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簡單點，表演的方式簡單點
顧明玉到校門口時, 紀林遠已經在那等着了，見到顧明玉他先是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只是走到半道, 不知道想起什麽, 突然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脹得通紅。
顧明玉一臉莫名，待看到紀林遠的目光瞟向他臍下三寸, 腳步也是一頓，突然想起袁媛她們說的那些話。
紀林遠的身材好像很有料, 不知道他有沒有胸肌——顧明玉在腦內跑馬的前一刻喊了停, 既然人家拿他當朋友, 他當然不能随随便便意淫人家的身體。
“你們學校還挺好看的。”
“是啊是啊。”
“這裏離比賽的操場遠嗎？”
“不遠，就十幾分鐘。”
“這樣啊。”
兩人越聊越尬，顧明玉幹脆閉口不言, 專心看校園裏的風景。這是個今年才剛剛建成的新校區，給人的印象是潔淨明亮，雖然還沒有完全開發，但已經有商業街, 遠處的公園也已有雛形。
紀林遠低着頭不敢看他，心裏懊惱前幾天的遲鈍——都怪他爺爺從小到大一直都叫他弟弟，所以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居然還問明玉的弟弟幾歲，實在是……
紀林遠是到高中畢業才知道自己還有個比他大十二歲的哥哥，只是這哥哥自從父母過世後就再也沒回來過，直到紀林遠高考結束成為他們村裏第一個大學生, 村長牽頭為他辦了個升學宴，可能消息傳了出去。那天他哥突然回來，帶了個嫂子和小侄子決定在老家住下。
兄長的回歸并沒有給紀林遠的生活帶來什麽變化，他記事很晚，上小學以前的事情幾乎記不清楚，實在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哥哥，他爺爺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從來不提起——也是他傻，一直以為‘弟弟’是父母給他的愛稱，卻原來只是因為他還有個哥哥。
突然出現的兄嫂對他來說跟陌生人沒什麽區別，他們禮貌疏離，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像是點頭之交的鄰居。
紀林遠的爺爺對此也沒有什麽表示，他愛住就住，反正老家房子夠大，多他們三個不多。紀林遠從小就懂事聽話，學費生活費每次問起都說夠用，不用他操心，老人家每天就是種地釣魚，過着原始的自給自足的生活。
道路兩旁種着銀杏和楓樹，正值秋季金燦燦的銀杏葉和緋紅的楓葉讓人如在畫中。
“好美，我家後院也種了兩顆銀杏，每到這個時節葉子就會變黃，落在地上像鋪了層金色的地毯。本來前院也有，後來砍掉了。”顧明玉臉上有笑，眼裏卻浮現一抹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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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林遠看着心裏突然像是被針紮，他忍不住握住顧明玉的手，明明氣溫不低，顧明玉穿得也多，那只手卻很冷。
“我老家有座很高的山，山上有很多野銀杏和楓樹，旁邊還有水庫，秋天早晨起霧時那才叫人間仙境——有機會我帶你看看。”
“有機會的話。”顧明玉無所謂地笑了笑，以後的事情哪裏說得清楚。
接着他擡起被紀林遠緊握地手，“不過你能不能先放手——又不是女孩子牽着手走路太奇怪了。”
“你手太冷了，我給你暖暖。”紀林遠不僅沒放手，還把顧明玉的手帶進了自己上衣口袋，見他挑眉想說什麽，連忙開口道，“待會兒幫我個忙呗？”
“什麽忙？”顧明玉見抽不回來，也就算了，紀林遠的手掌又寬又大，掌心熱乎乎的，确實很舒服。反正倆人都沒什麽暧昧的意思，行得正坐得直。
“我剛才去跟我室友去見他們校隊的老師，看老師的态度好像給我報酬那事要泡湯。”紀林遠皺了皺眉，心裏很不舒服，不是他死要那點錢，如果一開始說好友情幫忙他一句都不會提，是他們主動說要給錢，現在卻眼看着要食言，不就是認準紀林遠看着老實忠厚。
而且為了他們的比賽，紀林遠已經有一星期沒去打工了。他本身水平比起一般人要好，但也就是朋友間随便練練，畢竟沒打過比賽。以前念高中的時候在重點班，別說籃球比賽，體育課運動會都被取消。為了打好這場比賽，紀林遠一下課就拖着室友幫他突擊訓練，除了上課睡覺吃飯走路，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練習上——只要是答應下來的事情，紀林遠都會用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讀書是這樣，生活中每一件事都是這樣，因為紀林遠答應過父母，這輩子要認真地過。
“這怎麽能行？那是你應得的。”顧明玉最讨厭說話不算數的人，臉一板差點想說他們直接走人好了。
