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步,滾——”
姚宸之看了一眼徐惜玉,轉身離開。
袍角驟然被人從後面拽住,徐寶玉帶着哭腔,道:“表哥,寶玉就真的這麽不好嗎?寶玉和你這十多年的感情,難道就真的比不起你和她的區區幾個月嗎?”
姚宸之頭也不回,輕嘆了的一聲,一字一句的道:“寶玉,你是妹妹,我是哥哥,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拽着袍角的手驟然松開,徐寶玉流着淚點頭,這一刻,心終于死了。
“你走吧!”
姚宸之擡步離開,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留戀。
屋裏靜悄悄的,要吵的人也不吵了,全都看着淚水漣漣的徐寶玉,有心疼,有憐愛,有恨鐵不成鋼……
半晌過後,徐寶玉擡頭看向徐惜玉,懇求道:“哥,我聽說,麗城四季如春,風光無限好,你帶寶玉去麗城,好嗎?”
徐惜玉點點頭,“好!”
滿是淚水的臉上綻開了一抹笑容,徐寶玉笑着點頭,然後看向徐子謙和姚靈芝,“爹,娘,你們要和離,還是繼續過下去,我和哥哥都沒有任何意見。只求你們允許我們離開,不要再将我們困死在這裏。”
徐子謙和姚靈芝面面相觑,完全沒有想到,兒女們對他們要不要和離,竟是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難道是真的寒了心?
徐惜玉朝徐寶玉點點頭,兄妹二人就跪到爹娘面前,齊齊磕了三個響頭,“爹,娘,請恕兒子(女兒)不孝,我們真的暫時離開蘇城。不管你們同意,或是不同意,我們都一定會離開。”
姚靈芝捂着胸口生生的後退了幾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一對兒女,輕聲的問道:“你們就不反對爹娘和離?”
“與其在一起痛苦,那還不如放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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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我們永遠都是你和爹的孩子,但是,我們長大了,我們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知道什麽事能勉強,什麽事情勉強沒有幸福。”
姚靈芝擡頭看向徐子謙,兩人目光交彙在一起,好半晌都說不話來。
“你們起來吧。”徐子謙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仿佛一瞬間就老了十歲,他滿是自責的看着他們,道:“是我這個做爹的錯,我對你們關心不夠,也沒有盡到做爹的責任。我希望從現在開始,我可以做一個好爹爹,你們想去麗城散心,那就去吧。我也準備離開蘇城,回我的祖籍湖城,你們若是在麗城玩膩了,就到湖城老宅去找我吧。”
他也要離開?
姚靈芝徹底的愣在了那裏,一家四口人,卻只剩她一個人。
他們都不要她了嗎?
姚靈芝的心慌了,卻又說不出任何示弱的話出來。
她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
“娘——”徐寶玉在身後喚了她一聲,姚靈芝沒有停下腳步,大步離開。
徐子謙看着面露擔憂的兒女,道:“你們放心!你娘就是硬脾氣,不将她逼到角落,她就不會反省自己的過失。晚一點,我會去找她,好好的跟她商量一下,讓她和我一起離開蘇城。蘇城就像是她的心魔,不離開這裏,她就一直都走不出來。”
知妻莫若夫。
徐子謙決定要帶她離開這裏。
三天後,徐子謙帶着家人來向老夫人辭別,經過商量,他們一家人決定一起先去麗城,再回湖城。
而徐寶玉正式揮別對姚宸之的感情,與顧懷遠的婚事,也由徐子謙親自到顧家退了。周海芬很意外,本不願退婚,但徐子謙卻提出将蘇城新開的藥館給她,算是他們的歉意,她就勉強的同意了。
這天,姚宸之和杜雅汐也準備回環山村,錢媽媽拿着厚厚一沓的清單,一箱一箱的清單,足足裝了十輛馬車的東西。
吃的,用的,穿的,應有盡有。
“老夫人,東西已經裝好了。”錢媽媽拿着清單回松院禀報,話落,就看見老夫人的眸底浮現出濃濃的舍不得。她就扭頭看向杜雅汐,輕問:“少夫人,要不就留在蘇城待産吧?奴婢這方面的經驗足,可以很好的侍候少夫人的月子。”
姚宸之怕杜雅汐為難,就笑道搶先應道:“媽媽且放心,祖母已經找了信得過的穩婆,雅汐身邊又有麗嬸和紫蘇她們,還有我岳母在旁細心照顧。”
別院清靜,适合靜養。
還有無憂蠱的事情,在那裏一切都方便許多,有老何和空老頭在,現在就只等風塵把解蠱的方子尋回來了。
待杜雅汐産下孩子後,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幸福的一起生活了。
姚宸之扶着杜雅汐站了起來,兩人齊齊朝老夫人行禮辭別,“祖母保重!”
