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做我媳婦兒
手機那頭依舊沒回應, 顧綽忍了又忍, 忍不住打電話過去,那邊很快挂斷了,對着挂斷的手機, 顧綽還是将剛剛的話說了一遍, 越說越低聲。
說完沮喪地便趴在了桌子上。
剛剛在哥哥面前吹牛的得意蕩然無存。
反而有種悲涼。
他真的很喜歡季灼, 喜歡到想把心掏出來, 但是季灼根本不相信,就連哥哥都不相信他。沒有人相信他的真心。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喜歡上季灼的,或許那日酒吧的驚鴻一瞥、他的腦袋炸開了煙花, 又或者喜歡他的舞姿、纖細的脖頸, 又或者他驕傲和小脾氣。
顧綽覺得, 他厮混的這六七年, 還不如和季灼在一起的兩個月,那樣開心, 生理的滿足和心裏的滿足是完全不一樣的。
要是他早一點遇到季老師就好了,他還沒有歷盡千帆,季老師還沒遇上靳庭。他就把自己的小處、男身交給季老師,做季老師的好學生,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笨,在喜歡一個人上。他似乎總是惹季灼不開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
他手裏拿着一支筆, 一直在紙上寫字,很快寫滿了一頁的季灼,他還覺得不夠,又在手心裏寫了起來,然後握緊了手,仿佛就抓住他了。
顧綽又在自己的手臂上寫了一個,那樣就仿佛季灼枕着自己的手臂了。
他又在自己的胸口上寫了一個,季灼的臉貼着他的胸膛。
……
……
顧綽還想在自己的心髒上寫一個。
不,他更想将心剖出來,讓季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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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綽扔了筆,轉身就往外走去。
下班後,季灼開着車在外面晃蕩了一圈,夜風有點涼,吹得人很精神。
他不想回去,看着那傻子就煩。
季灼在海邊站了一會兒,開始思考起自己的決定來。
顧綽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還要再這樣等下去嗎?
等顧綽長大。
他想要找一個相伴一生的伴侶,顧綽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季灼的手裏抓了一把沙子,張開手,任那些沙子從指縫間溜走。
他從臺階上摔下去,顧綽臉上的緊張和害怕。
顧綽傻乎乎地跪在榴蓮上的樣子。
他穿着空姐服的傻樣。
季灼的手突然握緊,還抓着一小把的沙子。
他回到家裏的時候,客廳裏一片黑暗,他剛想開燈,房間裏突然響起了一片音樂聲。
季灼還是打開了燈。
客廳裏一下就亮了起來,藏身在牆邊上的顧綽頓時一覽無餘。
季灼扭頭就看到了他。
顧綽是刻意打扮過的,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裝,身形筆直,俊美非常。他手裏拿着一個開關,本來是要控制五色燈的,現在燈開了,他就有些尴尬。
兩人就這樣尴尬地看着。
季灼将燈關上,退了出去。
顧綽按下手裏的開關,房間裏亮起五色的燈光,組成一個心形的形狀,中間擺着一朵巨大的玫瑰花,正在心形的正中央。
季灼走了過去,在玫瑰花前蹲了下來,他的臉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表情。但是顧綽知道,人比花好看。
顧綽走了過去,他像是有些緊張,走路同手同腳的。
他的一只膝蓋跪了下去,仰着頭看他,眼神裏很癡迷。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布包遞了過去。
因為他有前科,季灼想這裏面藏着的不會是他的處男、精吧。
“小灼,你看看。”顧綽希冀道。
季灼将布包打開,裏面的東西倒是超出他的預料,是一堆錢、幾張卡和幾個本子。
顧綽道:“小灼,這裏是兩千六百塊,是我身上所有現金。這一張卡是我的儲、蓄卡,從小到大家裏人給我的壓歲錢,有八百多萬,一直沒動過,我哥說讓我存着當老婆本,以後娶老婆別問他要錢;這一張是我哥給我的卡,每個月的零花錢八十萬,之前花得比較多,現在還有四百來萬:這一張是我的工資卡,我上班時間短,只有六萬塊。這一堆是我的信用卡,沒有欠款。我在A市有三套房子,這些是房産證。”
顧綽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和支、付寶,點開綁定的銀行卡:“小灼,我把綁定的銀行卡全删了。我今天去把銀行卡的密碼全部改成了你的生日。”
顧綽打開了季灼的微、信和支、付寶,綁定了自己老婆本的那張卡,做完這些,便将腦袋趴在他的膝蓋上。
他不能把心髒掏出來,季灼又不要他的身體,他有的就只有這些了。
要是這些季灼都不要的話,那他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小灼,做我媳婦好不好?”
