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起來,這都是你的錯,好的不給,這愛沾酸吃醋的毛病倒是毫不吝啬的全給了。”

杜雅汐噗嗤一聲笑了,不留情的打趣。

“也許是像娘呢?”

“什麽?”杜雅汐擡眸用一個‘你再說一遍’的眼神看着他。

姚宸之微怔,立刻就改了口,“我說謝謝你,謝謝你把他們生得像我,不僅模樣像,連脾氣和愛好都像。”

“好吧!你的謝意我收了,不過,下回要謝我,你得表現得有誠意一點。”杜雅汐含笑打趣他。

謝得有誠意一點?

送禮物?

姚宸之立刻否決,杜雅汐并不是熱衷于物質的人。

那什麽東西會表現得有誠意一點呢?

姚宸之垂眸看去,就見她咬唇輕笑,肩膀輕聳,他好笑搖頭,突然俯首過去,再次俯上她的唇兒。

這一次,被爹娘抱在懷裏的無憂和無慮再沒有哭泣,而是黑眸星光點點的看着爹娘,像是在笑一般。

喘着氣單手推開姚宸之,杜雅汐嬌嗔,“你還講不講場合了,孩子們還看着呢?”

“他們還小,沒事!”姚宸之說完,就低頭逗着懷裏的無憂,“無憂,爹爹的可愛閨女,爹爹的貼心小棉襖,你說爹說得對不對?”

“噗……真是傻瓜,無憂哪裏知道你在說什麽?”

“當然知道。”姚宸之很肯定的道:“不信!我們再試試,我再親你一下。然後,我再問問她,如果她眨眼了,就算我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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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打賭?”杜雅汐簡直不敢相信,這人居然還打起賭來了。不過,她更不相信無憂會真的聽得懂他的話,或是配合他。

“我就是打賭了,你輸不起?”

“賭注是什麽?”

“如果我贏了,你每天早晚都主動親我一次,如果我輸了,我就早晚親你一次。”姚宸之一臉正經的說着不太正經的話兒。

杜雅汐張口結舌,睜大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這算什麽賭注,我贏了或是輸了都得被你親兩次。”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你贏了,那就是我主動,我贏了,就是你主動,當然不一樣。你就說吧,你敢不敢賭?”

心裏明知姚宸之這是在激她,但杜雅汐還是點頭了。

“賭!誰怕誰啊?”

☆、142章 姚宸之,動怒!

142章姚宸之,動怒!

嘴角輕勾,姚宸之探身過去,這一次,少了剛剛的溫柔,多了少有的霸道,深吻過後,姚宸之笑了笑,抱起無憂,也不管她是不否聽得懂,就問:“我的小棉襖,你知道爹爹在說什麽嗎?如果知道,你就眨眨眼,好不好?”

杜雅汐雖覺得孩子氣,但還是直直的看着無憂。

半晌,無憂還仍舊轉動着圓溜溜的看着姚宸之,并沒有要眨眼的意思。

“呵呵!你輸了。”

“輸了也開心,呵呵!”姚宸之笑了。

杜雅汐笑着搖頭,心想,大家開心就好,什麽形式并不重要。

“你回去睡吧,我給他們喂奶,待會他們也該睡了。”

喂奶?

姚宸之抱着無憂不動,垂首,嘴角飛揚。“我先抱着無憂,待無慮喝飽了,我再抱無慮。我看着麗嬸每次都是要抱着孩子順奶的。”

“不用!我放他們側着睡一會就好了。”杜雅汐連忙搖頭,這麽近距離的當着他的面喂,還真的是不好意思。

“放着怎麽行?還是我抱吧。”

杜雅汐就擡眸用一個‘你到底想幹嘛’的眼神看向姚宸之,姚宸之摸摸鼻子,道:“我只是想抱抱孩子。”

只是想抱抱孩子?

她不可能會相信。

“你先過去,你在這裏,我會覺得難為情。”杜雅汐幹脆挑明了講,兩人是夫妻,共同育有孩子,但是,杜雅汐此刻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人家都這麽說了,姚宸之也不好再賴着不動,便輕輕的把無憂放回被子裏,磨磨蹭蹭的回到對面的床上。

“你應該不會打算坐在那裏眼睜睜的看着我喂奶吧?”

