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8)
心頭,“穆宜,你都幹了些什麽!”
正所謂,氣震山河兮,當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宴會
事實就是,穆宜偷拍下了子衿美照,并上傳到了公司平臺。半小時內,999條轉發點贊,讓她又是歡喜又是憂。喜的是,自個兒的空間等級,噌噌噌的上了好幾個等級,憂的是,啥時候自己也能這般有人氣?
“天啊,好神奇,老板居然轉發了我的動态,你看你看,子衿你看,好可惜,他的空間,我們進不去,真想看看他說了些什麽啊,子衿,是不?”
子衿表示,呵呵,呵呵。
他寫的是,我的女神。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子衿也十分配合得,吐了。
晚宴主要分成兩個步驟,開始的紅毯秀,針對的是娛樂圈的明星藝人,所以會留有專供媒體記者拍照的地方。
因此,這個部分子衿并不十分擔心。
子衿擔心的是晚安開始後的慈善拍賣,雖說她一個拍照的,再馬虎也不至于出什麽大亂子,可正像穆宜說得,帶着工作證,她代表就是集團的形象,維護公司的形象,就是維護他的形象。
——好像,想遠了。
子衿顯然低估了時下追星族的熱情,紅毯秀剛一開始。那可憐的拍照區也便被熱情的明星粉絲們擠的只剩下巴掌那麽點大。若不是子衿身上還佩帶着盛古的工作證,估計老早就被虎視眈眈的媒體朋友們扔到一旁去了。
遠看着穆宜小情迅速的融入到粉絲裏搖旗吶喊,子衿有些悲涼,這倆二貨的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就算了,居然還帶頭起哄,真是節操碎了一地。
一陣歡呼,一陣熱浪,遠遠地,第一組嘉賓到了。
竟然是他?
白如許一身白色禮服,優雅亮相。
子衿怎麽不記得名單上有他?
她拿到名單後,發現作為集團的代言人之一的白如許沒有在名冊上,當時就問了薛文謙的。他當時怎麽說來着,貌似說,他算是死,也不能讓情敵搶了風頭什麽的吧……
幼稚的男人。
“亦宸,亦宸,這邊。”
子衿的耳膜都要被身後的攝像大叔的獅子吼震聾了,不過也好,白哥哥也因此,注意到了她。
燈光閃爍,不經意的,他滿臉微笑的豎起大拇指,旁人以為是配合拍照的照型,只有自己知道,他是在稱贊自己漂亮呢。
是不是該得意一下?
子衿也悄悄的擺出OK姿勢,接收并回應訊息。
拍照時間不過幾秒,白哥哥往裏間走去。
接下的時間裏,子衿遍不得不一遍一遍承受着歡呼,拍照,再歡呼,在拍照的死循環。
短短半個小時不到,子衿想死的心都有了,心中只有兩個概念,第一,明星為什麽要這麽多,第二,明星的粉絲們為什麽要這麽瘋狂,做一個安安靜靜的遠觀不亵玩的美人,難道不好嗎?
“接下來,向大家走來的是國際影後許孜辛,以及盛古集團的總裁薛文謙先生。”
卻了确保自己不是聽錯了,子衿特意朝紅毯□□探了探身子,仔細辨認了一番。
那個心語軒昂,挺拔高大的帥氣男人,不是薛文謙又會是誰呢?
他今天,真的好帥。
一身筆挺黑色西裝盡顯沉着冷靜,深沉的黑色眸子透漏出淡然又自信的風度,子衿從來不知道,聚光燈下的他,竟可以這般,如雕塑般完美。
看着看着,遍不禁有些看呆了,手中的相機也不覺慢慢地放了下來。
許孜辛的到來引發一陣□□,瘋狂的粉絲不斷往前湧動,撞到的拍照區的記者,而那個龐然的記者也十分柔弱的撞到了子衿,一時不察的子衿,便狠狠的雙膝着地,栽到了紅毯上。
感覺一陣閃光燈在自己後腦勺上閃個不停的子衿,忽然很想一直趴在地上,再也不想擡頭了。
好丢人啊!!!
“沒事吧?”
