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8)

姑姑拉過去包餃子,子衿跟白如許則被扔到了院子裏摘菜。姑姑的小院子裏種的蔬菜品類繁多,時常有子衿不認識的品種,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問白如許,只蒙着頭,一股腦兒的塞到籃子裏。

直到被一雙大手阻止。

子衿擡頭,白如許波瀾無驚的眼睛正看着她。

後來,薛文謙跟子衿說,他從廚房裏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抄起剁豬肉的姑姑家的老菜刀沖出來。

當時,其實是季家姑姑拉住了他......

“對不起。”

這三個字,白如許在心裏已經仿佛練習了上百次。

或許,他心裏曾幻想過無數跟子衿在一起的畫面,可他一次也想過要傷害她。

而那一次,他卻不後悔。

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是該到了一個了結的時候了。

停止傷害,停止不休止的糾纏。

“我說過的,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時間一久,子衿也想開了,情愛之事,本來就難以說清對錯,如果不是她猶豫不決,不斷給希望,他又何止于此,“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清楚,我愛他,到底有多深。”

那一個眼神,子衿給了廚房裏,怨氣沖天的薛某人。

白如許亦看着那個略顯幼稚的男人。

“他真的很愛你。”

“這一點,我從來都知道。”

子衿那一笑,從容而自然,無關其他。

“我輸了。”白如許也跟着一笑,“如果只能是他,季子矜,你現在,自由了。”

子衿一愣,擡頭,驚訝的地看着他。

白如許輕輕撥弄子衿被風吹亂的長發,眼神滿是溺愛,“可是,即使我不能成為你愛的男人,最起碼,讓我成為你的朋友,你的哥哥,好麽?”

一頓不太和諧的餃子宴,薛文謙怨憤的眼神就沒從白如許身上移開過半分,子衿都不好意思地撞了他半天。

他倒好,裝傻充愣,半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白如許呢,對薛文謙的敵意視而不見,時而給姑姑夾菜,時而給姑父倒酒。廳堂禮儀,面面俱全。

對比如此明顯,子衿都要不忍直視了。

晚飯過後,姑姑強勢命三人留宿,可這房子,卻不好分配。

三間房,姑姑姑父一間房,白如許一間房,子衿一間房原本是沒問題的。可守舊的姑姑硬是不讓子衿跟薛文謙同住一屋,各種稀奇古怪的迷信說了一大堆。最終子衿也不得不妥協,收拾好床鋪同姑姑同住。

剩下的三個男人該怎麽分配?

姑姑原本想讓薛文謙同白如許同住,這一提議遭到一屋子人的反對。

薛文謙白如許不必說,自然是看雙方都很不順眼。

姑父呢,他可不想自己的床鋪被給拆了。

最後是反抗最大的子衿。

說實話,以薛文謙那脾氣,她可不保證他會不會趁夜對白如許下什麽毒手~~

所以,分房的最終結果是,白如許同姑父一間房,薛文謙獨自一間房。

子衿替他鋪好床,才忽地記起他這個大少爺,從來都是高床軟枕,姑姑家的硬板床,他能睡得慣麽。

想着想着,某人不安分的手已從她背後,放肆的游弋到了她腰間。

進而輕輕地摟住了她整個身板。

“要不,我跟姑姑說,你回去睡吧,床板太硬了。”

“白如許跟你說了什麽?”完全不理會子衿的關心,薛文謙滿腦子都是她跟白如許院子裏的那一刻畫面。

某人這愛吃醋的個性,到底什麽時候能收斂一些?子衿有些想笑。

“他問我,做朋友好不好?”

“算他有自知之明。”

額,這一點,子衿真的拿薛文謙有些沒轍。

“你怎麽回答的?”

好半天,子衿才細着嗓子,輕輕說了一句,“我搖頭了,因為我知道,當朋友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傷害,他應該把他的好,留給其他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

這個答案似乎不是薛文謙想到的呢。

他扭過子衿身子,挑起她的下巴,滿眼都是邪氣。

“你這麽關心他啊?”