“呃?”姚宸之看着她那‘你回避’的眼神,木木的點點頭,“我先睡了,有事要做,你就喊我。”

“好。”杜雅汐見他鑽進了被子裏,背對自己側躺着,嘴角就不禁高高的翹了起來。

翌日一早,院子裏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杜雅汐蹙眉,擡眸看向已經起床,靠坐在床頭看書的姚宸之,兩人皆是一臉疑惑。這時,半夏就推門進來,滿臉怒容。

“半夏,外面發生什麽事了?”

“範氏來鬧事了。”半夏一臉鄙夷,如果不是麗嬸把我推進房裏來,我定要打得她滿地找牙。

“你別動辄就打,說說出了什麽事?”杜雅汐不贊同的看着她,“一個姑娘家,動不動就打人,也就胡荽覺得很好。”

“少夫人,我可不是喜歡動手,她若是不做那樣無恥的事情,我會想打她嗎?”半夏眉頭高聳,怒氣難消。

姚宸之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半夏說來說去都撓離主題了,就嚴肅的看着她,問道:“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半夏指着門外,道:“那範氏到處散播謠言,說少夫人懷胎下嫁,說少爺……”半夏不敢再往下說。

只是,她就是不說,杜雅汐和姚宸之也明白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麽。

孩子提前半個月就出生了,在別人看來,那就是提前了三個多月。有謠言傳出,那是必然的。

“你怎麽知道是她散的謠言?”

“在洗衣場聽到的。”

半夏想起範氏在洗衣場說得口沫星子亂飛的情形,心中的怒氣蹭蹭直漲,想壓都壓不住。

這種長舌婦,真該讓她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姚宸之滿臉愧色的看着杜雅汐。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半夏,你扶我出去。”姚宸之掀被,下床,語氣冰冷的道:“半夏說的沒有錯,對待這種人是不能心慈手軟,對這種謠言是不絕對不能沉默的。”

“宸之,你的身子?”杜雅汐雖是贊同他的意思,可是,她也擔心他的身體。

姚宸之投于‘你放心’的一瞥,目光落在了無憂和無慮的身上,“我不能再讓你受這種委屈,更不能讓人将來對無憂和無慮指指點點。”

“你打算?”

“雅汐,你還在坐月子,你就別出門,外面有風。”姚宸之像是很艱難的做了一個決定,“我待會讓麗嬸和忍冬進來抱無憂和無慮。雅汐,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受涼的。謠言止于事實,我今天就給他們來一個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

杜雅汐垂眸看着仍舊沉睡的孩子們,心生不忍。

這麽小的孩子啊。

“宸之?”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姚宸之,“孩子還小。”

“雅汐,相信我。我自有分寸,你要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和孩子們。”

說罷,姚宸之就由半夏扶着出了房門。

嘎吱——

房門拉開,院子裏所有的人就憂心忡忡的朝姚宸之看了過來。

邰氏偏過頭,悄悄拭去眼淚。

只要生過孩子的人,一看那兩個孩子都看得出,的确是足月的孩子。這些日子,她日食不下,夜不能寝,就在擔心這事。

雖然老夫人看起來很開心,沒有一絲懷疑,可她心裏卻是打鼓的,一直緊繃着一條弦。

這事她不能跟杜遠硯提,就怕他知道後,跟自己一樣擔憂。

邰氏不知,杜遠硯雖是男人,但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宸之,你怎麽出來了?”杜遠硯連忙上前,從半夏手裏扶過他。

“爹,娘,讓你們擔心了。”

“我們……”杜氏夫婦同時哽咽住了,心裏覺得對不起姚宸之,對不起姚家。他們也不知這事情怎麽會這樣?這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本是一件喜事,可卻沒有想到會這樣。

這些日子,邰氏多少次都想問問杜雅汐,可由于姚宸之也在同一個房間裏養身體,她根本就找不到機會開口,也沒有勇氣問這事。

姚宸之握緊了杜父的手,眼眶濕潤的道:“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事是宸之對不起雅汐。晚一點,我再向你細細說明。”

杜遠硯困惑瞧去,見姚宸之不像是在說一些安慰自己的話,漂浮着的心就定了下來。

那範氏見姚宸之出來了,就擠到了他面前,一臉婉惜的道:“姚少爺,你可知女子懷胎得十月。”

“知道。”姚宸之冷冷的應道,目光卻是看向一側為難不知怎麽是好的古聞清,“古叔,麻煩你召集一下大家來一下這裏。我有事情要跟大家澄清,我不想大家都帶着這樣的情緒到藥園做事。”

古聞清微怔,點頭,離開。

這事不該掖着藏着嗎?他幹嘛要召集人過來,這不是當衆打自己的嘴巴嗎?這樣丢人現眼的事情,他怎麽敢做?