聽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語音語調,子衿迅速擡頭,撞上他的眼神。
薛文謙一見子衿,先是眉頭一皺,随即溫柔展開,雙手扶起子衿,笑意正濃。
只有子衿知道,他的唇輕輕地掠過了她的臉龐,并在她耳後,微微地說了一句,“你真美。”
滿頭大汗,一頭散亂的頭發,衣服也被擠得皺皺巴巴的,子衿想問一句,他眼裏的美,到底指的是哪兒?
“小心點。”
這個虛僞的小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尋找刺激,他倒是笑得春風滿面了,可憐子衿緊張得滿臉通紅的,除了低頭點頭外,啥都不會了。
老板走紅毯的照片兒,算是泡湯了。
紅毯完了之後,倆二貨賊兮兮的跑到子衿跟前。
“季子衿,你是故意的吧?”
子衿正收着器材,無心理會,搭了句腔,“什麽故意?”
“老板啊,早不跌倒晚不跌倒,偏偏是老板經過就跌倒了,老實說,你是故意的求關注的是吧。”穆宜這小妮子叉起腰來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悍婦的氣質。
盡管子衿很想不才的回上一句,我有必要麽,為了保持低調,她還是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穆宜肩膀。
“放心,我對你們家老板,沒有興趣。”
“真的?”
“比千足金還真。”子衿凝重地嚴肅的點頭。
“那就好。”小妮子立馬喜笑顏開,拉着小情兩人歡歡喜喜的幫子衿收起了三腳架什麽的,嘴裏還不停念叨着今晚的老板是如何如何魅力四射什麽的。
一旁的子衿則腹黑的笑了笑。
——我是能保證自己對他沒興趣,可阻止不了他對我興趣,你說是吧。
馬不停蹄的趕往宴會廳,宴會,即将開始。
環顧四周,攝影師并不多,這次晚宴只有少數幾家受邀地媒體才被準予入場。子衿學着他們的架勢,挑了一個正遠臺位置,架好相機,蓄勢待發。
賓客陸陸續續到場,最後,子衿終于見到了,她睽違三年的父親大人。
那一刻,心中的百種滋味,雜亂無章。
關于父親,她記憶力最深刻的,還是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如果可以,誰願意在外漂泊,如果可以,誰想要背井離鄉?
正是因為不可以,子衿現在,才會同自己的父親,鬧到這步田地。
“子衿姐,在想什麽呢?”小情順着子衿的眼光看過去,只看到了一個白色背影,“哦,子衿姐,你在看亦宸哥啊,怎麽不上去打個招呼,上次是你幫他拍的畫報,你們應該很熟吧。”
白亦宸不熟,白如許倒是熟得很。
“我要工作呢。”
在一看,白哥哥确實是陪同父親坐在了前邊,他們倆怎麽到了一桌?
千萬把薛文謙也安排進去。
說句古話叫什麽來說,怕什麽來什麽……
子衿這想法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呢,遠遠地薛文謙便陪同薛敬理談笑着閑庭信步,走進宴會大廳。末了,四處張望了一番。
子衿很是自覺的往攝像機後躲了躲。
再望過去時,乖乖,不得了了。
他竟帶着董事長大人,将将好,坐到了父親那一桌……
呵呵……呵呵,湊齊了。
“過來。”
期間,子衿收到了某人的短信。
“很忙。”
那一桌人,子衿光是想想就是全身的冷顫。
“季子衿,別耍花樣。”
“薛文謙,我在工作。”
子衿确實很忙,那倆吃貨正忙着胡吃海塞,她總不可能棄公司財産于不顧,跑過去認親戚吧,那多說不過去。
“信不信我揪你過來。”
“你要敢,我明天就回德國。”
看到短信的薛文謙,愣了好半天。
這一點,薛文謙是相信的,說走就走,是季子衿一貫的風格。
“子衿,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好嗎?”
