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從家教老師家出來後要直面一條黑暗的窄坡,兩邊的路燈像是已經壞了,安逸塵從書包裏拿出手機,按亮手電筒,照着腳下的路。

道路兩旁空無一人,高牆之外夾着昏暗的夜空和樹葉影影綽綽的黑影,天氣在變熱,四月了,高考也不遠了。

安逸塵看到不遠處黑暗裏一點猩紅的火光,他停下了腳步,那是香煙的火光,有人站在那裏。

他想起老師在他臨走前囑咐他的,說最近這條路上頻頻有混混打劫,大家晚上都不敢随便走動,讓安逸塵千萬要小心。

安逸塵關掉了手機的燈光,慢慢地往後退。

他希望那個人沒有注意到他。

突然有人從後面抓住了他的手,一左一右兩個人把他按住了,前面那個抽煙的人開口道:“這位小哥,到哪裏去?”

安逸塵臉色一白,他呼吸急促起來,心裏安慰自己,不要緊,不過是把值錢的東西給他,給他就是了,就當買個教訓。

他看到那點猩紅的火光慢慢靠近了過來,那個人點亮了打火機,橘色的火光跳動在安逸塵的臉上。安逸塵擡頭看見那個人的臉,那人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眉宇間帶着一絲狠厲之色,看起來年齡和他不相上下。那人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微微一暗。

兩個同夥在那人的示意之下扯下了安逸塵身後的書包,翻找裏面的財物,安逸塵被迫靠在牆邊,不敢亂動。他沒打算逃跑,對方看起來就比他身強體壯,他根本跑不過。

那兩個人找到了安逸塵的錢包,翻了翻,把它交給了正在抽煙的少年,那人用修長的手指撣了撣煙灰,懶懶道:“才這麽點?”

小弟說:“老大,就只找到這麽點。”

那人冷笑一聲,道:“窮學生。”

他靠在安逸塵旁邊,手掌按在安逸塵的腿側,摸到了安逸塵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他把手機拿了出來,安逸塵垂着眼睛,沒有反抗。

那人把手機遞給身後的小弟,笑道:“還挺乖,成績不錯吧?”

安逸塵一聲不吭。

“我問你話,你為什麽不回答?”那人說。

安逸塵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那人靠了過來,用手指捏住安逸塵的下巴,擡起他的臉,那人微眯雙眼,道:“你是啞巴麽?”

安逸塵擡眼和那人四目相對,依舊不說話。那人微微勾起唇,翹起大拇指,用指腹摩挲着安逸塵的下唇,安逸塵感到那人指腹的溫暖,一下一下地擦過他的唇瓣,讓他的唇瓣紅腫充血起來。

他感到那個人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呼吸微微粗重。

安逸塵感到危險。他試圖掙紮,用手按住那個人的胸膛,将他往外推,那人明顯不高興了,低聲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那兩個小弟立刻将安逸塵制服住,用繩子把他的雙手綁在身後,安逸塵試圖掙紮,卻被那人冷冷的目光鎖住,那人道:“你最好別試圖逃跑。”

安逸塵被他們推搡着,進了一處暗巷,這裏更黑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兩個小弟自覺地在巷子口停了下來,背過了身去。安逸塵突然感到恐慌起來,他的下唇還火辣辣地疼痛着,似乎預示着什麽。

那人靠在他身後,将他往巷子深處推。

他被那人按在了地上,這地上堆着一些雜物,像是空的紙箱板和書本紙張之類的東西,墊在身下,好歹有一個能靠的地方。安逸塵是有潔癖的,在暗處的不适,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那人也靠了過來,手掌摸到了安逸塵的臉龐。黑暗裏安逸塵看不到他的臉,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牢牢地把他籠罩了起來。

那人湊過來,嘴唇親吻在安逸塵的鼻尖,然後他低笑一聲:“啊,吻錯了。”   他的唇慢慢下滑,蓋在安逸塵的唇上。

安逸塵猛地一顫,身體顫抖起來,他屈起膝蓋,被那人一手按住。那人的大拇指不安分地掐住安逸塵的下巴,迫使安逸塵張開嘴,讓他的舌頭鑽進他的嘴裏。帶着煙草腥味的舌頭舔過安逸塵的齒列,勾纏着他的舌頭。

安逸塵被低劣煙草的腥味一熏,幾欲作嘔。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雙手掙紮起來,卻被粗粝的麻繩牢牢綁住,他用力蹬腿想去踹身上的人,卻被他輕輕松松用一條腿制服住。

那人輕笑:“乖乖仔,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掙紮了。今晚就給我好好操一頓吧。”

安逸塵臉色一白,他沒想到長到這麽大,還能有一天被男人惦記上,在這個黑暗的巷子裏被強奸。

那人舔了舔他紅腫的下唇,手掌沿着他的脖頸往下滑,五指滑進他的領口,粗粝的掌心摩挲着他的鎖骨。那人咋舌:“怎麽會有男人的鎖骨……這麽漂亮?”