古聞清找了幾個人,大家分頭去召集,很快村裏的人都到齊了,全都擠在杜家院門口。

杜雅汐披了鬥篷站在窗前,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

姚宸之掃看了好奇心十足的衆人一眼,偏頭對一旁的麗嬸和忍冬吩咐:“麗嬸,忍冬,你們進屋去把小少爺和小小姐抱出來,包厚實一點,別讓他們吹到冷風了。”

“少爺,這個?”忍冬遲疑。

“去吧。按我說的辦。”

“是,少爺。”麗嬸拉着忍冬匆匆進屋,她知道,姚宸之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樣的事情。

她們不該遲疑,應該相信他的決定。

“老何,你準備滴血驗親的東西出來,今天我當着大家的面,滴血認親。第一,我不希望耽誤大家的時間把這事挂在心上,第二,我很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因此,我不想讓大家擔心我,或是為我抱不平。第三嘛……”

姚宸之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範氏,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但凡是誣賴我家娘子的人,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範氏被他身上釋出的冷氣所懾,不由的退了幾步。

半夏瞪着她,目光像是要生吃了她。

不一會兒,麗嬸和忍冬就抱着無憂和無慮走了出來,老何也端着兩碗水出來,衆人屏息望去,一時之間,全場竟是靜悄悄的。

胡荽接過碗,姚宸之就朝老何示了眼色,老何會意,上前輕柔的拿了小孩的手,快速的在他們的指尖取血,接着又讓姚宸之在兩個碗中各滴了一滴血。

“胡荽把碗端過去給大家看。”

“是,少爺。”

衆人踮着腳尖,伸長脖子望去,很快就看着兩滴血慢慢的融在一起。這時,不知是誰大聲喊道:“看啊,血融在一起了。”

“對啊,對啊,血融在一起了。”

“孩子的的确确的姚少爺的。”

也有人幸災樂禍的看着面色蒼白的範氏,道:“有人要倒黴了。”

範氏轉身就想一走了之。

可惜一直緊盯着她的半夏沒有給她機會,小姑娘伸手一抓,她就打了一個趔趄,跌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想走?”半夏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家少爺可說了,但凡是誣賴我家少夫人的人,他都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想怎麽樣?”範氏問道。

“我們不想怎樣,我們除了想給大家一個真相之外,我們還想要一個公道。你在背後說了那麽中傷別人的話,難道你以為能這麽算了?”半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腳向前挪了幾步,就穩穩的踩住了範氏的裙擺,讓她無處可逃。

“又不是我一個說的。”範氏擡頭看向人群,不少人就避開了視線,甚至有人開始悄悄的離開。

“虎仗,不要讓人離開。”姚宸之來了脾氣,冷若冰霜的看着衆人,道:“今天我也不是要為難大家,只是,我舍不得有人這麽中傷我家娘子和孩子。如果一個男人,連這個都能忍下的話,那麽我認為,他不算是一個男人。而我恰好就是一個男人,并不是一個窩囊。”

說罷,他示意麗嬸和忍冬把孩子抱進去。

邰氏想了一下,也随着進了杜雅汐的房間。

這事,她要問問杜雅汐。

這兩個孩子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瞞着她。

那些人曾參與讨論的人,就開始呆不住了,可又走不了,不由的暗暗恨上了範氏。

這一切都怪範氏,她們懷疑歸懷疑,可卻是不敢說出來的,因為大家都是指着姚家混飯吃。

說到底,姚家和杜家對環山村的每一人都不薄。

這事是她們做錯了。

場面就僵持在那裏,人心惶恐且後悔。

這時,有人站了出來,一臉歉意的走到姚宸之的面前,“姚少爺,這事我也就聽梁嫂子說起,我們在邊上說了幾句,我們并沒有說什麽中傷人的話。”

