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宋雪滿不可否置地笑了笑。

他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 眼神犀利地看着何雲彬,意有所指地說:“別再做同樣的蠢事。”

何雲彬全身冒着細汗, 什麽鬼的發小?什麽鬼的從小認識?宋雪滿實在了太可怕。

“就這樣,我回去看看冬漁。”宋雪滿作勢起身。

何雲彬忙道:“您請慢走, 有事招呼啊。”

宋雪滿挑唇輕笑, 分不出喜怒。

回到宿舍樓, 看到走廊靠窗的位置站着一個人。

宋雪滿舒了唇角, 露出一抹溫笑, 走近後,輕喊道:“冬漁。”

冬漁從窗前轉過身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表情疑惑。

“我等你很久了。”冬漁并不是埋怨宋雪滿,只是單純訴說一個事實。

宋雪滿受寵若驚地道:“為什麽不打電話?”

冬漁慢慢搖頭, “不着急。”

宋雪滿站到他身邊,窗外吹來徐徐清風。

“有想不通的事情?”看向冬漁時, 他的眼眸總要輕柔一些。

或許是天空陽光正好,冬漁覺得他的語氣別樣溫柔。

可是,好像和平常并無區別。

平時他跟自己說話都這麽溫柔嗎?

“嗯。”

“你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冬漁猶豫不決道:“你看官網的消息了嗎?”

宋雪滿眉峰微皺, 旋即道:“看了。”

冬漁道:“我沒有收到官方的消息,學校是不是找錯人了?”

宋雪滿沉默片刻, “你怎麽想?”

能怎麽想?冬漁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這麽問。

最終卻老老實實回答:“我擔心學校被騙了。我沒有收到公司的消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學校應該是被騙了。”

宋雪滿颔首道:“你想怎麽處理?”

“我想去找書記。”

“告訴書記你才是飛魚?”

“對。”

宋雪滿自然地揉了下他的腦袋,語調壓低:“那你為什麽猶豫這麽久。”

冬漁神情糾結, 沒注意宋雪滿的小動作,“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書記有可能不會相信。嚴格來說,帳號和歌曲版權都是公司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證明,我就是飛魚。”

宋雪滿笑了笑:“你是他的學生,他為什麽不相信你?”

冬漁迷茫地轉過頭,“他會信我?”

“你又沒說謊,他為什麽不信?”宋雪滿揉了揉他被風吹得冰冷的臉頰,“好了,我陪你去找他。”

“謝謝你。”冬漁道。

宋雪滿壓低視線,落在冬漁的臉上,意味不明地說:“就只有謝謝?”

冬漁問道:“那你想要什麽?回頭我請你吃飯?”

宋雪滿莞爾,左手勾住冬漁的肩膀,右手拿出手機,“我們拍一張合照。”

冬漁沒深思,一口答應:“好。”

“你擡一下頭,閉上眼。”宋雪滿道。

冬漁有點嫌煩,又不好發作,于是閉上眼睛,慢慢揚起頭。

“不要睜眼。”

“快點。”

面對那張毫無防備的臉,宋雪滿眉眼裏浸滿星碎的笑意。

他将頭壓低,靠近那張輕抿的唇。

當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他停了下來。

宋雪滿屏住呼吸,他知道自己再靠近一點,就能吻住冬漁的唇。

冬漁催促道:“好……”

剎那間,唇瓣碰到了軟軟的東西,冬漁詫異地睜開眼睛,面前卻什麽都沒有。

他木然地摸着唇,“剛才……”

宋雪滿關掉手機,不解地問:“剛才怎麽了?”

看着宋雪滿認真的神情,冬漁陷入迷茫當中:“我剛才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

“是不是太緊張了?”宋雪滿笑道。

“是嗎?”冬漁狐疑地看了他幾眼,“你給我看看照片。”

宋雪滿道:“沒拍,點錯了。”

冬漁:“……”

“走吧,去找書記。”

冬漁無可奈何,點頭道:“好。”

兩人回過頭,看到左40門口靠着一個人。

宋雪滿眸光一滞,薄唇輕抿。

冬漁喊道:“老二,你在這兒幹嘛?”

老二的黑眼圈一如既往地重,看人時眼底總帶着倦怠。

他雙手環胸地靠在牆壁上,眼神在冬漁和宋雪滿之間流轉,最終停在宋雪滿身上。

“有監控,注意點。”老二冷冷地說,然後回了宿舍。

冬漁不明所以地問:“什麽意思?”

“大概以為我在幹什麽壞事。”

宋雪滿給姜時發了幾條微信,姜時正在辦公室裏談事情。

到書記辦公室,門口有道熟悉的身影。

冬漁驚訝道:“是他?”

此人是上午在路邊遇到的背吉他的男人。

宋雪滿眸子微眯,腳步稍頓,偏頭對冬漁道:“你說,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吉他是假的?”

冬漁愣了下:“我不知道。”

“你先和他聊會兒,我進去找書記,幫你說這事。”

“你進去?”冬漁驚訝道。

“對,我替你說。”

冬漁一想也行,反正宋雪滿很了解這事,于是他點了點頭:“好。”

宋雪滿敲響辦公室大門,姜時應了一聲,辦公室裏似乎還有其他人。

宋雪滿進去之後,冬漁在門邊瞧了瞧男人的吉他。

材質非常好,只是主人不愛惜,磨損嚴重。

無疑的,這是一把好吉他。

雖然比不上‘弦音’的六亡度,但也差不了多少。

男人将頭靠在牆壁上,揚起下巴瞥了瞥冬漁,嘴裏叼着棒棒糖,含糊道:“小朋友,看什麽呢?”