那人的掌心有很多繭,摩擦着安逸尖身上細膩的皮肉。安逸塵感到疼痛,和火燒一樣的辣意,他緊緊地閉着眼,睫毛顫抖着,可是那人看不見他如今的模樣。

那人解開了安逸塵的衣扣,雙掌按在他的胸口,原本平滑的乳頭被刺激得微微戰栗起來,挺立出小小的一團粉肉,那人在黑暗裏摸到安逸塵的乳尖,用手指摩擦一陣,就感到安逸塵身體細微的顫抖。

他靠在安逸塵身邊,惡劣地低聲問道:“很喜歡嗎?”

安逸塵緊緊地咬着唇,乳尖被不斷地刺激着,他從不知道男人被碰了這裏還會有快感,他額頭上沁出汗珠,身體卻微微上擡,靠近了那人的手。

安逸塵知道自己已經勃起了,下體撐在內褲裏,有一點點黏濕的感覺,像是他第一次遺精一樣,被陌生的男人觸摸讓他覺得惡心,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興奮。

那人伸出舌來,舔舐着安逸尖的乳尖,安逸塵低聲喘氣,乳尖被舔得挺立起來,那人用唇吻了吻挺立的肉粒,低聲道:“你還是不肯說話嗎?”

安逸塵依舊不語。

——河蟹爬過(原網已删)——

他抱着安逸塵,讓他靠在他肩上,惡狠狠地說:“別哭了。”

安逸塵靠在他懷裏,感到那人幫他拉上了褲子,又幫他扣好了衣扣。

“真掃興。”

那人把安逸塵的手機塞進了他的衣兜裏,安逸塵蜷在他懷裏,聽他對小弟說:“來個人,媽的,馮賤人你的小面包車呢,借老子開一下。”

“身份證上寫了地址沒?這人是個啞巴,別指望問他,得了,就送到這個位置。”

那人就一直抱着安逸塵,把他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他身上有濃烈的男人的體味,還有煙草的味道。他抱着安逸塵上了面包車,寬大的手掌一直托着安逸塵的屁股,沒有讓他受傷的後穴碰觸到硬的座位。

安逸塵的淚漸漸停了,那人剪開了綁着他手的麻繩,嘴裏罵罵咧咧:“綁了個死結,二狗你是不是傻逼?下次還要老子親自教你怎麽打結?”

二狗挺委屈的:“老大,以前不都是這樣打結的嗎?”

“你他媽給老子住嘴,沒用的東西。”

那人托了托安逸塵的身體,安逸塵感到他在看他的臉。

“他是不是睡着了?”

“媽的,頭一次碰到這種,自己爽完就睡的,日,老子自己還沒射……”

二狗說:“老大,你還沒射啊?你們在裏頭……搞了有半個小時吧?”

“閉嘴,老子持久,你不知道?”

二狗閉了嘴,那人又說:“媽的,來個人路過就哭,娘們唧唧的,肏起來還不帶聲,沒意思透了……”

他嘴上抱怨着,手指輕輕地擦過安逸塵的臉,擦掉了他幹涸的淚痕。

安逸塵的人生還是照樣運轉。

屁股痛了幾天,他噩夢裏都是低劣的香煙味道。家教也不去了,家裏人也沒有太多過問。父母離婚,各自有各自的新家庭,他不過是個多出來的累贅。

這個時候離高考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早已無路可走,不能在高考上出差錯。

他在一年前父母離婚的時候就得了失語症,他以為以死相逼就可以換得家庭不破碎,誰知道他剛出院,父母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留下一個腦神經受損的他。

所有人都可憐他,唯獨安逸塵覺得他不能可憐他自己。

他要把所有的幼稚和愚昧都剝去,留下一個無堅不摧的城牆,城牆不倒,他就不會倒下。

自從那天晚上的意外之後,他就頻繁地晚上做夢,夢到那個人溫暖的手指和身軀,還有一些激烈的畫面。他夢到那個人的嘴唇吻遍了他的全身,夢到他睡在那人溫暖的懷抱裏,醒來的時候內褲都是黏濕一片。他望着收在自己衣櫃裏那人換給他穿的內褲,怔怔出神。

白天他還是一副安靜的模樣,一個人看書做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來和他說話,他長得很漂亮,不少女生會在暗地裏偷偷看他,但是大家都對他是個啞巴而望而卻步。

安逸塵抱着作業去辦公室,在走廊上就聽見有人低聲耳語,說那個翹課大半年的混世大魔王被他爸爸拎了回來,說是要高考了,怎麽也要混過這兩個月。那些人愁眉苦臉的,說,那人以前在學校就嚣張得要命,目中無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老大的模樣,這節骨眼上突然回到學校來,不知道又會掀起什麽風波。

安逸塵還沒靠近辦公室,就聞到一股熟悉的煙味。他看到一個少年靠在走廊邊,滿臉不高興的模樣,周圍的低氣壓讓所有人都繞着道走,他明目張膽地在學校裏抽煙,煙灰直接磕在欄杆外,簌簌地掉到樓下人的頭上。聽到別人慘叫,他反倒笑得一臉愉悅。

安逸塵白着臉,抱着作業本遠遠地停下腳步。那人吸了口煙,微微側過臉來,口中煙霧上飄,他在煙霧後眯起了眼睛。

安逸塵臉色蒼白,他見那人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個得逞般的貓弧笑容。

他微微張口,做了三個字的口型。安逸塵轉頭就跑。

那人并沒有追上來,依舊抽着他的煙。

然後他開懷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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