錢媽媽扶着老夫人站了起來,颔首,道:“走吧!祖母送你們出去。”
衆人出了大門,門口已整整齊齊的放着十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場面很是壯觀。許多路過的百姓都駐足觀看,交頭接耳。
突然,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中年婦人,她怒氣沖沖的走到姚宸之面前,指着他就是劈頭蓋臉的喝罵。
“你這個畜生,你可把我家閨女給害了啊?”那婦人罵着,就哭了起來。四處駐足的人,見情況突變,紛紛停下了腳步。
胡荽擋在了姚宸之面前,怒瞪着那婦人,道:“哪個瘋婆子,你在胡說些什麽?我家少爺怎麽就把你家姑娘給害了?你可不要含血噴人?”
那婦人拍拍大腿,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一邊拍腿,一邊哭着嚷嚷起來,“你自己做過什麽虧心事,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還要我當着大夥的面說出來?”
什麽意思?
姚宸之一臉茫然的看向杜雅汐,輕輕的搖了搖頭,像是對她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我沒有對不起誰啊,除了你。”
杜雅汐蹙了蹙眉頭,掃看了一眼興致勃勃圍觀的人,就示意麗嬸扶那婦人進屋說話,別在這裏給人話題。
麗嬸點點頭,上前彎腰好言好氣的問那婦人,“這個大姐,有什麽話咱們就進屋說去吧?”
那婦人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便點點頭。
剛起身,就見人群中鑽出了一個氣急敗壞的黃裙女子,那女子大腹便便的,行動很是不方便。
“娘——我不是讓你別來這裏鬧事的嗎?你這是要幹什麽?”
看到黃裙女子時,杜雅汐和姚宸之,還有老夫人就明白了過來,這又是一計?這可人會是誰呢?他怎麽知道姚宸之和黃裙女子的事情?
可他既知這些,為何又不知道杜雅汐就是當日的黃裙女子呢?
姚宸之的臉色立刻鐵青,雙手緊攥成拳,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那個姑娘的肚子,目光漸凝漸冷……
他扭頭和杜雅汐相視一眼,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既是如此,他們就來個計中計,看看誰才是那只甕中之鼈?
那背後的人以為他不知道誰是黃裙女子,那他就裝一次傻,上了一次當,再順藤摸瓜,揪出這背後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杜雅汐看着那黃裙女子竟是不由的興奮起來,這正是別人把一條有用的線索交到了他們的手中。
她如是不好好的利用,那她就是個大傻瓜。
老夫人看着已到面前的黃裙女子和那個已被麗嬸扶起來的婦人,臉上像挂了一層霜似的,冷冷地道:“全都進屋去,回去再說!”
那婦人和黃裙女子見她神色不善,又都是聽說過姚老夫人的威望的人,便低眉順目地跟着她們進了大廳。
老夫人讓錢媽媽遣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錢媽媽和麗嬸,還有胡荽及老何。
她看着那婦人和黃裙女子,道:“坐吧。”
兩人不安的對視一眼,唯唯喏喏的坐了下來。
“姑娘,既然你知道當時在山上的男子就是我家宸之,為何你遲遲不現身?當時你又是怎麽上的山?為何要孤身一人上老君山?”
那姑娘日瞪口呆,如被雷擊,半晌不能動彈。
自己什麽都沒有說,她竟然全都知道。
傳說姚老夫人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現在看來,倒是真的厲害。
老夫人不待她回答,又問:“既然你一直不現身,現在又是何故?你腹中的胎兒是我們姚家的?我們要怎麽相信你就是當天的姑娘,而你腹中的胎兒就是我們姚家的骨肉?”