每次,他用這種近乎的乞求的态度,子衿的心,便會忍不住的疼。
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明明知道最後難過的是自己的,可她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口無遮攔的傷他。
“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半響,回了一句。
“好,等你準備好了,再跟我說。”
句尾,還帶上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其實,他的心,不如這個笑臉來的溫暖吧。
有了這個小插曲,子衿整顆心都散了,拍出的照片也漸漸馬虎敷衍了起來,到了最後,幹脆遠遠地望着薛文謙的背影,暗自發呆。
好容易熬到了最後一件拍品,子衿瞧着大屏幕上的物件,有些眼熟。
“最後一件拍品,來自于著名表演藝術家宋文琴的私藏,這本《紅原》是著名作家季明遠先生于1990出版的珍貴首版,今天我們也有幸請到季先生莅臨,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季先生。”
紅原。
講述的是一個知青下鄉,并同一名鄉下姑娘相知相戀相離的悲情故事。
說實話,那本書子衿看了前二十回,便再也讀不下去了,裏面那個知青的價值觀,實在讓子衿不敢茍同。
那是一個知青跟一個鄉下姑娘定了親,有了娃,卻為了所謂理想執意回到城市考了大學,娶了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機關女兒為妻故事。
明明就是一個俗套現代陳世美的故事,那本書裏,卻将那知青寫得憤世嫉俗,慷慨激昂。好像他不折手段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諒的。錯的永遠是別人是社會是上天。
愚不可及,可偏偏,收獲衆人追捧,正如臺上那個星光閃閃的人。
三年了,父親他,依舊意氣奮發。跟子衿記憶裏的那個父親的确是同一個。
只是那時的他,正氣急敗壞的要與她脫離父女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
“這本書,我是贈予我太太的第一份禮物,不對,應該是第三份,因為當時她剛生下我女兒,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個兒子,所以,它是第三份。”
臺下傳去星星點點的笑聲。
“讀過這本書的人都知道,這是我所謂的成名作,所以,這本書,在我心裏,它就跟我女兒一樣,是我的福星,可沒想到,我太太居然背着我把我寶貝給私定了終身。”
文人墨客就是矯情,可總有人喜歡,子衿看着周圍吃飯的人都停下筷子,如沐春風般的姿态,有些無奈。
不得不說,父親他,在衆人眼裏,是足夠風趣幽默的。
“不過,既然是為了慈善,我想,我女兒如果知道了,也一定會贊成我太太的舉動,做一件善事,得到心靈的救贖,比任何禮物都要來得珍貴富有,好的,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大家,請随意。”
心靈的救贖~~
子衿一聲嗤笑,算是給了季明遠回答。
要送趕緊送,千萬別舍不得。
“季先生,季先生,請先留步。”主持人向前擋住季明遠腳步,“我們看到這本書的第一個,留下了您的墨寶,我看了一下,寫的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請問這一句詩詞是有什麽由來嗎?”
季明遠接過書,手輕輕撫摸過那一行字,擡頭,微笑,“這裏面,有我女兒的名字。”
酒足飯飽的穆宜跟小情走到子衿身邊,一個打着飽嗝,一個呢,就伸起了懶腰,毫不顧及子衿這個滴水未進的勞模分子。
而子衿呢,當時也正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動不動。
“不愧是大作家,取個名還從古詩裏琢磨,小情,你說他女兒到底叫什麽?”
“那不就是那幾個字,季青青,季子衿,季悠悠……”
“等等,你慢點,剛剛有個名字,為什麽這麽耳熟?”
說罷,兩人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子衿,季子衿,季子衿,子衿……
可不就是眼前這一位!
“子衿,你別告訴我,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兒?”
穆宜的那表情,絕對堪比發現了世界第九大奇跡。
子衿則雙目無神的看了看他們倆。
“他是我父親。”
至于那件拍品,在薛文謙跟白如許互不相讓的競價下,一路由50萬的标的,拍到了兩百萬,而且,還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穆宜狗腿般地抱着自己手臂,口水兮兮,“你爹書這麽值錢啊,你改天能不能送我幾本?”
子衿嫌惡的拿指尖推開她腦門兒,今天這個局面,若她有錢,2000萬也得自己買回去。
“三百萬。”
衆人驚呼……
出價的,是盛古的董事長,薛敬理。
子衿此時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天,還可以更亂一些嗎?”
