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争寵

顧綽坐在床上, 腳上還打着石膏, 整個人愣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撩起上衣,他的腹部上面有些淤青, 總體來說蜜色的肌膚上還覆蓋着薄薄的肌肉, 雖然沒以前明顯, 但是他的身材還是很完美的。

季灼怎麽……怎麽吐了?

顧綽連忙打開手機, 打開相機,看着裏面的自己,他的臉還有些青腫, 疤痕已經結痂, 難道……難道他老婆并不能欣賞這種帥氣?那……那該怎麽辦?

季灼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 就看到顧綽耷拉着腦袋坐在床邊, 就像一棵蔫了的白菜。

顧綽用眼神控訴着他,仿佛他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

“寶貝, 你不愛我了嗎?”

“???”

“等消了腫,我再去做個除疤,肯定還和以前一樣帥氣。現在……關了燈還是一樣的。”顧綽弱弱道。

季灼:“……”

季灼就那樣盯着他,自覺醜逼的顧綽無地自容, 就用手擋住臉,只用兩只眼睛看着他。

要理解一個蠢貨的思維,首先,要把自己的智商降到和他一個水平。

季灼走了過去,摸上了他的手, 将他的手拿了下來,摸着他的臉。

“很帥。”

“寶貝,我沒聽錯吧?”

“聽錯了。”

“……”顧綽好氣,扭過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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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灼把他的臉掰了過來:“怎麽,還耍小脾氣了?”

“說愛我。”

“愛你。”

“既然愛,那寶貝,你幹嘛吐了?”顧綽去摸他的肚子,“寶貝,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反正不是因為不愛你。”

“寶貝,你親我一下,我就相信你。”顧綽點了點自己的臉。

季灼:“……”

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單純了,當把自己的智商拉到和這個傻子一個水平,這個傻子就會用他常年處在低智商的經驗打敗你。

季灼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顧綽才重新開心起來。

顧綽并不喜歡住醫院,下午的時候,季灼就去辦了出院手續,帶着顧綽出了院。

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扶着顧綽,等到了車庫,讓顧綽扶着車門站着,自己就去放行李箱。

季灼放好行李箱,就見顧綽還站在那裏。

“抱我。”

季灼被他氣笑了:“顧綽,你還沒完沒了了嗎?”

季灼一兇,顧綽就乖乖坐了進去。

顧綽坐在車後座,開始反思。

這段時間,季灼對他太好了,他似乎是有些膨脹了。他是老公,應該多疼老婆才對。要老婆疼他,哄着他,晚上還得在床上伺候他,這……顧綽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等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顧綽自己乖乖打開車門,下車,拄着拐杖朝着電梯走去。

季灼看着那傻子一拐一拐的樣子,不知道他在作什麽幺蛾子,行李都沒拿,連忙上去扶他。

這、這是他老婆非要扶他的,顧綽扔了拐杖,把一只手搭在季灼的肩膀上,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回到家裏,門一開,吉吉就撒歡地沖了過來。顧綽也挺想它的,有些狗,天天看着挺煩人的,太久不見,他就有些想這個大家夥了。

吉吉朝着顧綽撲去,顧綽伸出一只手抱住它,吉吉的力道大,顧綽被他擠到了牆上。

“吉吉!”季灼吼了一聲。

吉吉扭過頭看季灼,狗臉懵逼,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不準碰他。”季灼道,聲音有點兇。

吉吉只能将狗腦袋從顧綽的懷裏伸出來,走到了一邊,甩着尾巴,像是很不高興。

顧綽也懵逼。

剛剛發生了什麽?

季灼竟然為了他兇了吉吉!

這在之前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反而是季灼為了吉吉兇了他好幾次,弄得顧綽有種人不如狗的感覺。

現在,他竟然争贏了吉吉!

而且是躺贏!

“寶貝,我好像被吉吉撞得內傷了。”顧綽捧着自己的肚子,哼唧了兩聲。

季灼走了過來,将他扶着到沙發上坐下,手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按了按,顧綽舒服的眼睛眯了起來。

吉吉縮在季灼的腳上,腦袋搭在地上,也從鼻子裏噴出兩口氣。似乎在鄙夷顧綽戲精的行為。

顧綽因禍得福,在這家裏的地位,一下從第三躍到第一,終于有了一家之主的感覺。

季灼約了顧銘。

這是第二次,兩個人單獨見面,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感覺截然不同。

第一次,顧銘在季灼眼裏,是原配的兒子,兇殘的哥哥,季灼在顧銘的眼裏,是珍稀物種——讓弟弟收心、改邪歸正的弟媳。

第二次,季灼知道顧銘是個很好的哥哥,顧家也是個很好的家庭,才養出了顧綽那樣的傻子。而季灼在顧銘眼裏,多了一個标簽——唯一能治得住熊媽的人。

顧銘穿着黑灰色的西裝,形容冷峻,很帥氣。顧家兩兄弟,都是一等一的樣貌。顧銘的衣着偏冷峻,很适合他冷峻的氣質。

這時,季灼剛好收到顧綽的信息。

——媳婦兒,見到哥了?他是不是又穿灰西裝黑西褲黑皮鞋?你別以為他是沒換衣服。其實他挺愛幹淨的,就是審美太貧乏,定制了四五套一樣的衣服。

季灼盯着顧銘,眼睛裏是滿溢出來的笑意。

顧銘:“……”