顧綽心裏很是忐忑不安,一遍一遍地說着這樣的話,仿佛這樣,季灼就會被他洗腦,答應他似的。
季灼沒有低頭,還是盯着前方的一個點看着,所以從顧綽這個角度,看不見他的表情。
顧綽心裏更不安了,緊張地手心都冒出了汗。
“小灼,以後我不會多看一個男人一眼,更不會碰其他人,我只想和你睡覺。”顧綽道。
顧綽說着,便有種絕望的感覺。
他把自己下半身幸福交給季灼,卻惹怒了他,自己會不會又說錯話了?
季灼會不會根本就不想要自己?
他那麽多缺點,還那麽笨,總是惹季灼不開心。
他跪了下去,将臉埋在他的腿上,不再出聲。
像是過了幾十分鐘,又像是過了好幾個小時,顧綽終于感覺到一個東西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顧綽猛地擡起頭,聲音沙啞道:“小灼……”
“顧綽,那我們試試吧,但是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我不想再等你長大了。”季灼閉上眼睛道。
顧綽頓時被狂喜席卷,那種滿心歡喜卻無處表達。
他有媳婦了!
季灼答應做他媳婦了!
他拉開了季灼褲子上的拉鏈,便将腦袋湊了過去。
季灼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腦袋上,輕輕地摸着,走在某個瞬間,突然收緊,指節更加分明。
顧綽去漱口後,又重新跪到了季灼的面前,季灼擡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兩人吻了起來,吻着吻着,顧綽就壓到了他的身上。
兩人吻到了浴室,在浴室裏做了一次,又回到了床上,兩人都是久旱逢甘露,赤身肉搏,不死不休。
事後,季灼披着浴袍躺在床上,顧綽跪在他的旁邊替他吹着濕漉漉的頭發。
季灼的手摸上他的胸肌。
嗷嗚。
顧綽扔了手裏的吹風機就要欺身而上。
季灼的食指抵着他的胸口:“這是什麽?”
不止胸口,顧綽的身上寫滿了字,被水沖刷了一些看不清痕跡,但是有些還是看得出來的,都是季灼的名字。
顧綽突然有些害羞,垂下了腦袋。
“小灼,在手臂上寫就像抱着你。”
季灼突然握住了一樣東西:“這裏也寫了?”
嗚。
雖然他想,但是這種地方怎麽好寫?
不過現在不需要寫了。
顧綽替他吹幹了頭發,便緊緊地抱住了他。
顧綽這個抱法有點兇殘,雙手抱住他,雙腳還纏在他身上,像個布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
第二天。
季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顧綽跪在床邊,睜着眼睛癡癡地看着他。
季灼一下被他吓醒了。
“你在幹嘛?”
顧綽湊了過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寶貝,給我十塊錢,我去買早餐。”
季灼的手搭在眼睛裏:“錢包裏,自己拿。”
顧綽掏出了季灼的錢包,放在了他的手心:“寶貝,你拿。”
季灼打開錢包,抽出裏面的一百塊……
“寶貝,十塊。”
季灼拿出十塊的給他。
顧綽捧着十塊錢,屁颠屁颠地出了門。
公寓樓下就有早餐店。
他穿着背心就出了門,他本來想買了早餐上去跟季灼一起吃的,他在店裏坐了下來。
他人高馬大的,身材好,長得帥,背心大褲衩都格外吸睛,惹得很多人看他。顧綽的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筷子看着,他昨晚還答應了季灼不能多看別的男人一眼的,這早餐店裏好多男人……
“老板,要一個包子,一根油條,一杯豆漿。”顧綽道。
“剛出爐的小籠包,老板要不要來一份?”
“多少錢?”
“五塊。”
“不行,我媳婦就給了我十塊錢。我自己吃四塊,剩下的要給我媳婦買。”
路人都是一臉血,好一波秀大恩愛。
顧綽炫耀夠了,迅速解決掉了早餐,提着給季灼買的早餐回去了。
顧綽以前就是脫缰的野馬,很讨厭被人管着,現在才發現關鍵問題在于缰繩放在誰的手上。
家裏有媳婦兒,被媳婦管着的感覺很爽。
想到這裏,顧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出了電梯便跑到了家門口。
季灼已經起來了,正在卧室裏穿衣服。
顧綽跟狗似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一堆吻痕,這樣走出去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
顧綽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又跑過去鬧他,親他的脖子,被季灼一巴掌拍開了。
季灼翻出了抽屜裏的粉,撲在了脖子上。
顧綽伸着腦袋去看那粉,有些好奇:“寶貝,你又不擦臉,怎麽會有這粉?”
“以前用的。”
“擦脖子?”
“嗯。”
以前為什麽要擦脖子?自然跟現在的情況相似。
顧綽心裏悶悶的,想到季灼以前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就嫉妒的發狂。
顧綽想,他要加倍對季灼好,完全掩蓋掉那個人在他生命裏的痕跡。
那個人是過客,他想做季老師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