她腦子裏“嗡”地一聲,心裏亂成了一鍋粥,她的嘴唇翕翕幾下,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那婦人就道:“老夫人,咱們明人就不說暗話。這丫頭受了這樣的委屈也不說,如果不是肚子大了,想藏也藏不住,她是打算生了孩子再告訴我了。老夫人,你也是女人家,你應該知道一個姑娘碰到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再聲張?我們雖是窮人家,但也是有志氣,如果不是怕女兒被人指點,被外孫兒被人罵是沒爹的野種,我們也不願意這樣找上門來。”
黃裙女子聽到沒爹的野種後就嘤嘤的哭了起來。
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愛憐。
杜雅汐悄悄的打量着她,一臉平靜,倒是其他的人沉不住氣了,麗嬸和錢媽媽的臉色變了又變,一臉心疼的看着她。
胡荽和老何則是不敢置信,完全沒有想到,他們苦尋不到的人,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姚宸之很是冷靜的看着那黃裙女子,道:“我尋了你半年多了,可就是沒有消息。如今我已娶妻,又即将當爹。姑娘對于将來,可有什麽打算?如果有在下幫得上忙的地方,在下一定在所不辭。”
☆、123章 一切等你産後再說
“我…我不是來找你負責的,這一切都是我娘知道後,瞞着我找上門來的。我現在就把我娘帶走。”那女子又豈是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先是老夫人問他怎麽肯定孩子是姚家的骨肉,後又是姚宸之肯定的告訴她,他已有妻兒,要幫忙可以,要負責就不可能。
那人不是說,只要她說出是姚家的孩子就能擁有少夫人位置,将來她的孩子就是這喏大姚府的繼承人了嗎?
可為何事情跟她原想的不太一樣?
她不禁有些慌亂起來,直覺就是想離開這裏。
任誰碰到這種情況,應該也會慌亂吧。
杜雅汐垂首坐着,給人一種傷心到不能自抑的感覺,那婦人長着一雙精明的眼睛,她看了杜雅汐一眼,嘴角微微一動。
“不能就這樣離開,我的傻閨女,你這樣回去可是死路一條啊,村裏怎麽可能容得下你們母子?”那婦人拉住了黃裙女子,苦口婆心的勸道。
眼角四處亂瞄,卻見沒有人主動要挽留她們。
那黃裙女子心裏正煩着,并沒有過多注重那婦人的異樣,只是帶着哭腔,道:“娘,我們不能留在這裏,都是一樣被人笑話啊。”
那婦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現在還能怎麽辦?
她們走出了第一步,是不可能再往回走的,如果退回原位置,那就什麽都沒有?她想起了姚老夫人剛剛大門口一願多說,冷聲讓她們進來的模樣。
心裏立刻就有了主意。
聽她們剛剛問了這麽多問題,那就是說的的确确有黃裙女子,的的确确是在老君山上發生過那樣的事情的。既然如此,那她為何要走?
她不走!
她就要留在這裏,她要得到那人承諾給她的東西。
“憑什麽笑話你啊?現在的一切局面都是他們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們,你的肚子會這麽大?我們會有家歸不得?不走!我就是不走!要走,我就到外面找人評評理去,我就問問這天下有這樣的事情嗎?”
那婦人甩了黃裙女子的手,惡狠狠地掃視着大廳裏的每一個人。
胡荽頻頻看向姚宸之,卻發現他并沒有多在的發應。
少爺這是怎麽了?
不是一直急着要找這個黃裙女子嗎?怎麽人出現了,他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他愣了愣,然後看向杜雅汐,一切就明白了。
以前沒有少夫人,現在少爺已經有了少夫人,所以,少爺的心情也不一樣了。
“你想要什麽?”杜雅汐聽見自己的聲音鎮靜而從容,理智而冷靜,“到外面去鬧大,誰都讨不到好?還是上官府去告我們?又或者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杜雅汐把問題丢給了那婦人,目光緊鎖在她的臉上。
“當然是要他為我閨女負責。”那婦人看了一眼姚宸之,“我閨女都這樣了,難道她還能找到人家?你們做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不該負責?”