範氏憤怒,想要起來與那人拼命,可奈何裙擺被半夏穩穩的踩在腳下,她唯有瞪眼如牛鈴,對着那人吼道:“李牛家的,你可別想撇得幹幹淨淨的,然後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我身上來。”

李牛家的怯怯的瞄了範氏一眼,低低的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有許多人都可以作證的。”

半夏不待範氏開口,就掃看人群,問道:“還有誰可以作證,我告訴大家,如果你們不是禍首罪魁,我們可以不計較。我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哪個長舌婦,昨天夜裏偷吃了糞,嘴巴這麽臭。”

☆、143章 死性不改的範氏

半夏眸光一斂,頓時,冷光迸射,她玩味的看着範氏,“你的确是沒臉活在這世上。”說完,半夏就扭頭看向老何,“何大夫,剛剛給少爺和小少爺滴血認親的東西再整一碗過來呗。我倒要看看,呆會她還在什麽話好說?”

豬肉梁就是再蠢,他也聽出了這裏面的貓膩。

他不去看範氏,惡狠狠的瞪着半夏,指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事情不是你說的這樣,我同樣不會善罷甘休。”一個男人什麽最重要,當然是面子和自尊。當着全村人的面,他丢不起這個人,可男人的自尊又讓他想要立刻查清這事。

聞言,範氏的腦袋嗡嗡作響,被炸成了一鍋粥,她急急的伸手去拉豬肉梁的袍角,“當家的,你不能相信她啊。”豬肉梁迅速的閃開,目光帶着審視的看着梁春花。

這事是真是假,他很快就可以有結論。

人群吵雜,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交頭接耳。

明明就是範氏造謠生事,大夥以為這綠王八是姚宸之,可現在情況卻是逆反,範氏直接就引火***了。

梁春花被豬肉梁瞧得打了冷戰,她垂首站着,不安的絞着手絹,低低的喚道:“爹,你可不能不相信娘。女兒…女兒……”

豬肉梁瞧着她的模樣心裏也是難受,畢竟是真心疼了十多年的閨女,可這事說出來了,就不得不力證清白,只有驗過了,真相也就大白了。

“春花,這事很快就可以給你娘和你一個清白了,你且等等。”

半夏淺笑看着他,嘴角飛揚。

清白?

現實總是殘酷的。

胡荽被豬肉梁推了一把,心中有氣,見老何去調藥水,當下就橫眉怒目的對豬肉梁嗆聲道:“待會你可別哭。”說完,他就進去把藥水端了出來,站在豬肉梁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來吧!”

真的看着碗裏的水,豬肉梁又有些猶豫了,他垂眸看向地上的範氏,範氏滿面是淚的看着他,“當家的,你這樣就是不相信我嗎?你這樣就算是還了我清白,我怕是也無法再與你過下去了。因為,相較于外人,你對我的信任根本就沒有。”

“爹,我娘說的沒事!你怎麽讓親人痛,讓壞人笑呢?這事你一旦做了,不管結局如何,怕是也會傷及你和娘的感情。女兒相信娘親,她一定不會做對不爹的事情。爹怎能憑他人的幾句話,就不顧你和娘之間的多年夫妻感情呢?”梁春花哽咽開口。

豬肉梁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姚宸之瞧着豬肉梁面上的猶豫,就淡淡的撫着自己剛剛采血的手指,涼涼的道:“一個男人什麽都不怕,就怕成了綠王八而不自知,一個男人什麽都可忍,就是不能忍被人在背後指點。事情有了結果,自然比就這樣讓一根刺刺在心裏要強。”

杜遠硯沒有吭聲,對于範氏,他也是忍無可忍。

人群中有許多孩子,木青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适合有孩子們在場,便對人群中的孩子們,道:“該是時候上學堂了,孩子們都随我一起去私塾吧。”

不少家長也知這個道理,當下就催促着孩子們跟着木青離開。

李子傑的腳步遲疑,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李子傑,你還不走?”杜雅蘭看着他,問道。

