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事故
“所以說,從始至終,你都是通過我,在看另一個人嗎?”李宮主在這無比沉悶的靜寂中,突然開口道。
拓麻以為自己聾了,要麽就是幻聽,要不怎麽會聽到這麽口水的言情劇臺詞呢?他特別想沖過去,抱住對方的肩膀,使勁邊搖晃邊吶喊:“李宮主,你的孤傲冷清智商超高的人設呢?你怎麽能為我這種人屈服!怎麽能為我這種人吃醋!還淪落為如此狗血劇情的替代品!我不配啊我不配!求你快去找別人。不對啊,你的CP本應該是榮栀啊。還是典型的你喜歡她,她喜歡他的。原來你才是最佳苦情的頭號備胎,好想手動點蠟。”
“那啥,很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梳理戀情。但目前的進度真的有點慢了,你們不想趕緊做完任務,舒舒服服地回家睡覺麽?”軟糯的蘿莉音出其不意的闖入二人的腦海,讓兩個苦情狀深情互望地兩人一愣神。
拓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卧槽,大小姐你什麽時候可以掌控群聊技巧了?是不是還能在腦子裏收款發紅包啊?”
可惜了夢貘的能力範圍,只能支持腦內直接對話交流,如果真的可以打字發圖的話,她真的特別想直接發一套翻白眼的表情包,來鄙視不靠譜宿主的暢想。
“所以說,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幫榮栀改變命運,但改變到何種程度,怎麽改變,還毫無頭緒?”李意生頗為淡定地加入到腦聊小分隊的對話中。
“是啊是呀,但我要糾正下,是‘咱們’的任務,不是‘我們’的任務。雖然失憶不是你的錯,但不好好幹活,逃避責任,就一定是你的錯了!主力軍。”拓麻不鹹不淡地回道。
李意生很淩亂,就在剛才,不久前的傍晚,他的世界觀剛被徹底颠覆了一輪,還沒消化好,就馬不停蹄地厚着臉皮來嘗試挽回與阿玖不堪一擊的感情。但不僅沒看到希望的曙光,還被告知自己TM是失憶了?不好意思,我腦子不夠使了,能不能先借一點江湖救急下,以後病好了再還?
蘿莉很适時地再次出現,阻止這次對話繼續歪樓影響正常戰術讨論的進程。于是三人七嘴八舌極其困難無序地讨論了半天,終于看到了一點勝利的曙光。
還是蘿莉音實在受不了這雜亂無章各說各話的菜市場般對話,建議大家先去見見這位神秘的女主角,榮栀本人。問問她自己的訴求是什麽。明白了客戶需求,才好對症下藥。
另外兩人一聽,太有道理了!也停止了這毫無意義的争論,一個收拾自己準備去見莊主,另一個依舊游手好閑,嘻嘻哈哈的唯恐天下不亂。
等李宮主終于走了,拓麻也終于松了口氣。他盤腿坐在床上,懶洋洋地跟夢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拓麻:“咱們就這樣,把工作都交給了李宮主,雖說他是加了王行雲這個料的宮主大人,但人家畢竟沒有記憶,這樣驅使他人白做工,合适麽?”
蘿莉:“不交給他,你能見得到榮慈麽?你能有渠道見到待字閨中,基本毛都見不到一片的女主麽?注意身份啊小朋友。”
拓麻:“好吧好吧,我很沒用,他特別有用。但這也不是我能決定,你也說了,人物都是自由分配的。我也不想攤到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厮啊。”
蘿莉:“你也不是一無是處,你的能力已經很逆天了。”
Advertisement
拓麻:“比如說?”
蘿莉:“逆天的菊花和四處撩人的風騷屬性,兩大重量級男主男配,都與你發生了不可描述的關系。”
拓麻:“我勒個草,小姑娘說話能別這麽糙麽。誰跟兩個男人發生不可描述的關系了?李宮主那茬咱們先不讨論了,我自己還沒想好怎麽處理。單說柳中賢,我們只是單純的洗澡聊天談了談對劍的感悟,怎麽就成了不可描述的關系?”
李意生:“阿玖你跟柳中賢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蘿莉、拓麻:“我勒個大草!”
拓麻簡直一口血直接噴出老遠,他猴急地跟蘿莉吼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不是就咱們兩個的私密戰術讨論了,怎麽這貨也在這裏?”
蘿莉也是被吓得半死,顫顫巍巍哆嗦着道:“我怎麽知道,老娘也差點被吓出心髒病好麽!啊,我知道了,剛才的群聊模式忘了關閉,還是三人聊戰術的那個小黑屋。你就當做,咱們發錯消息群了來處理這次的事故吧!”
拓麻特別想回她一句:“處理個麻痹。”但他今天口裏飙髒話的次數太多了,他一直以來都标榜是髒話有度,熱愛和諧環境的好少年,于是強迫自己把滿肚子的髒話和心酸淚留給自己。思考如何來化解這個突如其來的雙重危機。
沒錯,還是雙重的,直接影響了此時此刻工作的進度和私人情感問題。要是因為搞不定李意生,而見不到榮栀,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猴年馬月才能完成人物。不能很快的完成任務,對于拓麻和夢貘,倒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當這次醉生夢死的時間,延長了一點半點呗。但是這時間,對于王行雲來說,确是一點都不能拖了。
拓麻絞盡腦汁,卻完全沒有半點思路。
這時候,李意生卻突兀地開口了。他的聲音有點冷淡,卻散發着擋都擋不住的淡淡挫敗感:“阿玖……不對,應該稱呼你為拓麻。我原先以為,我們的距離,最多只是身份上的,而這些,可以通過我的努力和讓步,變得越來越無關緊要。但是,從你表明身份後,我才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和溝壑,是無法用‘距離’這麽淺顯的詞彙來描述的。可能你現在,正在為選擇如何的說辭,才能夠不失去我這個因為身份而顯得格外重要的‘戰友’,也在為無法辨別我和‘他’的關系而頭痛。我想,感情方面,是我太缺乏經驗和閱歷了。它和其他任何一項技能一樣,都需要技巧和時間的沉澱……我不一定會輸給你們口中的‘戰友’但這次一定是輸給了時間。”他似乎是想笑一笑,來緩和這略微沉重的語調,但顯然失敗了。只能繼續道:“我……很遺憾,沒有他的記憶,尤其是關于你的,在我不知道的時光中,積累的點點滴滴。以至于,能讓你用那麽懷念且溫柔的目光望着我,還試圖從我的身上找尋他的影子。我很遺憾,我不是他。但,也很慶幸,他沉睡在我的身體裏。要是我們連這麽一丁點的聯系都沒有,或許,你會連多看一眼,都不屑一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