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

成熹問我在哪裏,猶豫了許久我才敢說出一個酒店附近的街道名,他就說了一句在那等他就挂了電話。我連忙走出酒店快步走到那個街道去等他,好在比他快了兩步。剛剛給陶可林發完短信他就到了,黑色的路虎停在我面前,他打下車窗,虎着一張臉看我。我本來就心虛,在他的目光下更想挖個洞鑽地下去。

“還不上車。”他氣呼呼的說,我卻如臨大赦,灰溜溜的從另一邊爬上車。上了車又覺得不應該,我才是姐姐好不好,我都快三十了,徹夜不歸怎麽了。我橫着眼睛看他,他覺察到了,瞪了我一眼,我馬上坐好端端正正的看着前方,卻見他方向盤一打,車子往我來的地方去了。

“去哪?”我連忙問。

“我還沒吃早飯。”他又氣呼呼的說。

這下我就奇怪了,側身看他,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看什麽看。”

“我一晚上不回去不至于犯這麽大的罪吧,說說,究竟是我惹你不高興了,還是別人惹你不高興了。”

他倒是幹脆:“你和別人都惹我不高興了。”

我登時無語。

遠遠的看着才發現這家酒店其實很大,有前後兩幢樓,估摸着有一萬平方米了,昨晚來的時候,因為燈光的關系,前面這幢樓看起來特別像一座金字塔,白天看來又不是那個味道了,沒有燈光,他就只是一座靜立的高樓,灰白的外觀略顯低調,只留下了上海特有的城市氣息。車子開進那個紅色的酒店招牌,身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人替我們打開車門。怪了,昨天我和陶可林來的時候怎麽沒有這個待遇,走出幾步我才想起來,昨天來的時候我和陶可林是步行過來的。

這個點還能算是早茶嗎?我跟着成熹走進酒店旁邊的酒樓,卻被進門的服務員告知包廂全滿,只剩下大廳有位。成熹皺眉我卻咂舌,如此的客滿為患真叫我期待。我扯着成熹去大廳,也不理會他就随意坐下了,接過服務員手中的菜單稀裏嘩啦點了一大堆。等服務員倒好茶拿着單子走開之後,成熹還是臭着臉。

我喝了一口茶,大廳确實比較喧嚣,服務員來回地上着菜,進耳皆是碗筷碰撞的聲音,交談的聲音,摻雜着小孩哭鬧的聲音。但是香味不是蓋的,左邊那座濃香的玉米汁,後邊那桌惹人口水分泌的紅焖豬手。

看我這副模樣,成熹終于收回了臭臉,略帶笑意的看着我,“這點東西就這麽高興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有吃的還不高興嗎?”

“你才不是那種人,不過是你今天興致高而已,是不是昨天見了什麽人?你那個小男朋友嗎?”

平白無故被自己的大弟弟揶揄了一下,我面上有些熱,掩飾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卻見那杯子早就見底了。成熹又笑了一下,不慌不忙的幫我斟滿,瞧着我送到嘴邊之後,又冷不防說:“可見昨天一定是春宵一刻了。”

我這一口水終于是結結實實的嗆住了,惱火的瞪着他,香氣卻傳至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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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雖然多,上菜速度卻不怠慢,點的菜紛紛上桌。成熹毫不含糊的來跟我搶東西吃,我也顧不得和他理論方才的話題,抓起筷子就迎戰。

我們吃得很快,最後一份菜上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吃飽了,剩下一籠燒麥被我逼着和成熹分吃了。兩人神色痛苦的看着對方吃下才罷休。休息了一下我們準備出門,站起來之後成熹将車鑰匙丢給我:“你去開車,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抓着他的手臂警告他:“不許吐啊。”

他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我一眼,我讪讪松開手:“那你吐吧。”

我往外走,突見電梯處立着兩個身影,女子拉着男人的手臂在說着什麽,男人則一臉不耐。我登時心如搗鼓,幾乎是下意識的靠近大理石圓柱,遮擋住自己。漸漸地就聽到兩人的對話飄過來,女子的聲音帶着焦灼和委屈:“你還怪我,不關我的事嘛,是你自己昨晚沒回家,爺爺怕你在外面鬼混,就叫我去查的,我哪曉得那麽多,随意一查而已,誰知道就查出來了… …”

