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雁塔游玩
胡珍沒有簽離婚協議, 她到底是舍不得，看着顧懷立簽下名字，腦海裏淨是兩人在一起的恩愛畫面, 想起這個男人的體貼, 想起他對許剛的付出——她對顧明珠那麽好很大程度上是投桃報李。胡珍愛顧懷立，愛到願意為他忍氣吞聲, 她哭着對顧懷立說：“懷立，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只要你保證, 從今以後不再犯錯。”
顧懷立有些驚訝, 眼中透露出喜色, 伸手去握胡珍的手，“好，我們重新開始！”
這個結果可謂皆大歡喜, 許剛當即笑了起來，顧明玉也松了口氣，他相信父親能改正錯誤，永不再犯, 只是之前并不好以此勸慰母親，就像他對父親說的那樣，母親是受害者, 他只會站在她那邊——一切都看胡珍如何選擇。
父母這邊危機解除，卻不代表顧家跟周家可以和好，顧明玉和周成每天只能在學校裏見面，連放學回家那段路途都怕被父母看到, 分開一前一後地走。
于是當高敏敏追到車棚裏邀請顧明玉周日跟她和安佳璇一塊去公園玩時，看着周成祈求的目光，顧明玉點了點頭。
等高敏敏走後，周成笑着說：“咱們這算是雙人約會？”
顧明玉一言不發地看着他，臉上表情淡淡，眼神卻帶着笑意。
周成被他看得臉紅，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低聲嘟囔：“幹嘛這樣看着我——你這是引人犯罪啊！”
顧明玉哼哼兩聲表示不屑，騎上車往前走。
“不是！明明是你不肯——”周成氣急，只是才要說話，就見一旁的男生眼帶好奇地看着他們，周成瞬間收聲，追過去湊到顧明玉身邊，好半天還是忍不住說，“明玉你……”
“早戀就已經夠出格了，你還想幹嘛？”顧明玉瞟了他一眼，作為好學生好孩子，顧明玉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周成的求歡。
“這不是忍不住嘛。”周成一臉失望，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那啥旺盛的時候，腦子裏整天想些黃暴的事情。
顧明玉冷冷一笑：“忍不住也得忍，我可不想十幾歲就當爸爸。”
周成：“？？？”
等到顧明玉大笑出聲，周成才知道自己被耍，氣呼呼地追着他打。
等到了周日下午——重點班早早的施行高三作息，每周只有周日下午有半天假，連周六都要上晚自習，普通班周六晚上開始放假，有一整天加兩晚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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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玉和周成一前一後出門，到了河對岸的公園時，卻發現周成身後多了條尾巴。
周智是周成的堂哥，小時候在苦水鎮害明玉溺水，顧明玉一直很讨厭他。偶爾他來周成家玩，顧明玉都對他愛理不理，偏偏周智犯賤，總愛做些壞事引顧明玉注意。顧明玉也不是什麽好脾氣，一來二去的兩人關系更僵，發展到每次周智來周成家玩，顧明玉都躲在家裏不出來，後來顧周兩家鬧翻，顧明玉跟周智的接觸就更少了。
周智比周成高一年級，今年讀高三，卻不知道為何前幾天從就讀的寄宿學校休學，現在暫住在周成家中。
見周成偷偷摸摸地推着單車出門，周智眼珠子一轉就猜到他要去見顧明玉——幾分鐘前他就聽到隔壁的顧明玉對父母說要出門的聲音。
周智也不驚動周成，騎了車跟在他身後，等到了地方果真見到顧明玉就跳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們偷偷跑出來玩。”顧周兩家的事情由胡珍在檢察院那麽一鬧，整個縣城都傳遍了，周智偷聽父母聊天知道個大概，當下笑眯眯地說，“除非你們帶我一起，不然我就跟叔叔嬸嬸說。”
看着他那臉上惡心的笑容，顧明玉差點沒忍住一拳揍過去。周成也滿臉不高興，長大後的周智越來越不讨人喜歡，他脾氣暴躁，自我為中心，稍有不如意就打人，連周成這樣好脾氣的都不願意跟他玩。
他們卻沒辦法趕人，只能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任由周智跟着他們一起行動。
等到高敏敏帶着男友過來互相介紹時，周成和顧明玉都刻意忽略了周智。周智也不生氣，勾着嘴角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顧明玉和安佳璇。
安佳璇長得有些秀氣，個子跟周成差不多，頭發和眼睛偏棕色，皮膚白皙，确實是個美少年。
安佳璇跟外表不太一樣，他性格開朗，聊天時非常熱情，跟高敏敏一樣有些大大咧咧。顧明玉常看他寫給高敏敏的情書，知道他偏科嚴重——可能是常常寫信又愛看小說，他數理化一團糟，語文倒是很好，是個喜歡文學的男生。