薛敬理這麽一報價,薛文謙自然是不會再出手,而白哥哥怕也不得不顧慮到盛古董事長的面子,畢竟,他現在還是盛古的代言人。
不出所料,薛敬理順利奪标,主持人下臺采訪的一段話,才算真把子衿雷得外焦裏嫩。
“這是送給我兒媳婦的禮物,她應該會很喜歡季大作家的文章。”
說完,還特意朝季明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季明遠回禮,卻終究有些尴尬。
白如許更是沒過多久,便徑直離開了,臉臭,可見一斑。
薛大董事長的那一番言論一出。
宴會上多少姑娘的豪門夢碎,子衿想,一個垃圾桶是肯定不夠用的。
旁邊就有倆,心髒碎了一地了。
“天啊,老板真的結婚了?”
“連董事長都親口承認了,三百萬送給兒媳婦的豪禮诶,這不是結婚了是什麽?”
“不活了不活了,不活了!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女人,是不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有這麽好命,那可是老板啊老板”
子衿繼續裝傻充愣,呵呵,呵呵。
賓客走得七七八八,子衿收拾收拾,也準備撤了。再看看旁邊那一對對着紅酒吹瓶子買醉的活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滴滴滴,又是一陣手機響。
“我爸問,禮物喜歡嗎?”
看的子衿一陣歡喜一陣臉紅,原本心中的那一抹不确定,立馬變成了多餘。
“在哪兒?我過去。”
“擡頭。”
子衿擡頭,大廳左側小隔間裏,那人正對她笑得溫柔無比。
“我有點事,先走了,機器還有一定要記得帶回去。”
子衿也知道把機器交給兩個醉鬼有多麽的靠譜,但現在的她,已然管不了那許多,她的腳步,已迫不及待的,朝他飛奔而去。
見四下無人注意,子衿便緊緊摟着薛文謙的脖子,不肯撒手。
“怎麽了,這麽高興?”
某人竊笑不已。
“沒什麽,就是高興。”
“你該不會,是因為看到了白如許才這麽高興吧?我們剛剛一起走紅毯,你沒發現我比他帥?”微微推開子衿,某人臉色有些糾結。
原來,還真是這原因啊~~
所以,他才會出那八百年不出的風頭?
子衿一笑,愛吃醋的他,真是可愛的讓人想要咬一口。
“不管別人怎麽說,在我心裏,只有你最帥。”
表情沉重得薛文謙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去整整容了,罷了罷了,只要她喜歡,誰在乎那些呢。
“怎麽沒穿那件?”
子衿一愣,腦袋飛速轉了一圈,才想起那件兒枚紅色裙子,“太貴,穿不起。”
薛文謙眉頭迅速擰起,随後又将子衿重新圈入懷中,“買吧,我喜歡看你穿那條裙子的樣子,但是……”欲言又止。
“嗯,什麽?”
“只能穿給我一個人看。”耳鬓厮磨,暧昧縱深。
“為什麽?”
“你妖嬈的樣子,是我一個人的。”
這一句,他是咬着子衿耳垂說的,那缱绻的柔情,頃刻,便讓子衿全身酥麻得差點就要癱軟在他身上了。
“對嗎?”
壞人,明明知道答案,偏偏還要再問一遍。
耳垂上傳來他齒尖尖銳又火熱的溫暖,子衿微微顫抖着。
“嗯。”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我很抱歉打擾你們倆的好事,但董事長再問,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過去。”
Wendy是不是幹不長了?
薛文章皺着眉頭,問過自己很多次了。
此時的子衿,一恢複清醒,便立馬如同蘇醒了的小魚兒一下,滑不溜秋的掙脫了他的懷抱,害羞的逃了出去。
“等等,再等等。”這已經是第三次,子衿拉住薛文謙了,“我頭發亂了嗎?”
她那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薛文謙的眼睛,“頭發很漂亮,衣服很漂亮,鞋子也很幹淨,放心了吧。”
薛文謙正準備推門,子衿還是忍不住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低頭,聲音有些沮喪。
“那,我該叫他什麽呀?”
爸爸?伯父?還是董事長。
子衿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介意的,很介意,這錯過的三年。
他沒有回頭,只伸手牽住了背後那只手,淡淡一笑,“傻瓜,當然是我叫什麽,你叫什麽了。”
幾年不見,董事長他,依舊神采奕奕。自子衿走進房間開始,一雙精明的眼睛,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什麽時候從德國回來的?”
