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臉
江惜菲蹲下來把散落的紙幣都撿起來,厚厚一大疊,有美元有歐元還有人.民.幣,大概一萬多。
心情無比郁悶地扶着腰慢慢走回陳家的別墅。在門口卻見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拿鑰匙開門,她腳邊放着一大籃子的新鮮食材。
“你是何姨吧?”江惜菲連忙主動微笑着打招呼。
“是的,早啊,江小姐。”何姨明顯是知道江惜菲,聞言回以和藹一笑,“晨運?”
“是啊。睡不着就起來跑步,不過不小心擰到腰了。”江惜菲不好意思地說:“想幫你提籃子也不能呢。”
“擰到腰了?讓我看看,”何姨關心地彎腰捋起她的一角衣服看了看,“啧,都瘀青了,進來我幫你用藥酒揉揉。”
進去後,何姨讓江惜菲在客廳的沙發坐下來不讓她動,接着拿了一支藥酒就給她揉腰。
何姨揉搓得用力,一邊說:“這瘀血不揉散了積着可不行。”
江惜菲咬牙忍耐,過一會兒,何姨的力道慢慢輕下來,江惜菲籲口氣,覺得舒服多了,“何姨,謝謝你。”
“謝什麽,聽大雄叔說你是陳生好朋友的朋友詹森恩先生的得意門生,這回陳生的雙腿可得靠你精心的護理了。”何姨一臉認真,“陳生人好,這回他遭了罪,我心裏真是太難受了!江小姐,你以後住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只管對我說。嗳,回頭我們交換保留一下手機號碼。”
“何姨,你叫我惜菲吧,”江惜菲想起剛才一直跑石階都沒見到她,這會兒怎麽就突然出現在別墅門口,“何姨,我剛才是在跑石階,好像沒看見你爬石階上來呢?”
“哦,這裏還設有纜車上落的,”何姨笑,“我們年紀大些,爬不動石階,所以都是每天坐纜車上來的。”
“那你在這裏住嗎?”
“不是,我家在山下。”何姨又關心地問,“你昨晚在這裏睡得好不好?這別墅挺大的,你一個女孩子不會害怕吧?”
“不怕,我學醫的,又不會怕黑。”江惜菲睜眼說瞎話。怕黑和學醫一點毛線關系也沒有!
兩人随意的閑聊着,彼此都覺得親近了許多。
江惜菲試探地問起雇主,“你說陳生人好,應該很好說話的吧?”
“是啊,陳生人很好,不過他不愛說話,”何姨微微笑道,“在這裏很自由,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只要不吵到他就行了。基本上和家人一樣了。”
江惜菲點頭,暗暗記下了雇主的最大特點:靜!
何姨看了看時間,站起來,“我要去做菜了,大雄叔給電話我說陳生昨晚半夜的飛機,估計中午會回到了,我要多做幾個好菜。”
“我幫你忙,”江惜菲也站起來,笑道,“我也挺喜歡做菜的,何姨,以後我跟你學做菜行不?”
“好啊。”何姨對她滿心眼的喜歡,“可惜我兒子有女朋友了,不然……哎。”說話溫柔,學歷高,胸大屁股翹珠圓玉潤一看就知道是有福氣的,而且還喜歡做家務,這樣的好女孩子現在打着燈籠也難找了。
江惜菲抿嘴,笑笑。跟随何姨進了廚房,打下手,看何姨做菜,最後忍不住手癢癢的,主動要求做菜。何姨樂得有人分擔一下,把鍋鏟給她。看江惜菲動作娴熟敏捷,油爆好後,一忽兒蔥綠的菜花在鍋裏上下翻炒着那抛物線異常優美,一忽兒加入各種的配料,呼啦啦,泛着油光的菜花炒好後更加的青翠欲滴,居然在青花瓷的碟子裏擺弄成一朵盛開的花模樣,最後在周圍呈圓形環繞碼上做好的燕窩,香噴噴的,色香味俱全。
兩人說說笑笑,菜做了一個又一個。何姨說,陳生今日回來,會有最好的幾個好友來看望他,所以菜得做豐盛些才好。
一共做了七道菜式加一道豬蹄黃豆老火湯,其中江惜菲做了三道菜。正在收拾一下時,忽然就聽見外面傳來開大門的聲音,還有隐約的人聲,何姨臉色一喜,“回來了!”
兩人一邊在圍裙揩着手一邊就跑出去,遠遠就看見了陳建雄推着一個輪椅進來,輪椅上坐着一個臉容清隽軒朗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更顯得雙眸黑如墨玉,周身蕭蕭肅肅的冷清氣質。身邊還跟着四個年紀相若的男人。
江惜菲莫名覺得那輪椅上的男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那裏見過。但是站在輪椅旁邊的一個年輕男人她見過,就在今早!
“咦?”年輕男人驚奇地望着迎面而來的江惜菲,“你在這裏?廚娘?”
在雇主面前,江惜菲先把怒氣壓下了,不冷不熱地說:“你才是廚娘!”你全家都是廚娘!
“你們認識?”何姨驚奇地問年輕男人,“郭少,你既然認識惜菲,為什麽不同陳生說呢,還得陳生托人才找到她。”
“我不認識她!”
“我不認識他!”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又幾乎同時別開臉。
話畢,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就在這時,坐在輪椅的陳生盯着江惜菲的臉孔,墨眸收縮,磨牙慢慢道,“江-惜-菲,我認識你!那晚,你喝了酒,吐我一身。”
“啊?”江惜菲倒退一大步,驚駭地以手掩嘴,“天!”
