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算皇後十一
女主洛雲秀和九殿下虞道衡輸在沒有大局觀,為帝為後不僅立足不正,更在立足不穩的當口貫徹陰謀小道,短時間內人心盡失。
但有一說一,兩口子夠貪,這個貪指的是戀權,什麽都想捏在手裏,他倆的智商真沒什麽問題。
聽說虞峥夫婦明确表示要繼續履行婚約,短短一個月裏,五殿下虞道衍起碼往燕府跑了三次,那時候洛雲秀已然相信這一世會有大變數。
須知上一世離宮後周宓和燕钺身體都很不好,屬于撐死就幾年活頭的意思,許桧再和閨蜜感情深,也不能拿兒子的姻緣開玩笑,讓他迎娶一個病秧子。
洛雲秀轉念一想:自己都重生了,憑什麽覺得旁人注定不能像她一樣有這樣的機緣呢?而且她深信她能重生,大半要歸功于她的祖母。
這會兒祖母和姨祖母齊齊病倒在床,也是上輩子沒有的事兒,所以她行事越發謹慎。
就是羊毛不能照着一只羊薅,哪怕這只羊又傻毛又特別多,随便薅毛都不跑,她依舊要謹慎。
如今祖母拖着病體布下了轉運陣,可以吸取這些權貴高官子女身上的若幹氣運來填補自家的虧損,不敢說事成之後自家會恢複興旺發達,起碼不會像現在這麽不順:東鄉侯不得不致仕,把爵位和官位都讓了出來,她父親靜文侯也多少受了點牽連。
洛雲秀好歹也是當過皇後的人,主持一個在自家舉辦的冬季賞花會自然游刃有餘,哪怕她心裏裝着許多事兒。
話說她偶爾心不在焉,笑得也不發自真心,落在燕钊眼裏,頗為不是滋味。
當年周宓讓末帝搶進宮,燕家父子三個的日子就不太好過——這也是之前燕翡和燕銘都十分疼愛燕钊的關鍵原因,父子都覺得虧欠了他。親爹寵着,大哥讓着,一來二去燕钊就養出了小霸王脾氣。
親媽不在家的十幾年裏,他也沒過過苦日子。
不過親媽帶着小妹回來,即使新君還沒登基,更不曾論功行賞,燕家已然成了除宗親之外“第一熱竈”——這裏的宗親主要指的是皇子們,虞峥的叔伯兄弟對他的大業委實幫助有限,甚至有不少人全力在拖後腿,對此虞氏族老們都心裏有數且很有自知之明。
扯遠了,反正就是燕钊如今是京裏貨真價實,鮮少有人敢招惹的小霸王。此時他見到洛雲秀略帶愁容的樣子,跟周圍正閑聊的幾個小夥伴打了聲招呼,就直奔心上人去了。
小夥伴們免不了捧高踩低,但對燕钊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其中跟燕钊最投緣的小哥上前幾步,阻攔他道,“洛大姑娘早就許給九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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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钊不聾不瞎,怎麽會不知道這個!
只是心上人幾次欲言又止,燕钊不能視而不見。他道了聲“我心裏有數”便擡腳走了過去。
說起來燕钊對洛雲秀真不是單純的喜歡。從燕钊懂事起,就只有洛雲秀讓他體會和感受到什麽是溫柔和體貼。
燕钊的确樂意娶洛雲秀為妻,但又沒有“勢在必得”或者“非她不可”的心态。
但燕钊對洛雲秀複雜的感情,小夥伴們并不知道,他們望着燕钊走遠,默契地對視一眼,都覺得有必要跟燕钊他哥通個氣兒。
卻說燕钊在洛雲秀眼前站定,洛雲秀擡眼做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故意調侃,“你我有日子沒見,還以為你要和我生分了。”順帶着上點眼藥。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洛雲秀都選擇吊着燕钊不放。
重生後她更是認定燕钊乃是無敵猛将,她和九殿下無論奪嫡還是登基後都需要燕钊這份助力。
燕翡要急流勇退不要緊,兩個兒子選擇跟着不同的皇子,洛雲秀只要想一想到時候燕翡夫婦的處境就忍不住想笑。
另外生死之仇她可沒忘,只不過她隐藏得很好而已。
燕钊臉都紅了,但他不會不知道好歹,“我母親和妹子先後病倒,這陣子我父親又押着我讀書習武,難得出來。”
洛雲秀點了點頭,柔聲道,“正該如此。”她和燕钊說話根本不避着人,就為營造出兩人“坦坦蕩蕩”無不可對人言的樣子,“終于相逢,最該阖家團圓,親親厚厚地相處呢。”
說到這個,燕钊就抱怨起來,“父母大哥都圍着我妹子轉。”
洛雲秀繼續挑撥,“三姑娘和燕大将軍分別十多年,哪有不嬌寵的道理?”