“嗯，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紀林遠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顧明玉聽完眼帶詫異地看着他，紀林遠給人的印象是正直、老實、木讷、腼腆，怎麽也想不到他竟然打着敲老師竹杠的主意。
被顧明玉盯着，紀林遠的臉又慢慢的紅了，他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怎麽看怎麽憨傻。
“明玉，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沒……只是沒想到——以為是一頭大笨牛，卻原來是只狡猾的老鼠。”
“噢，大概是因為我屬老鼠吧。”
顧明玉：“……”
等到了操場，籃球隊的人已經來了，紀林遠的室友對顧明玉非常好奇，不住地拿眼看他。
“我還以為我們老大是去接女朋友呢，一整個中午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嚴刑逼供都沒問出你來。”特別是他們剛才好像是手牽着手走過來的吧！本寶寶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顧明玉禮貌地笑笑，沒有接話——也沒法接，難道說對不起我不是女的，讓你失望了？
——好像有哪裏不對？
沒說幾句，紀林遠就滿臉通紅地拉着室友去更衣室換球衣，然後開始熱身，顧明玉在操場邊看着。
先是壓腿蹬腳等一些柔韌動作，跟顧明玉猜想的一樣，紀林遠不僅有胸肌，還有八塊腹肌，當他跳起投籃時，寬大的球衣裏那結實緊繃的肌肉顯得特別搶眼。
顧明玉帶着欣賞的眼光——小腿的線條不錯，大腿結實有力，耐力應該很好，爆發力也很棒，跳得比其他人都要高，這還是他沒有用全力，等到比賽只要發揮正常，怕是能跳七八十厘米高，快趕上專業運動員了。
打球的聲音吸引了周圍的學生，陸陸續續男生女生圍了過來，喊着要他們耍帥，隊員們從善如流，一個個上去秀了一把，惹得掌聲喝彩不斷。其中紀林遠的灌籃最讓人震撼，一米九的大個子跳那麽高挂在籃框上，簡直像人猿泰山。直到紀林遠下來好久後，他們才反應過來，齊聲發出一聲喝彩，甚至有人叫他超人。
“來一個？”紀林遠将球彈了過來，顧明玉接在手裏，眼裏難得有幾分猶豫——周成很喜歡打籃球，周家牆上按了一個球框，那時候他們經常會在那練投籃。
紀林遠見他猶豫卻以為顧明玉不會，小跑過來站在他身後，扶着他的手教他怎麽投球。
背上貼着一具火熱的身體，長而有力的胳膊将他圈在懷裏，耳邊是細細的解說，顧明玉差點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家鄉那個熟悉的小院裏，還是熱鬧而陌生的大學操場。
“就是這樣，只要把球投出去就好。”紀林遠的聲音很近，進到呼吸聲都震耳欲聾，他的聲音将顧明玉從恍惚中拉了回來，當紀林遠退開時，在所有人詫異地目光中，顧明玉以極其标準的動作起跳。
修長有力的手指将籃球推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劃過，只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響，籃球幹脆利落的落進了籃框。
“空心入籃！”
即使顧明玉不是籃球隊的成員，掌聲也毫不吝啬地響起，有人吹起了口哨，女生們的尖叫比剛才紀林遠灌籃還響。
“帥呆了！”
“帥哥你哪個系的？認識一下呗？”
紀林遠臉上露出炫耀的表情，比剛才他自己出風頭都還要高興。
“原來你會打籃球啊，那以後可以一起玩了。”
“其實……我只會投籃。”顧明玉摸了摸鼻子，籃球還是太過激烈了，顧明玉是不喜歡讓人擔心的性子，自然不會去碰。除了投三分球，其他可謂是一竅不通。大概也是專注一項容易學精，又可能是顧明玉冷靜理智球感不錯，剛好符合三分球的要點，周成曾經說過光論三分球，學校裏沒人比得過他。
“這樣啊——”
見紀林遠還想說什麽，顧明玉連忙打斷他：“你們老師來了！按計劃進行嗎？”他不想說自己身體弱，不能打籃球，這個年齡的年輕人誰也不喜歡被人當成弱者，何況顧明玉除了容易手冷腳冷，腸胃不好，還真沒什麽大毛病。
紀林遠看了眼場外，果然見到矮胖的校隊老師在招呼他們過去，便點了點頭：“我先過去集合，待會兒等隊友們都走了，你就過來。”
“行。”
時間快到兩點，顧明玉看見遠處有一個穿着運動服拎着籃球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往這邊走，正好紀林遠的老師喊了解散，看紀林遠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後。
顧明玉深吸了口氣，做出一副焦急地樣子，跑到紀林遠面前，拉着他的手說：“阿遠，剛剛你打工的店裏來電話了，說是幫你替工的人翹班了，要你趕緊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