時候,我沒有松手,笑着說:“叫姐。”

他懶得和我較真,乖乖叫了聲姐,我才心滿意足的松手。

吃過飯把他送回家才算完事,那副模樣好像在玄關就能睡着,我收拾好廚房洗了澡之後也進了卧室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都什麽事啊?

在熟悉的鬧鈴聲中醒來,冬日的陽光透進卧室,沒出門也感覺暖洋洋的,我先是伸出一只手按掉了鬧鈴,然後才慢騰騰的起床穿衣,手機上有一條昨晚沒看到的未讀短信,是何溪提醒我今天回家的消息,我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六,那我起那麽早幹嘛呀。

我一邊披着外套一邊走出卧室,站在客廳停了一會。

穿着白色純棉運動服撓着腦袋坐在我家沙發上的不是陶可林是誰,盤着腿看到是我立馬呼出一口氣放下心的樣子,重新倒在沙發上,沒一秒又坐起來,習慣性的咬了咬下嘴唇,皺着眉宇茫然的望着我,問:“我怎麽在這?”

“昨晚深更半夜你按我家門鈴,說是讨水喝,我就讓你進來了,太困了我就先回卧室了,然後… …應該是你太困了,就沒回去吧。”可是你也太厲害了吧,沙發上一張毯子都沒有,他是怎麽睡了一晚的?

“哦… …”他恍然大悟的樣子,又重新躺下了,緊閉眼睛蜷着身子在沙發上,連呼吸都立刻平穩下來。

“你上輩子沒睡過覺嗎?”我小聲嘟囔着,然後懶得理他自己去衛生間洗漱了。

出來之後給他帶了一張絲綿被,看他睡得這麽熟也不好叫醒他,仔仔細細的給他裹好了之後才出門。

現在回家還能吃上早餐,二十分鐘開車回到家,開門的是何溪,還穿着睡衣,揉着眼角,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我提着東西走進去,問她:“媽呢?”

“一早去菜市場買菜了吧。”她抓抓頭發說。

我把袋子遞給她:“去洗了放冰箱。”

她翻了翻袋子,放在茶幾上,一邊跳進廁所一邊說:“我先去洗漱。”我走到餐桌邊,果然還有帶着餘溫的早飯,我胡亂吃了幾口之後我媽回來了,手裏拿着大袋小袋的菜,看到我笑了笑,用熟悉的口吻說:“回來這麽早啊。”

我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袋子,埋怨道:“怎麽又買這麽多了?這哪吃得完啊… …”

媽拍拍我的手臂打斷我:“哎呀你又來了,聽着就煩,我叫你回來不就是想做好吃的給你嘛,這點心願也不滿足我?”

我沒什麽好說的了,跟着她進了廚房,看着她把湯炖上了,才跟她說體檢的事。

她捏捏我的手臂,轉移話題:“诶何水你怎麽瘦了這麽多?現在有一百斤嗎還?”

“當然還有。”我說。

何溪提着我買的水果走到廚房門口,說:“媽你別轉移話題,姐在和你說體檢的事。”

“不是,你看你姐真的瘦了不少,是不是姚琛對你不好了?”我媽接着說。

“沒啊,我最近在運動,所以瘦了。”我傻笑着說。

“運動好啊,你別瞎吃東西減肥就好了。”我媽洗着菜絮絮叨叨的說,我和何溪在背後悄悄使了個眼色,她問我怎麽不接着說了。

真是,說到姚琛我就有點方寸大亂了。

我接着說:“媽,你哪天有空去醫院一趟吧,你再不體檢我以後不管你了。”說完這話她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敷衍我:“知道了知道了,過兩天我就去。”

何溪把水果倒進水槽開始洗。

“何水你幹嘛呀,回家買什麽果,這還沒嫁呢,搞得這麽客氣幹什麽。”我媽不高興了。

我笑嘻嘻的攬過她的肩,說:“哪裏是客氣了,那不是心疼您嘛,這些水果都是進口的,讓您嘗嘗鮮。”