負責?
杜雅汐瞄了一眼那女子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後,淡淡的笑了,“負責不是我說了算,這得看我夫君的意思。至于,孩子?如果真是我們姚家的骨肉,我們一定不會虧了他。如果不是……”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就是他的孩子,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們以後滴血驗親便是。”那婦人擡頭挺胸,說話擲地有聲。
老夫人就點點頭,贊同道:“此話有理。我們的血脈自是馬虎不得,滴血驗親是一定要的。”
“呃?”驚愕之色在那婦人和黃裙女子的眼中一閃而過。
老夫人卻猶如未覺,徑自做了決定:“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暫住在我們姚府,我會給你們安排一個院子,再尋個妥當的穩婆。待孩子出生後,咱們就滴血驗親,如果是我們姚家的骨肉,我們一定不虧待他,孩子的娘我也一并作主迎進門來。你們就安心的住下吧,不會有人虧了你們。”
老夫人沒有說,如果不是那又怎麽辦?不過,那兩人卻都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如果不是,他們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事情已是進退兩難了,她們只有将這個謊繼續撒下去,回頭再問問那人,到底該怎麽辦?
“就按祖母說的辦!”姚宸之神色凝重的站了起來,扭頭看向那個黃裙女子,“你且安心的住在這裏,一切待你産後再說。”
一切待你産後再說?
也就是說,只要是姚家的骨肉,他就負責?那黃裙女子朝他望了過去,見他如芝玉樹般的俊逸非凡,一時就呆在了那裏。
他長得真好看!
那女子心頭一喜,她正色地道:“我知道了。”
姚宸之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牽了杜雅汐的手,朝老夫人辭別:“祖母,我和雅汐先回環山村,家裏的事情就麻煩祖母了,有什麽事情就讓人捎信給我吧。”
現在就要離開?
杜雅汐用眼角睃了一眼那女子蒼白的臉,心中不由冷笑。
那女子小聲地問姚宸之,“少爺,你什麽時候回府?”
“待你産下孩兒之後!”姚宸之沉聲道:“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說完就牽着杜雅汐離開。
他的态度已經很明朗,那黃裙女子想再說什麽,又擔憂惹他讨厭,便就紅着眼眶垂下了頭。
老夫人目送他們離開,起身站了起來,對一旁的錢媽媽,道:“燕子,我累了要回院裏休息,你就差人去把靜院打掃出來。再讓唐媽媽帶幾個得力的丫環過去侍候。”
說完,她又看向那對母女,“你們就先住在靜院,缺什麽少什麽就跟唐媽媽說。她是我身邊得力的人,從現在開始,我會讓賬房每個月支你們二十兩銀子的花銷,你們可以買些你們喜歡的東西,生活上一切用度,盡管找唐媽媽就好。”
“謝謝老夫人。”兩人輕聲應喏。
老夫人點頭:“你們先去靜院看看吧,晚上我再設宴請你們一起吃飯。”
兩人連忙應喏,随着錢媽媽一起離開了。
馬車上,姚宸之将虎仗喚了進來,細細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并讓他回去告訴老夫人,以不變應萬變。
虎仗離開後,杜雅汐就看向姚宸之,只見他的嘴唇抿得緊緊的,眼中寒光四射,低頭摩挲着手中的杯身,斂目思忖。
“宸之,我有種很強直覺,如果我們抓到了這個背後的人,你體內的無憂蠱就有線索了。”此人不是姚靈芝,可他又知道姚宸之的一舉一動,就連老君山上的事情都知道,那一定就是同樣對【濟世藥堂】有偷窺之心的人。
而這個人也一定不是二房的人,因為無論是傅氏,還是姚景之,他們都沒有這麽厲害,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淪落成懸在宗族邊沿的人。
那麽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姚宸之擡起了頭,将手中的竹茶盞撂在面前的小幾子上,伸手握緊了杜雅汐的手,道:“雅汐,我又讓你受委屈了。”
杜雅汐淡淡一笑,搖搖頭,道:“我沒事!我反而對她們的出現,有一種很興奮的感覺。她們出現了,我們也就不用再像是無頭蒼蠅般的沒有目标了。”
輕輕颔首,姚宸之贊同她的看法。
“他們還好嗎?”
