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一切都是你自己答應的。如今姚宸之體內的蠱只解了一半,無憂和無慮體內也有從胎中帶來的毒,你難道要眼看着他們毒發?還是你從來就只是想要過河拆橋?”

顧懷遠質問。

杜雅汐輕嘆了一口氣,擡眸直直的看着顧懷遠,“顧少爺,當時的情況下,我并沒有選擇的餘地,我答應了,但并不代表我是心甘情願的。再說了,顧少爺一直瞞着身分,如果我知道是顧少爺,或許,當時并不會答應得這麽快。”

“你想反悔?”

“不是!只是,既然對方一開始就不誠懇,目的也并不純良,那麽,我想我不履行承諾,也并不算不守承諾。”杜雅汐見顧懷遠變了臉色,又道:“誠信是雙方的,介于顧少爺的行為,我想我并不需要履行承諾。”

“你別忘記了,姚宸之體內的無憂蠱還需要再解一次,無憂和無慮體內也有餘毒。你難道就再也不管他們了嗎?”

顧懷遠的語氣有些激動起來,目光漸漸狂亂。

“顧少爺,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

“我是怪醫的徒弟,你認為,我就那麽一點本事都沒有嗎?”

濃眉緊皺,顧懷遠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已經知道了解毒的方子?不!這不可能!這方子你不可能知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顧少爺,雅汐勸你一句,心中不要有執念。你其實并不是一個壞人,你只是從小被人利用了而已。姚家沒有對不起你的事情,而我也很感謝你多次的出手相救。我希望,我能将你的好一直記在心裏,而不是被你親自将那些好擊碎,拍飛,消失不見。”杜雅汐看着他,誠懇的道:“我們可以是朋友,但永遠也不會有你想要的那種關系。”

“哈哈哈……”顧懷遠突然仰頭大笑,續而,一臉嚴肅的看着杜雅汐,“你錯了!就算我不是姚若善的兒子,但姚家仍舊欠我的。你以前說過,你的心裏只會有姚宸之,這個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不在意。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呸——”夜靈狠狠的呸了一聲,顧懷遠面色一正,冷冷的瞄了她一眼,“別再逞強,我的飛镖有毒,再過半個時辰,你将化為一灘血水。”

“你……”

顧懷遠将劍抵在半夏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杜雅汐,道:“你就一點都不在意這些人的生死?”說着,他手中劍往裏逼進,半夏那白皙的脖子上就溢出了血絲。

“停!”杜雅汐慌亂喊住,“你別沖動。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傷害她們。”

嘴角溢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顧懷遠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給杜雅汐,“我們別浪費時間了,這是一張我寫好的休書,你只需按上手印就成。”

休書?

杜雅汐展開紙,躍入眼簾的是廖廖幾行字。

顧懷遠竟連休書都事先準備好了,更有趣的是,這休書并不是姚宸之休杜雅汐,而是杜雅汐休夫。

休夫?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快按,否則,別怪我手中的劍不長眼。”顧懷遠手中的勁又重了幾分,半夏痛得皺起了眉頭。

杜雅汐看着血流到了劍上,只覺觸目驚心。

她點點頭,蹲下身子,咬破手指就往休書摁下血指印。

“給你!你快放了半夏,再把解藥留下。”杜雅汐将休書遞了過去,眸光冰冷,面色如霜。

“你早點合作,這些人不就不用吃這些苦頭了嗎?”姚宸之沒有接休書,而是身形一閃,朝杜雅汐身上點了一下,摟着她的腰就運着輕功離開。

“少夫人。”夜靈奮力過功,只覺全身經脈叭叭作響,像是一根根弦斷了一般,她咬牙忍住,卻無力縱身追去,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顧懷遠摟着杜雅汐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向半夏,伸手在她身上點了一下,沒有了束縛的半夏,立刻從手中瓷瓶中倒出解藥,喂夜靈服下。

“夜靈,你把解藥給她們服下,我去追。”半夏将解藥遞進夜靈手中,輕身一縱,緊追顧懷遠而去。

夜靈喂其他暗衛服下解藥,自己就再也支持不住的倒下,“你去通知少爺,你們給我追上去協助半夏。”

這次人力緊張,大部分人派去支援官府,還有一部分在守着松院,夜魂親自帶隊保護環山村。這樣才導致杜雅汐身邊的人不多,讓顧懷遠有了勝算。

顧懷遠這個小人,他居然使毒。

夜靈撫着胸口靠坐在抄手游廊邊,滿目慮急和愧疚。

踏上去湖心島的船上,姚宸之只覺心緒不安,念頭一一閃過,他就對一旁的胡荽,道:“胡荽,你帶人去滅火,我去松院。”

這事不太對勁,他覺得自己中了別人的聲東擊西的道。

“是,少爺。”胡荽就道,對着衆下人做了個手勢,“大家都注意了,出發!待會上了湖心島,一定要全力滅火。”

“是!”