就知道他關心的重點,永遠不再重心之上。

所以,子衿不得不準備花一晚上的時候,來跟他解釋,她究竟對誰更好這回事。

可是,薛少爺不準備接受子衿這套解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2 章

清早時分,子衿拖着薛文謙起床,他卻一反身,将穿戴好的子衿重新壓回身下,濃濃睡意,意興闌珊。

“在陪我睡一會兒,昨晚太累了。”

聽得子衿小臉瞬間通紅通紅,昨晚明明什麽都沒錯好不好,好不好。

子衿還沒那钛合金膽,敢在姑姑家,幹點什麽壞事。

又在穿上折騰了半小時,子衿才幫一團棉花似的薛文謙穿好襯衣打好領帶穿上鞋子,整齊出門。

出門時,正好碰上端着豆漿油條的姑姑。

季家姑姑一瞧門邊上的他倆,那笑眯眯的眼神,立馬變得兇神惡煞。

“吃飯!”

這哪是讓人吃飯啊,分明就是讓喝孟婆湯。

鬧鬧騰騰的洗簌完畢了之後,子衿才得知白如許早早地就離開了,說是要開什麽記者招待會。

吃過早飯,薛文謙也接到了公司的電話,匆匆忙忙的,就要趕回公司。

臨走,薛文謙被姑姑拉到了一邊,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一路上子衿威逼利誘,也沒能撬開薛文謙的嘴,最後索性閉着眼,佯裝生氣,不再理會薛文謙。

他卻沒像平日哪樣,只要子衿一生氣,就什麽都和盤托出。

這一次,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子衿光潔的小臉蛋,再松了松筋骨,勞累萬分的說一句,“你姑姑家的床,怎麽這麽硬?”

子衿撲哧一笑,“是麽,我怎麽不覺得?”

——她當然不覺得,因為昨晚一整晚,她都是全身趴在薛文謙身上睡的!

不是穆宜的電話,子衿也猜不到原來白如許說起謊話來,也是這般精明。

子衿打開電腦,鋪天蓋地的,全是白如許跟某知名女演員傳出婚訊的爆炸性新聞。

他到底要不要結婚,子衿不清楚。

子衿只是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麽說服他這個未婚妻,無論在任何場合之下,都會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名譽的?

“白亦宸之前傳出的同某富商妻子的緋聞,您是怎麽看的?”

“你們真是太逗了,那個女孩我認識,我們都是多年的朋友,他先生也跟我交好。亦宸更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上次是因為他們合作的公益片獲獎,所以大家一起慶祝,這沒什麽特別的,我跟女孩的先生,都是知道的。所以大家放心,我們很好。”

穆宜說她有些看不懂,問子衿清不清楚。

子衿搖搖頭,其實,她更加看不懂。

也許男人的世界,女人,原本就是參不透的。

闊別幾星期的工作崗位之後,子衿重新出現在盛古。

她這一來上班,很明顯地感到身後一陣陣非議。能跟大明星白如許傳出緋聞的姑娘,自然大家都要争先恐後的一睹芳容。自然的,他們辦公室裏蹭水喝的,蹭A4紙的,蹭鋼筆墨水的,換了一批又一批。

最後穆宜實在是忍不住,拍下子衿的靓照,怒氣沖沖的發到了公司論壇。

——這就是你們想看的姑娘,看個夠好麽!誰要是再來我們辦公室沒事兒找事兒,別怪我穆宜不客氣!

接下來,部門裏幾個小姑娘都去頂帖了,甚至連幾個平日裏交情不多的主管都默默轉發,怎麽說也看子衿心裏暖暖的。

最讓子衿意外是葉舒雲。

這一次,很難得的,她沒有落井下石。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好幾個營銷的八婆來部門裏圍觀子衿,都被她不留情面的轟了出去。

雖然張愛憐在旁邊總有事沒事叽歪幾句,子衿也不太放在心上,她一個人也鬧得沒趣,幾次過後,也不再找子衿麻煩了。

總的來說,現在辦公室的氛圍,是非常和諧的。

正發着呆,wendy的消息傳了過來。

“歡迎回來。”

一些日常的女人之間的問候唠嗑之後,wendy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

子衿跟白如許的緋聞一出,薛文謙立馬就讓她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若是一般的八卦新聞,狗仔隊的重點應該是放在白如許身上,可這次的事情,很明顯的,就是針對子衿。