一開口,還是那個充滿慈愛的長輩。
“幾個月前,畢業之後,就回來了。”
子衿說完,有些心虛地看了看薛文謙,他也有些訝異。
季子衿居然慌了,她也知道怕呀~~
随即又是一笑,添了一句,“跟我一起回來的。
“哦,難怪公司業績最近好了這麽多,我說你小子怎麽轉性了,看來還是子衿的功勞啊。”
“那是當然。”
一雙大手,随意的,搭在子衿纖細腰肢之上。
“這麽說,我這本書,買得很值啊。”薛敬理哈哈大笑,“子衿啊,這小子就聽你的,以後,你可要多管教管教他啊。”
子衿通紅着臉點點頭。
可薛文謙他!又開始毛手毛腳了!
——唔,您兒子是挺欠管教的!
話沒說幾句,子衿這肚子竟很不合時宜的,極其沒有禮數的,咕嚕嚕嚎叫了起來。
面對兩個男人投過來一樣目光,子衿咬着嘴唇,委屈又不好意思,“忙着拍照,沒有吃飯。”
哈哈哈,一陣大笑之後,薛文謙一招手,引來了侍從,粗粗地點了幾個菜。末了,又加了一個麻辣小龍蝦。子衿桌下踢了踢他的腳,他卻無賴的大叫了起來,“你不是最喜歡吃那個麽?對了,你只要蝦尾,還要加辣是吧,一份夠了嗎,要不多給你買點,你今天,不是工作辛苦了麽?”
說罷,還旁若無人的捏起子衿小臉。
“薛文謙!”
子衿臉都要綠了!好歹她也是個姑娘家呀。
他就不能選些看上去文雅的菜式?
“再加一份吧!我也好些年沒吃過了。”
他倆打打鬧鬧的模樣,薛敬理倒也還看得下去,笑着吩咐了下去。
三年前,知道他們倆結婚,他從來沒當真過。年輕人麽,一時沖動,做錯事是難免的。這種想法只維持見到子衿本人。并不是因為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而是她恬淡溫婉的個性,似乎正一點一點影響着文謙的個性。他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耐心,越來越平和。正當他以為他們小夫妻能和和順順走下去的時候,子衿流産了……
他是心痛的,為了未出世的孫兒,也為這對年輕的父母。
後來,聽說子衿去德國留學,他這個傻兒子呢,就把飛機當成了自己家,兩頭奔波。
現在,終于是安定了。
安定了,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波瀾
“多吃點。”
薛敬理笑咪咪的,不斷布菜,又是一筷子的糖醋排骨擺到子衿跟前。低頭看看自己可憐的連褶子都撐平小肚皮,略略有些悲傷,可是長輩的熱情,又着實不能退怯。
于是乎,她只有慘兮兮的看着薛文謙求救。
“爸,她不喜歡吃甜的。”
那塊排骨,順勢就到了他嘴裏。
唔,這個男朋友有時候還挺好用的,子衿想,既然他難得懂事,她好歹偶爾也好體貼體貼一下。
“你不是喜歡吃這個麽,多吃點。”
又是一大塊排骨送到他的飯碗中。
可為什麽,子衿總覺得薛文謙拿起筷子看着她的笑臉,笑得實在是有些別有居心呢。
“你給我吃這麽多,就不怕我有勁兒沒處使?”薛文謙說。
子衿:額額額。
“子衿啊,我聽文謙說,你跟你父親,好像有些不愉快是吧?怎麽樣,需要我出面嗎?”
薛敬理這話問得随意,可子衿清楚,這個問題,不是随意敷衍就能解決的。筷子放到一邊,剛想開口,手又被薛文謙握住。
“爸,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的,給我們的一些時間。”
薛敬理倒沒再說什麽,只是深深的看了子衿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
再過了一會兒,薛文謙借着接點點的由頭,拉上子衿,迅速地離開了酒店。
一路出了酒店,卻沒有車子在前廳等着他們,薛文謙拉着子衿走在夏日不太涼爽的的馬路上。
大熱天,連偶爾的吹過的風,都是熱的。
“不是要去接點點麽?”腳步停下。
“她在你姑姑家好好的,晚點再去也行。”使勁一拉,子衿便跌到了他懷中,“陪我走走。”
幾秒鐘後,又加了一句,“難得沒有電燈泡。”
額,子衿白了他一眼後,也乖乖地,跟着他在這個月下,徐徐漫步。
透過路燈,他倆的影子被拉長後投射在地上,子衿伸手,彎出一個半心,腦袋撞了撞心思不知道在何處的薛文謙,他立馬知趣地擺出了另一半。
奈何,身高差距實在是太明顯,那個心形投影,怎麽看怎麽別扭。
難得腦殘一次,還收不到效果,子衿撅起小嘴。
“看吧,我們果然不相配。”
一句無意識的脫口而出,引得薛文謙蹙眉駐足。
子衿吐了吐舌頭,自知失言,便讨好似的挽起他的手臂。
“董事長什麽時候走?”
