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

(二十七)

探路的兵士很快回來了,情況和諾爾所說相符,于是衆人啓程,趕在日落前紮下了營帳。

近十萬人是個龐大的規模,許巍洲經驗不足,跟着王岑學了不少實用的東西。黃璟瑜抽出空來,也将邊西軍重新整編了一番。

“你看着辦就好,不用拿給我看了。”許巍洲掃了眼黃璟瑜遞過來的冊子,又還了回去。

“這麽信任我?”黃璟瑜笑出了兩顆小虎牙。

許巍洲看得愣了愣,調笑道:“你還是笑起來好看,別成天冷着臉嘛!”

黃璟瑜無語道:“跟你說正事呢!”

“我不正跟你說正事呢嗎?過來……坐坐坐!”許巍洲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我正在考慮一件很重要的正事!”

黃璟瑜走過去坐下,邊倒水邊問道:“什麽事?”

“嗯……就是,我娶王妃的事啊!”許巍洲支着下巴道,“放心,你跟了我,肯定不會讓你沒名沒份的!就是還需要等等,但是咱們可以私底下把事兒辦了,等我……”

“咳咳咳……”正喝水的黃璟瑜被嗆得連連咳嗽,一臉無奈道,“你整天都在想什麽呢?誰娶誰啊?”

“當然是我娶你了!”許巍洲傲嬌道,“人家公主都是招驸馬,我一個皇子難道還要嫁出去不成?”

“這個就別談了,先不說是娶還是嫁,就算是我願意嫁,你父皇和朝裏的大臣能答應?到時候不得把我給撕碎了?”

“所以說要再等等嘛,等我有了足夠的能力可以公開咱倆的關系,肯定是要把你風風光光地娶進門!”

黃璟瑜看着許巍洲那認真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麽,有些寞落地笑道:“什麽名份不名份的?你當我是誰啊?你能好好的就行。”

“那不行,你也得好好的!”許巍洲握住黃璟瑜的手,認真道,“我這輩子就只愛你黃璟瑜一個,怎麽能讓你受委屈?”

“怎麽聽你這話這麽別扭呢?好像我是個女人似的……”黃璟瑜被逗樂了,“你還是想想怎麽攻破夏州城吧!”

許巍洲鄙視道:“真無趣!你現在能不能別和我談公事!”

黃璟瑜笑道:“行,那不談了,不早了先睡覺吧!”

“嗯,這還差不多!”許巍洲壞笑道,“快過來,給本皇子侍寝!”

“遵命……”黃璟瑜嘴角上揚,一把将許巍洲抗到了肩上。

“卧槽!!黃璟瑜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當然是好好伺候曦王殿下咯……”黃璟瑜壞笑着,将許巍洲丢到了床上,“殿下想要怎麽伺候呢?”

許巍洲雙頰發紅,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黃璟瑜道:“額……你自由發揮吧……”

“好。”黃璟瑜低頭,封住了許巍洲的唇。

……

紮營後,諾爾觀測到了沙暴将會在兩日後到達,許巍洲下令,讓全軍做好了防風沙的準備,由諾爾協助。

子澄小聲道:“殿下,你把這個交給諾爾,不太靠譜吧?這小子一肚子壞水,萬一搞什麽小動作怎麽辦?”

“我倒還希望他搞點小動作呢,這樣就能知道他的目的了。”許巍洲看着不遠處忙碌的諾爾,道,“最怕的,就是他一直不動作。”

子然問道:“那這次沙暴後,要去周邊運糧嗎?照諾爾說的,這次沙暴只會持續一天,但是停歇三日後,将會有持續五日以上的大沙暴,可是我們的糧草只夠半個月不到了。”

許巍洲沉默了很片刻,沒有回答,直接往黃璟瑜那邊去了。

黃璟瑜正在和幾個副官說着什麽,見到許巍洲來了,幾個副官對着許巍洲行禮。

黃璟瑜道:“你們下去準備吧!”

“是!”

等幾人走遠了,黃璟瑜問:“什麽事?”

許巍洲簡短道:“糧草的事。”

“糧草不用擔心,等這次沙暴過了,我就去周邊運糧。”

“你親自去?”

“是啊,怎麽?”

“你不擔心諾爾給的消息有假?退一步說,就算他沒有騙我們,這沙暴預測,誰也不能完全保證準确。”

黃璟瑜笑道:“所以啊,那你還在擔心什麽?”

