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0
陳志在車庫裏擡起頭,就看見入口處的陳洲笑着沖他搖了搖手機。
陳志咬着牙瞥了他一眼,按了車鎖,自顧自的上了車開到陳洲身邊,“上來吧。”
陳洲故作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不錯,還沒把我這位老人家丢到街邊,算你有良心。”
陳志沒心思和他打趣,陳洲就像是一條通體幽涼的毒蛇,就算看着再怎麽溫順,都是有毒的。
“找我有什麽事?我只給你五分鐘講完,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然後讓我這個做哥哥的坐公交回家?你這種想法很有意思……”
“有勁沒勁?”陳志看了一眼後視鏡,從他從地下停車庫出來開始,就有一輛黑色的寶馬車跟在後面,陳洲這人做事小心到讓人覺得他可能有被害妄想症,說他單刀赴會,打死陳志他都不會信。
陳洲一看陳志都把他摸清楚了,也并沒覺得多羞赧,反而更加自在的窩在他的車裏,左瞅瞅右看看。
“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喝兩杯,你公司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現在情況危難,哥哥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啊,怎麽樣?你我喝兩杯,然後我用私人賬戶給你撥一筆款讓你渡河,這筆買賣合算吧?”陳洲的眼睛在反射進車內的燈光下變得深不可測,他有種感覺,陳洲一定是又給他下了什麽套,但他現在沒得選擇,就算前面紮着釘子板,他也走過去。
公司裏一大堆人等着吃飯,他就算什麽都能不在乎,但跟着他的大大小小不行,他們還得生活。
“行,地方你定吧,不就是喝酒嗎,随你的便。”
“來,給你導航。”陳洲把自己的手機架在支架上,聽裏面機械性的女聲播報路況。
四十分鐘後兩個人到了一家酒吧,陳志實在不能理解陳洲什麽都挑的毛病,他早年的時候為人極其的講究排場,可能早上起來突然間想吃點什麽,話都不留就飛去那個地方吃完了再飛回來,好像只有用這個方法才能體現出他作為陳家大少爺的尊貴身份。為此陳志沒少對他嗤之以鼻。
就像今天,陳洲就是想在陳志面前拿一把喬,于是費了多少工夫跑到這麽個他見都沒見過的地方喝酒。
裏面的經理看見人來了親自出門迎接,陳志握着手機瞥了一眼陳洲,嘲諷似的一笑,“活着不累?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你還別說,錢這個東西就是這樣兒,陳志,你就算再看不上錢,也有跪在它面前的那一天。所以,別笑我。”陳洲頭也沒回快步走了兩步,酒吧經理朝他微微躬身,探着手給他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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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給他們開了一個包間,裝修豪華,布局講究,可以看出還真挺用心的。
陳洲把外套丢在一邊,示意跟着的保镖出門守着去,“喝點什麽?我請。”
陳志擡起手看了一眼表,九點多了,他看見陳洲上了車就把監控關上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願意讓他看見陳珂,好像只要被他盯上一秒的人就能掉塊肉似的,他知道陳珂對他的恐懼,就算隔着屏幕,他都不想陳珂受到傷害。他平日裏大多下班就回家,意外有事加班也會給家裏打個電話,今天不知道那個小孩兒看見自己沒按時回去,會不會着急。
陳洲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別急啊,人丢不了,就喝兩杯而已,我又不會拉着你住下。”陳洲“哈哈”大笑,随意的叫服務生開了兩瓶酒,拿了兩個杯子過來。
陳志不知道陳洲在打什麽算盤,但是酒是好酒,陳洲今天也沒再使出什麽毀三觀的手段,倒是極其的平心靜氣的推杯換盞了好一會兒。陳洲看着陳志連着猶疑的接下他的酒杯,心裏特別開心,他很喜歡這種把握別人的感覺,曾經他的生死好壞捏在別人的手裏,而今他用了很多年,終于成為了掐着別人喉嚨的人。
兩人這頓酒喝的沒到一個時辰,陳志覺得頭疼,晃晃悠悠的起身,可人還沒等往出走就覺得胃裏不舒服。陳洲拍拍他的肩膀,命人開車把他送回家去了。
門關上,陳洲就做在沙發上暧昧不清的笑了笑,随手撥過去一個電話,電話聲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被接了起來,陳洲沖着裏面的人說:“不用我說,知道怎麽做吧……”
對面半天沒出聲,最後把電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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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家裏了,對于昨天的事情他就記得陳洲找他喝酒,喝喝他就有些多了,然後被人送了回來。
陳珂聽到動靜,從被子裏鑽出來看他,“醒了?”
“嗯。”陳志哼了一聲,看着埃及棉窗簾外的天色,一下子像是被雷劈中了般從床上跳起,“今天周幾?”