“啊?”杜雅汐被他這麽一句沒有頭腦的問題給弄糊塗了,就睜大眼睛看着他,問道:“你說什麽?”
姚宸之就伸手覆上她的肚子,嘴角溢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問他們,孩子們都還聽話吧?這樣颠簸,你的身體受得了嗎?”
彎唇淺笑,杜雅汐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沒事!他們很好,他們一直都很聽話。”
對于她的主動親近,姚宸之的心情就愉悅起來,他伸手想到攬着她的肩膀,可又有些害怕她會惱,手就那樣伸過去一點,又縮回來一點,來來回回幾次,他終于壯着膽子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杜雅汐沒有動,也沒有惱。
姚宸之懸着的心就放了下來,嘴角勾出了一抹興奮的弧度。
馬車平穩的行走在官道上,杜雅汐聞着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只覺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合上眼簾,不一會兒人就睡着了。
馬車裏流動着一股溫馨的氣氛,過了半晌,姚宸之就問:“雅汐,你要不要喝點水?肚子餓不餓?”
“……”沒有回應。
姚宸之輕蹙眉頭,低頭看去,就見杜雅汐已經睡着了,她的嘴角微翹,似乎正在做美夢。
目光定定的望着那兩片紅潤的嘴唇,姚宸之只覺心跳得特別快,馬車上的空氣都變得單薄不少。這時,杜雅汐嘤咛了一下,往他的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滿足的笑了。
喉結輕滑,姚宸之着魔般的盯着那微微噘起的嘴唇,感覺她像是在邀請自己去品嘗一般。他咽了咽口水,俯首湊了過去,帶着膜拜的心情覆上那花瓣般的紅唇。
柔軟香甜的味道,讓姚宸之食髓知味,根本就停不下來。
心突突直跳,他閉目全神投入,沒有注意到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正錯愕的望着自己。
他這是在幹嘛?
杜雅汐的心怦怦直跳,身體就僵直在那裏。
或許是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姚宸之睜開眼睛停了下來,兩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他的臉忽的就紅了,松開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雅汐,我…我…”
瞧着他着急解釋又說不出話的樣子,杜雅汐就不由的想笑,不覺中身體就放松了下來。她看向小幾子,輕道:“我口渴。”
“啊?”姚宸之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
“我口渴了。”
恍然大悟,姚宸之立刻就動手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她的面前,“水,你喝。”
接過水,杜雅汐一口氣就喝幹了。
姚宸之見她似乎渴得厲害,接着又給她倒了一杯,“解了渴就好,不要喝太多水。這路上,那個不方便。”
杜雅汐疑惑的朝他看了過去,見他的臉紅得如同那煮熟的蝦,欲滴出血來。她蹙眉回想了一下他的話——那個不方便?
“噗……”想明白了她,噗的一聲将嘴裏的水噴了下來,偏過身子彎腰咳嗽起來。
姚宸之的臉就更紅了。
他着急的伸手輕拍她的背,急問:“你怎麽樣了?”
“咳咳咳…我沒事。”杜雅汐的一張臉被嗆得漲紅,一邊咳一邊應道。
“雅汐,對不起!”耳邊傳來他輕輕的道歉聲,杜雅汐直起身子,擰眉看去,問道:“為什麽要道歉?”
“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偷偷的…那…那個你。”姚宸之紅着臉解釋,又羞又自責。
見他因為這事自責,杜雅汐就搖搖頭,道:“不用道歉!”說完,她的臉也紅紅的。
“啊?”姚宸之呆呆的看着她,半晌才回過神來,他興奮的看着她,壯着膽子問道:“雅汐,那…那我以後可以那個你嗎?”
那…那我以後可以那個你嗎?
杜雅汐只覺這句話好純真,好誠心,好讓人感動。
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都讓人感動。
竟然是兩情相悅,為何不能更加‘相悅’?為何不能像是情人般的相處?
當然可以!