季子衿東拉西扯的功夫倒是很高。
“這會兒已經上了飛機。”
薛文謙一張臭臉,冷冰冰的。他不喜歡子衿開這樣的玩笑。
子衿驚呆了,“你不早說,我們應該送送董事長,剛剛都沒好好道別呢。”
“什麽董事長不董事長,對你而言,他是董事長嗎?”火藥味漸濃,他的耐心也快用完了。
飯桌上,她總是避忌着什麽,無論薛文謙這麽暗示,她那句“爸爸”總是喊不出口。
她是在猶豫些什麽嗎?
在自己的庇護下,季子衿居然還是有所保留,這讓他惱火,生氣。
“難道不是?”
子衿昂起頭,不甘示弱。
“季子衿!”
一發火就是這個節奏。
“嗯,薛文謙,你又想吵架麽。”
火上,又添了一澆汽油。
懶得再說,薛文謙轉身大步朝回走。
連頭沒回一下。
剩下子衿無語了。
一時氣急,也邁着大步往前走,走了幾步不解氣,幹脆一路小跑了起來。
又委屈,又難過。
大約來得起這種溫泉酒店的,都是有錢人,酒店位置十分偏遠。也不知跑了多久,子衿才跑到公交車站臺。坐下一看,右腳腳跟果然被磨出了一個大大的水泡。不僅如此,站了一天的子衿,現在不關是腳,全身都是酸軟無力,只恨不得找個草地,閉上眼大睡一番。
等了半天公交車,下意識的掏零錢,這才忽地記起,自己的零錢,全給了穆宜。
這下,她可真算是倒黴到家了。
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找他吵架的,懊悔中。
“薛文謙,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迅速出現。”
那需要三分鐘啊,子衿還沒數到十,某人的座駕乘風破浪而來。
他就着燈光而來,很自然地,子衿便聯想到紫霞仙子曾說過的那句話。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個他會駕着五彩祥雲來娶我。”
子衿想,自己跟這個男人結局,到底會是什麽?
“走。”
薛文謙沒伸手,語氣一點兒也不溫柔,卻莫名的聽得子衿心裏癢癢的。
“走不動。”
只是陳述事實,她微微撅起的嘴角,卻讓這個三個字無端跑出來幾分柔媚。
薛文謙真是看了子衿好久,一雙黑色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給看穿了,這才彎下腰。
“季子衿,你是存心要磨死我是吧?”
擡頭準備反擊幾句,卻直直地橫落入他懷中,穩穩地,暖暖的。
雖然,那臉色實在是很臭。
接回點點,姑姑本打算讓薛文謙進去坐坐的,可子衿擺了一個鬼臉,一臉寫着“他心情十分不佳的表情。”
“怎麽了,吵架啦?”
“嚴格說來,是我惹他發飙了。”子衿學他的樣子,蹙着眉,一臉嚴肅。
全程低氣壓,幸好點點是睡着了的,不然,還不定會不會被吓着。
把點點送回床上,他便一聲不吭,拿起車鑰匙回家了。
子衿有些憂傷了,他這脾氣,又不知道要發到什麽時候去……
生理期勞累過度的結果是,子衿華麗麗的患上了重感冒。
早上,他的車準時準點的出現在樓下,不過,下來接點點的人,是向榮。避免傳染,子衿只把點點送上車,自己則擠上了公交車。
公交上推推搡搡的人群,以及不流通的空氣,讓子衿頭腦愈加沉重,這個時候,要是他在身邊,該有多好?