弟媳對自己笑得這麽燦爛,顧銘也表示一下,扯出一個笑。

顧銘的笑有點木,但是挺像顧綽的。

“哥。”

“我加你微、信。”

加完後,季灼就收到一筆轉賬,季灼一數,五個零。

顧銘道:“見面禮。”

季灼:“……”

季灼出生于中産家庭,也算見過世面的,但是對于顧銘這種揮金如土的行為,還是驚了一下。

一聲“哥”就值二十萬,要是他是個口吃,叫的是“哥哥哥哥哥”呢?

打住,自己似乎被顧綽那傻子傳染了!

季灼道:“謝謝。”

顧銘道:“你叫了我哥,本來該準備紅包的。”

季灼開始談正事:“車禍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

顧銘看他:“你知道是誰撞的?”

季灼的眼眸垂了下去:“多少知道一些。”

“這明顯是謀殺未遂,但是對方堅稱是意外事故,方向盤失靈,還有車輛的鑒定報告。沒有造成重傷,即使告,也不會判刑。靳家這次下了血本。”顧銘道,濃眉擰起,有些不快,“很無恥。”

季灼的嘴唇緊緊抿着,手放在桌子上,有明顯的不悅。

顧綽現在是輕傷。

但是,他難以想象,顧綽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怎麽辦……他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裏就有無盡的惶恐,整個人都慌了。

他很慶幸,那傻子沒事,還是活蹦亂跳的。

而且,顧綽受傷,和自己脫不了關系,季灼只能對他更寵一些,而對于那撞了顧綽的人,季灼更加憤怒和厭惡。

那個以前他想着都會覺得甜絲絲的名字,現在讓他一陣陣泛惡。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我不會讓他們好過。顧綽就麻煩你照顧了。”顧銘道。

季灼道:“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

顧銘想,他那弟弟有了媳婦挺好的,自己工作本來就忙,還得像老媽子一樣操心他是不是又闖禍了,現在好了,有人照顧着,有人管着,有人操心着。

同時,他又有些遺憾。他是看着那傻弟弟長大的,現在,那個傻弟弟的犯傻發瘋,都屬于另外一個人了。

顧銘現在的心情就像嫁女兒,既欣慰又不舍得,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你要好好待他。”

“我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宛如老丈人和女婿之間,完成了一次神聖的交接。

季灼和顧銘見面的半個小時,季灼的手機裏已經滿是顧綽的信息。

季灼看着他的那些信息,忍不住笑了。

和顧銘分開後,季灼就去了超市,買了豬骨和牛排等肉菜,買的菜都是整個超市裏最貴的。

一到家,顧綽和吉吉就一前一後走到了季灼的身邊,纏着去看自己的晚餐是什麽。

顧綽一看,吓了一跳:“寶貝,我們是發財了嗎?”

他們雖然有錢,但是季灼一直勤儉持家,買的都是葷菜和素菜都有,每一餐的飯菜都是剛夠兩人吃,現在滿滿的兩大袋肉,透出一股濃濃的暴發戶氣息。

季灼道:“慶祝你出院。”

顧綽嘿嘿笑了兩聲,摸了摸吉吉的腦袋:“你要沾光了。”

晚一點,顧綽才發現,沾光的不只有吉吉,還有自己的一大家子。

大哥大嫂老爹老娘都來了。

顧媽媽開心的不得了,心裏默默給小兒子點了幾十個贊,讓自己有走進偶像家的機會。

顧爸爸雖然知道那是兒子的男朋友,但是還是有些不爽。

“小綽也真是的,住在人家家裏,跟被包養的小媳婦似的。”顧爸爸吐槽道。

顧媽媽翻了個白眼:“不愛去別去。”

“我偏要去。”

顧媽媽不理他。

顧媽媽參觀了一遍。

季灼的家裏收拾的一塵不染。

等參觀完了,才去看沙發上坐着的兒子。

這房間裏的東西都是雙份的,很有生活的氣息,兒子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皮膚似乎白了一些,面色很好,一看就被照顧得很好。

顧媽媽看着,心裏突然有些酸。

她這傻兒子啊,也是傻人有傻福,遇上一個這麽好的人。

季灼一個人準備了一桌的菜,他哥和他爸都目瞪口呆。

顧綽隐隐有些驕傲。

還有顧媽媽最喜歡的水煮牛肉,顧媽媽記得之前和季灼在私信聊天的時候偶然提過,沒想到季灼居然記住了。

顧媽媽看着廚房出來依舊幹淨明媚如少年的季灼,他不像是入了庖廚,反而像是剛剛演奏完一曲鋼琴曲,那樣優雅幹淨。

顧媽媽突然覺得,真便宜這傻兒子了,要是自己再年輕個三十歲……

顧媽媽想到這裏,顧父和顧綽的眼神都同時看了過來,将她那絲念想瞪得魂飛魄散。

顧媽媽最愛水煮牛肉,于是顧爸爸全将牛肉夾出來,放到一個小碟子裏。

顧媽媽有點感動,這老頭子還是有一點好處的。

顧爸爸直接将小碟放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吃了起來。

顧媽媽:“……”

顧媽媽兩眼一瞪,手直接掐住了老頭子腿上的肉,扭了一圈。

讓你吃我愛豆做給我的菜!