杜雅汐看着他,笑着點頭。
“可以?”姚宸之簡直就是不敢相信,再次求證。
杜雅汐重重的點點頭,鄭重的應道:“可以!當然可以!”
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姚宸之興奮的搓着手,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突然,他伸手握緊了她的肩膀,慢慢的探過身去。
緩緩的合上眼睛,杜雅汐微噘起嘴,心怦怦直跳的等待真正屬于兩個人的初吻。只有兩情相悅的第一個吻,才是真正的初吻。
杜雅汐是這麽解釋初吻的。
“少爺…呃?”在外面和老游一起趕馬車的胡荽,突然撂開車簾,當他看到那兩張貼在一起的嘴唇,立刻就放下車簾,紅着臉在外面不知所措的道:“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你們…你們繼續。”
馬車裏的兩人立刻推開對方,驚愕的看向車簾,然後移目看向對方,聽着胡荽的話,兩人不禁滿腦黑線。
又羞又惱。
“咳咳…”姚宸之輕咳了幾句,似乎想要掩飾尴尬,“胡荽,你有什麽事?”他輕聲的問外面的胡荽。
“嘿嘿!”胡荽尴尬的幹笑了幾聲,應道:“少爺,我是想問問,需不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胡荽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撞見這麽火熱的畫面。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麽冒冒失失的去揿車簾。
聞言,姚宸之就看向一臉緋紅的杜雅汐,問道:“雅汐,你要休息一下嗎?”
杜雅汐飛快的搖頭。
她現在才不要出去。剛剛這麽丢人的被胡荽看見了,她現在出去和胡荽一打照面,不得尴尬死啊?
姚宸之當然明白了她的顧慮和不好意思。
同樣的,他也很是尴尬。
他輕咳了幾句,收斂了情緒對外面的胡荽,問道:“胡荽,你剛剛可看到什麽了?”
胡荽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就呆住了,緊接着他就打了一個激靈,幹幹脆脆的應道:“我什麽也沒有看見。”
怕姚宸之和杜雅汐聽不見,胡荽又放大了聲音,肯定又堅定的道:“我什麽也沒有看見!少爺,少夫人,我真的什麽也沒有看見。”
老游就扭頭看了他一眼,眸底滿滿都是不相信。
這家夥到底看到了什麽?
一副要鑽地洞的模樣?
坐在後面馬車裏的麗嬸和紫蘇、半夏、忍冬和桑枝,聽着胡荽一再強調的話,不禁面面相觑,直覺那個家夥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各自對胡荽的話默默進行補腦,稍刻,半夏就瞪大了雙眼,看着其他的幾個人,神秘的道:“你們說,胡荽那個傻瓜會不會撞見少爺和少夫人那個?”
紫蘇和桑枝就一頭霧水的問道:“那個是哪個?”
忍冬和麗嬸就輕笑了起來。
半夏的臉瞬間就紅了,氣惱的瞪着那兩個依舊一臉迷茫的人,跺了跺腳,道:“那個就是那個啊。”
“到底那個是哪個?”
“哈哈哈……”麗嬸和忍冬忍俊不禁,看着半夏的羞惱,看着紫蘇和桑枝的迷茫,放聲大笑起來。
那個是哪個?
哈哈,真是歡樂!
胡荽真的是撞見了少爺和少夫人那個嗎?
如果是真的,哈哈……
半夏真的被紫蘇和桑枝給嘔死了,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見過豬跑嗎?
她噘起了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後,瞪了一眼紫蘇和桑枝,道:“那個就是這個,懂了嗎?”
“哈哈哈……”幾人同時笑了起來。
半夏就看着她們,不滿的嚷嚷,“你們故意的,對不對?”
“我還真不知道,咱們的半夏,不僅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哈哈……”幾人抱着肚子笑得花枝亂顫。
半夏知道自己被紫蘇給擺了一道,就上前就往她的腋窩去撓她的癢,紫蘇笑着求饒,笑聲從馬車裏溢了出來。
天啊!