可能是他們傳遞信件已久，也可能是兩人愛好相同，安佳璇很快就跟顧明玉熟識起來，一邊爬山一邊跟顧明玉讨論村上春樹——他們要到山頂的寺廟裏去。寺廟很靈，香火鼎盛，那裏還有一座雁塔，站在頂層能看到整個縣城的景色。寺廟後面就是甫河，河上有一座明清時候的古橋，橋面很小，只能倆人并排走，插不進第三人，被稱為情人橋，算是情侶必去之場所。
一路上高敏敏走在最前面，時不時轉過頭來招呼幾個男生走快點，然後是跟顧明玉聊個不停的安佳璇，顧明玉不想跟周智說話，便把注意力都放在安佳璇身上，周成倒黴的被顧明玉遷怒，又甩不了周智，只能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
周智一路上眼睛光看前面兩個男生，好像沒發現周成不開心，走着走着就勾他的脖子，問他：“你跟顧明玉做過沒？”
周成大驚，張着嘴說不出話，周智邪邪一笑：“看來是沒做過？真是可惜。”
“你、你怎麽……”周成整個人都驚呆了，看了看前頭的幾人，壓低聲音問，“你是同性戀？”
問出這話時，周成其實有些興奮，除了他個顧明玉，周成從沒見過跟他們一樣喜歡同性的男生——他問過跟他同班的文宏，因為文宏總是看着別的男生臉紅，周成覺得他可能跟自己一樣，沒想到文宏卻否認了——此時周成心中有一種找到同類的喜悅。
“我才不是那種變态。”沒想到周智翻了個白眼，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可是你——”
“嘿嘿學校裏無聊跟人随便玩的，我不是讀的寄宿男校嗎，連只母雞都見不到。不過有些男生長得比女生還漂亮，做起那事還會哭呢，梨花帶雨的可招人疼。”周智無所謂地說，随即他挑了挑眉，看着前面明玉的背影，眼神裏帶着令人惡心的欲念，“顧明玉哭起來也很招人吧，怎麽樣？有興趣嗎？不懂我可以教你，那小子野得很，我一個人怕是按不住，等下你拉着他去上廁所，我們兩個人一起——”
看着周成震驚的眼神，周智耐心地循循善誘：“做那個事很舒服的，而且他也能爽到，說不定以後他還求着你上呢，知道你舍不得他，不會害你們吵架——”
周智話說得太理所當然，卻不知周成已經怒火中燒，只要想到顧明玉那樣幹淨美好的人被周智意淫得如此不堪，周成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就“啪”地一下被崩斷，他想也想沒提起拳頭就一下砸在周智臉上。
周智沒有防備，又正站在斜坡上，被這一下打得摔倒在地，往下滑了數米才抓住一旁的樹幹穩住身子。
前面顧明玉等人聽到聲音倒回來，看見他們鬥牛一樣的對峙，高敏敏和安佳璇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打起來，有些驚慌，顧明玉卻猜到肯定是周智又犯賤。
只是周成對兄弟很講義氣，性子又有點像周明老好人一樣，幾乎每次都是顧明玉跟周智打架，周成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不知這次周智說了什麽，竟然惹得周成這樣生氣。
周智才剛站穩，嘴裏就接着不幹不淨，指着顧明玉說：“我艹！你發什麽神經？！為了這個像女人的家夥打我？！我知道了，你肯定早就跟他混在一塊了，你們上過床了對吧？”
這話一出顧明玉就是皺眉，周成臉色鐵青，捏着拳頭吼道：“你特麽給我閉嘴！”
安佳璇和高敏敏一時沒反應過來話裏的意思，本想過去拉架，卻被顧明玉拉住。顧明玉對着他們搖頭，眼裏一片冷凝。
“我有說錯嗎？他不就是長了張好看的臉，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從小你就向着他，怕不是早把人當老婆了吧？”周智一邊跟周成厮打，一邊扯着嘴角冷笑，疼得龇牙咧嘴也還要說，“不過說來也是，他爸艹你媽，你艹他，也算是找回點利息，回去也好跟小叔交差！”
顧明玉聽了這話哪裏還忍耐的住，沖過去擡腳往周智身上踹。這一腳有點狠，周智站立不穩，一路滾到斜坡底下，顧明玉骨子裏有股暴戾，見他還有力氣爬起來，也不放過，沖下去揪住衣領一拳一拳往臉上揍。
随即周成也撲了過去，跟顧明玉一起壓着周智來了個男子雙打。
直把周智打得嗷嗷直叫，狠聲喊着他們的名字罵些難聽的髒話。
此時在雁塔的頂端，正在搬運石灰的紀林遠聽到顧明玉的名字心裏一動，一邊抹汗一邊走出來向下張望——爺爺年紀老邁，已無法種田供他上學，紀林遠只能趁着着每周日下午的時間出來當搬運工，賺足接下來一周的生活費。幸好他學習優秀，每年能拿獎學金免除學雜費，不然就只能辍學外出打工賺錢。
紀林遠一直沒忘記明玉，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對找到那個男孩越來越不抱希望，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找他——或許是從沒見過那樣有趣的人？也或許是因為他說會來找他，卻失信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