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忠心
客房裏有電腦,晚上,江惜菲開了電腦認真地看那張光碟,那是真人示範非常詳細的按摩穴位療法。而江惜菲本來就非常熟悉人體各穴位,所以只看兩遍就把這套按摩手法學會了。不過,她為了慎重起見,認真地看了又看,一邊看一邊用手觸摸着自己雙腿的相應穴位,尋找感覺。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她伸了一個懶腰,想上床睡覺,卻覺得腹中饑餓。幹脆站起來打開房門,往廚房走去。因為知道了她的隔壁房間住着陳峻,所以一點兒也沒有了害怕的心理。她在冰箱找到幾只冰鮮乳鴿,看到有幾聽啤酒,心裏一喜,就想着炸了乳鴿,就着啤酒來吃,多麽的美味!
她把乳鴿洗幹淨,用鹽、味精、生抽、老抽、美極鮮、洋蔥末、姜片、小蔥末腌制,然後拿了風筒吹幹水分。在鍋中放油燒至六成熱,放入乳鴿,小火慢慢炸熟。江惜菲還特地拿了一把生菜洗幹淨鋪在碟子裏,再放上炸好的金黃色乳鴿,啧啧,賣相好到爆!她把食物放在草綠色餐臺上,拉開一聽啤酒的拉環,正想坐下來踞案大嚼,卻有些內急,于是跑去洗手間方便了一下。
待她從洗手間走出來,來到餐臺前,卻萬分驚恐地發現油炸乳鴿不—見—了!
夜晚這麽靜,沒有聽到腳步聲,而且,陳峻腿腳不便不可能是他,何姨的家在山腳下她要每天回家,陳建雄住在外面大門處的值班室裏。別墅裏并沒有其他人了啊!
見鬼了!
江惜菲拿起啤酒,發現還是滿滿的,只是油炸乳鴿呢?細思極恐,江惜菲咬着下唇,環顧四周,明亮的燈光下,周圍纖毫畢現,她的目光在敞開的窗臺停留了一下,極目望出去,外面黑漆漆一片,難道有小偷進來了?怎麽辦?不能驚醒陳峻,得跑去值班室找陳建雄才行。
她正想拔腿就跑,下一刻,卻給什麽絆了一下,一個踉跄,險些摔倒,然後,那目光留意了一下地板,“嘶——”
這一吓非同小可,好家夥,只見一條大腿粗黃色條狀紋的大蟒蛇盤在桌子底下,盤了好幾圈,粗略估摸有幾米長,一條尾巴在不停蜷揚着,剛才應該是尾巴把江惜菲絆到了,而此時三角形的蛇頭上一雙綠幽幽的眼珠子正盯着她。
江惜菲只覺全身都狂冒汗,緊攥着那聽啤酒,把瓶身都快捏扁,白色泡沫冒出來,灑在地上。
那蛇突然就動了,蛇頭一下子伸過來,江惜菲條件反射一下子倒退好幾步。
下一刻,她卻發現那蛇并不是攻擊她,而是伸了細長的信子去舔那啤酒泡沫。江惜菲緊緊盯着它,一直告誡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她看過一些雜記,就是說蛇是近視眼,只要保持不動,它就不會攻擊人。
那蛇一直舔那啤酒泡沫,然後,江惜菲驚訝地發現,那蛇頭在搖搖晃晃,像是醉了!
此時江惜菲已經站了好久時間,腿都快麻掉了。眼看着夜越來越深,她可不想跟一條蛇這樣耗到天亮啊。她嘗試地動了動,發現那蛇眼并沒有盯她,她一喜,驀地拔腿就跑。
一口氣就沖出了廚房,她想去值班室找陳建雄解決這事,但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蛇慢騰騰地游出來了,那方向,似乎是陳峻的房間,而房間的窗子并沒有關上。
不行!她已經對陳峻懷了極度內疚的心理,現在看見這情形,哪裏能跑了?當下想也不想,扔了手中那聽啤酒,沖到牆邊雙手抱起擺放着的一盆發財樹盆栽就往蛇身上砸去!
“噼拍”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江惜菲咬緊牙關,随手抄起什麽就砸什麽,那巨大的蛇身因為被砸痛了在狂蜷,翻滾,那高高昂起的蛇頭,似乎下一刻就會撲向江惜菲。
江惜菲豁出去了,解決這蛇讓陳峻免于危險是當務之急!
“外面在幹什麽?”從房間裏傳出陳峻的暴喝,顯然把他吵醒了。
江惜菲根本沒空答他,砸紅了眼。那蛇被砸了許多下,突然那蛇頭直直地垂了下來,“叭”地一下軟綿綿地癱在地上,看起來似乎是挂掉了。
江惜菲長長地籲了口氣,心中十分的慶幸那蛇舔了啤酒。不過,這樣低的度數也能醉?她不放心,跑進廚房抄起一把菜刀,一不做二不休,把那蛇剁了明天給何姨做蛇羹。只是,當她揚起寒光閃閃的刀,準備給蛇做解剖時,一聲斷喝制止了她:
“刀下留蛇!!!”