杜雅汐滿腦黑線的拍拍腦門,用力的撫額,無語……
胡荽此舉,實在是太招人想入非非了,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銀。
聽聽麗嬸她們的笑聲,很明顯就是聯想到了什麽。
沒臉見人了啊。
姚宸之也是呆住了,完全沒有想到胡荽竟是這麽回答,他看着杜雅汐,突然撲哧一聲就笑了。
“哈哈哈……”
實在是太好笑了。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竟是這麽容易害羞。
他的腦海裏就浮現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對自己的發難,她對姚景之的冷嘲熱諷,還有後來,她到別院來,對他的維護……
她總是那麽用盡所有力氣的悍衛自己認為值得的一切,遇剛則剛,遇強則強,她從不畏懼。可又誰能想到,她還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這麽一個美好的女子,他何幸就遇上了?
姚宸之停止了笑,伸手握緊了她的手,眸中含情,情深款款的道:“雅汐,如果無憂蠱是我的一生的厄運,那麽你就是我前世今生修來的福氣。雅汐,謝謝你!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謝謝你總是那麽寬容的對我,謝謝你的一切一切……”
杜雅汐愣了許久,許久過後,她才消化了他的這番深情告白。
她仰頭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如果這就是我來到你身邊的天意,那我真心的,誠意的感謝這個天意。”
如果來到異世是為了遇見他。
那麽,她感謝天意的安排。
讓她遇見了他。
“宸之,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風景。”
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暈染開來,漸漸的臉上就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姚宸之攬過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此刻,他覺得再也沒有比這個擁抱更加甜蜜的了,鼻間撲來她發絲散發的淡淡幽香,姚宸之的胸口立刻就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給溢滿了。
……
那邊,老夫人也沒有閑下來,而是細細的在靜院安插眼線,靜院處在姚府最偏的地方。周海芬當年就在那裏住過,老夫人把那母女倆安排在那裏,就是為了試探這後面的人。
如果她猜得沒有錯的話,這背後的指使者應該是周海芬。
姚靈芝已經離開,而且她也沒有再這麽做的理由。那天她來向自己辭別,雖然沒有道歉,但是,言詞之間,已經可以看出她沒有以前那份執念了。
或許,她終于想通了吧。
又或許,徐子謙三父子逼她做了選擇。
二房更不可能,老實說,二房的那些小手段,她一直沒有放在眼裏。如果她們上前不是被周海芬利用,一再傷害杜雅汐,她不會用那麽決裂的辦法。
宗族那邊也不可能,自己還有一口氣在的時候,姚思維不可能讓他們對這一房動手,畢竟,姚氏宗族的光環是她們這一房所帶來的。
那麽就只剩下周海芬了。
顧懷遠去了西部,周海芬一定是瞞着顧懷遠自作聰明的出了這麽一招,那自己要不要不經意的把這個消息帶給顧懷遠呢?
錢媽媽一臉凝重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老夫人側躺在臨窗的貴妃椅上,單手支額,斂目沉思。
她就快步走了過去,走到她的身側,蹲下身就一邊替她按摩頭部,一邊回禀情況,“老夫人,靜院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嗯。”老夫人舒服的輕‘嗯’了一聲。
錢媽媽看了看她,張了幾次嘴唇,欲言又止。老夫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也沒看她一眼,問道:“燕子,你可有話想要問我?”
主仆這麽多年,老夫人對錢媽媽可是十分的了解。
她剛剛機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應該是有話又不知該不該問?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想問這黃裙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夫人幹脆也不等她問,就緩緩的替她解開這個疑問。
聽罷,錢媽媽一臉震驚的道:“老夫人的意思是,這個黃裙姑娘是假的,真正的黃裙姑娘是少夫人?”
這麽說來,少夫人是真的奉子成親?
重點是少爺和老夫人都知道她帶孕嫁進姚家,而且,當時,少爺和老夫人并不知道她就是黃裙姑娘,而少夫人也并不知道少爺就是孩子的親爹。
世上竟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這簡直是天意。
老天事先就安排的一切。
可是,老夫人怎麽會同意她帶孕嫁進門,這樣豈不是亂了姚家的血脈?
“老夫人,你怎麽……”
“你想問我為什麽明知雅汐有孕在身,還同意她嫁進姚家?”老夫人站了起來,直直看着錢媽媽,道:“燕子,你也并不是最了解我的。”
“老夫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