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進階
葉寒栖兩世的記憶裏,都不曾有過父親這個詞的概念。他一出生, 陪在身邊的就是什麽也不懂的母親。除了一張貌美如花的臉和一副溫婉堅韌的性子, 她和一般的鄉下人沒有什麽兩樣。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有了他後, 日子更是過的艱難,可是他的母親沒有抱怨過一句。就連葉寒栖不懂事, 面對那些流言蜚語埋怨自己父親, 他溫婉的娘也在努力的給那個人辯解。
葉寒栖不知道那個人有什麽好,可是看到娘那麽堅持, 他慢慢的相信那個人沒有忘記他和他娘。他甚至相信那個人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大英雄,為了做大事才會暫時丢下他們。
這樣的念頭支撐了葉寒栖的童年, 直到他娘死在他的面前,信念一瞬間崩塌, 父親這個概念徹底的模糊崩潰。
上一世被韓麟攔下, 在韓麟的口中聽到爹這個詞時,葉寒栖大腦一片空白。他告訴自己蕭君越還等着自己去救,他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個字, 拼命去遺忘, 去忽視。
因為他不敢去相信, 自己的師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卻視若無睹, 讓他娘慘死在村民的手下。難道他身世普通,沒有靈力的娘,就活該被人抛棄嗎?
那一刻, 葉寒栖想起他娘在臨死前的喃語,說着這個人的假名,問他為什麽還不來,自己已經等不下去了。
葉寒栖不止一次的想去質問韓麟為什麽那麽狠心,可是他問不出來。因為他覺得就算問出來也沒有用,他娘已經死了,再也聽不到等待一生的答案。
這一世,葉寒栖重生後,便有意的疏離韓麟。他不想去面對這樣一個父親,甚至不想在叫他一聲師父。在他面前所有的任性和固執,蠻橫和無禮都是葉寒栖無聲的恨意。可是,葉寒栖不知道,這些都是他在父親面前應該擁有的權利。
父親在別人看來是高大的山,能遮風擋雨。在葉寒栖看來,卻是把他娘拖入深淵的惡魔。葉寒栖無法原諒把他和他娘抛棄的人,不管他曾經有多大的苦衷,都不能抹滅他對他們不聞不問的事實。
同時嘗過父親背叛的人,容鶴能聽出葉寒栖心中的不甘和痛苦。他雖然不清楚葉寒栖的身世,但想葉寒栖應該和他有着相同的遭遇。
“私生子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只為滿足自己私欲的男人。”容鶴盯着葉寒栖的眼睛回答,他的聲音帶着寒意,已經沒有剛才的顫音。
蕭君越沒有說話,只是自然的伸出手在葉寒栖的頭上揉了揉,用一記摸頭殺來安慰他。
葉寒栖知道自己情緒過于激動,被蕭君越摸頭,臉色紅|潤起來。其餘三人露出了然的微笑,沒有不識趣的打擾。
等葉寒栖冷靜下來,乾鈞才對容鶴說道:“容賢侄,你今日肯把自己的來歷告訴我們,也算是對我們的一種信任。你大可放心,這事你不願意,我們是不會傳出去的。”
“乾長老嚴重了,其實就算說出去也沒什麽關系。”容鶴握緊拳頭,目光堅定的開口道:“趙庭軒的出現讓我明白,我不可能一直東躲西藏。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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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有此志氣。”蕭君越贊同容鶴的說法,鼓舞道:“管他狗屁天沙流宗,你現在是北冥宗的弟子,我們和你共進退。”
“君越說的對,你要記住,你是北冥宗的弟子容鶴,不是天沙流宗的賀連玉。以後趙庭軒再敢強迫你,告訴我們便可,別讓他得逞。”灼華接了蕭君越的話,雖然容鶴解釋他被迫和趙庭軒上床是為了自保,但灼華還是不贊成這種做法。
不管怎麽說,身體是他自己的,他要愛惜,不能當做可有可無的軀殼,讓別人糟蹋。
容鶴聽的面上一熱,點頭檢讨道:“灼長老批評的是,我下次不會了。”
其實容鶴當時是被趙庭軒吓到了,一時想不出保全自己的辦法,才來此下策。再來一次,只怕他會和趙庭軒拼個魚死網破。
灼華對他的覺悟很滿意,但一想到他的修為又沉下臉道:“雖然你修心境不影響煉器,但修為太低也不行。師兄可有解除他身上寒毒的把握?”