“什麽進口的,進口的都不新鮮,你懂不懂居家過日子啊,啊?你們小兩口平時都吃這玩意啊?這哪有營養啊?何溪你別吃了。”她拍拍何溪的手。我媽唠叨起來的時候我和何溪都敗下陣來,何溪猛地咬了一口蛇果之後乖乖放回果盤了。

我沒有繼續說話,一是知道自己永遠說不過她,二是怕她接着說姚琛。

我媽對我倆是好得沒法說的,就是太久不見我了難免有點啰嗦,我已經習慣了,順着她的毛就行了,還有一些買給她的鈣片衣服什麽的,我沒敢告訴她,悄悄讓何溪收起來了,等我走了再給她。

十點鐘她就進廚房忙活了,我和何溪在兩旁給她打下手,早早就弄好了飯,我媽一直叫我們慢點吃慢點吃,母女三人閑聊着吃完了飯,我有點犯困,就到我媽的房間躺了一會,聞着媽媽房間特有的熟悉味道,橫躺在媽媽床上的我這一覺睡得很沉,無端端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因為安靜,一直都沒醒過來,再起來的時候有種不知道這是何時何地的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媽媽就在我旁邊看着我,目光柔和,像小時候很多次我們午睡起床一樣,我并不覺得別扭。何溪在我身邊,還在睡夢中。

我坐起來,媽媽無聲的幫我順了順頭發,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瞪大眼睛,已經五點了。

媽媽笑了,說:“你們睡得熟,我不想叫醒你們,晚飯已經做好了,吃了飯再回去吧。”

我點點頭,跟着媽媽走出去了,她到陽臺收衣服,我坐在沙發上幫她疊衣服,清醒之後想到午睡時候的那個夢,有點臉紅,我夢到自己和陶可林去爬山,在山頂露營,他輕吻我,撫摸我。簡直沒法忍受,怎麽就做起了春夢?還觊觎一個小男生,太可恥了。媽媽突然進來把衣服放在我身邊,吓了我一跳。

“發什麽呆呢?一件衣服來來回回疊了好幾次了你。”媽媽笑着說。我有點發窘,趕緊把那衣服疊好放在一旁。

沒一會何溪也醒過來,眯着眼走到我旁邊坐下。

“你怎麽還這樣啊,身邊沒人的時候就會醒過來。”我說。

“你們起來之後我就沒安全感嘛。”何溪把我疊好的衣服拿進房間放好。

吃過飯之後我開車回家,半路中手機鈴聲冷不防的響起,我一個人開車,半點不敢怠慢,沒有理會,仔細開車,但那鈴聲沒完沒了,大有我不接就一直叫的勢頭。我瞄了一眼,是莫緋皇後的電話,又響了半天,我只好接起。我話都還沒開始說,她就在那邊一通臭罵,罵得我心驚膽戰,不知道哪裏惹她生氣了,掙紮着和她說我在開車也不理會。後來定神一聽才聽到她話中夾着崔金銘的名字,我找了個地方把車暫時停下,等她罵完了我才問她怎麽回事。

“上次我們不是去西村吃料理了嗎,不知道哪個神經病把宋清扶着我坐上車的照片照下來了,讓給崔金銘看了,崔金銘直接和我吵了一架,硬說我劈腿了,還有沒有天理了?我簡直要冤死了,還怎麽解釋都不相信我,現在電話都不接了。”

我哭笑不得,“真覺得你和崔金銘之間的生活像一部電視劇。”

“姐姐你就別寒碜我了,我現在快煩死了。”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吧。”

“我剛回家,小妝在呢,你不用過來了,我和他說宋清是你的男朋友,明天我們四個人見一面就行了。”

什麽?“可是他不是我男朋友啊。”

“你就裝一下行不行啊,不然我要怎麽辦?”莫緋無助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 …”我把手架在方向盤上,想了想說:“他已經知道我和姚琛分手了嗎?”

“我說了,”

“這個主意真的很蠢。”

“何水… …”她哀求的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沒有別的辦法啦,我跟他解釋你是宋清女朋友,他非要我們一起吃一餐飯。”

“我無所謂,可是宋清怎麽說?”我問她。

她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不好意思說,他一直很讨厭崔金銘的,要是我說的話他一定不答應。”

“我說他就會答應啦?”