“周幾都沒用了,”陳珂爬到床頭櫃,拿過陳志的手機,“剛才韓平來電話了,你怎麽叫都不醒,我就說你生病在家,今天去不了了。”
陳志聽了這話,穿衣服的手停在一半,目光從陳珂的臉上挪到他手裏的手機上,想了幾秒,然後把衣服重新從身上扯了下去,直愣愣的倒進雪白的被子中。
“既然你都給我請假了,我就不去了,睡一天也好。”陳志裹着被翻身把陳珂壓在身子底下。陳珂青白的小臉明晃晃的,眼底一片不經意的青,“這兩天沒休息好?你看你,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
陳珂聽後有一霎的晃神,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沖身上人淡淡的笑了一下,從被子裏伸出胳膊輕輕摟着陳志的脖子,試探着的去親上面人的臉。
陳志一大早就被撩,根本控制不了身體本能的反應,趁着還清醒的時候趕緊說:“你別點火,我可有日子沒開葷了。”陳志的聲音都帶着沙啞,灌進陳珂的耳朵裏迷人的受不了。
陳珂在他面前一點一點脫掉衣服,然後把整個身子貼到陳志的胸前,冰涼的皮膚光滑的如同一塊上好的玉,陳志從來沒看過這麽主動放肆的陳珂,不知為什麽他覺得今天的陳珂有些不一樣,但他什麽話都沒說,就把身下的人抱的緊了。
“做的時候疼了你就說,別忍着,聽話。”
陳珂在他的視線下點了點頭,随後就把腿分開挂上了他的腰……
一片清明之中兩人的喘息聲交織成一片水光淋淋的柔媚,陳珂像是樹袋熊一樣抱着男人的肩膀,濕漉漉的頭發淋在身後,一雙眼不知道在看哪裏。
陳志看不見他的目光,只記得最後的一刻小孩兒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喃喃的說了什麽,陳志沒聽清。可等停下來的時候,陳珂再望向他的眼神裏就有了一片白茫茫的霧霭,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什麽都沒看,就那麽橫亘在兩人之間,仿若在歡騰中下了一場鋪天蓋地的雪。
“怎麽了?疼了?”陳志摸摸小孩兒的汗涔涔的腦袋,摟着他問。
陳珂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像是怕冷的往他的懷裏縮了縮。彎起的脖頸修長中帶着少年人獨有的脆弱感,陳志拍了拍他的後背,“睡吧,累就睡一會兒。”
陳珂沒做聲,貓一樣的躲在他的懷裏。
韓平臨近中午的時候特意過來了一趟,拎了幾大包的外賣和蔬菜,開門的是陳志。看見韓平的頭發被風吹的跟雞窩似的,陳志樂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老可真有心,還不讓我進去!”韓平氣的把東西扔到玄關,伸手揉了揉他剛直不阿的頭發,沖玻璃的反光一看——這造型确實犀利的辣眼睛。
“你們家小孩不是說你病了嗎,來來來,陳總,告訴我,你生的是什麽病?精神病?”
“滾蛋!”陳志擡腿就照韓平的屁股踢去,韓平眼疾手快,倒在沙發上躲開了。
但是陳志一到韓平身邊,韓平就看出了他那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
“做了?”
“什麽?”
“你說能是什麽?”韓平往他腰下面看了一眼,眼裏的戲谑藏都不藏。
陳志以前不是沒帶人回來過,但是都是在那個小別墅,而且頂多住一晚,第二天天不亮人就得走。韓平以前從來沒管過他的私人問題,但是他也不止一次看過從他床上爬下來的人是個什麽樣子。
基本來說,陳志一般情況下不發瘋,但要是瘋起來,就得把人弄個半死。
這種惡趣味啊……韓平撇着嘴沖他搖頭。
陳志沒回答他,就挑了一下眉。
“你現在真是管的越來越多了,要是嫌薪水不夠就過來,正好我這兒缺一個老媽子。”
“那我可不敢,來這兒幹嘛,看你演活色生香?我不幹。”韓平沖着主卧的門看了一眼,裏面沒什麽動靜,他有些疑惑,“那小孩兒呢,讓你幹趴下了?”
“能不能說點好聽的。”陳志把手裏的東西砸了過去,也順帶着回頭看了一眼。他起身的時候陳珂還在睡着,小小的一團藏在被子裏,睡着了手還拉着他的衣服。
“我說,你不會是真打算就這麽過下去吧,”韓平把聲音放的小了一點,沖着旁邊的男人說。
陳志沒理他這個話頭,反而想起了前幾天的事兒,“你小子少參與進來,上次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以後別在那小孩面前瞎說話。聽見沒?”
韓平沒做聲,片刻後說出了個和這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事,“那今年的生日你打算怎麽過啊?”
“不過!”
“別裝傻充愣,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大陳總之所以這麽先下手為強也就是等着那一天呢,你最近小心些吧,董事會可不到兩個月了……”
韓平滿含深意的看着他,聲音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