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仗肚上位三
贏澤特地問了下原主芒夏的意思,是要果斷拒絕還是虛與委蛇一陣子。
親見丈夫求饒,薛芒夏也略有動容,但也只是一聲嘆息。
之後她道:“再多的感情和美好回憶這二十多年也都消耗光了。您不用擔心我會猶豫,雖說一葉障目,我眼瞎耳聾腦子糊塗,但能從一個重男輕女家庭走出來,憑着自己的能耐,差點徹底改寫命運……一旦下定決心我是不會回頭的。”
餅子聽了就跟贏澤嘀咕,“這多半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贏澤道:“看破不說破。猶豫遲疑,情緒波動都太正常了,畢竟曾經的相戀和多年相伴又不是假的。她是當事人,真能立時翻臉不認人,咱們就該給她的品德打個問號了。”
餅子嘆道:“做人好難喲。”
贏澤盤着餅子,對孫邵正笑意盈盈,“你一時接受不了也沒關系,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确實如此。
孫邵正來得匆忙,只從管家那裏得到了少量信息。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老婆這次發作,可見積累了多少不滿和委屈。
即使挽回了老婆,也有得饑荒要打。孫邵正多少心裏有數,也有心理準備,“家裏人,還有我身邊的人,是都該見一見聊一聊了。”
贏澤笑眯眯地點頭,“嗯。”
孫邵正就不再徒勞地勸說,讓她好好散心,不必理會那些破事兒,之後便主動告辭,更悄悄地給老婆續了半年的房錢。
送走親自前來傳信兒的酒店經理,贏澤對芒夏道:“他打算在半年內解決問題。”
芒夏笑了,“他也太樂觀了。有段時間沒跟他媽還有兒子好好打過交道,他一定會覺得很陌生很不适應。”說完她又堅定道,“這婚一定要離,我婚前和孫邵正簽過協議,離婚估計拿不到股份,只能得現金補償。”
贏澤道:“你盡管說。”她已然猜到芒夏要說什麽,“我是個更擅長揍人的劍修沒錯,但不等于別的領域我就抓瞎呀。”
芒夏道:“娘家人我沒半點對不起,兒子成了叉燒……得面對現實,我以後就是孤家寡人,所以自己開心就行了,管他洪水滔天?離婚得到的補償我想捐掉,捐給母校一半,剩下的……成立一個基金會,建學校并資助女童讀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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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澤樂了,“這個很可以有。”又故意問,“真不給兒子留?”
“他能為他奶奶的空頭許諾來刺激親媽,我何必為他着想?”薛芒夏冷笑過後,伸手随意揮了揮,“黑氣少了,我腦子可好了。”
好了,她發現了真相。
薛芒夏迎着贏澤的笑容道:“得想想離婚後靠什麽生活,總不能讓您當神醫去吧。”
贏澤聞弦歌而知雅意,“你想拾起老本行?”
“也不是老本行,咱們不如……先做個坑錢手游練練手?”
贏澤樂了,“這個真可以有。”
贏澤和芒夏一起在網上書城下單了一堆工具書,在書送到之前她先看看網上的相關教材和資料,橫豎閑着也是閑着。
吃過晚飯,回到房間裏,她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來電人是孫邵正的私人助理,孫母的遠房親戚,負責給薛芒夏每月打錢結賬的那位。
贏澤直接靜音,手機安靜了一小會兒,一個陌生的號碼又打了過來。贏澤都不理會,又過了一會兒對方便通過即時通瘋狂發消息——這個世界即時通就是她老家的微信。
語音加文字好幾十條,贏澤笑了,“這麽短的時間能收集這麽多東西,可見人家早有事敗的心理準備。”
這個生活助理肯定要被炒,而且這一行她再也做不下去了,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助理的大忌——你領着老板的工資用着老板的賬戶,偏偏不按照老板的吩咐辦事,而且涉及的金額不小,即使她是聽從老夫人行事,也絕難善了。
助理好歹跟着孫邵正這麽多年,怎麽會真不知道輕重?