胡荽帶着下人們去滅火,姚宸之急匆匆的趕去松院。

“少爺。”

姚宸之停步,皺眉看着狼狽的暗衛,心下更是驚慌,忙問:“出什麽事了?少夫人呢?”

“少爺,少夫人被顧懷遠擄走了。”暗衛一臉哭喪,垂首站在姚宸之面前。

“人呢?往哪裏去了?”

“那邊。他定是擄着少夫人出了府,少爺得去請蘇大人嚴守城門,不要放任何人出城。”暗衛的腦袋還算靈活,一下子就有了思路。

眸子輕轉,姚宸之立刻掉頭往大門方向走去,“這事先不要讓老夫人知道,我這就去找蘇大人。”

姚宸之知道,顧懷遠不會對杜雅汐不利,慢慢的穩住情緒後,他有了思路。

剛走到大門口,虎仗就出現在姚宸之面前,“少爺,你這是要去哪裏?”

“虎仗,你立刻随我去一趟蘇大人那裏。”

虎仗拉住了姚宸之,“少爺,我收到消息說湖心島着火了,府上可是出了什麽事?”

“上馬車,邊走邊說。”姚宸之不願浪費時間,他看向平時停放馬車的地方,只見馬車停在那裏,老游卻不知去向,“虎仗,你來駕馬車。”

老游難道是去追顧懷遠了?

姚宸之想了想,心裏很不安,“虎仗,你立刻趕去城門,告訴守城的官差,就說蘇大人讓你傳令,從現在到天亮,不可放任何人出城。”

“是,少爺。”虎仗領令而去。

姚宸之卸下馬車,跳上馬背,直奔衙門。

……

牢房裏,燈光忽明忽暗,老鼠蟑螂臭蟲肆意跑動,守牢房的衙役守着爐火喝酒,有兩個人已經醉倒趴在桌上,另外兩人還在拼酒,醉眼朦胧,酒話連篇。

“來,喝酒。”

“喝就喝,咱們來劃拳。”

“劃就劃,誰輸就自罰三杯。”

“三杯就三杯,誰怕誰啊。開始吧。”

“開始。”

“五魁手啊,六六順啊……”

兩個衙役劃拳自樂,酒壇是一壇一壇的空。不一會兒,地上就東倒西歪的放着空酒壇,整個牢房都飄着濃郁的酒香。

一道黑影閃過,一個黑衣人悄悄潛了進來,兩個正喝着酒的衙役卻渾然未覺,繼續劃拳,越劃聲音就越大。

砰砰兩聲,鬥酒的衙役醉扒在桌上。

諸葛子沐上前,從一個人的腰間取下一大串鑰匙,冷哼一聲,擡步往關押犯人的牢房走去,一間一間的望了過去,在最深處停下了腳步。

哐當一聲,大鐵鎖應聲落下,牢房裏兩個相依偎在牆角的人擡頭看去,立刻受驚縮成一團,緊緊的抱在一起,聲音顫抖的問道:“你…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麽?”

諸葛子沐定眼看着那發髻散落,渾身血痕的巫麗子,雙目因憤怒而赤紅,他一個箭步上前,蹲在巫麗子面前,以手輕擡她的下巴,“麗子,他們居然對你動刑?”

聞言,巫麗子雙眼驟亮,張臂摟着他,渾身顫抖不已,“樂,你來救我了對不對?樂,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諸葛子沐目露憐惜,伸手輕撫巫麗子的玉背,柔聲安撫,“麗子別怕!我來了,我來接你離開。以後,咱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嗯,好!”