許巍洲愣了愣。

黃璟瑜繼續道:“我們這裏并沒有懂沙暴預測的人,所以沒有人能判斷諾爾所說的真假。如果我運氣好,這天有不測風雲,他就算有意騙我,我都可能逃過一劫;如果我運氣不好,那麽……”黃璟瑜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還是太冒險了,你沒必要親自去。”

“我若是不去,沒有沙暴倒還好說,可如果有沙暴又有伏兵,糧草一旦被劫,意味着什麽?誰能擔這個責任?他們恐怕正等着這個機會呢。”

許巍洲頓時語塞,猶豫道:“可是……”

黃璟瑜笑道:“別這麽磨叽好麽?就算真遇上沙暴,又不是死定了,你要相信我。”

“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這次沙暴果然在兩日後到來了,并且當日夜裏就停歇下來。翌日清晨,黃璟瑜就帶着一隊人馬啓程了。

許巍洲看着黃璟瑜的背影,對子然道:“最近幾天看好諾爾,一旦有異動立刻回禀,必要的時候先斬後奏!”

子然應聲道:“是。”

出乎意料的,這幾日諾爾非常安分,每日都只是在他能去的幾個地方呆着,剩餘的時間繼續寫寫畫畫地觀測沙暴。

直到黃璟瑜離開的第三日,突然有一名渾身帶血的騎兵沖了回來。

“殿下!殿下!!我……我們遭到了伏擊!請派兵支援!”

“怎麽會?!”許巍洲大驚,抓住那名騎兵追問,“子瑜呢?!他在哪裏?!”

“我們在雲蒼山腳被敵軍包圍了!子瑜将軍正率軍抵抗,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我拼死殺出來!給殿下報信!”

“敵軍有多少人?!”

“我、我不太清楚,山林間枝葉繁茂,應該……應該有将近一萬!”

許巍洲道:“子澄!讓邊西軍立刻準備,能調多少調多少,随我前去增援!”

“是!”

在說話間,王岑已經趕了過來,對許巍洲道:“殿下三思!雲蒼山一帶地勢險峻,我們貿然前去增援恐怕容易遭到伏擊!”

許巍洲腦子裏亂成一片,問道:“可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王岑拱手道:“殿下千金之軀,不容有失,請讓末将領軍前去!”

“不,我親自去!”許巍洲沒有多說,轉身就要走,被王岑攔住。

“殿下不可!”

“讓開!”

王岑在許巍洲面前跪下道:“殿下!您不能去,太危險了!若真有什麽事,這近十萬大軍該怎麽辦?!”

許巍洲沉默片刻,高聲道:“諸位将軍聽令,我若沒有回來,一切聽王岑将軍将令!”

衆人心中一驚,急道:“殿下!”

許巍洲沒有理會,對子然道:“子然,你行事周全缜密,留在這裏見機行事。我還沒來得及做的事,你幫我做。”随後把令牌遞給子然。

子然心領神會,答道:“屬下明白!”

說話間,子澄已經回來了,對許巍洲道:“殿下,時間緊急,目前集結了五千騎兵!”

許巍洲點頭:“夠了,随我一起出發!”

王岑看着許巍洲騎馬絕塵而去,急得剁腳!

“剛才傳信的那個騎兵呢?!”王岑問。

“回将軍,他失血過多暈過去了,送去醫官那了!”

“去看看!”

王岑領着一群人找到了那名騎兵,卻見醫官行針後拔出,針尖上全變成了黑色!

王岑眉頭深鎖,問道:“怎麽回事?他中毒了?!”

醫官跪下道:“啓禀将軍,這……這應該是中了西域的一種巫蠱之術……屬下之前也僅有耳聞,未曾親見!沒想到……”

邊西軍一名副将上前抓起軍醫的衣領,叫道:“什麽巫蠱之術?到底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點!”

那醫官顫聲道:“這、這個應該是中蠱後會使人産生幻覺,若加以引導,會使人記憶錯亂……”

營帳中頓時死寂一片,王岑對身邊一人吼道:“快!派人攔住殿下!是陷阱!”

子然急匆匆在軍營中轉了一圈,竟發現監視諾爾的幾人都被打暈了,他問守門的兵士道:“諾爾今天出去過嗎?!”

“哦對,他早上出去了,說是為了更好地觀測沙暴。”

子然怒道:“誰讓你放他出去的?!”

那兵士吃了一驚,回道:“我、我本來是不讓他出去的,但是他有殿下的一塊玉佩,說是已經得了殿下的允許……”

“該死!我就知道這混蛋不安好心!”子然追問道,“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那邊!”

子然急匆匆整軍,帶着一千多人追了出去。

軍營外不遠處的一個山頭,諾爾立在山上,看着下方被伏擊的數千騎兵,許巍洲一馬當先,所過之處鮮血斷肢橫飛!

此時的諾爾,早已沒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只是神情冷峻地看着下方的屍山血海,面無表情。

旁邊站着的一個男子問道:“那拉王子,屬下有一事不明。”

“你說。”

“那個許巍洲,頗為英勇,我們為了活捉他已經損失了數百勇士了,為何不直接放箭射死他呢?”

那拉嘴角揚起一抹異樣的微笑:“我留着他,自然有用,照做就是。記住了,不要把他傷得太狠了,等他耗光力氣活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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