眸波微動,李子傑突然轉身走到姚宸之面前,揚眸看着他,道:“姚少爺,上次我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她告訴我的。”說罷,他伸手指着地上的範氏。

木青停下了腳步,眉頭緊蹙,扭頭沖着李子傑,喊道:“李子傑,該上學堂了。”看來範氏實在是不該同情。

姚宸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吧。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別滲和。”

“好。”李子傑轉身離開。

人群又炸開了鍋,姚宸之看向一臉褚色的豬肉梁,淡淡的道:“既然已經證明了我家娘子的清白,我家孩子是嫡親的,我想也不會再有什麽謠言了。你們就回去吧。”

他朝衆人揮揮手,轉身就往院子裏走去。

半夏和胡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怎麽能這麽就算了?

衆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剛剛他不是說,如果有人誣賴杜雅汐的話,他不會善罷甘休嗎?可現在怎麽就算了呢?

姚宸之的腳步緩慢,看着背影就覺得有些弱不禁風,老何連忙追了上去,攙扶着他,語氣欣慰的道:“少爺,如今已證明一切都是謠言,以後咱們小少爺和小小姐,還有少夫人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立于人前了。而你也是一樣,再不用被人在背後笑話了。”

老何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仍舊清楚的傳到了衆人的耳中。

姚宸之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的嘴角彎彎的,黑眸中閃爍着算計的精光,暗暗的在心裏數數,還未數到十,他就驟然停了下腳步。

豬肉梁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他嘴角的笑容就更濃了。

範氏,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老何的話在豬肉梁在頭頂炸開,他驀然驚醒,心下立刻就有了決定。是啊,如果他這次不力證一切,那他從今往後就将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笑料。他倏的抓起梁春花的手。

“爹……”梁春花驚訝喊道,指尖被蟄了一下,一滴血就滴進了胡荽端着的碗裏。

“春花,你放心!爹馬上就可以證明一切,爹不想你以後被人在背後猜疑。”豬肉梁說完,用剛剛那把小刀尖刺了一下指尖,一滴渾圓的血珠就滴進了碗裏。

“不要——”範氏眼睜睜的看着豬肉梁的血滴入碗中,心亂如麻,她俯首在地,頭抵着冰冷的地面,如死魚般一動也不動。

衆人伸長脖子看去,豬肉梁更是一雙眼睛瞪如牛鈴,一眨不眨的看着碗裏那兩滴久久都沒有要融合在一起的血。他的面色漸漸蒼白,杜遠硯瞧着有些于心不忍,便撇開臉。

他不同情範氏,甚至覺得她是惡人遭報應,可豬肉梁卻是讓人同情的。

衆人看着碗裏久久不融合在一起的血,皆是緘默了下來。

事實擺在眼前,而這些又是人家的家事,他們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

古聞清想到自己,又想到在自己的帶領下,環山村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他心中有愧。自己這個村長啊,真正是個沒用的,當下他就生了自罷村長的念頭。

豬肉梁艱難的張口,卻發現喉嚨幹涸欲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身體搖搖欲墜,一個連兩三百斤的豬都輕松扛動的漢子,此刻卻是面色蒼白,腳下無力,他額頭青筋迸起,赤眼如荼。

梁春花擔憂的伸手去扶他,卻被他突然用力推開,“你別碰我。”

古聞清見狀,微不可見的搖搖頭,沖着村民們揮手,道:“大夥都回吧,該上藥園做事的就去做事,該回家幹活的就幹活去。”雖是有人想留下來繼續看熱鬧,但也知不該踩人家的痛處,便散了。

半夏松開了腳,冷冷的回屋去了。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需要留下來了。

姚宸之輕輕的對一旁的老何,道:“老何,咱們回屋去。”

事情就發生在自家門口,杜遠硯自然沒有離開,他站在豬肉梁的身邊,就怕豬肉梁會忍不住陷殺範氏,“梁兄弟,你先冷靜一下,這事聽聽嫂子怎麽說?”