不僅如此,這個在公司論壇發帖的“知情/人”,不僅對子衿的行蹤了解得很清楚,甚至連子衿的家事包括同薛文謙的點點都知之甚詳。

就這些,足夠觸動薛文謙敏感的神經了。

一想到有人是了存心的傷害子衿,他就非把這個人給揪出來不可。

wendy從信息部門查到這個人的資料十分有限。

“子衿,你有沒有印象,你去美國的事,還跟誰說過。”

wendy問得很委婉,子衿心裏卻很清楚她的用意。

薛文謙是不打算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可就算讓他查到了又能怎麽樣,讓他知道是一切都是薛清苑從中作梗,恐怕除了讓他更加心煩意亂以外,什麽都解決不了吧。

“wendy,這件事,不用查了,都已經過去了,就算了。”

子衿簡單的回了這麽一句話。

Wendy不解,子衿也不願再多做解釋。

說起來,上次是要去見點點的。

還有喻佩。

“姑姑,姑姑。”

一看到門外的子衿,點點小丫頭立馬松了老師的手,樂颠颠的朝子衿撲了過來。

子衿顯然是沒估算好點點長胖的節奏,一時沒注意,差點被她掀翻在地。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吃了什麽東西,怎麽長這麽胖了,來來,快讓姑姑抱一抱。”

子衿抱□□點,轉身,看着喻佩戴着墨鏡,款款而來。

子衿把一沓照片放在了喻佩跟前。

點點在不遠處玩着滑梯,子衿靜靜地坐在她對面。

“為什麽?”

喻佩沒有翻看那些照片,只是摘下墨鏡,嘴角扯出一絲輕蔑。

那日遠遠地,子衿也沒看清楚,此刻再一看,現在的喻佩,的确更加美豔了。

“為什麽,你不是很清楚麽?我說過的,我會努力争取我想要的。”

子衿并不傻,她去美國的事,除了薛文謙,她便只在拿回護照的時候跟喻佩提過。

更讓子衿确信照片是出自喻佩手筆的,還是因為那幾張跟白如許在國內的照片。

那些照片子衿沒記錯的話,是John偷拍的。當時他的底片應該全部銷毀了的。

而那個銷毀照片的人,正是喻佩。

想過跟喻佩的關系回不到以前,可子衿也沒想過,她們之間也會有勢同水火的時候。

看着窗外的點點,沒來由的想起她剛回國的那段日子,子衿有些感傷。

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變了的,或者說,她們之間的關系是什麽開始變了的,

不知。

“所以,你把從John那拿到的照片賣給薛清苑,然後跟她合作,破壞我跟文謙的感情。喻佩,你該不會以為,薛清苑會真心幫你吧?”子衿淡淡地問。

“我沒指望跟薛文謙有什麽結果,他太好,我很明白我配不上他。再說,我也很清楚,只要有你季子矜在的一天,他的眼裏,就裝不下其他女人。至于我跟薛清苑,不過是各取所需,她利用我,我收她的錢。相信她,我沒有那麽單純。”

說這話時,子衿還能從她眼裏看到一絲真誠。

至少,這時的她,還是坦誠的。

“那你以後怎麽辦,文謙早晚會查出是你幹的,以他的個性,恐怕不會那麽善罷甘休。”

“薛清苑給了一筆錢,我打算帶點點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喻佩是這麽回答的。

那麽一瞬間,子衿的心,居然很可恥的有些不舍。

不只是對點點的不舍。

她應該怨恨喻佩的,可是對這個經歷多太多傷痛的女人,子衿居然,一點也恨不起來。

再說了一會兒,喻佩帶着點點要離開。

子衿抱了點點很久很久,不願松開。

可她也很明白,有些緣分,強求就變成了孽緣。

好比喻佩跟季子硯,靓靓跟季子默。

臨走前,喻佩跟她說,她其實很讨厭子衿。

同樣是失去了一切,她們倆,卻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兩條路。

子衿從來沒有這麽想過,她終究是比喻佩幸運的。因為她遇到的人不是季子硯,而是薛文謙。幸運的是,無論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薛文謙都未曾放開她的手。而喻佩呢......