“本來爺爺就把我管得很嚴,你告訴他不是更讓他生氣。”陶可林清晰的聲音在大廳中不輕不重,敲在我心頭。

“爺爺沒有生氣啊,他說你都這麽大了,在外面過夜也正常,不過就是想知道你女朋友長什麽樣子嘛,所以才一早帶大家過來喝早茶。這事說來還不是怪你自己,哪裏不住要住舅舅的酒店,就算我不查,舅舅也會告訴媽媽,媽媽也會告訴爺爺的嘛。”陶可欣說到後面,語氣裏難忍笑意。

“那就不至于把我堵着了。”他的聲音悶悶的。

“幹嘛,還不願意帶何水見家長啊?”她開玩笑的說。

陶可林沒有接她的玩笑話,說道:“我先上去,待會爺爺他們走了你再和我說一聲。”

陶可欣似有些驚訝,問道:“何水還在上面?”

陶可林沒有說話,陶可欣皺着眉輕推了他一下,有些不理解的說:“你把人家丢在上面這麽久,幹嘛不讓她先走?我先前見你那副模樣,還以為你鐵了心要跟人家好,打算在我婚禮上介紹給爸媽認識呢,可是你又避着沒有見。你如果不是非常喜歡她,那就別玩了。我前幾天還碰見言瑾了,她一直在問你,她雖然沒有明說,我跟媽卻都是知道她喜歡你的。媽媽也挺喜歡言瑾的,還說要撮合你們。”

幹嘛不讓我先走,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是怕我出來撞見他家人嗎?我看不到他們,只感覺過了很長的一陣沉默,才又聽到陶可欣笑着說:“我當然不會跟媽媽一樣,你喜歡誰就是誰,我也懶得管你。我先走了,姚琛車鑰匙還在我這呢。”腳步揚長而去,過了一會又聽到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他的腳步聲沒入電梯中。

我已經發過短信給他了,為什麽他還要上去找我?掏出手機看一眼,原來手機早已經欠費,發給他的短信并沒有發送成功,要是他上去沒看見我又該生氣了。轉念又想,生氣便生氣吧,我難受你也不該好受。

那就別玩了,不經意間聽到的對話字字誅心。

我怎麽沒想到。

意興盎然的跟着成熹玩了一天,晚上就要成熹給我訂回程的機票。

“怎麽又不高興了?”成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說,我沒有吱聲,“你們女人就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早上還樂不可支呢。”

我似乎笑了一下。

機票很快就訂好了,一個小時之後他送我去機場。

飛機起飛了,我其實挺怕坐飛機的,可是上次來的時候居然一上飛機就睡着了,一路安穩,直到空姐輕輕搖醒才知道落地了。轟鳴中我抓緊扶手,手心全是汗。

婚禮那天,我獨自在邊上的時候,手包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來自一個熟悉號碼的消息。

“我不願意忖度你,你很聰明,大概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看到信息的我僵在原地,擡起頭便看到姚琛,對視幾秒之後他不着痕跡的移開了視線。

我當時喝了一口香槟,轉手就删掉了短息。

這話我當時就不理解了,他什麽意思?細細品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以為我懷着別的九曲心思來接近陶可林的吧。我當時只是覺得郁悶,和他在一起這樣久他還能這樣來想我,是我做人太失敗了。

現在想來,陶可林是不是也知道我是他前任,是不是也這樣猜測我?其實從參加了他姐姐的婚禮之後我們就有隔閡,他待我的态度也不同以往,只是他表現得模糊,我也就這麽拖着了。如果,他一直都知道,我是他準姐夫的前任,從來沒給我見過他的家人,也沒準備讓我見,然後,突然就在姐姐的婚禮上把我帶過去,他是想做什麽呢,刺激我還是刺激他準姐夫?

如果誠如姚琛所說,我只怕是有那心都沒那本事。

陶可林,他可愛過我?

我和他之間這樣糾糾葛葛,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打量,是第一次在酒吧,還是後來在山頂,還是與他約稿。真的處處看來都像是我在步步走近他。可是他又何嘗不是一步步迎合呢。

終究只是猜測,還想得腦袋疼。我閉上眼睛,等着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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