一旁,小芬開心的笑了起來,“南宮少爺,我家小姐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諸葛子沐移目看向小芬,見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心下一驚,只覺事有蹊跷。欲想推開巫麗子,這時,後背一陣劇痛,胸口氣血翻滾,他兩眼一黑扒在巫麗子的肩膀上。

巫麗子冷冷的推開他,砰的一聲,諸葛子沐就倒在地上。

“咱們走吧!”

“是。”

巫麗子和小芬冷冷的起身,絲毫沒有方才的驚慌。

牢房外,燈光通明,蘇大人帶着人進來,在巫麗子和小芬出來後,就命人将諸葛子沐架出去,以鐵鏈綁在鐵架子上。

“來人啊,把諸葛子沐潑醒。”

“是,大人。”

衙役從一旁的水缸裏打了一桶水,嘩的一聲就潑在了諸葛子沐的身上,“咳咳……”諸葛子沐輕咳幾聲,幽幽醒了過來。

他微微睜開眼,看着端坐在高位上的蘇大人,再看看那站在蘇大人身側的巫麗子和小芬,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麗子,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哼——”巫麗子冷冷勾唇一笑,不以為然的道:“諸葛子沐,你一個反賊把我騙得團團轉,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對你?我若是不配合官府将你擒下,那我還配是大周朝的子民嗎?”

“你是怎麽知道的?”諸葛子沐看向蘇大人,恨得咬牙切齒的質問:“蘇駿,這事是不是你在麗子面前誣我之名的?當年,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蘇大人微微一笑,不屑的看着諸葛子沐,道:“諸葛子沐,吾非爾,焉知爾非反賊?你有任何冤屈,我勸你還是留着對聖上去講吧。現在,你只需将銷魂膏的事情如實招來,或許,我還可以向聖上為你求個情,讓你的下場不必太慘烈。”

銷魂膏?

諸葛子沐倏地笑了,像是在看傻瓜一般的看着蘇大人,他笑着搖頭,“蘇駿,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認為我有可能會告訴你嗎?”

“你諸葛子沐當然不傻,你若是傻,那麽這天下人就全是傻子了。只是,你再精明,你不也一樣落入俗套了嗎?”蘇大人若有所指的看向巫麗子。

諸葛子沐一臉褚色,失望的看向巫麗子,“麗子,我看錯你了。”

巫麗子笑了笑,看着諸葛子沐,道:“你又何必太傷心呢?”

“你?”諸葛子沐驚愕的緊盯着她,忽地用力掙紮,鐵鏈铮铮作響,他眦目裂齒的瞪着蘇大人,吼問:“蘇駿,你竟哐我?”

“哐你有何不可,我們也不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怎麽樣?這樣感覺好不好?我都忘記了告訴你了,巫麗子說不想再看到你,所以,她已經不在衙門了。我答應過她,只要她配合演好這出戲,我就可以放了她。我可以還她真實身分,我可以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姚景之和顧懷遠,當然還有你的身上。”

蘇大人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一旁小幾子上白紙黑字的供書,然後,一臉冷肅然的看向諸葛子沐,“如果你如實招來,我可以考慮勸巫麗子留下腹中的孩兒。”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不是我想做什麽,還是巫麗子找本官要滑胎藥,本官可是一直拖着她。你若是不配合,那本官就命人将煎好的藥汁送去給她了。”

諸葛子沐氣得一臉鐵青,他想到巫麗子的絕情,心想,這孩子在巫麗子的肚子裏,就算蘇駿不給她滑胎藥,她一樣有的是辦法把孩子弄下來。

此刻,諸葛子沐覺得渾身如刀割般疼痛。想到自己為了巫麗子這麽傻乎乎的回來,想到昔日巫麗子的‘真情切意’,現在再回想,一切都只是一個笑話。

巫麗子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在她的心裏,她最愛的永遠都是自己。

罷了,罷了。

她的事情,他不會再管。

可是,他怎麽光是想想,心就這麽痛呢?

諸葛子沐苦笑,不再理會蘇駿。

蘇大人見他不為所動,心中不解,他既然來劫獄,又怎麽可能不在乎巫麗子腹中的孩子呢?