很難說,若是子衿換成是喻佩,會比她做得更好。

人跟人之間始終是有差距的,但喻佩作為一個母親,始終是偉大的。

這一點,子衿也自愧不如。

時至今日,她能做的,也只有目送這對母女漸漸遠離,心中暗自為他們祈禱。

也許,喻佩選擇重新開始,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3 章

送走了喻佩母女,子衿的日子依然沒有過得有多舒坦。

網路上,關于靓靓的案情被人重新提起。一時間,對季明遠夫婦僞善勢利無情的鞭笞紛至沓來。短短一個月,季明遠多個頭銜被撤銷,甚至連國際上的幾個大獎,也被臨時取消。

“大善人”季明遠,一時之間,成為了衆矢之的。

轉瞬,他所珍視的名譽,地位,全都沒了。

季明遠帶着宋文琴移居澳洲的那天,子衿跟薛文謙還有季子硯去送機。

到了機場,季明遠正眼都不願看子衿一下,卻跟季子硯薛文謙聊了許久。

子衿對他父母并不覺得愧疚,潛意識裏,她甚至也跟薛清苑想得一樣。做錯事的人,就應該接受懲罰。

可當她看到自己的父母在輿論的攻擊之下,不得不舉家搬遷的時間,心裏還是難受的。

不管他們出自什麽目的,可到底,他們也幫助過很多人,如今落得這番田地,着實有些凄涼。

“你爸現在還在生你的氣,不見也罷。”

支開薛文謙,宋文琴對子衿說話的态度,依舊十分的冷淡。

“澳洲冬天特別冷,你跟爸爸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身體,我跟哥哥,會時常過去看你們的。”

宋文琴被子衿說話時的淡然語氣氣得半天沒說話。

“現在知道我們還是你父母了,當初讓你離開,你為什麽要堅持。你以為薛文謙會永遠對你這麽好,你以為薛清苑是個好對付的。現在連我跟你爸都被她逼走了,她下一個目标,肯定就是你啊,你這個傻丫頭。”

子衿她,又何嘗不知道呢。

子衿抱了抱宋文琴,這是多少年後,她重新擁抱自己的母親,子衿已經記不清了。

只為了那一句“傻丫頭”。

“你跟爸爸一定要健康,這樣,才能繼續生我跟哥哥的氣。失去了一切,但你們還有我跟哥哥,知道了嗎?就算全世界都不看爸爸的書了,我跟哥哥一定會看完,雖然他的書,确實不怎麽樣。”

宋文琴狠狠拍了子衿的背一下。

小時候,子衿不聽話時候,宋文琴也是這麽教訓她的。

“媽,保重。”

也許連子衿自己都沒有發現,眼角那一絲若隐若現的淚痕。

父母登機了以後,子衿賊兮兮的跑到季子硯跟前,問父親最後跟他說了寫什麽。其實她心裏早就走好了準備,無非就說她是個不孝女,有了老公就不要父母之類的話,季子硯一開口還是挺讓子衿觸動的。

季明遠對季子硯說的那一番話是,好好照顧好妹妹還有哥哥。

然後子衿又問父親跟薛文謙說了什麽。

季子硯淡淡說了一句。

“父親說,‘做錯事的人是他,與你無關’。”

不知為什麽,季明遠他說得實話,也不煽情。

卻讓子衿哭成了淚人兒。

父母走了一個月後,子衿才收到B縣來的一封信。

子衿本以為是大哥來的心,以拆開,卻發現原來是院長給她寄的信。

“子衿,我很猶豫的不知道該不該給你寫這封信,最後,還是決定提筆了。最近看到你父母的消息,我覺得是該告訴你實情的時候了。當年勸阻你大哥婚事的,并不是你的父母,而是我。我是你大哥的生母。”

看到這兒,子衿已大吃一驚。院長怎麽可能回事大哥的生母?

