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定金

曜緩緩走到顧遠景面前,拿起桌上的酒壺欲為顧遠景斟酒,卻被顧遠景按住了壺蓋。

“曜……你不用這樣。”

此時顧遠景看曜的目光說不清是憐惜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點,見到今天這一切,他竟然有些後悔當日的決定了。

曜卻無知無覺,壓低了聲音只讓兩人聽見。

“還請顧公子放手,不要為難我。”

“厲延庭他這樣待你,我實在心疼。”

“顧公子若是真心為我好,今日就不該來,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說這些了。”

顧遠景身體一震,他驚駭的看着曜。

“你都知道了?”

曜沒有再言語,趁着顧遠景方才心神失守,他已經将酒壺拿了起來,為顧遠景倒好一杯酒,曜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看着曜疏離的背影,顧遠景生平第一次嘗的苦澀的味道,權力鬥争,必然有所犧牲,顧遠景早就明白這些道理,今日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曜徑直去了下一桌,小桌後面坐着的乃是一名中年男人,體型富态,聽說是京城有名的富商,貪財好色,又葷素不忌,家裏小妾不知道娶了多少房,每日還是往花街柳巷跑,當日绮陌會第一個叫價的便是他。

“曜公子果真是國色天香,在下......在下王貴安傾慕......傾慕公子已久。”

“......”

說話說的磕磕碰碰,王貴安的一雙小眼睛都要粘在曜身上了,心裏想着既然襄王世子舍得讓人出來斟酒,想來也不是多在乎,于是目光更是放肆的往曜的衣襟和腰身上鑽。

曜拿起桌上的酒壺替王貴安倒了一杯酒,漆黑的酒壺襯的那雙手更是白皙如雪,不知道替人做那種事是什麽感覺,王貴安吞了一口唾沫,恨不得當場就把曜按在地上極盡禽獸之事。

看見曜倒完酒準備走了,王貴安竟然色膽包天伸出手抓住了曜的手臂。

“曜公子,在下......在下敬你一杯。”

王貴安端着酒湊到曜面前,那副油膩的面孔上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

曜皺起了眉,不等他甩開王貴安的手,一聲慘叫就在殿中響起,厲延庭提着刀一下斬斷了王貴安的手臂,臉上的表情猙獰比昨夜更甚,顯然是暴怒非常。

殿中本來還在心猿意馬的衆人一下慘白了臉,慌忙低下頭,他們怎麽忘了面前的人乃是喜怒無常心狠手辣的厲延庭,垂涎厲延庭的人,那不是找死嗎?

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欺我!

厲延庭抖落刀上的血,胸腔劇烈起伏,一截手臂算什麽,沒人知道看到王貴安對曜動手動腳那一瞬間,他恨不得将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現在殺了王貴安都是輕的。

窺見厲延庭眼底明晃晃的殺意,王貴安這會兒悔的腸子都青了,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饒。

“世子饒命,世子饒命,草民也是一時糊塗,求世子饒命啊。”

厲延庭冷着臉不言語,淩霄适時出現,對着厲延庭行了一禮。

“世子,這個人交給屬下來處理吧,曜公子的衣裳髒了。”

厲延庭回過頭,果然見到曜的衣擺上濺上了幾點血跡,丢下手上的刀,攔腰抱起曜往外走去。

“今日的事,本世子不希望在外面聽到。”

“世子放心,我等不敢亂說。”

直到厲延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衆人才長出一口氣癱在桌子上,心裏暗罵起厲延庭來,既然這麽寶貝,還放出來幹啥?害得他們提心吊膽,簡直是個神經病!

只有顧遠景面無表情坐在角落裏,腦中回憶起厲延庭方才看曜的眼神,不自覺拽緊了手上的酒杯。

厲延庭将曜抱回自己房間,放在床上,對上曜疑惑的表情,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別以為本世子是替你出氣,我只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惦記,即便是我不要的,別人也休想染指!”

“......”果然有病!

“況且......”

厲延庭俯下身,手掌撐在曜耳邊,兩人的距離一下變得暧昧起來。

“本世子将你買回來這麽久了,還沒開封過,等到本世子把你玩膩了,再送給別人玩也不遲。”

“……我聽聞你不好男風。”

“偶爾嘗嘗鮮也不錯。”

“......”