☆、156章 請給我時間

“大人,姚少爺來了。”有官差進來禀報,蘇大人面色一正,立刻就道:“請姚少爺進來。”

官差拱手,道:“姚少爺說有要事找大人,說是顧懷遠夜潛姚府,已經被姚府的家丁給抓住了。”

聞言,諸葛子沐眸色驟變。

自己臨走前,在湖心島點了一把火,怎麽顧懷遠還會被姚府的家丁抓住呢?這不可能!他們一定又是哐他的,顧懷遠武功高強,不可能這般不濟的,除非……

難道他也像自己一樣,在女人身上摔了一個大跟鬥?

這個倒是有可能。

畢竟,顧懷遠對杜雅汐的那份的執念,連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蘇駿看了諸葛子沐一眼,見他微愣了一下神,便有了主意。

“走吧!咱們出去會會姚少爺。”

諸葛子沐目送他們離開,眸子微眯,像是在想些什麽?

蘇大人出了牢房,就見姚宸之背手站在門口等他,急步上前,問道:“宸之兄弟,聽說顧懷遠潛進姚府?”

“蘇大人。”姚宸之朝他抱拳拱手,一臉凝重的道:“是。只是讓他僥幸逃脫了,不僅如此,他還擄走了我家娘子。”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蘇大人驚訝。

姚府的暗衛可不是假的,層層防衛居然還讓顧懷遠将人擄走,這顧懷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姚宸之顧不上細說過程,他急急的看着蘇大人,道:“蘇大人,事出緊急,我已讓侍從虎仗前去通知守城門的兄弟們,讓他們天亮前不可放任何人出城。在下心急之下,讓他說是奉了大人的命令,特前來向大人請罪。”

蘇大人擺擺手,扭頭看一旁的官差吩咐,“你速去城門看看情況,告訴他們,天亮前不可放任何人出城。”

“是,大人。”官差領令而去。

姚宸之滿臉歉意,朝蘇大人拱拱手,道:“給大人添亂了。”

“欸,宸之兄弟這千萬別這麽說,事出有因,你也只是提前讓人替我們官府跑腿而已。出了這事,我也誓必不會放人出城。”蘇大人拍拍姚宸之的肩膀,安撫,“宸之兄弟,你且放寬心,姚少夫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我相信雅汐會保護好自己。”姚宸之重重的點頭,舉目朝牢房大門看去,幽幽的道:“大人,這諸葛子沐與顧懷遠的關系似乎不僅僅只是上下屬這麽簡單,大人或許可以換個方法找突破口。”

蘇大人點頭。

姚宸之拱手告辭,“大人,你先忙着,在下先回去看看情況。”

“好!”蘇大人看着姚宸之,道:“宸之兄弟,有什麽新的進展,請派人告訴我一聲。文華與姚少夫人姐妹相稱,那麽咱們也就是連襟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謝大人。”姚宸之道謝,轉身,匆匆出了衙門。

蘇大人扭頭看向牢房,對一旁的官差,吩咐:“好生守着諸葛子沐,你們可不經常的漏出口風,就說我審顧懷遠去了。”

“是,大人。”

“表現得無意一點,別讓諸葛子沐察覺到什麽。”

“是,大人。”

“嗯,去吧。”

……

蘇城,怡香院。

顧懷遠坐在垂綸水榭臨窗的太師椅上,窗外舊還冷得徹骨的風穿過窗棂吹了進來,顧懷遠卻絲毫不覺寒意,端坐在那裏,神清氣爽。

身後,粉色羅帳的雕花大床上,杜雅汐如木頭人般的倚着床頭而坐,她的眉頭緊皺,眸光忽明忽暗,突然眸子輕轉了幾圈,就打破沉默的問顧懷遠,“顧少爺就是這麽待雅汐的麽?”

顧懷遠扭頭看着她,眸底有着濃濃的歉意,“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今晚就委屈你了,待明天我帶你出城後,你想要怎樣的生活,你想要怎樣的自由,我都給你。”

“說的竟比唱的還好聽。”杜雅汐語氣不佳的翻了個白眼,“我以為顧少爺本事過人,原來也就只是這個水平。我以為顧少爺待雅汐有多情深,原來,顧少爺最愛的還是自己。”

杜雅汐沒有想到顧懷遠擄了自己之後,不是第一時間的想辦法出城,而是将她扮成男子,兩人喬裝進了怡香院。

顧懷遠扭頭看着她,突然起身,走到床前笑得有些輕佻,伸手锢住她的下巴,輕輕的道:“難道雅汐是在怪懷遠冷落了你?”