“沒準,他應該開不了口拒絕你。”

也是,拒絕一個不熟的人和拒絕一個熟的人,當然是後者比較容易。

“你趕緊打電話給他吧,我這邊等得焦急,待會給我答複。”她說完就挂了電話,然後飛快的把宋清的電話發過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才撥過去,真是太冒昧了,但是又因為抱着那種反正和他也不會有什麽發展丢臉就丢臉吧的心态,所以也坦然不少。電話沒多久就接通了,大概是不知道我的號碼,那邊是他不同于以往低低的聲音。

“宋清,你好,我是何水。”我說。

“何水,有什麽事嗎?”他的聲音一點也不意外。

“恩,有點事想請你幫忙。”我幹脆直言不諱:“就是,上次我們去吃料理,被崔金銘看到你扶莫緋進車子了,他誤會了,想請你幫幫忙,明天去見個面,跟他說我倆是一對。”

他居然在那邊低低的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雖然我也承認這話說出來我都嫌害臊。

“可以嗎?你明天有空嗎?”我不理會他的笑是什麽意思,也懶得揣摩了,只想快點搞定這事。

“哦這個,我明天沒有空。”他緩緩說。

真是出乎我意料的一口回絕,我覺得不像是沒空,根本就是拒絕。

我就像催稿一樣不依不饒的問:“那什麽時候有空呢?就幾分鐘的事。”

他停頓了一下,才說:“我不去也沒什麽關系吧,你一個人撒謊也行不是嗎?”語氣是溫和的,但話中帶着冰塊似的,說得我渾身不舒服,我們确實是撒謊,但我們撒謊了嗎?他和莫緋确實沒什麽啊。好吧,我現在确定我和他做不成朋友了,就不是一路的人。

“我們不是朋友嗎?”我耐着性子小心翼翼的說:“至少你和莫緋是朋友吧?”

“我不想去,我覺得沒有必要去,就像一場鬧劇你知道嗎?”語氣強硬得好像我沒有說第二句話的必要了。

“為什麽呢?”我柔聲問。

他沒想到我會接着問,有點不耐煩了,說:“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挂了。”

“你等一下,宋清!”我急忙說,最後叫他的名字也有點大聲,很沒禮貌,他也有些吃驚,倒沒有立即挂我的電話。

“你搞清楚,我們不是在求你幫忙,只是這個誤會你也是有責任的,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人家小情侶過得好好的,然後因為你分開了,你過意得去嗎?什麽叫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告訴你,今天這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我一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幹脆破罐破摔,語氣強硬。

他在那邊愣了一會,然後又笑了起來,語氣輕松的說:“行行行,我去,明天我去接你,什麽時候?”

我又是一愣,他媽的一會一個心思,真是個可怕的男人,我都有點生氣了。

“五點到我家接我。”我忍着怒氣說。

這都什麽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遺失的被子

回到家的時候陶可林已經走了,連被子也不見了,我在家找了一圈也沒看見,給他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懶得整理這些糟心事,一早我就洗漱了上床睡覺。

第二天宋清驅車來接我,我從上車開始就沒正眼看過他,他倒也識趣,沒和我多說別的。大概莫緋已經告訴他地址了,他直接就把車開到了相會地點。我和他保持着距離進了海底撈。莫緋神通廣大的在這種地方這種時段還能訂得到包廂,我和他一前一後的被服務員領到包房門口,他紳士伸過手來替我開了包房門。莫緋和崔金銘已經在裏面了,兩個人神色平靜,看不出是什麽個情況,我還在揣測呢,宋清就攬住了我的腰,把我帶到了莫緋的身邊坐下。

做戲而已嘛,用得着肢體接觸嗎?我更加不悅了,坐下之後莫緋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跟崔金銘介紹說:“這位是莫緋的新男朋友,叫宋清。”還狗腿的幫我把餐具擺好。

宋清淡笑着沖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崔金銘也朝宋清不鹹不淡的笑了笑,看對方并沒有和他說話的打算,轉向我說:“何水你交了新男朋友怎麽都不帶出來呢?”