“哈哈哈!”豬肉梁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淚都掉下來了,他一把抹去眼淚,低頭冷眼看着範氏,眸色清冷無波,倏地用力往範氏身上踢去,“賤人!我待你不好嗎?我就只差沒把心掏出來給你,你竟然這般待我。”

“嗚嗚嗚……”範氏撫着胸口不敢喊痛,低泣垂首。

梁春花愣了一下,随即就回過神來,見豬肉梁還要去踢,她連忙抓住了他的手,悲戚低泣,眼淚撲簌而落,“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別這樣。”

“一日夫妻百日恩?”豬肉梁自嘲的笑了,伸手一下一下的掰開梁春花的手指,“若是她念及夫妻感情,她又怎麽會這麽對我?春花,明天開始,你就随你娘回你舅舅家去住吧。”

範氏猛的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豬肉梁,嘴角翕翕,“你…你說什麽?”

豬肉梁不理會她,徑自看向古聞清,“村長,你給我作個見證,我要休妻。”

休妻?

範氏頹然的趴在地上,只覺天都塌下來了。

他居然要休妻?

梁春花被吓壞了,撲嗵一聲就跪在豬肉梁的面前,“爹,千萬不要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央求着。

豬肉梁別開臉,“春花,以後就照顧好你娘。”說完,他轉身就走,看也不看地上的範氏一眼。

範氏驀地擡頭望着,卻只看到豬肉梁決然離去的背影。

“梁兄弟——”杜遠硯不放心,便追了上去,“咱們去村長家裏喝一壺吧。”

豬肉梁點點頭。

古聞清就對一旁的梁春花和範氏,道:“你們別着急,我這就去勸勸他。春花,照顧好你娘。”

“謝謝村長。”梁春花抹着眼淚,傷心的點頭。

“唉——”古聞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這事情,唉,旁人又怎麽說得清?

梁春花舉目看着杜家,半晌才回神,彎腰去扶範氏,“娘,我扶你先回家吧,村長一定會勸爹的,你就放心吧。”

範氏緩緩起身,臉上的淚痕未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是仍覺怒氣在胸口翻滾。這一切都怪那個半夏,那個賤丫頭,她今天就是死,也不要放過她。

“娘,你要去哪裏?”梁春花看着範氏怒氣沖沖的進了杜家院子,連忙追了進去,範氏的脾氣,她是知道的,撒氣時,那可是人與物無一不遭殃。

果然,範氏進了院子就看着那紅綢帶飄飄的鴛鴦藤花架一會兒,然後,四周掃看,拿了牆角挂着的鐮刀,她就跑過去對着鴛鴦藤亂砍一通。

屋裏,衆人聽到院子裏的異響,紛紛跑了出來。

半夏出來時,正好看到範氏将鴛鴦藤的根斬斷,如果不是四周有竹架子撐着,相信花架已經砰然倒下了。

“範氏,你在做什麽?”

她縱身過去,用力攥緊範氏的手,鐮刀‘當’的一聲落地,範氏的吃痛,喲喲直叫,“殺人了,快來人啊,要殺人了。”

耍潑?

半夏直接點了她啞穴,梁春花就要沖上來找半夏拼命,半夏喝道:“你來,我讓你成為木頭人。”

“呃?”梁春花駭然,站着不動。

半夏就點着範氏的額頭,罵道:“你真是無事自找虐,自己做了這麽多龌龊事,就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嗎?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如此嚣張,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拍在地裏出不來?”

範氏面目扭曲,目光幽冷,那表情像是恨不得将半夏生吃了一般。

梁春花聽着半夏這般罵自己的娘,就是再怕半夏,也忍不住出聲維護,“半夏,你憑什麽這樣對我娘?我娘被你害得這麽慘難道還不夠嗎?”

“笑話!現在是我找她的麻煩嗎?梁春花,你可別忘了,到底是誰到處惹事是非?是誰背地裏污蔑別人?又是誰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她能怪我嗎?你說話可真是好笑,難道十多年前是我逼着她去偷人嗎?”