顧懷遠望着她笑。

杜雅汐動彈不得,只得任由他锢着自己的下巴,“顧少爺難道就這本事,只會占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女子的便宜?”

“占便宜?”顧懷遠無謂的笑了笑,突然彎腰湊了過去,在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這樣呢?這樣就不算冷你了吧?”

“顧、懷、遠。”

杜雅汐一字一字從牙縫中嘣出來。

這個人,本以為激他一下,他放解開自己穴道,沒想他居然有這種瘋狂的行為。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還真不知他做出什麽事情來?

“怎麽?你覺得受不了?我不是姚宸之,所以,你接受不了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顧懷遠打翻醋壇,指間的勁加了幾分,“你不要忘記了,你已簽下了休書。你現在該在意的人是我。”

杜雅汐見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怕他過激做出什麽事來,就忍住心中滔滔的怒火,微微勾唇,道:“我早就說過,我的心給不了你。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可是,咱們還要相處一輩子,我們的時間還很長,你确定從一開始就這麽糟糕嗎?”

好吧,硬的不行,放軟緩緩,應該可以吧?

顧懷遠眸中閃過驚喜,不敢确定的問道:“雅汐,你真是這麽想的?”

杜雅汐輕輕的點頭,“我想過了,這事本就是我答應你的。而你三翻兩次的救我,我總不能知恩不報吧?”

“你對我只是感恩?”顧懷遠有些失落的問道。

“如果我說我對你動了心,你會相信嗎?”杜雅汐見他一愣,又打鐵趁熱的道:“我的心如果說變就變,你覺得這樣的我,還值得你這般付出嗎?”

聞言,顧懷遠輕輕打結的眉頭倏地松開,心裏贊同杜雅汐的話。

沒錯!如果她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那就不是他所喜歡的杜雅汐了。

見他的神色已經有些放松,杜雅汐語氣委屈的道:“懷遠,我餓了。”

“啊?”此刻,從她的嘴裏聽到‘懷遠’兩個字,顧懷遠竟覺得自己的名字是全天下最好聽的名字。

當下,他就眉歡眼笑,一臉驚喜的看着杜雅汐。

“雅汐。”他伸手用力一帶,杜雅汐就跌進了他的懷裏,他摟緊了她,嘴角泛着幸福的笑容,聲音醇厚。

好像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這是打破他的疑慮了嗎?那自己是不是該趁機會提出要求?

杜雅汐思忖着,沒有選擇性的緊貼在顧懷遠的胸膛前。

“懷遠,我肚子餓了。”

顧懷遠連忙松開她,沖着外頭喊道:“來人啊!”

“少爺,您需要什麽?”小丫環跑了進來,頭也不敢擡,低低的問道。

“去準備飯菜送進來。”

“是,少爺。”小丫環轉身出去。

少爺?

杜雅汐眸子轉了轉,她記得這裏明明就是怡香院。

“懷遠,你經常來這種地方?”

“哈哈哈……”顧懷遠聽着杜雅汐如此一問,頓時心情大好,笑了許久才停下來,眸光璀璨看着杜雅汐,問道:“雅汐,我可以不可自以為是認為你是在吃醋?”

杜雅汐不作聲。

顧懷遠突然在她身上點了一下,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了下來,“我給你解開穴道,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你不要去外面,外面有許多機關,你別傷了自己。”

“機關?”杜雅汐擡頭,疑惑的看向顧懷遠。

顧懷遠點點頭,道:“這個怡香院是我的,這裏是後院,我在外面的花園裏設了不少機關,除非我帶着你走,否則,你不僅走不出去,還會被機關傷到。”

杜雅汐想起顧懷遠在園林方面的手藝,暗暗猜想,他是不是精通五行八卦,所以,在園裏設下機關。

古代的青樓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但也是一個信息量最大,信息最靈通的地方,顧懷遠設下這麽一個地方,用來收集信息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姚宸之應該也猜不到自己竟會在一個青樓裏吧?

該怎麽把自己在這裏的信息傳遞給他呢?

“我不走!”

“真的?”顧懷遠不相信的低頭看向杜雅汐,“難道你不想回到姚宸之身邊?”