“我和姚琛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帶出來和你們見過面啊。”我毫不客氣的說,話裏的意思明顯不過,我交男朋友沒有必要讓你知道。無端端被我嗆了一口,崔金銘尴尬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何水。”莫緋自然是護着崔金銘,瞪了我一眼,我也瞪回去,真是太沒骨氣了,他崔金銘拈花惹草的少嗎?就這點小誤會還要見面說清楚,真是個男人哈。莫緋生氣的轉過頭去。不過崔金銘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好像什麽都不介意似的,沒一會又哈哈的和我說話了。

火鍋上來之後,大家都埋頭吃東西,沒有人說話,宋清在我旁邊,不忘扮演他的角色,給我添水拿紙巾。

他給我夾了一塊豆腐,被我挑出去,不冷不熱的說:“你吃你的,別煩我。”

桌子下的大腿都快被莫緋掐青了。

崔金銘奇怪的看着我,問:“何水今天這情緒怎麽了?”

“你還好說呢,昨天我和他剛吵了一架,說了一禮拜不理他的,今天還要和和氣氣出來和你解釋一通,我多憋屈啊,你們男人就是沒事找事!”我發着火瞎說一通,總之我今天就是帶着一身怒火的。

我一下子把兩個男人都罵了,崔金銘讪讪的閉嘴了,旁邊的宋清帶着笑意看了我一眼。

莫緋也不講話了,四個人在氣氛詭異的沉默中吃完了一頓飯,在停車場各自散了,宋清送我回家,一路上也是都不講話,經過紅綠燈的時候他停下車,轉過頭來看我,笑着問:“還生氣啊?我只是覺得他配不上莫緋。”

我愣了一下才聽明白,微微皺了皺眉,想通了之後又低頭笑道:“不生氣,剛剛在飯桌上沒頭沒腦的沖你發了脾氣,真是抱歉。”

他看了我許久,也許是聽不出我話裏的情緒到底是不生氣了還是在說氣話,綠燈到了,他轉回頭去啓動了車子。我望着窗外,是,我們都知道崔金銘配不上莫緋,可是莫緋不願意放手,我們難道要砍斷她的手嗎?

“你覺得我今天不該這麽做嗎?”我喃喃問出了聲。

良久他才回答我:“一開始我不贊同,可是後來我也明白了你這麽做的理由,其實取決權全在莫緋身上,所以我們做什麽并沒有影響。”

之後一路無話,他把我送到家門口之後我們很平淡的道了別,和他以後應該都沒有什麽交集了吧,今天我弄這一出他肯定很反感。回到家之後馬上接到了莫緋的電話。

“你這戲演的好啊,我本來害怕你們沒什麽感情生硬呢,誰知道你一把火發得跟真的一樣,看宋清那吃癟的樣子,崔金銘也沒什麽不信的了,直說原來你也是只母老虎呢。”

“哦,我也是臨場發揮。你們這是和好啦?”我脫下襪子走到沙發上,想到宋清的話,我有點不舒服了,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是對是錯。

“算是吧,可是你猜怎麽着,我一點也不覺得開心,這樣的感情談着真累,他剛剛送我回家,我連手都沒讓他碰就走了。”

“莫緋,你有沒有… …”我的話戛然止住,到嘴邊的話被我收了回去,你有沒有打算要結束這段感情了?這樣的話說了只會讓她更心煩,但也許是我每一次都沒在關鍵時候推她一把,才讓這段感情彎彎折折走到了現在吧。我真不是個好朋友。

莫緋顯然也沒認真聽我說話,匆匆就把電話挂了去洗澡了。

我坐在沙發上啃手指,玄關處突然傳來一陣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插進鑰匙孔的聲音,我立刻緊張的站了起來,這年頭不算太亂吧,怎麽還有小偷呢,我拿起手機找到小區保衛處的電話,剛要撥過去,門就被打開了,愣頭愣腦的陶可林拿着一只牙刷走進來,看到我之後咦了一聲:“你在家啊?”