半夏冷笑幾聲,牙尖嘴利的反駁。

梁春花被半夏這麽一說,頓時無語。

邰氏走到花架下,看着那被斬斷的鴛鴦藤,眼淚就撲簌撲簌的往下掉。這是她和杜遠硯把這個家建成之後就種下的,已經有十多年了。

在這個花架下,有着她和杜遠硯相濡以沫的故事,有着他們一家人溫馨相處的回憶,如今看着它被斬斷,想到它從明天開始就會慢慢的落葉,枯死,她的眼淚就不停的往下掉。

半夏看了邰氏一眼,揚起手就往範氏的臉上扇去。

啪啪啪幾下,範氏的嘴角都被打破了,溢出血絲,臉蛋紅腫,五個手指印清晰的印在上面,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

“住手!”梁春花沖了過去,護在範氏面前。

“算了。不砍都砍了,我再種一株就是了。”邰氏紅着眼眶阻止半夏。

忍冬和桑枝也是忍無可忍,惡聲惡氣的對半夏,道:“半夏,咱們拉她去見村長,這花架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好!”三個丫頭同仇忾氣,架着範氏就往外面走去。麗嬸也不攔着,對于這種死不知改的人,看來是剛剛的教訓還不夠重。

梁春花就緊緊的跟着,生怕她們三人路上再拿範氏撒氣。

“麗娘,你看她們……”邰氏有些擔憂,這事情若是把範氏逼死了可如何是好?

麗嬸就攜過她的手,安撫道:“沒事!這種人最怕的就是死。”

“可是……”

“杜大嫂子,咱們進屋去,你不是有話要問少夫人嗎?”麗嬸岔開話題,拉着邰氏就往杜雅汐的屋裏去。

進了屋,杜雅汐就問:“娘,出什麽事了?”

邰氏紅着眼眶,道:“你梁大嬸把咱家的鴛鴦藤給砍了。”

“砍了?”杜雅汐憤憤的道:“死性不改,她居然還把氣往咱們家裏撒,看來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那三個丫頭把她押到村長那裏去了,她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麗嬸沏了茶過來,邰氏接過茶,輕呷了一口,猶豫了一下就擡眸看向杜雅汐和姚宸之。

姚宸之當下就明白了她想知道什麽,深深的看了一眼杜雅汐,然後看向邰氏,“娘,我知道你要問什麽。關于我和雅汐的事情,其實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總之,宸之能活到今天,全是因為雅汐,如果沒有她,宸之也許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至于無憂和無慮,他們絕對是宸之和雅汐的骨肉,請娘不必再擔憂。”

“這?”

“娘,這事說來話長,但我和宸之的确是相愛的,請娘相信我們。”杜雅汐附合勸慰邰氏。

邰氏想了一下,擡眸伸手牽過杜雅汐的手,包在手心裏,安慰的看着眼前的一對璧人,感慨萬端,“雅汐,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麽,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幸福,這樣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娘,你真好!”雅汐撲進了邰氏的懷裏,感動得淚水盈眶。

邰氏寵溺的撫着杜雅汐,眼底閃着淚光,“傻孩子,天下間哪個做娘的人不希望兒女幸福?”她說罷就朝姚宸之招招手,伸手接過姚宸之,将杜雅汐的手擱在姚宸之的手裏。

“宸之,娘一直想做一件事,一直想正式的嚴肅的将雅汐交到你的手裏。如今看着你們為了彼此,默默付出,用心維護對方。娘的心裏很欣慰,也很感動。”邰氏緊緊的看着姚宸之,“雅汐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一心一意,一輩子都對她好。”

“請娘放心!宸之在此發誓,此生定不負雅汐,從此以後,她和孩子就是宸之的生命,宸之一定會以命相護。如果宸之有違此誓,定将天誅地滅,五雷轟頂!”姚宸之立刻舉手發誓。

“好好好!娘相信你。”

邰氏起手,笑着抹去眼角因感動而流的眼淚,“我這就出去給你們準備午飯。”

“我也去幫忙!”麗嬸連忙跟了出去。

……

古家,堂屋。

古聞清拿了幾壇自家釀的酒,又親自進廚房炒了幾個小菜,一碟花生米。劉桂香走了進來,開門見山的問道:“當家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唉,我也不清楚,只是那春花并不是梁家的骨肉。”古聞清長嘆了一口氣,這樣的糊塗賬,他自己也經歷過,也算不清過,自然知道這其中的痛苦。

劉桂香蹙眉,“那範氏親口承認了?”

“滴血認親了,血融不到一塊去。”古聞清放下手裏的東西,攜過劉桂香的手,不由的感慨:“桂香,你真好!我做了不少對不起你的事情,謝謝你始終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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