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容鶴
承衍大陸并非北冥宗一家獨大,能和他平起平坐的宗門還有四個, 分別是天沙流宗, 萬華門,禪院寺, 青玄宗。其中萬華門只招收女弟子,禪院寺均是佛修, 而天沙流宗與青玄宗一個主煉器, 一個主煉丹。
煉器師和煉丹師在大陸上都很吃香,所以就算他們本身實力不強, 也不妨礙他們強大的號召力讓強者蜂擁而至。
青玄宗的趙庭軒是宗主的獨子,宗主老來得子, 所以對兒子百般寵愛,從小就養成了趙庭軒目中無人, 唯我獨尊的爛脾氣。在加上趙庭軒煉丹天賦出衆, 未及弱冠便已經是高級煉藥師,自然讓他走到哪裏都備受矚目。
但其實這些矚目剝離他身為少宗主的光環後,就變得不算什麽。一個十九歲的高級煉藥師的确可貴, 但還沒有到為了他得罪北冥宗這個龐然大物的地步。北冥宗道修衆多, 煉器師和煉丹師也不少。
其餘人尚且不說, 在煉丹師的行業內,一個灼華的號召力就比得上小半個青玄宗, 北冥宗為五派之首的實力并不是說說而已。
趙庭軒是青玄宗的天之驕子備受矚目沒錯,但葉寒栖也是北冥宗的驕子,誰還不是宗主捧在手心的寶貝呢?趙庭軒在知道是葉寒栖以後, 還一路窮追不舍,要将葉寒栖置之于死地。
不管這其中是不是有三尺寒的原因,趙庭軒都很好的激怒了北冥宗的弟子。此葉寒栖非彼葉寒栖,現在的他有着讓人為他一戰的本錢。
葉寒栖也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所以俞飛說要把事情禀告給宗主的時候,葉寒栖沒有阻止。之後宗主找他談過一次,沒有責備,只是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葉寒栖是為了蕭君越惹上這等麻煩,韓麟的臉色很不好看。葉寒栖卻未曾顧及他的臉色,把該說的都說了,也不問問韓麟想怎麽處理,轉身就走。
天無涯也好,鎖情園也罷,葉寒栖都不想呆。他只想和蕭君越住在一起,就在追雲閑居那方小天地中。晨起葉寒栖去上早課,蕭君越和灼華修行,下午蕭君越煉藥,葉寒栖在一旁看着。
三尺寒到手有一段時間,蕭君越每天都在練習如何使用,從最開始的點不燃爐火一點點琢磨,到現在已經使用自如,和平常的丹爐沒有什麽兩樣。唯一的一個問題是三尺寒過于招搖,加上來路不明,就這樣拿出來煉丹會引來不少的麻煩。
葉寒栖本來是說沒關系,有事他擔着。但是蕭君越一想到他當日回來渾身冒血的樣子就心有餘悸,說什麽也不願意。最後還是俞飛出了個主意,讓他們去摘星閣走一趟,找一個叫容鶴的煉器師,或許對方有辦法幫他們。
俞飛說的信誓旦旦,蕭君越還以為這個叫容鶴的煉藥師是個糟老頭子。可是等他和葉寒栖到摘星閣一看,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容鶴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眉目清秀,他穿着一身湛藍色的袍子,正在自己的院子裏喝茶。他并非什麽德高望重的煉器宗師,只是普通的高級煉器師。哦,不,他前兩天剛突破,現在是練器大師。煉器大師在北冥宗可算不上是稀有物種,蕭君越不明白俞飛為什麽讓他們來此。而且俞飛提起這個人的時候,那語氣說的就像是一個怪物。
“容師弟,許久未見,你的修為還是老樣子。”
蕭君越還沉寂在自己的頭腦風暴中,葉寒栖已經自然而然的坐下,開始和對方搭話。容鶴看見他們二人沒有驚訝,和氣的笑了笑,給他們倒了兩杯茶。
蕭君越這才發現,這個人是坐在輪椅上,他的雙腿上蓋了一層毛茸茸的毯子。四月的天雖然不熱,但蓋着厚毛毯還是有些誇張,加上現在是正午,陽光暖和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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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鶴注意到蕭君越的視線,把身上的毯子拉了拉,柔聲的解釋道:“我幼年中過寒毒,雙腳的經脈被凍壞了,大熱天也怕冷,還請蕭師弟別奇怪。”
容鶴的聲音很好聽,輕輕柔柔,像細細纏綿的春雨。蕭君越被他點中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道:“是我冒昧,還請容師兄別往心裏去。”
容鶴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親抿一口道:“你們來找我,可是有什麽我能幫上的忙?”
