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洛痕還是陪着唐塵吃早飯。自唐塵受傷以來，淵閣挂了厚厚的簾，放了許多暖爐，一走入淵閣，就是一身的暖意，再不複以前的冰冷了。

自她的身子好了些，他每日都會和她練練，比劃比劃，逗着她，她的身子弱力道總是不夠，速度和反應卻是極好，悟性也是出奇地高，只是容易氣喘，不一會兒，就堅持不了了。

風洛痕還是坐在桌前，每日如此，唐塵有一種幻覺：仿佛他一直在那兒，不會離去，仿佛那淵閣的一室暖意，讓她安心。

“塵兒，今日想去哪兒？”風洛痕吃東西，問唐塵。

“不知道，我又不知道哪裏有趣。”唐塵閑閑懶懶的樣子。

“今日，我陪你，可好？”風洛痕竟是詢問的語氣，他從來都是命令的姿态，似乎這般有些奇怪，有些小心翼翼。唐塵覺得有些不忍拒絕，雖然他不曾逼過她，但她還是覺得他是一個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人，如此對她，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她笑着道：“王爺日理萬機，怎麽有空陪着我？”

“今日無事。”風洛痕看着她道，她不知道，她是他最重要的了。“帶你去個地方吧。”風洛痕又道。

“你本就想好的了嗎？”唐塵有些生氣，她又成了一個被命令者，之前的不自在一掃而光。風洛痕定定地看着她道：“你想去任何地方都是可以的，我只是覺得你會喜歡那裏。”他知道她生氣了：不記得又怎樣，脾性還是一樣的，也許她小時候就是這樣不羁。風洛痕這樣由着她，她反而覺得無從生氣了，她覺得這個男人太難測，仿佛知道她時刻在想些什麽，讓她稍微有些畏懼。

風洛痕出奇地讓她換了一身男裝。兩人坐在馬車上，風洛痕斜倚着，拿着本書在看，唐塵卻是無所事事，看着馬車：馬車很寬，兩人一點也不顯擁擠，車的一邊有許多格子。唐塵也不覺不妥，好奇地拉開了一個個格子：幾排格子，顏色各不同。裏面放了許多東西，有精致的各樣糕點，有別致的發釵首飾，有各種藥丸，奇怪的是還有些女裝和男裝。唐塵看着甚覺有趣，拿出兩個藥瓶子想問問風洛痕，轉頭看他：他竟閉着目，也不知睡着了沒。“那是軟骨散和蝕骨散。”風洛痕一開口把唐塵吓一跳，明明閉着眼，好似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唐塵拿着小巧精致的兩個瓶子把玩着，風洛痕又道：“喜歡就留着吧，這軟骨散藥藥效極好，只是有輕微的香味，蝕骨散是劇毒沾之即死，小心些別傷着自己。”他是在教她嗎？他就不怕她用在他的身上嗎？唐塵也不矯情避嫌，大大方方地收在了懷裏。

不久，馬車停了。此次外出，只有車夫和侍衛首領陌河。唐塵随即跳下馬車，風洛痕也跟着下了車。前面是落日牧場，這裏已是郊外了。唐塵轉身想問問來着幹什麽，一件披風就罩在了她身上，風洛痕道：“這裏有風國最好的馬，不想看看嗎？”唐塵看了看身上的披風，沒有說話，只是轉身輕快地走了進去。陌河上前道：“王爺，依唐姑娘的性情，來着牧場怕是不妥。”風國戰馬聞名于世，自然風國騎兵也是舉世無雙的，當初唐塵曾偷跑到落日牧場馴馬，被摔了無數，但她樂此不疲，硬是馴服了那野馬。那時，她滿身狼狽卻笑得極是得意，說是有趣極了。陌河怕她又興起，她現在武功全失，身體又不好，他不明白王爺為什麽要帶她來此。

“無事。”風洛痕留下兩個字，走進了牧場。陌河看着王爺的背影：是自己多慮了，自己能想到的，王爺又怎麽會想不到呢？自己似乎永遠不懂王爺的做法和用意。

作者有話要說：

☆、昭林，繁華驚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