“想!”杜雅汐見他面色一暗,立刻又道:“可是想又有什麽用呢?我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麽選擇,我也知道,陪自己走完這輩子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只是……”

“只是什麽?”顧懷遠急切的問道。

杜雅汐垂首而坐,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她無措的絞着手指,像是在默默的鼓足勇氣,許久,她才重新擡起頭,定定的看着顧懷遠,道:“只是,我舍不得無憂和無慮,你能讓我再看看無憂和無慮嗎?”

顧懷遠的看向她的目光,含着濃濃的探試,杜雅汐正面迎向他的目光,不躲也不閃,兩人相互直視,許久,顧懷遠才輕嘆了一口氣,移開了視線。

伸手,再次将她抱在了懷裏:“雅汐,我該拿你怎麽辦呢?”他伸手按着她的腦袋,讓她的臉更加的貼近他的胸膛。

另一只手由輕撫着她的鬓角。

杜雅汐咬牙忍住推開他的沖動,強迫自己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銀色的月光從窗棂灑了進來,風偶爾吹進來,吹得燭花“噼啪”作響,屋子裏忽明忽暗,屋裏的氣氛顯得更加的靜谧。

“今天是十八吧?”杜雅汐擡起頭來,看向窗外,她明亮的眸子像寶石般光芒璀璨,讓顧懷遠看失了神。

“嗯!”顧懷遠點頭,不知道杜雅汐問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杜雅汐的表情頓了頓,半晌才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想親自下廚為你煮一碗長壽面。”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像是羽毛劃過顧懷遠的心,酥酥癢癢的。

“我的生辰?”

他自己怎麽會不知道?

杜雅汐點點頭,一臉正色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真正的生辰,相信,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從今天開始,我會和你在一起,那麽,今天算不算是一個好日子?一個好的開始?”

顧懷遠點頭。

不明白就算是好日子又跟他的生辰有什麽關系?

他用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看向杜雅汐。

淺淺一笑,杜雅汐擡眸定定的看着他,道:“這麽一個有意義的好日子,就用它來做你的生辰,我覺得很有意義。這意味着新的開始,新的生活,既然都是新的,那不也代表是新的生命嗎?新的生命的誕生,難道不就是一個人的生辰嗎?”

顧懷遠深深的看着她,俯首過去,杜雅汐別開了臉,伸手擋住他,急急的道:“不行!你別這麽着急,我需要時間。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忘記他,讓我愛上你。”

屋裏再次靜谧下去。

顧懷遠的雙手锢着杜雅汐的肩膀,他看着她,鷹眼犀利,像是能看穿杜雅汐的真實的想法一般。

杜雅汐轉過頭,直直的回視他。

她在賭。

她在賭,他相信她!

半晌,顧懷遠松開了锢在杜雅汐肩膀上的手,勾唇露出笑容,道:“你不是要說親手煮長壽面給我吃嗎?走,我帶你去廚房。”

說罷,顧懷遠拉着她就出了房門。

“來人啊。”

“少爺。”顧委憑空出現,他輕瞄了一眼顧懷遠與杜雅汐緊握的雙手,目露複雜情緒,似是抵觸。

杜雅汐将顧委的表情收在眼裏,心念轉了轉,突生一計。

“顧委,你怎麽會在這裏?”顧懷遠似乎沒有想到顧委會出現在這裏,見他神色凝重,似乎有什麽難言之語,顧懷遠就扭頭看了杜雅汐一眼,出聲喚來丫環,“你帶小姐去廚房。”

“是,少爺。”

丫環領着杜雅汐離開,杜雅汐沒有辦法再留下來聽顧委會對顧懷遠說什麽,卻有了下手的機會。

算了,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丫環領着杜雅汐來到了廚房,“小姐,這裏就是後院的廚房了,請問小姐想吃點什麽,奴婢這就給小姐做。”

“不,不用!”杜雅汐擺擺手,四處打量了一圈,就道:“這裏有沒有面粉,我想和面,拉點面條。”

“面粉?”丫環疑惑的看向杜雅汐,見她鄭重的點頭,就道:“有的,小姐請稍等,奴婢這就去領面粉過來。”

“好!”

