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公主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标記的內容為徐志成右手日記裏的
《一張發黃的一寸照片，照片上林小雅是“假小子”式的短發，這是在西餐廳打工時胸卡上的照片，後來小雅慢慢留起了長發。》
那年林小雅考上G大，獨自一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一個宿舍六個女孩子，來自不同的地方，天南海北，連着幾天的“卧談會”讓她們彼此熟悉，沒幾天就結成了“小幫派”。林小雅母親有病，父親又要上班又要照顧母親，家裏的經濟來源只靠父親的微薄工資，經濟上的拮據讓她沒有加入任何幫派。反而宿舍裏的“公主”——徐晧霜很喜歡她，整天纏着她。她把學校安排的勤工儉學崗位讓出去，另外找了份中午送盒飯的兼職，這樣既掙了生活費，又解決了中午飯，晚上則在一家西餐廳當服務員。
某個周六被“公主”纏得不行，陪她回家吃飯。“公主”早就秘密地告訴她，沒有爸爸媽媽，只有姑姑和哥哥，而且，哥哥前幾年出了車禍，再也站不起來了。林小雅一路上很忐忑，“公主”家很有錢，看她穿的用的就知道，雖然她沒有看不起自己，但不代表她的家人也會這樣。而這次來，林小雅是藏着“私心”的，她想見識一下“公主”電腦上的設計軟件是什麽樣子的。沒進門小雅就後悔了，是別墅啊，自己的家在連廁所都是一層樓公用的筒子樓裏。進門見到“公主”兇巴巴地姑姑，那眼神恨不得要把她吞下去。她真後悔自己幹嘛請了一天的假來這兒，低着頭跟“公主”上了二樓。玩了一下午，設計軟件也摸到了，起身要走，“公主”一再挽留，兩人邊說邊下樓，
“哥——你回來了。”“公主”跑過去撲上就親了一口。
輪椅上一個成熟俊美的男人，手上拿着雜志，“同學來了？”那男人看向林小雅，小雅擡頭正對上他的眼睛，只這一眼，她吓出了一身汗。不是他像徐姑姑那樣兇，而是太美了，那雙桃花眼好像某個明星，鼻子下巴和“公主”一樣，竟然還有東方人少有的“美人溝”。
“公主”拉過林小雅，“這就是我哥，帥吧？哥——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林小雅，我的好朋友。”
“你好，歡迎你來家裏玩，霜霜很少帶朋友來家裏，她帶你來說明你們很要好啊。”
“是啊，可人家要走了。”“公主”嘟着嘴。
“怎麽走了？飯馬上就好了，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這只是人家的客套話，小雅怎麽能當真呢，“我一會還要去打工，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樣啊——”小雅低着頭沒看到徐哥的表情，隐約聽到一聲很輕的嘆息，“那下次吧，下次來了一定留下來吃頓飯。”
“恩。”小雅告辭，被“公主”送出來還依依不舍。
晚上躺在床上，小雅想起那個男人的眼神，很親切很安寧，很有深意，怎麽會？才見第一面怎麽會親切？又談何安寧？安詳還差不多，他又不是老頭，也不該安詳啊？這樣胡思亂想中睡着了。
上課，打工，吃飯，睡覺，日子依舊辛苦。
轉眼到了春節，忙于打工的林小雅已經半年沒有回K城的家了，而這次回家看到母親更憔悴的面容和父親無奈的表情，她知道母親的病又重了。除夕夜，林小雅和父親在陽臺談了很久。如果母親的病進一步惡化，就要換腎。兩個問題：一是腎源，母親死也不肯讓父親切一個腎給她，更不用說小雅了，那就只能等捐獻的腎源；二是費用，醫生估計手術及後續治療費用至少20萬。這幾年，林家為了給林母治病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如果要換腎，即使賣掉林家僅有的這套房子也不夠，還要再借錢。小雅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沉悶，雖然“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母親幾年來的病也早早的讓小雅成熟起來，但想到要賣房子，小雅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再想遠一點，有一天會“人財兩空”，到時，父親連遮陽蔽雨的地方都沒有，還要背上債務，自己大學還沒畢業，糊口都勉強，更不用說贍養父親……這樣沉重的思考中，小雅渡過了她19歲的春節。
怕什麽來什麽，開學不到一個月，小雅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母親病情惡化要換腎。幸運的是不到兩個星期就等到了合适的腎源，接下來就是籌錢。
周末，聽“公主”說要回家，林小雅就提出想再玩玩電腦，“公主”高興地拉她回家。
一進門就是徐姑姑那張兇巴巴的臉，“就知道瘋玩，你哥病了也不早點回來看看！”
“啊？哥又病了？昨天打電話沒跟我說啊。”沒說完，就拉着小雅進了一樓徐志成的房間。
徐志成半躺着，臉色蒼白，朝她倆招手沒說話就連聲咳起來，“咳咳……”
“公主”一坐下來就掉眼淚，“哥，你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又生病了？”
徐志成喘了半天，才啞聲開口，“不哭，啊？……丫頭乖，不哭了……哥沒事，吃過藥了，養幾天就好了。——小雅來了？”擡頭看看她又咳起來。