言外之意就是燕钊你和你母親也分別了十多年,怎麽他們就不疼你了呢。
燕钊真就若有所思起來,頓了頓才道,“我是不能跟我妹妹比哈。”
靜文侯府跟燕家離得不遠,贏澤聽了餅子的轉播,無奈道,“洛雲秀綠茶段位真心不夠。”
餅子道:“人家要做皇子妃,以後還要當皇後,太綠茶也不合适。”
九殿下虞道衡如今能對未婚妻吊着燕钊的舉動睜一眼閉一眼,那是因為作為虞峥的兒子和小米氏的親外孫,他知道的真相不比洛雲秀少。
贏澤笑道:“所以說半吊子最坑人,從米氏姐妹到虞道衡和洛雲秀,篤信氣運就是一切,洛雲秀按說吃了這麽一次大虧,居然還沒醒悟,硬要繼續往錯路上走,一路狂奔不回頭。”
從別人那兒取巧得到的氣運,猶如海市蜃樓,看着光鮮,實則全無根基可言,遇上任何需要消耗氣運的大事件,這些虛浮的并不真正屬于他們的氣運就會飛速消失無蹤,同時天道只要不是死的,就會适時降下天罰。
總之就是德不配位,一定沒有好下場。
“所以我悄悄把許側妃妄為而弄出的虧空引導了到了東鄉侯府和靜文侯府,讓這兩家平攤一下,也是因勢利導,天道該給我點兒獎勵的。”
餅子接話道:“起碼不能再計較咱們說它眼瞎哈。”
男女主的确是天道欽定的,不過要是男女主自己作死翻車,大多數情況下它都會順其自然,基本不會在規則之外出手幹預。
洛雲秀重生,實際上這個世界往前倒了一段帶子,天道自然提供了點方便,結果洛雲秀不争氣,它頗為失望也就不肯再偏心了。
順便一提,洛雲秀以為自己重生都是米氏姐妹數十年如一日為後代積攢氣運的關系,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她在投生在這個世界之前就是個兼具大氣運和大功德的大佬,而燕钊才是一直砸本土輪回的本地人。
傍晚時分,燕钊從靜文侯府回來,換了常服就來向父母請安。
燕翡和周宓夫婦都守着小女兒,于是燕钊也只能不情不願地關照一下他的小妹妹。
贏澤看了看便宜二哥:靜文侯老太太和洛雲秀倒是知道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但對着一只羊一個地方猛薅也不行啊!
燕钊的氣運,在贏澤眼裏就是後座和尾巴一起光禿禿的大綿羊……燕钊以這副尊榮在天師眼前一過,天師能視而不見就見鬼了。
在這個世界她真能客串一下朝陽群衆。
等贏澤找到合适的機會時,已是第二年的春天,虞峥登基,許桧封後,立五皇子虞道衍為太子,天師成為國師之後。
而這個時候,燕钊的氣運……就是綿羊更禿了一點。禿到國師瞪了眼睛,直接道,“胡鬧!”
國師挑了個好日子,禀告過帝後,就在摘星樓裏做法追根溯源去了:靜文侯老太太大米氏比較謹慎,但小米氏就沒能逃得過。
許家作為皇後和麗妃的娘家,封賞的旨意還沒到,老東鄉侯忍耐不住,來了一出苦肉計。
他染了風寒卧病在床,虞道衍和虞道衡兄弟都要上門探病。
然後兄弟倆親眼看見老東鄉侯書案上那個無暇的白玉擺件自行……真的好想長了腿一樣,自行挪動,跌落在地,碎成了好幾瓣。
虞道衍直覺對自己不是壞事,而多少知道點底細的虞道衡則微微白了臉。
與此同時,自從皇帝登基,女兒封妃後病情明明有了起色的小米氏再次嘔出一口黑血,腦袋一歪,昏迷不醒。
贏澤看熱鬧一點不怕事兒大,“國師底氣足呀。不過虞道衡和洛雲秀小兩口基本盤還在那裏,只要防住他們孤注一擲,虞道衍不因為意外身亡也就差不多了。”
餅子趕忙提醒道:“他這一世本來壽數就不長,你一定要在他轉世離開之前找到我的餅渣子!”
贏澤一聽就問:“怎麽?你感應到你餅渣的位置了?”
“虞峥已經着手準備給自己和老婆挖墓了!”餅子老實道,“我那塊渣子就在虞家祖墳……的某一處。”
這倒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挺守規矩:要沒有虞道衍親自“領路”,虞家祖墳她想靠近都不容易呢。然而就是虞道衍想在自己祖墳找東西,也得有能服衆的理由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争取寫完這個故事,下一個故事是仗肚上位之後,看名字就知道不差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