“多年一來,我一直怨恨你的父母。我怨恨你父親移情別戀,怨恨你的母親奪走了我的一切。當年,我聽到子默要娶一個農民家的女兒的時候,我心中憤懑不平,所以以子默生母的身份,約見了那個女孩......後來發生的事,是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的。我毀了那女孩,也親手毀了自己的兒子。所以,我将我的後半生,都放在了子默身上,想以此來救贖我的罪孽。”

“讓你恨了你父母這麽多年,我很抱歉。”

看完信,子衿除了有些驚訝,倒沒有太多的波瀾。

只是有很多問題,好像突然間有了答案。

看了看窗外的天氣,逐漸轉涼,轉眼就是秋去冬來,也許這個天氣去澳洲度度假,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子衿興奮的跑到書房,想找某人分享這提議。卻看見他正一本正經的處理着文件。

他總是很忙,忙起來就沒個時間觀念。

多少次,都是深夜裏子衿用美人計才把他弄上/床的~~

現在正是大白天,子衿看着他認真工作的臉,看得十分着迷。

一個頂着家族繼承人頭銜的富家子弟,一個掌握着數萬名員工命脈的主宰者,一個溫柔體貼的老公。

到底那一面,才更接近真實的他呢?

這個問題,子衿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不管是那一面,子衿好像都挺喜歡的。

就像現在,見慣了他無賴少爺脾氣的一面,偶爾看看他嚴肅認真的樣子,其實也是一種享受。

如果是女人因性感而美,那男人,一定是因專注而吸引人。

看着看着,子衿見薛文謙微微蹙起眉頭,便急忙跑到他跟前。

“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拉過子衿,放在子衿的腿上,薛文謙看樣子真是有些累了,邊說着,便把頭靠在了子衿胸前。

放在以前,子衿鐵定以為他是在趁機吃豆腐。

現在,她只是把手撐住辦公桌沿,好歹減去幾分重量。

“工作不順利?”

“嗯,有點小麻煩,可是,”薛文謙擡頭,眯着眼看着子衿微微一笑,“你要對你老公有信心。”

子衿拿額頭撞了撞他,輕輕回了一句,“那當然,也不看看這是誰的老公。”

不知怎麽的,越是乖巧的季子矜,越是讓薛文謙慎得慌。

“說吧,找我什麽事?”

千萬別又要跟白如許出去拍什麽廣告雜志什麽的,他能忍受的極限,真的很有限。

“再過一段時間,你要是不忙了,我們去澳洲旅行好不好?那邊現在天氣,應該還不錯,我還可以叫上季子硯那家夥,你覺得怎麽樣?”

子衿叽叽喳喳說個不停,也沒發現薛文謙這家夥不知不覺已抱着她慢慢站了起來,慢慢走進了卧室。

慢慢關上門,看着她,不斷放電。

“你想幹什麽?”子衿弱弱地問了一句,“你不是還要工作麽,專心工作去!”

“陪老婆才是老公唯一的工作,薛太太,我們是不是得再努力一點,給你爸媽帶上一份大禮。”話還沒說完,臉卻早已經湊到了子衿跟前。

子衿才發現,薛文謙有時候笑起來,真叫一個淫/蕩。

鑒于薛某人孜孜不倦的造人事業,子衿也不得不提前為自己的職業生涯做好規劃。

現在她跟薛文謙的關系,在公司早已成了一個半公開的秘密,所以她當找人事部的同事們請教産假的相關問題時,她們真的一點也不吃驚。

子衿走出辦公室後,各種版本的流言更是層出不窮。

又說子衿小三要轉正了啊,又說孩子還指不定是哪個野男人的啦。

這些說法,若不是子衿的水杯遺留在人事部,折返時無意聽到,她還真想不到平日裏和和氣氣的人事部的小姑娘們,居然能說出這麽不體面的話來。

跟她一起站在門外的,還有穆宜。

穆宜那火爆性子,一聽這話,二話不多說,立馬一腳踹開人事部大門。徑直走到了那群八卦深處,劈頭蓋臉的,從那幾個小女孩就是一頓罵。子連攔都沒能攔得住。

“本來就是個靠孩子上位的狐貍精,我們那裏說錯了。”

“你這小丫頭片子,你/媽沒教過你說話要有證據啊。”

“還需要證據嗎,她就是狐貍精!”

“你,你,你!”