說話的是匆匆趕來的陳建雄,他撲過來,死死抓住了江惜菲差一點就落下的刀刃,“江小姐,你把大寶弄死了?天啊!這是陳生的寵物蛇啊!”
江惜菲石化當場,許久才說出話來,“……它偷吃了我的油炸鴿子……”
陳建雄控訴的眼神看着她,“就算什麽山珍海味,陳生也舍得給它吃。”
江惜菲一臉零亂。這時一陣玲聲響起,陳建雄急忙跑去推開陳峻的房門,走進去,過了不多時,他推着穿着睡衣褲的陳峻從房間裏走出來。
“陳生,”江惜菲這時是極度的惶恐,急忙喊道,“我不知道它是您的寵物蛇,我見它往你房間爬去,怕您有危險,就……就把它砸……砸死了。”她的聲音越說越低,皆因為陳峻的目光在觸到地上一動不動的蛇時,臉上挂滿了冰碴子。
江惜菲不敢接觸他想殺人般的目光,只垂眸,心中極是忐忑。地上是一片狼藉。許久才聽見陳峻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她:“你說,你是怕我有危險,所以才砸它?”
“是的!”江惜菲要表明自己的忠心護主,不然工作有可能不保,“我本來準備跑去叫大雄叔向他求助的,但是看見蛇……您想我一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這樣,我為什麽要奮不顧身?”
“那我還要多謝你了?”
“呃,”江惜菲心道你不責怪我就好,哪敢還要你的多謝!
陳峻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撫壓突突跳的額頭,最終揮揮手,“你回房!”
江惜菲咬唇,低了頭快步從他身邊經過,回了自己房間,靠在門背,伸手撫着心口位置,一時心亂如麻。
“大雄叔,”陳峻吩咐道,“幫我把大寶抱來。”
陳建雄連忙蹲下.身把那蛇抱到陳峻懷裏。陳峻撫着那蛇頭,嘆息一聲,“大寶你死得好慘!”
下一刻,那蛇忽爾就動了動,蛇身一下子纏繞着陳峻,蛇頭昂起,親昵地吐出信子舔陳峻的臉。陳峻笑,“好大寶,你原來詐死。”
陳建雄松了一口氣。這蛇跟在陳峻身邊有半年時間,一向和陳峻同吃同睡的,只不過前段時間陳峻車禍壓斷腿出國治療,這段時間這蛇就失了蹤影。陳峻一回來就問起它,他還說大寶通人性,知道主人回來了遲早都會回來的。因為一直沒見蛇回來,陳建雄和何姨就沒有和江惜菲提起。想不到卻是江惜菲做的夜宵太香,讓大寶偷吃,從而引出這樣一樁事。
江惜菲一晚在輾轉反側中度過,直到淩晨時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所以待她一睜開雙眼,發現日頭已經老高。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十分!!!天,合同上說她的工作時間是早上七點開始啊。飛快地洗濑後沖出去,發現大廳的狼藉已經不見,而旁邊陳峻的房門虛掩着。
“陳生,”江惜菲敲門,“陳生——”
“進來。”裏面傳出來陳峻清冽的聲音。
江惜菲走進去,發現陳峻還躺在床上,莫名地松了一口氣,“陳生,您還沒有起床啊?”
“昨晚被你吵醒,所以吩咐大雄叔讓何姨別那麽早叫我吃早餐。”陳峻竟然對她解釋,而且口吻平和,完全沒有了昨天對她那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涼氣息,“過來扶我起來。”
江惜菲擔心了一晚被炒的心頭大石終于落地。她歡快地答應一聲,快步走過去,伸了一只手探入被窩,準備扶住他腰讓他坐起來。但是下一刻,她的手觸碰到一團軟軟的滑膩膩的東西,她條件反射地一縮手,驚道:“陳生你被窩裏有什麽?”
陳峻若無其事地掀開被子,用手拍拍蜷伏在他身側的蛇身:“大寶,起床了!”
江惜菲伸手掩住自己的嘴,把驚叫壓在了喉嚨裏。
陳峻看住她,俊雅的臉容上嘴角居然翹起,“昨晚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英勇護主,我很感動。不過幸好大寶沒死,不然我的感動會大打折扣,還會把你解雇。大寶是這個家裏重要的一員,所以,以後你好好和大寶相處。”
“……噢,”江惜菲當然只能應下,心道,以前說起有錢人總是說住洋樓養番狗,但是現在潮流變了,現在的有錢人養大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