灼華的前一句話還是對容鶴說的,後一句就轉臉看向乾鈞。容鶴微怔,心裏升起一絲希望。
“這個毒很麻煩,現在的我只有一半的把握能解。如果你能突破高階藥王,幾率會增加到八層。”
乾鈞給容鶴上藥的時候,檢查了他身體裏的寒毒,在聽容鶴說一遍藥性,心裏有些把握。煉心境用獨特的方法修煉,使用靈力,但畢竟是偏門。容鶴想要奪回自己的一切,就必須解決這個寒毒,讓自己的力量發揮出來。
容鶴聽到糾纏自己多年的寒毒有方法化解,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心情激動難以自己,若不是身體不便,他都要給兩位長老跪下。
蕭君越和葉寒栖也是一驚,看向乾鈞和灼華的眼中充滿期待。
“別高興的太早。”乾鈞微嘆一聲道:“解毒的痛苦不亞于抽筋扒皮,粉身碎骨。而且這毒不能一次性解,會分為很多次,慢慢的抽離。加上解毒的時候你要保持清醒,用體內的靈氣沖擊閉塞的經脈,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我知道,”容鶴想也沒想的回答:“乾長老,不過是肉體的煎熬和曾經心裏的絕望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麽。我不怕痛不怕苦,就算只有一成的把握,我也願意把性命交付給你們。”
這些年容鶴吃過的苦頭大多,多到他對疼痛已經麻木。乾鈞的擔心無非是他撐不住昏過去,然後功虧一篑。
容鶴堅定的聲音讓乾鈞心頭一震,他閉了閉眼睛道:“好,我給你解。寒毒徹底清除之前,你就住在追雲閑居。”
“謝謝乾長老。”容鶴給乾鈞深深鞠了一躬,他內心激昂澎湃,渾身都在發抖。那種渴望重回巅峰的感覺,讓他興奮的渾身戰栗。
灼華輕摟乾鈞的肩膀,用眼神詢問他行不行。乾鈞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君越勾了勾葉寒栖的衣袖,等對方扭頭看他時,也朝他露出一個不要錢的笑臉。葉寒栖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但心情有點變好。
容鶴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大家都累了,灼華叮囑了兩句,便帶着乾鈞回房休息。容鶴身有不便,蕭君越把房間讓給他,自己跟着葉寒栖離開。
追雲閑居不缺房子,蕭君越身為半個主人想住哪裏都可以。但他哪兒都沒去,而是在葉寒栖的身後,跟着他進了房間。
葉寒栖關門的時候攔了一下,但手只是随意伸出去,一點力道都沒使,蕭君越輕易的推開了。
“師兄,求收留。”蕭君越嬉笑着說道,手已經毫不客氣的關上門。
葉寒栖對他不請自來的行為沒有發表任何的異議,轉身進了內室。蕭君越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不知道葉寒栖這是歡迎還是不歡迎。他在腦中天人交戰三百回合後,把心一橫跟着進去。
內室的有一架屏風,屏風後面是浴池。葉寒栖脫了衣服進去沐浴,蕭君越進來只看到清瘦的身影落在屏風上。他莫名喉嚨一緊,鬼使神差的邁着步子繞過屏風。
浴池下有地火,水是溫的。朦胧的水汽遮掩了葉寒栖水下的身軀,他靠着石壁,閉目養神,一頭長發披散下來,遮住胸前的風光。
聽見蕭君越的進來的腳步聲,葉寒栖半睜眼眸看了他幾息道:“下來沐浴,早點休息。”
蕭君越聽了,爽快的脫了衣服下水。這不是他第一次和葉寒栖共|浴,上一次是在後院的藥池。不同的是他們當時關系并不良好,他最後還故意使壞,輕薄葉寒栖,被葉寒栖打進水裏。
內室的浴池沒有外面的寬敞,兩個人共|浴只能肩并肩靠在一起。
葉寒栖氣定神閑,蕭君越心猿意馬。
