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長夜漫漫

縱然荒謬,卻也無奈。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禮教宗法的儒家名士,最後還不是一樣屈服給了一個宦官的威脅?

可夏和瑜轉念一想,這些人寒窗苦讀了十年甚至更長,還不就是為了最後有個官兒當,混口飯吃,最後娶個妻子生雙兒女,平平安安地過了這一世。

多少人知道家國大義,知道是非曲直,最後可能連自己的妻兒都救不了。若非像他一般被逼到絕境上,卻又有哪個不願意得過且過呢?可從絕境而起的夏和瑜,終是決定也将對方逼到絕境。

不過京城如此,倒也是件好事,朝綱紊亂,流言四起,朝堂的大獄都已經不夠住了,不得不将一些死刑犯提前問斬,空出牢獄間來,關押那些大臣的家人。再加上北疆因為元文棟的回調而沖突四起,朝廷派了軍隊北上卻縷縷告敗,眼前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好,李素那裏有心思去管遠在宛州城的夏和瑜。

況且冬日已近,到時候大雪封路無法行軍,他估計着夏和瑜的軍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怎麽樣。如此,就連兵都不往他這裏派了。

夏和瑜聽罷這兩個兵士的話,暗嘆一聲,也無力去評價什麽,揮了揮手,叫兩個勞頓了好些時日的兵士下去休息了,而剛一轉頭,卻見元文棟站在三人的身後,披着一件黑衣,低垂着腦袋,全身在微微顫抖,顯然是聽到了剛剛的話。

元文棟感到這三個人在看着自己,腦袋埋得更低了,轉身走了,腳步淩亂得像是随風飄舞的枯黃落葉。

“文棟......”張翎擡腳欲跟上去勸慰,卻被夏和瑜一把按住了。

“你讓他自己待一會吧。”夏和瑜道。

張翎憂心地看着元文棟的背影,點了點頭。元文棟在這世上的最後兩個親人離他而去了,他又成了一個茕茕孑立的人。

這日,本來沒有雨,更沒有雪,傍晚的天邊卻是豔豔的火燒雲,橙紅的顏色看得人心裏有幾分暖暖的,人心裏一暖,就總願意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夏和瑜和江臨淵漫無目的地緩步走在街上,夕陽從背後照射過來,将兩個人的影子投在青磚鋪成的路上,影子的邊緣染着夕陽的顏色,略微有些模糊。街上偶爾有幾個小童嬉笑着跑過,街旁的攤位,有小販在懶懶地叫賣着,聲音幹啞,卻分外有節奏感。

“其實,先帝對我很是不錯。”夏和瑜背着手,淺低着頭說道,“他小的時候,我也不大,常是鑽到宮裏找他玩兒。曾經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他都要想着給我一份兒。”

江臨淵聽着,微微點頭。

“先帝只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夏和瑜接着道,“在我小時,曾經騙先帝吃過紅辣椒,辣得先帝直哭,到處告狀。後來我爹知道了,把我好一頓打,差點兒就打斷了氣。”

江臨淵笑,輕搖着腦袋嘆道:“當真是打得好。”

Advertisement

夏和瑜側頭瞄了江臨淵的側臉一眼,陽光輕輕地黏在他的臉上,墜在他的睫毛上,狡猾地勾引着夏和瑜。

夏和瑜也樂得被勾引,擡手搭上江臨淵的肩膀,手指鉗住江臨淵的肩頭,向自己這邊猛地一用力,江臨淵便一個踉跄撞到了夏和瑜的懷裏。

“大庭廣衆,夏将軍,你這個樣子可合适?”江臨淵問道。

“這有什麽不合适的。”說着緊了緊摟在江臨淵肩上的手,“我想做的事情,還怕他人說不成?”

夏和瑜不怕,江臨淵更是不怕,縱然知道周遭有人指指點點的,兩人卻都不在乎。

夏和瑜摟着江臨淵緩緩踱着,也不知踱了多久,踱到了自己的住處來。

江臨淵先是頓住腳步,輕聲道:“夏将軍,我好像不住這兒。”

“那你想住哪兒?”夏和瑜問道。

“西偏房的那個小間兒裏,那可是我住過的,最清淨的地方。”江臨淵笑答。

“那房子不在了,從此這裏給你住。”夏和瑜的語氣有些霸道,說罷一把扛起江臨淵向屋裏走去。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從窗棂處透進來的點點晚霞,透着無限的暧昧。

夏和瑜用腳勾上房門,将江臨淵放下來,抵在房門上,用一絲微醺的語氣說道:“所以既然進了這間屋子,你就別想再出去了。”

恍然間,江臨淵的頭皮有些發麻,向來冷靜的他,此時連呼吸都有些亂了,緊緊貼着房門,強做鎮定,這才道:“夏将軍你真能留得住我?”