接了老板一個電話,她整個人就跟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全身都讓冷汗浸透了。
失魂落魄片刻,她就開始了自救,發給薛芒夏的語音消息和圖片主要就是花式認錯求饒,各種伏低做小,更果斷把背後的孫母供了出來,附帶了好些聊天記錄的截圖和語音文件。
白送的證據,贏澤加上之前這助理按照孫母吩咐跟芒夏讨價還價的聊天記錄一起,都轉給了孫邵正。
然後她回複了那個助理:已轉發,祝你好運。
片刻後那個助理發了個痛哭流涕磕頭求饒的表情包。
贏澤就道:“她現在想知道你要不要追究,如果你追究,她必定留案底。”頓了頓又公允道,“你丈夫不是善茬,以前是他睜一眼閉一眼,現在較真起來面對他媽一樣不會心軟,更別說這八竿子打不着的遠親。”
芒夏也有一說一,“孫邵正對她媽好,就是給錢花,旁的沒了。我公公現在退居二線,不遇大事不出面,這會兒正在國外度假。”
“度假都不帶老婆,”贏澤啧啧稱奇,“總感覺你公公和你丈夫在對待你婆婆的态度上真是父子,一脈相承的。”
芒夏道:“是啊。孫邵正度假都是帶着一家三口,而且目的地都是我來選。”
孫母城市普通人家出身,父母都是工人,她自己連初中都沒畢業。想想幾十年前的情況,就不意外孫父當時為什麽會選擇跟她結婚。
芒夏說着又笑了,“說來也有意思,我婆婆是她家唯一的極品。她一兄一妹,妹妹早逝,哥哥的獨子現在是大學教授,壓根不指望她。她自負之下是深深的自卑,一直迫切想有人來捧着她,可我偏不。”
這才是普遍情況,即一家子也就那麽一兩個極品。薛家那邊其實也只有年近九十的老太太特別讓人不省心。
翻了會兒教材,薛父終于打來了電話。
得知芒夏對娘家人态度的贏澤一點都不客氣,“家庭會議開完了?”
薛父此時內疚又尴尬,大女兒語氣不好他反而覺得應該,“你弟弟混賬,我教訓了他。”
話音未落,老太太那尖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死丫頭,不孝順,我讓你婆婆……”
薛父直接打斷了她,“媽,夠了!胡攪蠻纏也有個限度。”
薛父的父親死得早,老太太能拉扯兩女一兒順利長大,還讓孩子們先後讀書,不是因為她多有本事,而是三個孩子個個出挑。在兒子畢業之前,是大女兒掙錢養活了全家。
別看老太太不識字,很有自知之明,她能有現在的好日子全靠着兒女,而且她兒女們對她大方歸大方,但真不會慣着她。
反而她一直嫌棄的大孫女很好說話,一直盡量滿足她。
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窩裏反。讓兒子當着衆人毫不留情地吼了一下,她立時不言語了。
薛父這才道:“你哪天有空,我讓你弟弟給你賠不是。”沒等到女兒回答,他只能繼續說,“你奶奶九十的人了,時不時糊塗一下,你別往心裏去。”
贏澤終于說話了,“爸,你按免提。”等薛父照做之後她才慢悠悠道,“他心虛所以惡人先告狀。給懷瑾介紹女朋友我不管,你可以問問我的好弟弟,他在哪裏見到莎莎的,知不知道莎莎是做什麽的。”
此時薛弟弟徹底垮了肩膀,腦袋都不敢擡。
薛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上去就是一巴掌。
薛弟弟捂着臉,并不敢辯解:他的确不是什麽好人,但三觀歪得還不太離譜。
老太太上前想阻攔,卻讓早有準備的薛母穩穩拉住。
贏澤毫不介意地一道驚雷劈了下去,“對了,我打算和孫邵正離婚。”挂斷電話後,直接關機。
薛父回撥發現關機,女婿孫邵正那裏也打不通,外孫孫懷瑾的電話則是無人接聽……于是薛家人這一夜誰都沒睡好。
比起險些人仰馬翻的薛家,孫家也沒好到哪裏去。
開掉了生活助理,孫邵正也不準備和他媽對線,他是不屑。
然而他要臉要面不想鬧得難看,也要看孫母願不願意。
孫母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古代說一不二的老封君,可惜他丈夫兒子全不買賬,她就只好牢牢把着孫兒了。
如今孫兒聽話,好不容易把兒媳婦氣走,她如何肯功虧一篑?
孫母眼淚說來就來,雖然她撒潑和薛家老太太本質沒有不同,但表現形式要高端一些,“你媳婦兒嫌棄我,都不跟我說話的。按時發零花錢,是你爸交代我的,她現在找你告狀,我真是……只能認了……”
孫母以一副滿腹委屈的模樣,車轱辘話加不停“嘤嘤嘤”,讓孫邵正都認輸了,“我知道了,您先回去休息。”
孫母自以為得勝,回到自己的屋裏沾沾喜喜,要不是時間太晚,還想找老姐妹得意地通報“戰果”。
而孫邵正深吸口氣,理解妻子為什麽再也忍不了他媽:前後不過半小時,他都隐隐腦殼疼,再想起跟奶奶關系很好的兒子……
所以他只能使出絕招:找他爸告狀。
作者有話要說: 喵主子就是做坑錢游戲時認識的,這次他內心是個小公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