“有一樣東西想請你幫我們改造。”
容鶴柔聲細語,讓和他對話的人不自覺的放輕自己的語速,放慢自己的動作。他的身上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安靜下來。蕭君越看的驚奇,葉寒栖卻習以為常。容鶴聽到要他幫忙改造東西,讓蕭君越他們先把東西拿出來給他看看。
蕭君越立刻從手上的納戒裏拿出三尺寒,這個戒指是灼華之前給的那個,蕭君越還沒還回去。想到容鶴中過寒毒,蕭君越把三尺寒放到桌上,并沒有遞給容鶴。
三尺寒獨特的造型引人注目,容鶴的眼裏閃過驚詫之色,他伸出一根手指覆蓋靈氣抵禦三尺寒的寒氣,在上面戳了幾下,驚喜的開口道:“果然是傳說中的天階丹爐三尺寒。”
世間法器大約分為六種,黃、玄、地、天、聖、神。後兩種只存在傳說之中,這幾千年來還未曾問世人間,所以現在人間最高的法器就是天階。
“看來它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容鶴收回自己的手,微笑着看着蕭君越和葉寒栖。能和天階沾上關系的,不管是功法,丹藥還是其他的東西,都注定是個惹人眼紅的東西。眼紅也意味着數之不盡的麻煩,人的嫉妒心從來都不會輕易滿足。
“容師兄能看出它的品階?”蕭君越有些驚訝,三尺寒除了屬性奇特之外,它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它的真實品階只有使用的人才知道。在其他人眼中,它只是造型光彩奪目的地階丹爐,不然它在黑市的排名會更高。
容鶴的眼力讓蕭君越着實吃了一驚,但看葉寒栖的表情卻很平靜,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容鶴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裏帶着如沐春風的惬意。
“原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來找我。”容鶴道:“我的這雙手這雙眼可以鑒定世間所有的寶物,只要讓我觸碰我就能看出品階。”
蕭君越愣住,這種開挂一般的才能不可能出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可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起原書中出現過容鶴這個人。短暫的失态後,蕭君越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抱拳道:“是師弟大驚小怪了,師兄莫要放在心上。”
“沒關系,你很可愛呢。”容鶴笑道:“丹爐就先留下,我會盡快幫你們改制出來,不會耽誤你們的正事。不過在這裏我還有一句忠告要給蕭師弟,不要太依賴三尺寒,比起丹爐更重要的是你自身的努力。不論是什麽樣的火,只要認了主都會變得溫順。”
容鶴因為身體原因,不常在宗門裏走動。但是因為他性格柔善,摘星閣的弟子們很喜歡他,有事沒事就喜歡到他這裏跑,然後和他聊宗門裏的八卦,久而久之,他已經做到不出門而知天下事。
蕭君越和葉寒栖走了,丹爐還在桌上,容鶴臉上的笑容一收,手指打開丹爐蓋子,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有些微妙。他擡頭看着遙遠的天際,嘴角露出一絲自嘲道:“妖王的不死炎火和創世神的煉神爐竟然都落到了一個人類的手中,真是諷刺。”
回追雲閑居的路上,蕭君越和葉寒栖并肩而行,他們走的很慢,誰也不急着回去。來往的弟子對這對組合已經不會感到驚訝,有些熟人還會上來打招呼。葉寒栖一如既往的冷着臉回應,蕭君越倒是笑意盈盈,不管來的是誰他都可以說上兩句。
就這樣貧嘴了半路,蕭君越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煙了。葉寒栖毫不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他活該,誰讓他跟誰都聊的起來。蕭君越默默的在心裏喊了一聲冤,他也想像葉寒栖一樣冷着臉不說話,但難免會給那些人造成眼高于頂的糟糕印象。再說了,都是宗門弟子,低頭不見擡頭見,他扮高冷給誰看?