夏和瑜勾上右半邊唇角,将臉湊近江臨淵,擡起右手,用指腹輕輕劃過江臨淵的臉,“縱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給捉回來。”

“你就這般自信?”江臨淵說着,歪了一下頭,恰好擦過夏和瑜的鼻子,夏和瑜不再容許江臨淵油嘴滑舌,就勢咬上他的唇,細細地啃,一分一分地移動,力道精準。

江臨淵暗自握了一下拳,實話說,他有些緊張。對于床帏之間的事情,江臨淵直到現在還是有些怕的,因為十三年來,這事兒就沒給他留下些許的好印象。

可縱然心裏懼怕,他卻依舊願意被眼前這個人帶到榻前,壓在身下,但江臨淵在軟榻上一坐,還是忍不住抖起來,他的腦子裏全是楊沛的嘴臉,不知道他今天又要玩兒什麽花樣,不知道今日的事,是不是又會讓他連續三天都動不了。

夏和瑜也明顯地感覺到江臨淵在顫抖,仔細一想,也明白了幾分,停下手中欲要解衣的動作,将江臨淵扶起靠着軟軟的被褥,一手輕輕撫着他的後頸,用似水一般的溫柔的聲音說道。

“你恨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噩夢早就醒了,江臨淵,今天晚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仔細看着,我是夏和瑜。”

江臨淵聽罷,緊咬着嘴唇睜開緊閉的眼睛,細細地看着夏和瑜,這張臉上有着剛強與堅毅,也有着柔情與愛憐,輪廓分明,眉目朗朗,确實與楊沛那張盡是猙獰笑容的肥臉不一樣。

江臨淵卻仍害怕這是場幻夢,擡手覆上夏和瑜的臉,一種溫暖的感覺從他的手指尖兒傳來,一如那日城門口,落在肩上的外衣。

江臨淵終歸是信了,信了眼前這人是夏和瑜,信了這人會對自己好。江臨淵向來細膩,但也說不清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将夏和瑜填在了心裏,明明只是想利用他,卻也在不經意間容納下他。

夏和瑜見江臨淵的眼神總算是恢複了平靜,這才傾身向前,兩手用力,也将江臨淵向自己的懷中送。嘴唇輕掃,在江臨淵的臉上淺淺地啄了一下,似真似假,若有若無,湊上江臨淵的耳珠,輕吐着氣息道:“別怕。”

江臨淵淺淺點頭,擡起雙手環上夏和瑜的後背。

夏和瑜已知江臨淵算是放下了一些,卻依舊不敢用力,而只是用唇輕輕摩挲着他的面龐,沿着下颌的弧線淺淺地吻着,帶着無限的虔誠,仿佛眼前這人,是一件稀世珍寶。

“我不怕。”江臨淵在夏和瑜的淺吻中,丢開了曾經的那些肮髒的回憶,留給了夏和瑜三個字。

夏和瑜笑了,眼含無限的寵溺,連他也沒意識到,不過短短幾日,自己已經陷得如此之深了,仿佛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沼澤,早已沒了生門,沒了出路。

夜已深了,窗棂透進來銀白色的月光,滿室的清冷。

夏和瑜的一雙手早已伸進江臨淵的衣服裏,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江臨淵瘦弱,肩骨和肋骨都有些突出,夏和瑜的手指略過江臨淵的肩胛骨下方的圓弧,又滑向根根肋骨,沒來由地,竟是有些心疼。

江臨淵在夏和瑜的手中扭了扭,發出幾聲悶哼後便被夏和瑜直接壓在了身下,兩腿間觸到了一個硬物。

夏和瑜的手接着下移,劃過了江臨淵的後股,停在了他的兩腿間

很難得地,江臨淵也起了反應,脹痛感讓他難受,卻也讓他欣喜。随着夏和瑜的進入,身前身後的感覺交織,竟是他從沒體驗過的歡愉。

夏和瑜動作着,卻不粗魯,而是顧慮着江臨淵的感受,還一邊用手幫江臨淵環弄着,江臨淵臉紅着,但好在是夜裏,夏和瑜看不出,只能看得出江臨淵緊緊抓着被單子的手,只能聽得見他口中的絲絲呓語,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幾乎是一起湧出。

江臨淵是第一次酣暢淋漓地湧了一次,竟痛快得全身是汗。夏和瑜暗中拽過一張白布,擦拭幹淨手上的東西,慢慢俯下身子枕在了江臨淵的旁邊,兩手環住江臨淵的腰,拉進自己的懷裏,蓋上了被子,繼續耳鬓厮磨。

“你還讓不讓我睡?”江臨淵問道。

“我怎的不讓你睡了?”夏和瑜半閉着眼睛道。

“你......你那東西可真倔強。”江臨淵揶揄道。

“你莫要管它,連我都管不住它,誰讓你在我懷裏呢。”夏和瑜道,這話說的江臨淵又一陣臉紅。

而夏和瑜說着不要管,這夜卻又不知将江臨淵折騰起來多少次,直到天際泛亮,兩人才老實地睡去,睡得很沉,很安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