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仗肚上位之後二
芒夏的丈夫的孫邵正——老爸姓孫,媽媽姓邵,最後那個“正”字是當時還在世的老爺子給取的,十年以前,孫父的私生子和他們的母親一直不停折騰,卻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毫無疑問,孫邵正能“正”得這麽穩,源于他的才能和手段,而不取決于這個爺爺起的名字。
所以孫邵正聽到妻子的要求,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壞事兒了!他立時就意識到了嚴重性。
他可以拍着良心說,他從來都沒想過離婚。
當年追求妻子出于真心,彼此都有真感情。結婚二十多年,他現在依舊和妻子處得來說得來,而且妻子一直對他在外“應酬”睜一眼閉一眼,他為什麽好日子不過非得作妖?
另外,他那些逢場作戲的小情人,連給他生了孩子的都算上,不僅沒有一個比得過,就算加在一起都不如他老婆:說句心裏話,在他眼裏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孫邵正一個走神,對面已經挂了電話。
他連忙撥了回去,就聽妻子語氣十分平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知道你覺得很突然,咱們找個時間好好談談。”然後又挂斷了電話。
孫邵正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老婆說話越是平靜,就意味着老婆死心的可能越大。
他仔細想了想,這麽多年也玩得差不多,這陣子漸有收心的意思,老婆要是對此不滿早發作了;他媽什麽德行他最是心知肚明,老婆都忍了這麽久沒道理忽然掀桌子不幹……
再想起前兩天回家剛好看見他媽和兒子相談甚歡,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正确答案,直接讓助理把他兒子叫到了他跟前,劈頭蓋臉就是頓臭罵,“兒不嫌母醜,沒你媽,你算是個什麽東西!”
進門就挨罵,孫懷瑾起初挺摸不着頭腦。
老頭子情緒管理水平他心服口服,從來不拿家人撒火,所以孫懷瑾聽訓的同時還認真回憶了一下最近做了什麽傻事錯事,直到他聽到他爸提起他媽。
他樂了,挺不以為然,“喲,她也會找您告狀了?”
一聽這話,孫邵正眉頭一跳,原本還只是懷疑,現在徹底找到原因了:不怪老婆心寒。這孩子……別的方面尚可,但讓他媽帶的,對老婆幾無尊重可言。
即使心裏有了主意,孫邵正還是耐着性子問,“她冤枉你了?什麽叫告狀?你跟怎麽氣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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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連疑問句,足見老頭子也動了肝火,孫懷瑾能瞧不起他媽卻不敢不好好回答他爸,畢竟他爸不止他一個孩子,而且他自信他爸能理解他,“她以為莎莎懷孕,就訓了我一頓,我就說她也是懷孕才能嫁給老爸你,憑什麽瞧不起……”
話沒說完,茶杯蓋就擦着自己頭皮飛過,孫懷瑾吓了一跳,臉也白了。
孫邵正盯着自己的傻逼兒子,“滾出去。”
說起來孫邵正跟他爸看法一樣,女人之間的事兒少攙和,容易弄巧成拙或者火上澆油,再說他們正事兒都忙不完,哪有功夫和心思琢磨女人之間的雞毛蒜皮。
所以明知婆媳不和,他都沒當回事兒,橫豎兩個人也撕不到他面前來,相熟的人家哪家婆媳不鬥法的?
然而現在他老婆要跟他離婚,他就不得不管了。
趕走叉燒兒子,他又給家裏的管家打電話,問問他那個一直意難平但又只能欺負兒媳婦的親媽最近又做了什麽好事。
老板問起來,管家自然知無不言。
起因是孫邵正他媽,孫母想給孫懷瑾介紹了相親對象,薛芒夏聽說後自然要阻攔,不是不許孫母牽線,而是那女孩子和她家人心術不正,在這個圈子裏口碑很不好。
至于孫母會願意給孫兒介紹,也是因為這一家子包括那那女孩子很會奉承,把孫母哄得很好。
管家不是故意偏頗,而是老太太年紀越大行事越偏頗,大家明面上不說私底下抱怨了好多次。
但太太一直是個公道人,就事論事,而且鮮少遷怒不相幹的人。
孫邵正聽到這裏,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她若是為難你們,你們盡管跟我說。”
管家得了許諾,就繼續說到了關鍵,“似乎是老太太讓少爺給他出氣,事成送少爺股份……而且太太一個小時前出門了。”他都感覺不對頭了,老太太還在那兒冷笑,此時他更要負責任地複述,“我看她能走到哪兒去。”
孫邵正放下手機,獨自坐了好一會兒,才笑着搖了搖頭,“我可真有個好兒子。”笑容裏裹挾着不少冰渣。
等助理小心翼翼抱着待簽署的文件來敲門的時候,孫邵正就說,“這些帶回家看。我今明後三天的行程都推了。”
和老板一起上了車,助理正詫異二十年如一日勞模的老板為啥果斷請假,他就聽坐在後座的老板開口了,“夏夏你現在在哪兒?”數秒後,他又聽老板聲音忽然低沉,“我知道了。”
司機和助理非常默契,不用對視,心裏立時都有了數:老板後院起火了……這一天終于來了。
孫邵正攥着手機,揉着太陽穴告訴司機新地點:不用回家了,轉道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
話說贏澤接手馬甲後,就問起原主她的經濟狀況。
薛芒夏苦笑道:“我現在清醒了,也覺得婚後的腦子裏不知道灌得啥。不過自在生活一段時候的小錢我有,不是孫家的錢。我大學時的導師特別喜歡我,畢業前和師兄同學們合夥辦了個小公司,二十多年過來,小公司變成了大公司,每年分紅還是有一點的。請了代理人代持,現在董事長還是我師兄,所以這事兒我沒說過,我父母還有孫邵正父子也就一直都不知道。”
贏澤笑道:“這才像名校畢業的精英,知道給自己留後路。”稍頓,又坦誠地告訴薛芒夏,“你整個靈體清晰澄淨,雖然身周萦繞的彌漫的都是黑氣,但又帶有偶爾閃耀的銀光。只說這點銀光,通常都是業界精英的标志。”
薛芒夏一點就透,燦爛一笑,身上銀光也跟着閃爍個不停,“我要不是什麽好人,那塊碎渣您就不跟我客氣了吧?”
