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見一次打一次
許六月轉身的那一剎那,徐旺忽然覺得,如果這時候再不拽緊她,就真的要永遠失去她了。他的手已先于大腦行動,緊緊抓住了許六月的手臂。
“孩子……是我的嗎?”徐旺眼睛微微發紅,慌亂卻又存着僥幸的期待。
如果……如果六月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她會不會回到他的身邊,讓他真正進入她的世界?
許六月背對他,背挺得直直的,一身倔強。
其實有那麽一秒,她是想要妥協的。但腦中立馬閃過兩具白花花的身體交纏在一起的畫面,頓時惡心得無以複加。
她憑什麽相信背叛她的人?
“放手。”許六月聲音平靜,卻冷漠。
“我不放!六月,六月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我的?”徐旺眼裏幾近哀求。
“不是。”
“我不信!”徐旺拽得更緊了。
許六月掙了一下手臂,掙不開,回頭問徐旺:“你想怎樣?”
徐旺愣了愣,竟說不上來。
是啊,他想怎樣呢?他們分手了,他和呂雪在一起,而許六月也有了新男友。他到底還在期待什麽?許六月那樣毫無情緒地看着他,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我們結婚!”徐旺突然脫口而出。
許六月嗤笑一聲,頓時有些同情他起來:“徐旺,你是不是忘記自己做過什麽了?”
徐旺抓着許六月的手有些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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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你舔過婊/子的嘴跟我說承諾行嗎?你不惡心我惡心。”
許六月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什麽髒東西一樣。徐旺徹底松了手,無力地垂着頭,一臉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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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許六月立馬把自己關進衛生間。
如果這一次有了,她無論如何也要把他生下來,沒有爸爸也沒關系。她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自己的寶貝。
不得不說命運真是“眷顧”她,那樣殘酷的歷史,竟還要在她身上重演。不過相隔四年而已,她猶記得自己從手術臺上下來,連站也站不穩,卻還是不肯在醫院休息,一個人扶着牆一直走出了醫院。
也就是那時候,她學會了抽煙,學會了保護自己的身體和心。
和徐旺在一起,她從來都要求他做措施,只有一次,也就是最近的一次,他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抓着她就粗暴地進去,任她怎麽吼叫都不理她。完事後,他躺在她的身邊,輕輕擁着她,又恢複了往日的柔和。他将她翻過身面對他,親上她的睫毛,跟她說:“六月,我們結婚吧。”
她閉着眼睛都能感覺到他的顫抖,他的小心翼翼。
徐旺打小就沒了父母,他其實比她更缺乏安全感。他想要什麽她都清楚,但她的過去,他并不清楚,她也還沒辦法告訴他。
時候未到。
“再給我點時間。”她說。
她後來是吃了緊急避孕藥的,但誰知道那藥是不是真管用?
許六月拿着驗孕棒,終于睜開了眼睛。當看到那一條線時,她繃緊的神經突然松懈下來,整個人幾乎都要癱了。但她很快又不放心起來,拿了新的又重新驗了幾次,直到買的幾根驗孕棒全部用完,結果都一致她才放心了些。
而很快,例假也終于駕到了。許六月幾乎慶幸地要哭出來。她的确做好了要把孩子生下來的準備,但畢竟這是一個意外,可以選擇的話,她還是希望能讓孩子生長在完整的家庭。
誰不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夠在有爸爸有媽媽的美好家庭裏健健康康地長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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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六月出去買了支新手機,然後一身輕松地去往咖啡屋。
在家裏的幾天,她用舊手機給鄭卡卡發完消息就關機了,把卡換到新手機裏開機後,手機便震個不停,噼裏啪啦地進了許多消息。她一條條地看過去。
“六月,我們談談吧。”這是徐旺的。
“嘛呢?出來玩呗。”這是符湛之的。
“鄭卡卡說你出去了,去哪兒了?出去潇灑也不帶一下,是不是哥們啊?”依然是符湛之。
“六爺,你怎麽關機啊?湛哥又欺負我了,你快回來收拾他!”這是張春明。
“六月,媽媽上次說話重了,你不要生媽的氣,回來吃飯吧。”這是她媽媽。
許六月突然想哭,這麽多人關心她呢。
她快速地眨了幾下眼,将淚意憋了回去,然後踏進咖啡屋的大門。
“六爺來啦。”張春明眼尖,率先發現許六月,高興地朝她招手。
符湛之背對着大門,轉頭去看,見許六月袅袅婷婷地走過來,突然覺得她溫柔了不少。他看得有些愣了。直到許六月走到身邊,他才收了神,随意地招呼她:“過來玩大富翁,小明馬上就破産了。”
張春明擲骰子擲到一個五,走了五步,正好到符湛之的高樓裏,過路費一付,輸光了。他卻開心地站起來把許六月按到他旁邊的位置:“六爺你坐。”
許六月把包放了,說:“就你倆啊,還有一個呢?”
