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但莫緋的婚禮異常低調，所以只有何溪來了，原先我想的那些高官啊富商什麽的都沒有幾個。
她還一聲不吭的邀請了成熹，但成熹很忙沒有來。
結婚當天七點就起來了，我洗了一個澡就開始穿那件旗袍，弄了半天沒弄好，最後是陶可林笑嘻嘻的幫我扣好了所有的扣子。
頭發用成熹很久以前送我的碧玉簪子绾起來，我照了照鏡子，一團和氣又落落大方，畫好了妝後到房間去，發現陶可林又躺床上睡着了。我過去扯了扯被子叫他：“快起來了，還要先到莫緋家一趟。”
他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看着我半天沒有說話，露出一個頑皮的笑臉，說：“等我一會。”然後跑進廁所洗漱了。
八點我們準時出發，到莫緋家的時候她也才在化妝，專業團隊圍着她，像在完成一幅巨作。莫緋的媽媽在給莫緋整理衣襟，細細絮叨着，小妝拿着攝像機在拍她，一個勁讓她說話，遭了不少白眼。
陶可林留在客廳等我們，陸雲生和宋清已經到場地做最後的檢查了。
莫緋弄好出來之後陶可林咦了一聲，問我們：“這是主題婚禮？”
莫緋笑了，直說陶可林天然呆，小妝從沙發上拿起一個袋子遞給陶可林，說：“這個是陸雲生準備的，讓我拿給你換上。”
陶可林打開袋子看了一下，馬上就笑了出來。
“他和宋清都穿了，你不能不穿啊。”
“是什麽啊？”我好奇的問。
小妝賣了個關子，說：“待會你就知道了。”
九點的時候Ian準時來接親，浩浩蕩蕩來了五六駕豪車停在莫緋家門口，一群Ian的朋友湧進來，一下子熱鬧非凡。小妝把穿着紅肚兜的小胖男童帶出來，讓他端着茶盤站在門口，Ian乖乖賞了一個紅包答禮，才被放進來。我注意到來的人都穿着唐裝漢服，或是馬褂，俨然已經成了一個主題婚禮。他的朋友中還有幾個金發碧眼，穿着中國古老的服飾一臉嚴肅，特別可愛，Ian穿的紅色長袍前還別着一朵大紅花，我和小妝都要憋出內傷了。
陶可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我問小妝，她說婚禮場地忙不過來，讓他過去幫一幫，今天陸雲生宋清和陶可林都算是伴娘團的。簡直要笑死我，難道他們也穿旗袍？怎麽看這三個人都不可能穿啊。
Ian捧着花往樓上來了，我和小妝象征性的攔了一下就放了，這人太實在了，一上來就遞了兩個大紅包。房門打開的時候莫緋還莫名其妙，直接被Ian抱下了樓，迅速向莫緋父母敬了茶，莫緋家的三姑六婆們端出湯圓，我們分別吃了一點，莫緋的媽媽按照習俗要喂莫緋吃一口湯圓，表示離別，這個時候新娘子應該哭的。莫緋的媽媽眼角含着淚溫柔的說：“乖，快點吃，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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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緋差點沒被噎死，哀怨的看了她媽媽一眼後，被Ian火速抱上了車。
我們随後跟着出門，穿過大半個城市來到Ian家的別墅前。
前幾天來的時候還是空空蕩蕩的地方，今天被布置得喜慶非凡，到處都是大紅色和粉色的氣球，用紅色綢緞束成的花纏繞在門口，順着通道一直延伸到裏面去，使路引也顯得別有風味。別墅前的草坪和游泳池是今天宴席的主場，已經站了不少人，餐桌也用大紅喜布鋪着，紅燭數支，每一位賓客的椅子上都點綴着紅色裝飾，菜式是偏中式的，連酒也是用大壇子裝着，紅布蓋着，喝茶用的奢華雕花陶瓷婚宴茶杯，和喝酒用的複古韻味十足的小白瓷杯擺在旁邊。無論是從大處還是細節看，都是一場女人向往的完美婚禮。
莫緋說如果不是Ian提出要辦中式的婚禮，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原來中式的婚禮也能這麽華麗，這麽傳統的浪漫。
莫緋和Ian一出現在門口，裏面的人都鼓起掌來，還有少數人在歡呼，弄得跟在後面的我都有些莫名的緊張，突然小妝捅了捅我，我莫名朝她望去，她給我使了個顏色，眼光飄到某一處去，我跟着看過去，差點沒笑出來。大門的一側擺了一張長桌，就是一般迎接和簽到的地方，三個俊秀的男人排排站在後面，穿着樸素的馬褂，頭上戴着一頂六合一統帽，在默默的看着我們。我掃過一眼，對上陶可林的視線，他馬上變成一臉幽怨，我終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知道哪裏又跑來一個小孩子，提着燈籠在他們前面，晃悠悠的往裏面走，莫緋和Ian牽着紅花兩頭的緞子，跟在花童後面走進去，我們跟在後面。