幾句頂嘴,更是讓穆宜火氣噌噌噌往上漲,一時氣不過,穆宜抄起辦公桌上的水杯,當頭就給了帶頭的小姑娘一頓透濕。

“啊哦。”

子衿看着那姑娘發尖滴落的水珠,以及旁邊目瞪口呆的張經理,只發出了這麽一聲感嘆。

事情很快的就鬧到了總裁辦。

為了同事間幾句拌嘴就鬧到總裁辦的,也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了。

wendy看着站在一邊笑得很憋屈的子衿,一臉無奈。

事情的處理結果是,穆宜跟那小姑娘道歉。

小姑娘起先還有不情不願的,後來薛文謙站到了子衿的身邊,攬着子衿肩膀,開口一句,“季子矜,是我太太,合法太太。”

子衿估計那姑娘當時連當場辭職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4 章

然然後,薛文謙說,公司年會的時候,不管子衿願不願意,都得把她正式地介紹給全公司認識。

這些走到哪兒,都被人指責成專吃窩邊草的兔子的日子,他也真是受夠了。

薛文謙還說,要給子衿一個□□紀的婚禮,即便這場婚禮,遲到了四年。

他還說,要讓全城都知道,他薛文謙終于娶到了季子矜為妻了。

子衿笑他像個土包子一般愛炫耀,他卻厚着臉皮說。

“能娶到季子矜,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好吧,他願意折騰,子衿配合一下,問題還是不大的。

盡管子衿已經很小心很避忌的不去破壞薛先生的驚喜,但是很不幸的,他老人家要在年會壓軸的抽獎活動上,假裝給抽到頭獎的子衿求婚的消息,還是不小心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呃呃呃。

比起求婚的內容,子衿更關心這個low的點子,究竟是誰相出來的......

想來想去,都只有穆宜那個二貨。

她還真是毀人不倦啊。

年會完了之後就是他們的婚禮,再不管事的子衿還是被wendy拉着東奔西帕忙得暈頭轉向。

光是試穿婚禮的婚紗,就花了子衿整整三天的時候。

修修改改,子衿覺得自己都快累成狗之後,那套雙肩蕾/絲拖地婚紗才得到了最終修訂稿。

說實話,當wendy興沖沖地拿着婚紗稿樣放在子衿面前時,子衿是真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迷迷糊糊地倒在沙發上,除了一句,嗯嗯,還不錯之外,口舌都已麻木。

雖然子衿在經歷婚禮準備各種殘酷的洗禮之後,劃掉了wendy給她準備的婚禮細節上的絕大多數步驟。

最倒數第一步,她還是決心遵照wendy的指示,仔仔細細的做完。

婚前檢查。

說來也奇怪,這些日子一來,他們之間都沒怎麽做防護措施,可子衿的肚子卻絲毫音訊都沒有。

每個月的例假,比公司的工資來得還要準時。

不怪子衿會多想,她也很清楚,他們失去第一個孩子時,她的身體,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所以,這項檢查,很有必要。

想也不用想,薛文謙是絕對不肯跟她一起去做檢查的。

于是乎,子衿便只能拉着穆宜一起去了醫院,忐忑不安的做完了一整套産前檢查。

出院門的時候,子衿的心情忽然有些不好,拉着穆宜定住不肯走。

“穆宜,你說要是我真的不能生,那該怎麽辦?”

穆宜一劑暴栗子狠狠彈在子衿腦門兒。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麽多心,怪不得老板不肯跟你做檢查,我說你能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比如說,你們要生幾個,取什麽名字?”

“那為什麽,我一直沒懷上呢?”子衿低頭,仿佛穆宜的話,她已經也沒聽得進去。

這個問題,穆宜也不好回答了。

結果得等一個星期,而公司的年會,也正好是在一星期後。

這一個星期,子衿過得分外的難熬。

薛文謙察覺到了,卻總是不知該怎麽安慰開解。在加上年底公司的事物繁忙,又要籌備婚禮,漸漸地也就愈發有些疏忽子衿了。

一星期後,子衿如約等到了一個包裹。

可那個包裹卻不是醫院寄過來的。

子衿拆開一看,是一個錄像帶。

原想着可能又是薛文謙給她準備的驚喜,子衿迫不及待的播放,裏面的內容卻讓她只有驚,沒有喜。

那一盒錄像帶裏,存的是子衿曾經遺落的回憶。

一段她原想着不堪,事實上更殘忍的回憶,被慢慢地拂去塵垢,慢慢浮現在子衿眼前。

薛文謙推門而入的時候,子衿正穿着漂亮性感的V領禮服,坐在燭火蕩漾的餐桌之前。

她甚少穿得這麽誘人。

走到她跟前的時候,除了只想抱着她做些有意義的事,薛文謙再想不出其他。

她卻妖精一般,軟軟地将他推坐在餐桌前,将切好的牛排,紅酒擺在他跟前。

“我特意準備的,不吃完不許睡覺。”