贏澤點了點頭,“真放下了?”
薛芒夏搖了搖頭,“我以為的掏心掏肺的好,人家不屑一顧,那我滾嘛。沒了誰就不能活了?”
贏澤道:“這還差不多。”順手查了下薛芒夏師兄建立的公司,好麽,互聯網公司民營前十強。比孫家規模更大實力更為雄厚。
薛芒夏也看得到贏澤手裏的手機屏幕,“當初公司發家的那套付費程序我參與了編寫,但之後公司發展壯大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股份稀釋了這麽多次,現在還能收紅利我挺滿足的。”
贏澤端詳了薛芒夏好一會兒,才認真道,“所以你一個好好的天之驕子,遇上極品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甩臉色,怎麽能把日子過成這個奶奶樣?!哎呦我好氣。”
就憑這句話,薛芒夏忽然就徹底放下了防備。
她趕忙道:“不氣不氣哈,我這不是不傻不瞎了?您幫我大鬧一場,讓我看着開心開心?”
贏澤樂了。
她就跟餅子說:“我挺喜歡她。”
餅子就很驕傲,“即使是我的碎渣子,也很有眼光好嗎。”
贏澤盤了盤餅子,以示“你說得對”,收拾了點東西,便背着小包拎着大包,帶着薛芒夏,直接離開了孫家大宅,期間無人上前阻攔。
而孫母更是站在二樓,甩了好幾句風涼話,只是連兒媳婦一個回頭都沒落着,她氣惱不已,卻不好當着員工們口吐芬芳。
管家自然把一切看在眼裏,并在半小時內對打電話過來的孫邵正和盤托出。
傍晚時分,贏澤在酒店高層的茶室裏見到了孫邵正。
孫邵正姍姍來遲,見到贏澤的第一眼,怔愣了一下——那種他回過味兒來也不肯掩飾的,因為驚訝和驚豔造成的怔愣,“你變了。”
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的鋒銳和氣勢全然消散。
贏澤笑了,“讓你找回昔日戀愛的感覺了嗎?”
孫邵正很是坦誠,“是。”然後他自己給自己倒茶,并給贏澤眼前的茶杯續上,“抱歉,來晚了。”他輕啜了口茶,又柔聲道,“你想散散心也好,只是提前說一聲,家裏人也都擔心你。”
贏澤道:“不,你媽和你兒子都不想。”
孫邵正也不尴尬,“我擔心你。”
贏澤嘆了口氣,“你在見我之前,一定問過了管家你不在家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麽。”說着她粲然一笑,“你知道你媽為什麽會說我一定得灰溜溜地回去嗎?因為每個月我只有一萬塊錢的零花錢。”
孫邵正眼神立時就不一樣了。
他給老婆零花錢一直都是通過他的私人助理來轉賬的。
贏澤輕描淡寫道:“知道我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你?因為你媽是真讨厭我,卻真挺疼你兒子。本該給我錢,你媽除了一小部分給助理的好處費,大部分都轉給了你兒子。”
孫家奉行男孩兒窮養,別說孫懷瑾這個婚生子,就是私生子們,也都盡量要求上公立學校。
他們在上大學前每月的零花錢也只是比一般人家略多點兒。打個比方,如果同學們能有平均一千塊零花,那麽他們大概能拿到四五千,但什麽數萬數十萬都是不用想的。
迎着孫邵正的目光,贏澤繼續道,“不然你兒子哪裏能早早就有‘乃父之風’,養得起小情人呢。”
孫邵正垂了眼,說了句公道話,“都是媽慣得他。回去我親自教他。”
贏澤擺了擺手,“你随意,我都放棄他了。對了,”她又笑了,“我猜你數落了你兒子一通?他因為我而在你這裏受了委屈,你說他會找誰來找回場子?”
話音剛落,贏澤手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示着來電人的身份:爸爸。她輕輕一劃,按下了免提。
手機裏薛芒夏奶奶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個死丫頭,膽子肥了!敢欺負懷瑾,你給我滾回來!”
贏澤依舊是以副不緊不慢,仿佛什麽都不在意的強調說話,“莎莎聽說是你弟妹的侄孫女?”
“啪”的一聲,電話就挂斷了。贏澤擡起頭對着孫邵正笑了笑,“讓你見笑了。”
而孫邵正皺緊眉頭,不安感越發強烈,不由央求了起來,“夏夏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不太長,喵主子也在,人家業界新貴,和上一個故事一樣好玩。
快放假了,我就控制不好更新時間了捂臉。反正如無意外日更,就是不一定能在十二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