浴池裏的溫度沒有升高,可是蕭君越卻覺得自己正在火中煎熬。葉寒栖離他那麽近,只要稍微伸展一下手臂,就可以把對方抱在懷裏。水下的身體難免會碰到一起,一低頭甚至能看清楚對方某個不可說的部位。
鼻腔一熱,蕭君越連忙仰頭,擔心自己噴鼻血。葉寒栖的身體對他有着致命的誘|惑力,如果他不在找一點話題,他一定會硬的。
葉寒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手波動水面清洗身體。嘩啦啦的水聲讓蕭君越備受煎熬,他猛的站起來想要跨出浴池,卻被葉寒栖拉住腳踝。
葉寒栖毫不客氣的往後一拽,重心不穩的蕭君越往前撲倒。葉寒栖伸出一只手接住他,讓他倒在自己的身上。
赤|裸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蕭君越不僅是臉,連身體都瞬間紅透,像只煮熟的蝦子。小腹裏竄起一團邪火,為了能穩住自己的意志力,蕭君越慌忙撐住浴池的邊緣,拉開和葉寒栖的距離。
眼看脫離了危險距離,蕭君越還來不及松口氣,葉寒栖的臉就湊過來,距離近的蕭君越能數清楚他濃密的長卷睫毛有多少根。
“什麽是情?”
葉寒栖盯着蕭君越的眼睛,口氣清冷的問道。他呼出的氣息噴在蕭君越的臉上,蕭君越撐着池子的手一松,将葉寒栖抱進懷裏,任由身體跌回水中。
下|身某個不可說的部位緩緩擡頭,直直的戳在葉寒栖的兩腿|間,蕭君越氣息燥熱的回道:“師兄,什麽是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這樣下去我就要變成禽獸了。”
壓抑的喘息灼熱滾燙,整句話氣息渾濁,就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葉寒栖沒有被吓到,他反而揚起嘴角,環住蕭君越的腰,在蕭君越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移開,茫然道:“那個人用一個情字困住我娘一輩子,自己卻斷的一幹二淨。情是癡傻的等待?還是痛快的斬斷?”
葉寒栖的吻讓蕭君越狂亂,他還來不及變身真正的禽獸,葉寒栖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欲望。
今夜的葉寒栖不對勁,蕭君越默念兩遍清心咒壓下心中的雜念,看見葉寒栖的眼底帶着掙紮和痛苦。
“什麽是情?”葉寒栖又問了一遍。
蕭君越依舊沒有回答,他松開抱着葉寒栖的手。葉寒栖有點驚訝,想要去拉他,卻被避開。
蕭君越起身從浴池裏出來,他撿了一件外袍披在自己身上,系好腰帶後,才蹲下來,湊近葉寒栖的耳朵道:“情不是等待,不是斬斷,是我愛你。因為愛所以我願意等,因為愛,所以我要斬斷還你自由。”
蕭君越說完,擡起葉寒栖的下巴,親吻了一下又道:“禮尚往來,也是情。”
葉寒栖眼中的掙紮和痛苦在蕭君越的這兩句話裏慢慢的消失掉,恢複了一貫的清明,耳|垂挂上粉色。
他嗯了一聲,轉身背對着蕭君越,開始盤膝打坐。
蕭君越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起身出去,覺得自己受到的刺激有點大,需要找點東西來安慰一下。
他本來還覺得葉寒栖好不容易主動一次,說不定可以做點快樂的事情。結果倒黴催的發現,葉寒栖是在進階問道,心裏生了魔障,看不透情字。
就不能換個時候進階嗎?蕭君越郁悶的無以複加,氣的快要抓狂了,都不知道手腳該怎麽放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蕭的怨念#
蕭君越:淩霄,我是不是和你有仇
淩霄:沒有啊,誰讓你還是未成年
#關于容鶴#
雖然我在前面說了容鶴和趙庭軒是cp,但是他們不可能he的。