我呼出一口氣,不滿的朝他說:“你怎麽撬我家門啊。”

“我沒有撬啊,有鑰匙的。”他亮出一枚光溜溜的鑰匙,正是姚先生還我的鑰匙。

“給回我。”我不客氣的說,他乖乖哦了一聲放在我手心,看着我的眼色說:“我看到放在鞋櫃上,以為是你留給我的,所以拿走了。”

“… …那是之前我忘記收好的。”我沒好氣的說,把鑰匙放好之後轉身問他:“你來幹嘛?”

“哦,我來借牙膏。”

“… …等着。”我說完返身回浴室拿出一管新的牙膏給他,他笑了笑,感恩戴德的走了。

早上一到公司就看到了這期雜志的樣本,封面也換了材料,所以雜志不僅美,還很有質感,陸雲生到現在都沒有召集我們開會,看來是對這期雜志滿意了,我和阿大都松了口氣。

中午吃飯的時間又和小風學習了一會,下午沒什麽事我和阿大決定早點下班去逛街,結果我一個電話被小妝叫走了。

她讓我到她家去,從電話裏聽不出她怎麽了,我趕到她家,敲了半天的門她才過來開門,穿着睡衣,頭發也沒梳,眼睛清亮無比,但是身體卻軟綿綿的,一開門就要倒下,我趕緊進去扶住了她,還以為她是生病了,靠近她的那瞬間聞到她滿身的酒味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怎麽喝成這樣了?你今天沒上班嗎?”我反手關了門,扶着她走到沙發上,她卻怎麽也坐不住,一個勁的往地上滑,茶幾上擺滿了酒,都是些開酒吧的朋友送的威士忌人頭酒,還有莫緋送的洋酒。

“啧啧啧,有你這麽喝酒的麽?都混着喝,你也不嫌浪費。”我把酒瓶子擺好,再回頭看她的時候,她靠着沙發抱着腿,長長的頭發滑下來擋住了她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替她攏了攏頭發,無端端有些心軟,柔聲問:“怎麽了?”

“何水。”她靠在我肩頭,喃喃道:“我很難受。”

“陸雲生欺負你了?”我随口說,雖然這不可能。

她搖了搖頭,說:“陸雲生很好,可是,我想和他分手。”

小妝的話像晴天霹靂一樣在我耳邊炸開,我推開她的腦袋,在她對面坐好,嚴肅的看着她問:“你說什麽?你們不是才剛交往嗎?”

小妝點點頭,眼淚不可遏止的落下來,斷斷續續的說:“我也許還是… …放不下他。”

我愣住了。

我覺得很痛心,但也無法開口罵她。陸雲生畢業之後的那一年暑假,我們三個一起去了莫緋的老家,和她的表哥表姐們厮混了一個月,我們玩得太瘋,所以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小妝和莫緋的一個表哥好上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小妝已經拉不回來了。我們也完全沒有預料到,莫緋的那個表哥是那群人中最大的,只是第一天的時候開車去機場接了我們,請我們吃了一餐飯為我們接風,以及中間我們在酒吧遇見過一次。

直到莫緋打了她表哥一巴掌我們才知道他是有家室的,兒子已經兩歲半。小妝連夜回了家,一直到開學都不願見我們。

那是小妝的初戀,雖然無疾而終,但在每一個喝過酒的深夜,她都會向我們傾訴她對他的感覺,以及他悄悄帶她走過的路。

感情的事真是誰也說不準。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我小聲問,陸雲生那樣的人不應該沒有感覺到吧?

小妝不斷的搖頭,帶着灰心說:“我不知道,我不想傷害他。”

看她這樣我也不好指責她,安慰了一番覺得無果之後,我只好陪她喝起酒來,她說了很多,說她對陸雲生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兩個人若即若離那麽多年了,早就分不清對他到底是什麽感情了,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兩個人相處的時候還是像朋友一樣,平平淡淡的。

“你知道嗎,有時候在電影院,直到散場我才發覺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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