“龍哥公司忙着呢。”張春明說。
何世龍是開公司的,跟這倆人一比明顯就正經許多。
“那你們不上班?”
張春明張羅着給大家發大富翁的鈔票:“六爺你知道SOHO嗎?Small Office Home Office,家居辦公,我就是SOHO一族啦。”
符湛之啧啧兩聲:“說這麽高大上,不就是宅家裏搞游戲的嘛。”
“那你呢?”許六月挑釁地看他一眼。
“我嘛,社會閑散人士,哈哈。”符湛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一臉“我閑我自豪”滿不在乎的神色。
許六月運氣好得不行,游戲剛開始就贏了許多鈔票,買了不少地。張春明最倒黴,一擲一個準,專門走到人家的領土上。給符湛之付錢的時候,他一臉苦相,但給許六月付錢,他就樂得跟中了獎似的,給錢給得特開心。
符湛之就看不得他那樣,敲他頭說:“你樂啥啊樂,抖M嗎?換個位置。”他站起來就把張春明拎到他的位置,自己坐到許六月旁邊。
這位置一換吧,他眼睛随意晃了一下,正巧看到徐旺盯着他從門口進來。
“哎喲喂,這是誰啊。”符湛之看笑話似的瞧着他。
沒想那徐旺氣勢洶洶沖過來,伸手就是一拳,打在符湛之的臉上。符湛之避之不及,眼周處立馬紅腫起來。
店裏的客人紛紛開啓圍觀模式,唰唰唰身體都朝向那兩人。
許六月頭大起來。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咖啡屋變成專門鬧事的場所了?
符湛之揉揉自己的眼角,擡起頭朝徐旺粲然一笑:“哥們,咱出去說呗。”
徐旺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許六月,又朝符湛之哼了一聲,轉身出去。
符湛之跟在徐旺身後,出門把他往角落一拐,揮手就是一拳,正中徐旺的眼角,與徐旺打他的是同個位置。
“爽嗎?”他捏捏雙手,指間骨頭咔咔響。
徐旺上前拎起符湛之的衣領,狠狠推了他一把。
符湛之踉跄兩步,胳膊一彎勾住徐旺的脖子,左手一揮,拳頭打中他的胸膛,嘴裏叫道:“你他媽打誰呢?劈腿還能耐了是吧,看老子打不死你!”
“打得就是你!”徐旺腳下一勾,将符湛之絆倒在地。
許六月出來的時候,兩個男人已經扭在一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了,她就抱着胸站在一旁閑閑地看着。
等兩人打完了,臉上都鼻青臉腫的,衣服也扯得亂七八糟,全身都是灰。許六月看了眼符湛之,說:“你先進去。”然後非常平靜地看着徐旺。
徐旺被許六月看得發慌。她太冷靜了,他知道她這個樣子其實是對他失望透頂了。
“六月,我……”
“打夠了?”
徐旺一想起符湛之就火大,不禁質問道:“孩子是他的嗎?”
許六月反問:“跟你有關系嗎?”
“你寧願跟一個陌生人生孩子都不願意跟我結婚是嗎?”徐旺瞪着兩只眼睛,想着反正都這樣了,破罐子破摔算了。
許六月涼涼地看着他。
兩年的感情,不過如此。再這樣鬧下去,只會更加不堪。
“我沒有懷孕,你知道我從來不說謊,以後別來找我了。”
徐旺頓時無措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在乎你了,六月,我……”
許六月打斷他:“你沒有資格在乎我。我最後說一遍,別再煩我,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你知道我的脾氣。”她說完,再不看他,轉身就走。
徐旺站在那裏,像一條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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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六月進貴賓室,符湛之也跟了進去,還把湊過去的張春明攔在外面。
“诶,你真沒懷孕吧?”符湛之湊到許六月身邊坐下,用手肘碰她一下。
“沒有。”許六月此時放松了神經,癱在沙發上,使喚符湛之,“泡茶。”
符湛之乖乖地忙活起來,接水、燒水、洗茶杯、放茶葉,嘴上也不閑着:“就那旺旺雪餅,我見一次打一次。你也別難過了,不就是個男人嘛,哥給你介紹,要啥樣的都有,你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長得帥的,功夫好的,錢多的,還是像哥這樣,雖然錢不多但是長得特帥功夫特好的?”
許六月放松的嘴角輕輕彎了彎:“近墨者黑,我可不敢讓你介紹,誰知道都是些什麽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