曜沉默了,目光在房間裏掃過,思考着脫身之策,厲延庭卻沒給他時間,手指搭在曜的腰帶上,将曜的外衫解了開。

厲延庭第一次見曜之時,曜便穿着這樣一件長衫,高不可攀的模樣,當時他費勁全力連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有機會将這件衣裳從曜身上親手脫下來。

雪白的衣料一件件落在地上,厲延庭看着床上只剩下中衣的曜,目光逐漸深沉,他伸出手捏住曜的衣襟,一點點拉下肩頭,露出曜白皙的皮膚,他自問不是好男風之輩,卻在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欲望。

突然的,一點鮮紅的血跡浸透纏繞的紗布,從胸口透出來,厲延庭拽着衣襟的手指一下頓住了,目光凝滞在那一塊血跡上,他竟然忘了曜身上還帶着傷,并且因為沒能好好治療,傷勢分毫不見好轉。

頓了片刻,厲延庭松開手坐回床邊。

“去叫大夫來。”

門外有人應了一聲,離開了,曜心裏松了一口氣,正準備将中衣穿回去,厲延庭忽然俯身壓了下來,頭埋在他的頸窩裏吸了一口氣,随後嘴唇咬住頸側的一小塊皮膚,種了一顆小草莓。

“先收個定金,等你傷好了,本世子再與你好好說道說道,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

厲延庭說話的聲音沙啞了幾分,箭在弦上,卻不能發,他忍得也是窩火,曜甚至能感受到他身體起的變化,如此輕而易舉動情,可跟厲延庭嘴上說的不好男風不太一樣。

重新上了藥,曜将中衣一點點規整好,才發現不知不覺天色晚了。

“曜告退。”

曜撿起地上掉落的衣衫準備離去,卻被厲延庭一把拽住了手臂,懶洋洋的開了口:

“你去哪?本世子讓你走了嗎?”

“天色不早了,曜不敢打擾世子休息。”

“不用了,今晚你就留在本世子房中。”

曜愣了一下,摸不準厲延庭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讓他守夜?

厲延庭瞥了他一眼,并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招來真兒,沐浴梳洗過後,厲延庭換了衣衫,走到床上躺下,對着還杵在一邊的曜招了招手。

“過來。”

“不知世子還有何吩咐?”

“暖床。”

“什麽?”

厲延庭嗤笑一聲。

“難不成本世子買你進府還有其他用處?”

說完使了一點勁力将曜拽了下來,曜一時不察,撲在厲延庭胸口上,厲延庭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曜: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對本世子投懷送抱?”

明明是他拽的,卻非要說別人送上去的,這算不算當了婊_子還要立牌坊?

曜不欲争辯,掙紮着想要拉開和厲延庭的距離,卻被厲延庭抱的更緊了,厲延庭的堅硬的手臂扣着曜的腰,以一種強硬的态度将他困在懷裏。

“......”

厲延庭這些年睡的不安生,整夜整夜的做夢,但是自從曜在身邊,他便再也沒做過夢了,今夜又是好眠的一夜。

京城的天變的快,前幾日還是烈日炎炎,晚間下了暴雨,氣溫一下降了下去。

曜是被真兒的說話聲吵醒的,轉過頭發現厲延庭已經站在床邊在穿衣裳了,想到厲延庭說過以後貼身侍候的事都讓他來做,曜從床上下來,接過真兒手裏的外衣往厲延庭身上套,誰知手掌剛搭上厲延庭的肩膀就被按住了。

“做事笨手笨腳,連點小事都做不好,往後別做了。”

“......是”

曜不知何處又惹了厲延庭不快,想起這人一貫喜怒無常,松開手退後一步,低眉颔首候着。

厲延庭瞥見他赤腳踩在地上,雪白的皮膚下隐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美麗卻又脆弱的不堪一擊,合該是被人珍而重之供在高閣裏的纖弱名花。

想起方才摸他的手也是冰涼,厲延庭将手中的香囊摔在曜的腳邊,語氣不耐的說道:

“站在這裏礙眼做什麽,滾回床上去。”

“......”

曜疑惑的看了厲延庭一眼,總覺得今日的他有些古怪,但也按照厲延庭吩咐的爬上了床,厚實的棉被一裹,周身的寒意一下散去不少。

這具身體年歲不大,因為長年奔波勞累的緣故十分瘦弱,眼下他還受着傷,肩上的箭上和背後的鞭傷一不小心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只是因為他沒有痛覺,才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實際身體的疲倦卻是一刻沒有少過。

曜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連厲延庭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肚子餓了,他才從困倦中清醒過來。

穿上放在床尾的衣裳,曜拉開房門,一股冷風立刻就灌了進來,吹的他瑟縮了一下。

“曜公子,你醒了。”

淩霄守在門口,看見曜出來眼底劃過一絲喜意,只是等他目光落在曜脖子上被衣領遮了半邊的紅痕上,心一下涼了半截。

這兩天曜都宿在厲延庭房中,發生這樣的事無可厚非,但淩霄心裏還是有一分失落,想起當初厲延庭說過把曜賜給他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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