等了好久卻沒再聽見他再往下說,但是他那句恨得牙癢癢的話,令周圍的人俱都誤以為兩人之間有過什麽非一般接觸或感情糾葛。
“呵——”說話的卻是那郭少,他玩味地盯着江惜菲笑,“表面看起來很良家,背後卻用各種釣龜手段。”
倏地,同時對他怒目而視的是江惜菲和陳生,陳生的目光冷冽有若實質:你他媽的說誰是龜呢?
郭少在陳生的目光下脖子一縮,嘿嘿一笑,倒是不敢再說話了。
“峻哥坐飛機累了,大雄叔你推他進去,吃個大餐洗沐一下好好休息一番。”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小個男人,“我也累死了,倒時差,昨晚在飛機上也沒吃東西,那飛機餐太難吃。”他是陳峻的助理小郁,在外國那麽多天照顧陳峻,現在下了飛機只想快點吃飯休息。
陳大雄連忙應諾着推着輪椅向前。從大門到大廳并排有兩條通道,一條鵝卵石小道一條花崗岩徹的平坦小道。當陳峻坐着輪椅經過江惜菲身邊時,明明他沒有看她,江惜菲卻忍不住又往旁邊倒退一大步:這人看起來好冷,自己又簽了半年的合同,以後還能好好相處嗎?
按規例,陳峻和他的幾個朋友在外面大廳吃飯,而江惜菲和何姨,陳大雄在廚房吃。吃飯時,江惜菲面對何姨和陳建雄兩人看她有些深究的目光,只覺得周身不自在,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為妙。她想待會兒得找個機會對陳峻好好解釋一下當初為什麽沒有探望一下他,她并不是逃避責任的人!
一頓飯幾乎是吃不下咽。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有玲聲響起:那是連接客廳的按玲,就是告訴何姨該去收拾餐桌了。何姨站起來,江惜菲也跟着站起來,“何姨,我幫你忙。”
何姨連忙推拒,“那怎麽行呢?這不是你的本職工作,回頭陳生不知道要怎麽說我呢。”
“合同沒有說不準我幫助你們幹活啊。”江惜菲之所以這麽熱情,一是想着以後在這裏,只有和何姨陳建雄打好關系,日子才不會太難過。二是今天收拾的忙她一定幫,因為她要看見那個什麽郭少走的時候,她要追出去把錢擲他面門上。她喜歡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最好是立即的!
何姨也不好一再推拒,兩人重新圍了圍裙,走出去大廳,陳建雄也跟随着一同走出去。餐桌上原本豐盛的菜肴現在只剩下不多的殘羹剩湯,幾個人正在拿餐巾紙擦嘴巴,郭少姿勢優雅地把手中餐巾一扔,笑嘻嘻地對何姨說:“何姨,你新收了一個打雜的嗎?你這樣更能專心做菜,怪不得菜更好吃了。嗳,這盤菜花味道真不錯。”他伸了食指指點着面前那個只剩下些許汁液的空碟子。
“額,”何姨看一眼身邊的江惜菲,實話實話,“郭少,那道菜是惜菲做的。”
“哈!”有人輕笑出聲。
郭少瞪一眼好友,摸摸下颔,有些沒臉。
陳峻對陳建雄做個手勢,陳建雄連忙上前,推他往房間那邊走去,“我累了,你們自便。小郁,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放你三天假。”
“好的峻哥。”
幾個男人紛紛站起來,“阿峻你好好休息。有空再看望你。”
“不用過來看望,有事打個電話就行。”陳峻淡淡地回好友們。
這幾個人顯然習慣了陳峻的冷淡,不過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的友情不必時刻的粘糊着。
看見那個郭少走,江惜菲對何姨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說完就跟出去。
“咦,你跟着我們做什麽?”走在外面鵝卵石小道時,郭少發現江惜菲跟着他們,就緩下腳步,嘲諷地笑,“要我把朋友介紹給你嗎?我們個個都是身家過億的。不過,除了我,都是有家室或正牌女朋友,你要做小.三嗎?可是,你得先去整容了才行!”
“我有話和你說!”江惜菲一只手已經插.進褲袋,緊緊攥着那把鈔票,不過,她想,得先讓那幾個人走遠些了才行,報仇不能讓人家在朋友面前丢了裏子是不是?
“我對你可沒興趣!”郭少腳步反而加快。
“哎!”江惜菲情急下叫住他,“有關陳峻先生的秘密。”
“刷刷刷,”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住了,均都盯着她,支愣着耳朵。好朋友麽,都是想知道對方桃.色隐私的事,有空時好拿來挪揄一番。
江惜菲一窘,“我這話只能對郭少說。不然,我不說了。”
“你們快走快走。”已經燃起熊熊八卦情緒的郭少驅趕幾個朋友,對他們擠眉弄眼:回頭我告訴你們啊。
那幾個人會意一笑,轉身走了。
看他們都走不見了,郭少催促,“什麽秘密,快點說。”
江惜菲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嘴角勾起,笑得那個燦爛,“郭少,你今早踐踏了我的自尊心,禮常往來,現在我得踐踏一番你的自尊心!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公平?”話音未落,一揚手,一把紅紅綠綠的鈔票已經擲向他,天女散花一樣。
郭少臉都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