顧爸爸疼得龇牙咧嘴,還是把牛肉全部吃完了。

就不給你吃!不準吃別人的肉!

于是這飯桌上,顧父和顧母全程掐,其餘人都成了背景板,默默地吃着。

顧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頓飯是慶祝我出院吧?

顧綽這個男一號,已經淪為十八線。

曲終人散,大家都離去後。

嫂子和媽媽已經收拾好了碗筷,季灼只需要做一些收尾的工作。

顧綽心疼媳婦,也想幫忙,于是拖着石膏腿過去……

“顧綽,讓讓。”

“顧綽,你擋着我了。”

“顧綽,別鬧,和吉吉一樣,乖乖坐到沙發上去。”

顧綽:“……”

他一點也沒想鬧,而是想幫忙啊。

顧綽只能坐在沙發上,看着季灼忙裏忙外。

等季灼忙完了廚房,又開始忙他。

顧綽這樣子沒法洗澡,只能脫了衣服,用毛巾替他擦身。

吉吉探頭探腦,顧綽實在不好意思在外狗面前這麽暴露,所以就坐在浴室裏,關上浴室的門。

顧綽坐在凳子上,季灼拿着毛巾替他擦身,小心翼翼地避過了他的傷口。

熱氣朦胧中,季灼的臉也有些朦胧。

他的膚色更白了,白裏透紅,嘴唇抿着,眼睛裏透出一股認真,分外乖巧。

這個時候,無關情、欲,顧綽只覺得他老婆是真的很美好。

這麽美好的人屬于自己了,難怪這麽多人嫉妒自己。

自己又是何其有幸,遇上這麽好的人。

顧綽突然有寫詩的沖動。

等擦完了身體,季灼就替他套上了衣服,扶着他到了沙發上。季灼跳了一會兒舞消食。

顧綽輕輕哼着一首歌。

他的嗓子不錯,是很适合唱歌的,但是ktv文化毀了他,讓他只會吼。跟季灼在一起吼,他學了一些技巧,哼着一首低沉的歌,在這暗夜裏如低訴,很好聽。

季灼跳完了舞,就在顧綽身邊坐下,将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聽着他繼續哼唱。

一個月後,顧綽身上的石膏和鋼板都拆了,複查後沒發現什麽問題,就一起回家了。

接下來是一些複健訓練。

這複健訓練,顧綽就整天整一些幺蛾子。

比如兩人在樓下走路,走了一段,顧綽就說走不動了,兩只手從背後抱住季灼的脖子,讓他拖着自己走。

開始的時候,季灼寵着他,漸漸的,就發現這樣不利于他的康複。

于是,一個環形的路,季灼就站在原地,讓顧綽走一圈回到他站的地方,季灼就親他一下。

如此,顧綽以神速恢複。

顧綽終于穿上了和季灼一樣的情侶裝。

他臉上的傷口結痂,痂掉落後沒有留下什麽疤痕,穿着天藍色的襯衫,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顧綽在鏡子面前照了照,對自己的造型自覺滿意,信心十足對着他身旁的季灼抛了一個媚眼。

寶貝,你的帥老公已上線。

“嘔!”季灼轉身進了洗手間。

顧綽:“……”

秀臉、展示肌肉、抛媚眼,每次得來的都只有季灼的嘔吐。

顧綽對自己的魅力深感懷疑。

顧綽總覺得季灼最近有些不對勁,幾次想要吐。顧綽覺得他胃不好,所以總催着他去看醫生,但是季灼都斬釘截鐵地表示自己沒毛病。

季灼吃得比以前更多了,氣色也好了一些,顧綽就稍稍放心了一些。

只是他剛剛這一嘔,顧綽的心又揪了起來,走到洗手間的門口,看着他吐着。

晚上,等季灼睡後,顧綽就走到了陽臺上,給秦铄打了一個電話。

“吃得多了,嗜睡,懶洋洋的,還嘔吐,秦醫生,這是什麽毛病?”顧綽問道。

秦铄那邊接到電話,驚得從床上跳下來:“卧槽,顧少,你搞大誰的肚子了?”

“什、什麽?”顧綽有些懵了。

“你說的那些征兆,不就是懷孕了嗎?”秦铄大聲道,說着,又連忙捂住了嘴巴。

懷、懷孕?

顧綽拿着手機,徹底呆在了陽臺上。

電話的另一邊,一只手搭上了秦铄的肩膀,将他拉了回來,聲音裏有一絲怒意:“你剛剛說顧綽搞大了人的肚子?”

秦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顧少,你完蛋了!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太大膽了。

于是,誤會就這麽産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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