說道睡覺二字時,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還該死地眯了眯,誘得薛文謙吃在嘴裏的牛排味同嚼蠟。

“季子矜,待會兒,有你好看。”

一杯紅酒下肚,薛文謙低吼了一句。

子衿柔媚的笑了笑,又幫他斟滿了酒,那紅酒裏面,參了一些白酒,穆宜說,這樣最能讓人喝醉。

“文謙,我是不是從來沒問過你,我喜歡我哪一點?”

“你猜?”

“因為我漂亮?”

“不全是,當然,我家子衿,是真的很漂亮。”

男人的甜言蜜語,真是對女人最好的靈藥。子衿也不例外,聽到這麽一句,立馬咯咯咯咯笑個不停。

“我最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一時不察,薛文謙已站到了子衿跟前不足一厘米處,單手輕松地拎起子衿放在身前。

他身上的散發的淡淡紅酒味道是一種赤.裸裸的誘惑,他的眼神迷離而癡情,看得子衿随時都有可能忘記一切,随他沉淪。

“老婆,我愛你,我要你,現在。”

說罷,炙熱的吻瞬間彌漫在子衿耳後頸間。

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力量,子衿微微推開了他強勁有力的身體,淺淺一笑,“一身酒味,先去洗澡,我等你。”

薛文謙其實發現了子衿的異樣的,比如她沒有過的溫柔,比如此時的欲拒還迎,可他竟然沒有在意。

洗完澡出來,子衿笑吟吟地拿着電吹風站在床邊等着他。

他可能是真的有些醉了,慢悠悠的走到子衿身邊,坐下,摟着子衿,任憑她在自己頭上動來動去。

“老婆,你今天很特別。”

“怎麽特別了?”

薛文謙漸漸有些頭暈,說話也有些不太利索了,眼皮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你今天,好溫柔。”

“溫柔一些,你不喜歡嗎?”

“不是不喜歡,只是,只是,只有些太幸福,有點不,不,習慣。”

漸漸地,薛文謙沉沉地倒在子衿身上睡去。

子衿也關上了吹風,輕輕地撥開他頭頂的發絲。

果然,那一條駭人的傷疤,從他頭頂到額發前,扭扭曲曲地好幾公分。

“疼嗎?”

明知他聽不見了,子衿還是問了一句,兩行清淚,滴在他的臉龐。

薛清苑實在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很懂得利用別人的軟肋。

如果說,喻佩的軟肋是點點的未來,那子衿的軟肋,無疑就是薛文謙。

她給子衿寄送的,正是子衿流産住院,換上重度産後抑郁症後的監控錄像。

錄像裏那個瘋癫的女人真的自己嗎?子衿不敢相信。

錄像裏的薛文謙正寸步不離的守在她床前,細心照料,寸步不移。

下一刻就是子衿最不記得的時刻......

那個女人在撕扯這嗓子嚎叫,被薛文謙緊緊抱着的身子在奮力的掙紮,重重的拳頭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之上,甚至還不解氣,她的牙齒深深地咬在了他的肩頭,一絲絲鮮紅的血漬慢慢侵透了他白色的襯衣。

“我恨你,薛文謙,我恨你,你為什麽這麽對我,你滾啊,滾啊。”

聲嘶力竭的咆哮過後,子衿拿起手邊的煙灰缸,猛地一下砸到了他的頭頂。

一瞬間,血流不止。

錄像裏的薛文謙松開了手,那女人卻笑得殘忍而放肆。

“薛文謙,我們扯平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哈哈哈,我季子矜,此生,再也不願看見你,你現在就給我滾。”

最終,薛文謙是在醫護人員的攙扶之下,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病房。

再後來,季子硯趕了過來。

再往後,就是子衿能記住的了。

荒唐啊荒唐。

她恨了薛文謙三年,而這三年,居然是她錯怪了他。

此刻她才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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