對薛文謙,失望,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
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桌上堆了一滿滿一箱感冒藥,原本臉上還有一些笑容。
也許是他從向榮那聽說她感冒的事兒呢?
但是聽到穆宜一番說明後,立馬變臉。
“子衿,這個是行政部發的夏季藥品,放你那兒,你收一下。”
果然,是想多了。
“我知道了。”
濃濃鼻音引得穆宜一陣圍觀,“你感冒了?”
“很明顯。”
找到椅子的子衿,立馬無力的坐下,癱倒在辦公桌上。
“感冒請假去醫院啊,你們家又不缺你這點錢。”穆宜怪颠的叫了一句,瞥見子衿一陣白眼,便立馬壓低分貝,神秘兮兮地問了一個,“你這是在體驗生活?”
其實,穆宜挺有寫小說的天賦,或者她可以往這方面考慮考慮。
只可惜她父親不收弟子。
“你就當是吧,随便拜托你跟小情,幫我保密,成麽?”
鼻塞,頭昏,最重要的是,肚子好痛。
穆音咋吧眼睛,“沒問題,但你得給我你爸的簽名書,我也存個四五十年,留給孫子當傳家寶。”
額,好天真的穆主管啊。
“你孫子命真好,有你這麽個奶奶~~”
其實,子衿認為,穆宜的耽誤之急,不是存孫子本兒。
而是……
獻給孫子找個爺爺!
一上午,子衿是在噴嚏與擤鼻涕輪流交替中度過的,臨近中午才終于清醒了幾分,但這個清醒的手段卻略顯的粗暴。
葉舒雲一聲嘆息,看着桌上那堆照片,一臉便秘之後的不爽。
“這就是你拍的照片?”
平心而論,那些照片,确實是一堆垃圾。
這一點,子衿無話可說。
“這些照片是要放在公司50周年紀念冊裏的,你自己拿給老板看吧。”
葉舒雲現在都懶得再她身上多費唇舌了,這算悲還是喜?
拿着那些照片,子衿深吸了一口氣,走進秘書處,只有Wendy一個人在。
“哎呦喂,這不是我們的季小姐麽,稀客啊稀客。”
要不是跟清楚Wendy說話就是這風格,子衿非得被這冷嘲熱諷吓到不可。
“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要避嫌,死都不過來麽?怎麽,相思情切啊。”
撞到子衿肩膀還嫌不夠,一雙迷死人的丹鳳眼還一個勁兒的沖子衿亂瞟。
真為她們家羅賓遜頭上那頂帽子的顏色感到擔憂。
“工作。”淡定的拿出照片晃了晃,指了指總裁辦大門,“在麽?”
“你趕緊進去滅火吧,一大早好幾個副總被訓斥,衣服火山噴發的樣子,恐怖的很。”說吧,雙肩一抖。
還在生氣嗎?
子衿腳步有些猶豫,進去該說些什麽,會不會惹的他心情更不好。
“愣着幹嘛進去啊。”正準備往前一推,又收了勁兒,“對了,這個是你們葉經理要的50周年紀念冊的照片,待會兒幫我送過去吧。”
子衿結果一看,的的确确是昨晚晚宴上的照片。
那照片的質量,竟不知比子衿拍出來的好上多少倍。
“這是?”
“這個麽,這個是老板請攝影師專門拍的啊,他說怕你緊張,沒跟你說?”
搖頭,後來Wendy又說了一些話,子衿就有些聽不進去了。
頭昏腦脹,手腳發軟,找了個推脫,匆匆回了辦公室,那沓照片,交到葉舒雲那兒,她也沒再說什麽。
他早就安排了攝影師,所以……
一開始,他就只是打算安排自己跟他父親見面的。
或者,是雙方的父母。
而自己呢,沒領他的情就算了。
還鬧了這麽一通脾氣。
鬼使神差地,子衿抓起手機,給桌上那盆白掌拍了一張照片,發了一條動态。
——不生氣了,好不好?
大約十分鐘後,受到短信。
——過來。
“子衿,吃飯去。”
穆宜倏地一起身,吓得子衿手一抖。
“不,不了,我今天,不想吃飯。”
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季家
眼見着Wendy出去吃飯了之後,子衿這才站到他辦公室門前左右為難。
要怎麽說?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