她看着也心疼，這樣美的一個人怎麽病這麽重，不禁想到媽媽，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就出來了。“我不知道您病了，您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小姑娘的心思都看在男人眼裏，“小雅，先別走，我還有事找你。”
“找我？”小雅和“公主”都詫異的看着他。
“霜霜，你去廚房幫我切點梨行嗎？哥想吃。”
“公主”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不解，還是乖乖地出去了。
小雅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故意找了個離床很遠的椅子坐下來。
徐志成調整了一下姿勢，“霜霜老是跟我提起你，說你學習好，在外面打工養活自己，很佩服你，還說想跟你一起去試試。爸媽都不在了，我身體也不好，所以看這個妹妹嬌了點……我把她慣壞了，到現在什麽都不會，我剛才讓她切梨，你說她會嗎？”沒等小雅回答，他接着說，“我想拜托你，有時間多教教我妹妹，有機會讓她跟你一起打打工，試一下。吃點苦，她才能長大，不然，萬一哪天我走了，姑姑也不能跟她一輩子啊。現在她有你這個好朋友，就麻煩你帶帶她，行嗎？”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他又開始咳起來。咳着咳着臉都紅了，小雅趕快上前扶住他，輕拍他的後背，直到一口濃痰吐到小雅手上的紙巾上，徐志成才一下子摔倒床上大口的喘氣。小雅又抽了張紙巾幫他擦嘴，還撫着他的胸口順氣。徐志成半睜着眼看她，這一連貫的動作那麽自然，要多少艱苦歲月才磨練出來啊？
林小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謝謝你……不嫌棄我。”
小雅趕緊擡頭解釋，“不會，不會的，也不是你自己願意生病的。”
這理由讓徐志成一時語塞，安然地笑了。
小雅心頭一暖，好美的笑，自己什麽時候變花癡了？趕緊低下頭。
“你媽媽的病怎麽樣了？”徐志成随口一問，小雅又被戳到痛點了，眼裏頃刻就蓄滿了淚，還好，低着頭他看不到，趕緊咽回去。
徐志成看到她眼裏的淚光，趕緊轉移話題，“能不能幫我把床再搖高點？”
小雅繞到床尾熟練的搖高床，想問他可以了嗎，一擡頭，兩行淚不聽話跑出來了。
徐志成滿心地疼惜，“你別着急，現在醫學這麽發達，會治好的。需要我幫什麽忙嗎？……是不是需要錢？”
這是今天主要目的，兜兜轉轉半天也說不出口，竟然讓他說出來了，心裏多少有些感動，于是小雅重重地點了點頭。
“需要多少？”
“20萬。”
“夠嗎？”
“夠了！夠了！”
“現在要嗎？”
“嗯。”小雅抹了一把淚期待的看着他。
“好，等一下我讓崔叔帶你去公司取，呃——就是帶你來的那個司機。”
小雅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借到了錢，半天才反應過來，站在床邊連連鞠躬，“謝謝，謝謝，謝謝你，我給你寫個借條。”
徐志成對她笑了笑，“不用了，你心裏記着就行了。”
“那怎麽能行呢？又不是小數目。”
“我相信你不會賴賬的。”看着小雅為難的表情，他又心疼起來，欠了欠身子，“真的不用了……小雅，來——”小雅乖巧地坐到床邊，他拉起她的手，“我就霜霜一個妹妹，以後我想多一個妹妹，我能當你哥哥嗎？”
“當然。”
“好，那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有什麽事有什麽困難都跟我說，行嗎？”小雅點頭，“我借給你錢，能幫到你，很高興。別那麽在意，也別老放在心上，回去後好好照顧你母親，代我問個好。在學校要好好學習，和霜霜做好朋友好姐妹，生活上別太苦了自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好嗎？”他開始大口地喘氣，“有空了來家裏玩，好嗎？”
小雅看着他辛苦地撐着身子，趕忙說：“會的。您休息吧，我不打擾您了！”
他放心地躺下來，好看的笑又讓小雅看癡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小心的說，“借錢的事能不能不讓‘公主’知道？”
“公主？”
“不是，我是說別讓徐晧霜知道。”
“呵呵，你們喊她‘公主’啊？”
“沒有啦……也就……”
“我明白，不會告訴她的。”
等到允諾，小雅放心的笑了
崔叔帶着小雅去雄風公司取了錢，并把她送回了學校。她只是個平凡的女孩，不漂亮，不愛打扮，學習成績一般，家裏條件不好，母親病重，她想不出有什麽理由能讓徐志成這麽輕松的把錢借給她，自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掉餡餅也不會砸在自己頭上，那麽徐志成借給她這麽多錢圖的什麽？圖她的人？如果只是想要個伺候他的女人，以他家的經濟實力，恐怕一個排的美女都會往上撲，不壓死他不罷休。為了“公主”？就算他不借給她錢，她也不會對“公主”有什麽不利啊？反過來，他借給她錢，她也不可能因此就對公主當牛做馬啊？心裏亂成一團麻了，還是沒想出什麽，更讓她詫異的是——當天下午，崔叔開車送她回家，同行的還有一個女經理，目的是看望她母親并謊稱錢是她借與小雅的，以此打消小雅父母的猜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