葉寒栖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下一波人馬上來打招呼之前,他拉着蕭君越禦劍而起。葉寒栖的動作吓了蕭君越一跳,不過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雙手自然的環在葉寒栖的腰上。
高空中無人打擾,葉寒栖的耳朵總算得到清淨,他放慢禦劍的速度,慢悠悠的帶蕭君越看北冥宗的風景。不過還沒清淨好一會兒,蕭君越的頭就靠過來,帶着熱度的唇緊貼着他的耳朵,開始唠叨。
“師兄,和我說說容師兄的事情吧。”離開摘星閣的時候,容鶴的話讓蕭君越有些在意,加上這個人看似柔和卻處處透着神秘的姿态,讓蕭君越心裏起了個小疙瘩。
蕭君越察覺到葉寒栖的背脊一僵,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的聲音。
“我們北冥宗曾扛着非議收了一名練氣一層的內門弟子,這名弟子不負師門衆望,一年內成為中級煉器師。那個時候摘星閣的長老都以為撿到了寶,卻發現那名弟子煉器術精進,修為卻止步練氣一層。察覺到事态不對的長老們一合計,就去找這名弟子詢問,一問之下得知對方身重寒毒,修為已廢,再難複原。”
葉寒栖的聲音很輕,帶着不易察覺的惋惜。書中沒有提到過容鶴,但葉寒栖經歷的上一世卻了解容鶴的全部。容鶴告訴長老的那些事情不過是他經歷的冰山一角,還有更多更殘酷的事情他沒有開口。
他曾是和葉寒栖一樣的天之驕子,而後墜入地獄,拖着殘軀在地獄裏掙紮,為自己拼出一線生機。他曾萬念俱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如野草一般堅韌的活下來。他柔善如水,心裏也藏了一個地獄,埋葬自己的過去。
“容師弟沒有靈力,他所修之道大陸上無人嘗試,他修的是心境。”
大道虛幻,衆生皆是道中一粟。道有千萬化身,萬物皆為道。誰也不能說容鶴這樣的修煉錯了,他的心境之力并不比道修的靈力差,只是他從不出手。煉器已是他走在一條正确道路上的最好證明。
沒有靈力只靠心境還能成為煉器大師,蕭君越心中深受觸動,他有點明白容鶴說那句話的意思。不要依賴三尺寒,最強大的永遠是自己的內心,而不是外物。
“師兄,”蕭君越收緊自己的手臂,整個人都貼在葉寒栖的身上,在他耳邊堅定道:“我想煉丹,就現在。”
溫熱的氣息讓葉寒栖雙耳發燙,他眉眼皆帶笑意,溫聲道:“好,我守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
容鶴不是新人物,在開頭和早課的時候我都有簡單的提過一筆。
前面提到的李盛估計是沒人注意,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李盛是蕭君越在查探通天橋的時候,提醒他不要越過白線的哪位師兄。通天橋的白線只有妖王看不見,也只有妖王才看得到封印……
#抓狂#
好吧,我先自我檢讨又亂開腦洞天馬行空把劇情寫的老長老長的爛毛病,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新人物一個接一個的出來,腦洞一個接一個的亂開,我也很絕望/(ㄒoㄒ)/。想當初教主就是我腦洞開大了,不想寫了,才丢在一邊(不管有沒有看教主的小天使,我先頂鍋蓋……)
讓我來給你們整理一下目前文中出現的cp,
首先官配:蕭君越、葉寒栖
其次男二:周嵬、俞飛(你沒看錯,周師兄是男二)
然後男n:灼華,乾鈞|燕離、青染|
今日出現的趙庭軒、容鶴……
別吐槽我天下大同,誰讓目前只出現過一個女弟子趙靈燕
#頂鍋蓋#
我仿佛看到了這篇文和教主一樣的結局/(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