杜雅汐走到竈臺前,取了挂在牆上的圍裙圍上,檢查了一下食材,發現這個廚房裏的東西很齊全,青蔥,雞蛋,甚至竈上還煨着高湯。

有了這些,要下面條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一會兒,丫環就取來面粉,杜雅汐立刻動手和面,剛和好面,顧懷遠就走了進來。他伸手制止了丫環行禮,懶懶的靠在門邊欣賞杜雅汐和面。

面粉粘在了她的頭發上,可她看起來卻是一點也不顯狼狽,反而給他一種溫暖的感覺。

從來沒有人要為他過生辰。

更沒有人為了他的生辰,而親自下廚做長壽面。

杜雅汐是前一個,他相信,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動作熟練的拉面條,不一會兒,杜雅汐就拉好面條,放下手中的面條,她擡眸看去,就見顧懷遠面帶微笑的看着她。

“你來多久了?”

“剛到。”顧懷遠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竈臺上的面條,好奇的問道:“面條拉好了,那麽現在要做什麽?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杜雅汐想了想,就指着竈膛口,道:“你燒火吧,我來下面條。”

“好!”顧懷遠欣喜的點頭,輕撂袍角坐在竈膛前,點了火就往竈裏塞柴禾。那樣子倒是有模有樣的,不一會兒,鍋裏的高湯就燒開了。

杜雅汐驚訝,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燒火。

“你以前也做過家務?”

顧懷遠擡頭看着她,微笑點頭,“小時候的日子不好過,我常常幫娘……幫她燒火,一般都是我燒火,她做飯。不過,那時候煮最多的是水。”

“為什麽?”

“因為,我們常常沒有食物可煮。”顧懷遠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的童年也是苦過來的,直到他從那個黑暗的地方重生出來後,諸葛子沐才給他一筆財富,讓他成為一個園林巨商。

他常在想,如果他沒有從那個地方出來,諸葛子沐是不是就任由他在那裏自生自滅?

每每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就痛得透不過氣來。

他說自己是他的骨肉,可是,自己卻覺得更像是他養的一頭牲口,可有可無。

顧懷遠默默的燒火,杜雅汐熟練的下面條,不再問他問題,也不再主動找話題。不一會兒,兩碗香噴噴的面條就出了鍋。

廚房裏飄蕩着濃郁的香味,哐當一聲,最後一勺熱湯澆在了杜雅汐的腳上,“啊——”

顧懷遠焦急上前,動手就要去脫她的鞋子,“怎麽了?燙到腳了嗎?”

“咝——”杜雅汐倒抽了一口冷氣,制止道:“別脫,你這樣冒然脫鞋子是會把皮給揭下來的。”

“那……”顧懷遠擡頭看着她,突然,伸手抱着她就大步往房間裏走去。

“面,長壽面啊。不吃,面是會糊的。”杜雅汐急急喊道。

濃眉緊皺,顧懷遠看着她,突然對着空氣,喊道:“顧委,把廚房裏的面條端進屋裏來。”

“是,少爺。”

顧委從一旁跳了下來,他看着顧懷遠急匆匆的将杜雅汐抱進屋裏,思忖了一會兒,就一臉冷凝的進了廚房。

進了屋裏,顧懷遠就将杜雅汐放下,讓她坐在雕花大師椅上,自己則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去脫她的鞋子。

耳邊傳來杜雅汐抽氣的聲音。

顧懷遠的心都不禁揪成一團。

一定很痛吧。

那麽滾燙的面湯。

“等一下。”

顧懷遠擡頭,“怎麽了?”

“我自己來。”杜雅汐看着他,“你去幫我找點燙傷藥過來,我來脫鞋子,我自己比較知道怎麽可以輕一點,怎麽可以不碰到傷口。”

顧懷遠點點頭,起身去找藥膏。

杜雅汐彎腰去脫鞋子,突然咬住挂在脖子上的銀珠子,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

剛脫下鞋子,顧懷遠就找了燙傷藥膏進來,看着她白皙的腳面被燙得又紅腫,立刻心疼不已,連忙蹲身下去替她擦藥。

“痛不痛?”

“一點點痛而已,幸好面湯不多,沒事的,你別擔心。”

顧委端着面進來,入眼就見到顧懷遠蹲着替杜雅汐擦腳,他瞧着就不禁溢出怒氣,恨恨的瞪了杜雅汐一眼。

杜雅汐看着他,突然彎唇,挑釁的笑了笑。

似乎是在說,我就是讓顧懷遠心甘情願的為我成奴成仆,你又能對我怎樣?你又能奈我何?

顧委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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