游泳池上面臨時搭起了一個小拱橋，鋪了紅地毯，兩邊點着紅蠟燭。兩個人在花童的指引下走過了小橋，停在別墅的門口。
大約等了十分鐘，裏面傳來一聲蒼老渾厚的聲音：“吉時到。”
然後不知道哪裏傳來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不大但是也讓我們吃驚不小，左看右看才找到聲音的來源，在灌叢後面走出一支小樂隊，都是五六歲的小孩，十二個人左右，穿着紅色唐裝，搖頭晃腦的格外可愛。大家看清奏樂的隊伍之後，都忍不住發出陣陣笑聲。
別墅的門也應聲打開，我和小妝都看呆了。
原本空蕩蕩的大廳煥然一新，正中間的位置被裝飾成了一個婚宴的舞臺，臺上的紅色帷幔層層疊疊，含蓄典雅。兩把紅木椅子和一張小桌子又置于舞臺中間，背景是金色喜字，大氣喜慶。
大廳裏挂滿了紅色燈籠，和背景完美融合，處處彰顯華貴雍容，地面四周放置着剪出镂空喜字的燈具，把傳統和經典體現得淋漓盡致。
Ian的父母走上臺入座，莫緋和Ian走到前面去，旁邊有人遞過茶給他們，他們分別敬了茶。随後在老人的指令下行了禮，那是正正經經的拜天地，在現實場景中見到我以為我會想笑，可是真的看到這一場景，我突然覺得眼睛溫熱。場上的兩個人表情都很認真，像在宣誓一樣，就連喝交杯酒的時候都像在互換戒指。
旁邊的小妝一直在贊嘆，我和她握着彼此，相信我們此刻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吧。
最後老人宣念贊詞，播灑桃花水，為新人送上真摯祝福，這才終于行完了所有的禮節。莫緋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回頭悄悄朝我們笑了一下。
場上不光是莫緋，其他人也都輕松了起來，一個同樣金發的女生跑到莫緋面前和她說話，大概這就是莫緋口中的Ian妹妹了。我和小妝終于得歇一口氣，趕緊跑出了大廳。
外面的小樂童還在奏樂，但已經變得有些亂七八糟了，我們走到挨近門口的桌子坐下，一人喝了一口水，然後倒了三杯水要送去給那三個人，回頭才發現他們的桌子上每個人的手邊都有了兩杯水，遠遠的還有女生端着杯子走過去。
我和小妝又默默的坐下了。
我們坐下不久，我的肩膀就被別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不用猜都知道是我那個粗線條的妹妹何溪，她在我旁邊坐下，和小妝打了一個招呼。
“媽沒來？”我心虛的問了一句。
“她今天要上課，沒空。”
“上課？”我奇怪了，“她要上什麽課啊？”
“她前幾天報了一個什麽插花班，最近天天去，說是陶冶情操來着。我來這好半天沒見着你，還以為走錯地方了呢。”
“我一直在莫緋旁邊嘛。”我瞟了一眼陶可林那邊，剛好來了一個小美女，彎着身子在他面前簽名，深V的領子下面露一大半酥胸出來，他倒是面不改色，陸雲生和宋清看到我在看他，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十一點半的時候賓客也都來齊了，莫緋和Ian走出來引大家入座，我和小妝兩個伴娘坐在左上角，何溪也過來和我坐一塊，那邊簽到席上的三人也收了東西走過來，莫緋也讓他們在我們這桌坐下，說這是伴娘伴郎席。
那三個人默默的在邊上坐下，Ian的伴郎有三個，兩個是金發碧眼的大帥哥，還有一個是中國面孔。何溪在我左邊，小妝在我右邊，小妝的右邊是陸雲生，過去是宋清和陶可林，陶可林和何溪中間是三個Ian的伴郎。
那三個人昨天之前我們都見過面一起吃過飯了，所以彼此都不用再寒暄，我還是在旁邊小聲的跟何溪介紹了一遍，陶可林和宋清對她來說都是生面孔。随後又和他們介紹何溪。
“你一進場我就注意到你了，我說哪來的小美女呢，原來是何水的妹妹。”何溪旁邊的Gale說，我們早就見識過他的貧嘴了，所以不以為意。
何溪笑了一下，說：“你中文說得真好。”
Gale頗為自得的笑了一下，“我學了八年了，在中國住了三年。”
一陣吵鬧傳來，方才奏樂的小樂童得到指令之後一哄而散，跑到各個桌上讨喜糖，原來每個餐桌中間都有一個盤子，裏面裝着紅色的喜糖，上面立着兩個穿喜服的小泥人，還有一只燃着的短紅燭，帶着濃濃的中國風。一個小孩跑到陶可林身邊，奶聲奶氣的說話，陶可林笑了一下，伸手在桌子中間拿了一把糖給他，那小孩高興得不行，在陶可林臉上吧唧了一下又跑走了。
何溪扯了扯我，在我耳邊說：“對面那個紅頭發的該不是你新男朋友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轉過臉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