冬漁不太喜歡這個稱呼,蹙起眉頭,問道:“吉他哪買的?”

男人懶懶地收回視線,隔了十多秒,似乎是太無聊,才回答道:“不知道,讓助理随便拿的。”

冬漁道:“這把吉他的外型與六亡度很像。”

“哦?很像?你的意思就是,這不是六亡度?”

“你的助理怎麽跟你說的?”

男人道:“他說這是高仿,不是內行看不出區別。我不會剛好遇見了內行吧?”

“多少錢?”冬漁繼續問。

“八.九十萬。”男人态度輕慢,并未将高昂的費用放在心上。

冬漁搖了搖頭,“不值這個價錢。”

男人來了些興致,“你說該值多少錢?”

“至少會減半。”

“減半?”

“對啊。”

冬漁用手輕輕碰了碰琴板,語氣遺憾:“雖然它是高仿,但也是一把好琴。”

男人輕笑一聲,“心疼?”

“琴要時常保養,要隔三差五彈一遍。看琴弦的狀态,至少有兩個月沒碰過了。”

男人不以為意地揚起眉頭,說:“我從沒碰過它,也不會彈吉他?”

冬漁迷茫道:“那你背着它幹什麽?”

男人笑道:“一個……人設?”

“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冬漁蹙眉問。

“我?歌手兼聲優,擅長模仿各種聲音。”男人說完之後,動作頓了一下,“別說出去啊。”

“哦。”冬漁點了點頭。

冬漁問完自己想知道的,獨自站到一旁去,男人想問點其他事冬漁也只是敷衍地回答。

冬漁把态度寫在臉上,明擺着不想再說話,男人看着看着就笑了。

這什麽人哪?

不多時,宋雪滿從辦公室裏出來。

冬漁冷淡的眉眼增添了些許生氣,他上前問:“怎麽樣?書記信了嗎?”

宋雪滿不着痕跡地掃過男人,點頭道:“書記說需要調查一下,不過很快就能查出結果,學校請來的飛魚不是真正的‘飛魚’。”

不遠處的男人聽到此話,黑眸輕眯,神色嚴肅下來。

宋雪滿勾住冬漁的肩,帶他往回走,“回去吧,剩下的事我們不用再管了。”

冬漁若有所思地點頭,既然已經告訴書記,接下來的事自己的确管不着了。

“等等――”男人突然叫住兩人。

宋雪滿勾起唇角,淺淺回身,“有事嗎?”

冬漁不解地回頭看他。

男人将糖從嘴裏拿出來,揭下連帽衫的帽子,冬漁這才看清他的臉。

男人五官很平凡,丢在人群中就會消失。

可是,那雙淺褐色的眼睛像貓一樣,讓人格外地印象深刻。

“你們是誰?”男人問道。

宋雪滿低頭一笑:“先生,這和您有什麽關系?”

男人耐人尋味地打量宋雪滿,“有關系,因為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飛魚。”

聞言,冬漁怔怔地睜大雙眼,“什、什麽意思?”

“我就是飛魚。”

冬漁搖頭:“你不是。”

“我不是?難道你是?”男人輕蔑道。

冬漁點了點頭,“嗯。”

“真敢承認啊。”男人不怒反笑。

“我為什麽不敢?”冬漁理所當然道。

男人輕佻地揚起唇,一步一步向冬漁走來,眼裏帶着邪肆的笑意,慢慢壓低身子,與冬漁面對面交彙視線,“就算你是,誰會相信?”

宋雪滿将他往懷裏一攬,拉開冬漁和男人之間的距離。

宋雪滿笑容不改:“那您又怎麽證明您就是飛魚呢?”

男人神情倨傲,“我需要證明嗎?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我的通告。”

“如果我有證據證明您不是飛魚呢?”宋雪滿神态謙和,絲毫不顯鋒芒,卻始終讓人不敢小觑。

“證據?”男人哂笑道,“證據有用嗎?”

宋雪滿道:“試一試?”

“故意挑釁我?”男人眼神複雜些許,看出宋雪滿的意圖。

宋雪滿不意外,“您怕了?”

“怕?我是怕你們得不償失,竹籃打水一場空。”男人的眼神在冬漁身上停留片刻,“就算這位小朋友是真的,他不明白,你應該明白才對。我明目張膽地來這裏,不足以說明官方的态度嗎?”

“不如,我們打個賭?”宋雪滿道。

男人興致滿滿道:“怎麽賭?”

“引入輿論,用輿論風向做結果。你應該知道飛魚有一把吉他,是六亡度之一。如果你贏了,我想辦法從國外給你買一把六亡度,坐實你的身份;如果你輸了,公開澄清所有事實,并向他道歉。”

冬漁稀裏糊塗地聽着,聽到這裏越來越糊塗。

他扯了扯宋雪滿的衣服,壓低聲音道:“什麽意思?他是騙子?你們說的賭是什麽?”

宋雪滿揉了揉他的頭頂,“想不通就別想,不是什麽大事。”

男人笑道:“不要點其他東西?錢、或者貴重的東西?”

“不用。”宋雪滿拉着冬漁轉過身,臨走前忽然回頭,“你應該知道,怎麽做才能把這件事引入輿論當中。”

男人眼裏閃爍的光芒,像參加圍獵的獵人。

“那,我們初賽賽場見?”

作者有話要說:  宋哥教他自掘墳墓。

啊啊啊啊天天卡天天卡,明明知道劇情怎麽往下,就是卡嗚嗚嗚嗚嗚嗚

本來是想日個六姑娘,但是日不起了,還是日個三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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